快捷搜索:  汽车  科技

士兵驻扎在小岛上真实的生活(在要塞区的海岛当兵)

士兵驻扎在小岛上真实的生活(在要塞区的海岛当兵)我任书记时,曾和连队一起总结过经验、教训材料上报给守备区。因此,政治部经常抓我的公差核实材料。一次营党委会,研究干部使用问题,当时,我是记录员,机关征求营里意见,政治部要调我任干事;后勤部要调我任助理;司令部要按排我参加军区组织的参谋集训,准备任参谋。当时战备任务很重,准备打仗的气氛很浓,营里让我在书记的岗位上,参加了军区组织的参谋集训。集训期间,守备区给我下了高炮营参谋的任命。集训结束返回部队不到一个月,司令部就借调我到作训科帮忙。随后,给我下了作训参谋的任命。正式到作训科报到前,营里向上级请示,安排我探家。当时,正是用人之际,上级没同意。在作训科工作不到半年,要塞区组织集训,临时抽调我去任教员。集训期间,有人向我透露,要塞区要调我任参谋。当时我很着急,如果真的调到要塞区,探家的事不就又泡湯了吗?我向领导打了集训结束后休假探家的报告,得到批准。提干时,我先任高炮营部书记。当时营里不少干部

作者:史德文

家,是人生的起点,也是人生的归宿。家,是美好的,探家是快乐的。

士兵驻扎在小岛上真实的生活(在要塞区的海岛当兵)(1)

68年2月,应征守海岛,我想着家,恋着家,保着家。从登上军列奔赴军营那一刻起,我就想着什么时刻能够探家。″古时征战几人回″?

进入军营后,我天天都在睡梦中探家,盼过,美过,笑过,哭过。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活,屈指可数的几次探家,次次都在我的记忆中打下深刻烙印,回回都铭刻在我的心上。岁月可以把人催老,漫长的人生可以淡忘一切,但探家的滋味,使我永生难以忘怀。

当兵第一次探家是71年底,我等了近4年,离开家1310天。4年的军旅生活,我感到很漫长,又觉得是暂短的一瞬。自从穿上绿军装,告别送我踏上征程的家乡父老乡亲,我在冬夜凌晨漆黑的夜色里,和铿锵的火车轰鸣声中,偷偷的流过眼泪。军列途径大石桥军转站,新兵早午饭在此并餐时,我想起了家中的小炕桌;在大连棒棰岛宾馆避风等船睡在席梦思床垫上时,我想起了家中烙人解乏的小火炕;在海面迎风破浪的炮艇上,吐得一片狼籍的船仓里时,我想起了家中的安乐窝。迈入军营后,吃、住、行,都比预想的要差。新生活开始了,男儿志在四方,拚搏的时候到了。

艰苦的环境可以缎炼、造就人的一生,但改变不了少时的记忆和对家的深深恋眷。军营生活,时间的叠加,探家的渴望日日增强。69年8月我提干了,使我看到了探家的曙光。部队领导多次跟我聊天说″提干了,享有探亲假了,找机会回家探望探望老爹老妈″。听了这些话,我的心里美滋滋、很激动,探家总算有盼头了。

走上干部的岗位,挑起沉重的担子,又使我打消了急于探家的念头。当时我想,和我同时入伍的老乡战友,很多还是士兵。如果我先探家,对他们一定有影响。又是提干,又是探家,好事全让你一个人占了,就是领导现在安排咱探家,咱也不能回。新干部要注意影响,要自知之明。想探家,盼探家,具备条件再探家,成了激励我当好兵,守好岛的动力。

提干时,我先任高炮营部书记。当时营里不少干部在外″三支两军",营里又让我兼管了营部参谋和军械管理员工作。真是人怕出头猪怕壮。兼管多项工作,扩大了我的视野和上级机关的接触面,也带来了一些麻烦。后勤部听说我入伍前,学了两年钳工,现在,在营里兼管军械工作,守备区高炮換油和高炮改装电发火时,把我借调干了两个月。我们营组建以来,有一个连队一直是先进典型,有一个连队一直跟不上部队建设节奏。

