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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几种读法(书法中的连读下)

书法几种读法(书法中的连读下)古人的不传之密,在此只是透露个一二。我们读古书——按照孔子的说法,要能举一反三,那才是比较高级的学习方式。如果我们循着“拆”与“合”的两条路径或者说两种办法继续考察,我们大概可以找到很多新的字与字之间的组合方式。图2 《书谱》中的“真乃”通过上述考察,我们可能会得出这样的推论,即如果书写与语言要做到同步,就很容易出现“连读”的现象。得出这个推论并不难,但往往做起来后它变成了一个轻飘飘的论证。真要让两者同步,可没有那么简单。首先,毛笔不会自动听你的话,就像我们看到运动员在溜冰场上展示冰上舞蹈,动作很漂亮,可我们自己穿着溜冰鞋,一上去就摔倒了。其次,要在书写时做到笔随心意、手随心动,二者能够完全同步,其实很不容易。正是因为它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找到的,是到了王羲之时才做到的,所以才不会随随便便被传出去。于是,“连读”这一手法是作为书法内传的重要内容在传承。图1 《二谢帖》中的“患者”其实这样的例子

■于钟华

经过篆书、隶书,到真书、行书、草书,尤其是到真书和行书时,完成了书法顶层设计的任务。这里将草书排在最后了,事实上,草书的出现是在真书之前,介于隶书和真书之间。也有学者认为,它和真书是同步的。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发展进程?我们可以先来设想一个问题,如果你要写一篇文章,这篇文章必须要用篆书来写,思维与书写能否同步呢?显然不可能。我们的脑子想问题的时候,是一个意识过程,思维通过语言快速地呈现在意识中,往往唰地一句话就出来,而不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言说的时候也是一个语句说出来的。所以,篆书的书写跟不上思维的速度,故而是不可能同步的。

那么隶书呢?也不可能。篆书、隶书的装饰性都比较强,而到了楷书的时候,我们可以感觉到它开始有一点活泼性、流动性了,而到了行书的时候,这个任务完成了。最终,到了草书的时候,语言和书写差不多是完全同步