我任书记时,曾和连队一起总结过经验、教训材料上报给守备区。因此,政治部经常抓我的公差核实材料。一次营党委会,研究干部使用问题,当时,我是记录员,机关征求营里意见,政治部要调我任干事;后勤部要调我任助理;司令部要按排我参加军区组织的参谋集训,准备任参谋。当时战备任务很重,准备打仗的气氛很浓,营里让我在书记的岗位上,参加了军区组织的参谋集训。集训期间,守备区给我下了高炮营参谋的任命。集训结束返回部队不到一个月,司令部就借调我到作训科帮忙。随后,给我下了作训参谋的任命。正式到作训科报到前,营里向上级请示,安排我探家。当时,正是用人之际,上级没同意。在作训科工作不到半年,要塞区组织集训,临时抽调我去任教员。集训期间,有人向我透露,要塞区要调我任参谋。当时我很着急,如果真的调到要塞区,探家的事不就又泡湯了吗?我向领导打了集训结束后休假探家的报告,得到批准。

集训刚结束,我就返回石城岛,第二天便踏上探家之路。登船那一刻,科长让付参谋乘小车到码头转告我,说我的要塞区作训处参谋任命到了。征求我的意见,是先报到,还是先探家。任命来的真不是时候,让我心里纠结。家我是太想了,爹妈我是太惦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我是太恋眷了,我毅然决定先探家。

当兵后,第一次休假,第一次探家,第一次登陆,第一次见爹妈的心情难于言表。离别爹妈的四年,是我日夜想家的四年,是我把驻守的石城岛当成我第二故乡的四年我,也是我把石城岛的父老乡亲当成最亲亲人的四年。血浓于水,军民鱼水情。再回石城岛,我竟要离它而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登船时,爹妈的亲情,本溪故乡的吸引力,让我急着要走;现在站在船头,遥望石城岛我的第二故乡,我的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

士兵驻扎在小岛上真实的生活(在要塞区的海岛当兵)(2)

海岛模糊了,大陆清晰了。

登陆了,我跳下船,朝着本溪的方向跪下拜了三拜,大喊一声″故乡,我回来了″!又转过身,面向海岛的方向跪下拜了三拜,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下″以岛为家,以苦为荣,扎根海岛,一生守岛″的心愿。高喊了一声″外长山列岛,你等着我″。

士兵驻扎在小岛上真实的生活(在要塞区的海岛当兵)(3)

第二次探家是在73年国庆节前,从大长山岛乘船,途经皮口港,在城子坦坐火车到大连,再由大连乘火车回本溪。路径是圈了些,主要是那天老牛船改变了航期,而我那天托别人提前在大连买了经苏家屯回本溪的火车票。别无他法,只好乘长海县到皮口的交通船。那天有些小北风,潮汐也不太适宜,交通船到皮口港后靠不上码头。

码头管理部门临时雇用两条小舢板,靠人在水中推船往岸上驳乘客。我和大长山守备区一个四川籍68年入伍的楊排长及7、8个地方乘客坐第一船,当时小船已超载了,又跳上一个挺胖的中年妇女。小船慢渗水,需人用锉子往外泼水,一次一次晃的小船重心不稳,加之顶头北风激起的浪花溅到船上,船上人为了躲浪花,左右摇摆,船侧翻了,人全部掉到海里。我带的50斤大米和干海产品及回家要換的新军装全部泡了湯。翻船的海面水不深,但我们却吓了一跳。漫漫的探家路,坎坷曲折,纵有天大的困难,我也要探家。

下船后,我们把军装脱下拧干,晾晒到肩扛的米袋和手提包上,衬衣衬裤不好意思脱,没法拧就穿着赶路。在部队武装越野训练时,首长都忠告我们要穿柔软的旧内衣内裤。这次探家,我穿的全是新的服装,让海冰一泡,纤维澎涨,和肌体接触紧,磨擦力大,使人感觉特別难受。尤其是新内裤,一个劲的往上窜,勒的大腿根紧紧的。我和杨排长都有同样的感觉,咬着牙通过了皮口镇繁华区。在通往城子坦火车站无人的路边,我们放下重物,进行了暂短休整,互相掩护,把衬衣衬裤脱下拧干搭在包上,索性穿着内衣内裤赶路。

一辆胶皮轮大马车从皮口方向来,向城子坦方向去。车老板约有四、五十岁,看到我们两个年轻人穿着大白裤头,扛着重物,艰难的赶路,主动问我们:″岛里人吗″?我们回答″嗯嗯″。″解放军吧″?“嗯嗯″。“赶火车吧″?"嗯嗯″。“上车吧″?″嗯嗯”。他随口喊了一声"吁″,拉住了车闸,我们上了车。当时的感觉,比坐轿车还舒坦。上车后,杨排长从军装里掏烟给车老板吸,一盒烟被海水泡成团,直淌黄水。我从手提包里翻出行军水壶,里面是离岛前从生产排灌的新出锅的麯酒,倒了一小壶盖,一口闷了,身体觉得暖和些。酒香四溢,车老板闻到酒味,连声说好酒,好酒。我给车老板倒了一壶盖,他一饮而进。到了通往城子坦火车站的岔路口,车老板稳住马车,示意让我们下车。我有些过意不去,把一壶酒留给了车老板,推让中他收下了。这壶酒起了作用,车老板忙让我们坐稳,甩了两鞭子,把我们一直送到了火车站大门口。

这身穿戴,我们没敢直接进售票处,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又套上了潮湿的衬衣衬裤。穿衬衣衬裤买票,旅客们都向我们投来奇异的目光。我和杨排长争着买票,他是四川人,我是本溪人,口音可谓南腔北调。我俩抢着往售票口递钱,钱都是经过海水泡过,湿露露,软绵绵的,售票员拒收。我们向她解释,她警惕性很高,怀疑我们是偷渡的小股匪特,喊来公安人员盘查我们。费了好多口舌,才解除误会。因祸得福,听说我们是解放军,车站给了我们特殊照顾。当时城子坦火车站是始发站,我们被允许提前上了火车,不知是谁对解放军的爱戴,给我们买了火车票,我现在还没有查清楚。

这次探家,我收获了爱情的另一半,找到了人生旅途的牵手人。

第三次探家是75年初,我辞别海岛探家结婚,妻子离开家乡到部队办喜事。两个人在大连相遇,两颗心在大连碰撞。虽然离部队的家、离故乡的家相距遥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我们仍然旅行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小家。

第四次探家是76年下半年,我们有了可爱的女儿,有了我们人生忠贞不渝爱情的定海神针。

第五次探家是78年夏季,我接妻女上岛随军,把我们的小家迁到我保卫祖国的哨位旁,让妻女伴我守海疆。

第六次探家是81年春,我抱着在祖国黄海前哨诞生,刚满周岁的儿子,領着女儿,我与妻子爱情婚姻的双保险,回故乡本溪认祖归宗。

从军探家,次次夯实了我与妻子爱情的基础,回回垒高了美满家庭的金字塔。

守岛戍边几次探家中,我最难忘的是87年,在部队服役最后一次探家。部队照顾从军20多年,妻子随军10多年我们那批″老海岛″,提前将我的妻子、儿女从长海县安排到大连市。因部队后方基地家属房在建,妻子调到大连没有住处,临时住在部队招待所。一双儿女被我送回了故乡,一家人又过起了三地分居生活。那年探家,我到大连看妻子,望妻兴叹,住在招待所,每天休息不好,消瘦,深感愧疚。

回本溪看望儿女,一双儿女住在老家,得不到我的照顾,自责没尽到义务,干着急。但我深信″面包会有的″。老母亲看出我的心思,对我说″现在老婆孩都不用你管了,何不利用在部队最后一次休假探家的机会,回石城岛探望探望老连队、老房东、老干妈″。

我沿着当年在石城岛当兵第一次休假的返程路线,踏上了我日夜想念的第二故乡一一石城岛。

高炮三连,阵地在,哨位在,营房在,连队减编不在了;老干妈家,井在,草房在,干爹干妈在,以往战士穿梭进出″军人之家″火热的场面不在了。我看完老营区、老坑道、老阵地,有些伤感,独自来到了老干妈家。因事前没有联系,进屋后,干妈看了我多时,才认出我这个当年高三连的小邻居、小文书、干儿子。把我紧紧搂住,眼泪刷刷流下。

当年,六班长雕刻的"军人之家″牌匾仍挂在干妈的前门上方;屋内北墙上仍然挂着十几个像框,镶着连队上岛以来,一年一茬总计三百多张新老兵的照片,这些照片是老干妈晚年的精神寄托,给老干妈带来无尽的思念和欢乐。老干妈对我说"连队减编了,′军人之家′还在,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回石城岛找家的。当年,四川籍的三班长、河南籍的小饲养员等都来探过家。你是探家第8人”。我把像框摘下摆到炕上,一张一张的查看每个战友。

往日,连队亲战友情的画面浮现在脑海。我找到了我的四张照片,一张是我当新兵时照的,稚气可见;一张是我提干后挎着手枪照的彩照,飒爽英姿;一张是我与妻子的订婚照,小俩口亲密无间;还有一张是我爸妈68年上岛看我时,我与爸妈和干爹干妈的合照,耐人寻味。晚饭时,干爹非要我兑现20年前的承诺,敞怀暢饮。那是68年6月,我爸妈上岛看我时,住在当时我喊夏大哥、夏大嫂的家。大哥、大嫂请我爸妈喝酒让我坐陪,我说部队有纪律,等以后有机会一定陪大哥、大嫂好好喝一次,不醉不休。谁知这一等竟等了20年,让干爹、干妈抓住话柄。68年那次喝酒,当时的大哥大嫂为了让我爸妈高兴,双双轮番劝酒。不胜酒力的老爸老妈,兴奋无比,多喝了点。

听我在酒桌上夏大哥、夏大嫂的叫着,很生气,觉得没面子,让我叫夏大叔、夏大嬸。其实,夏大哥、夏大嫂比我爸妈小三、四岁,比我大20来岁。连队上岛以来,上下都这样大哥大嫂的叫着,延续了十五、六年,我也不好擅自改口。妈问我听谁的。我说在连队听连长、指导员的,在家听老爸老妈的。妈说好,你在连队怎么叫我不管,现在在家,在你爸你妈面前,就不能再喊大哥大嫂了。白天我跟你夏大嬸结了干姊妹,从今天开始你就叫她“干妈”。

87年那次到干爹干妈家探家洒喝,是我从军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干爹干妈老戏重演,轮流对我劝酒。由于高兴,我们都喝的过了量。晚上,睡在“军人之家″的小火炕上,干妈对我说″你爸、你妈是个好人,老实人,本份人,热心腸。那年,他们来我家住,我和你妈在井边帮连队干部战士洗衣服,边洗边唠嗑。我夸你好,你妈硬说我姑娘好。我逗你妈说,我们结儿女亲家吧。你妈土地老,心实,还真信了。如果没有部队干部战士不准在海岛找对像这条政策,你可能早就成为我的姑爷了。现在,政策放宽了,你和俺姑娘如果都没结婚,等到现在那该多好啊″。我说″妈,您是不是喝多了。如果等到现在,我们都是40好几的人了,半輩子都过去了,耽误您老晚抱多少年外孙子啊″?

从军的路,探家的情。探家是美好的,探家是甜蜜的,探家是幸福的,探家的责任是重大的。

探家多么使人向往?探家又多么使人留恋?煤铁之城一一本溪,是我的家;海防前哨一一外长山列岛,是我的家;北方明珠一一大连,是我的家。如果时光能够倒退,我愿重走军人的探家之路,还原海岛老兵戍边的初心。

猜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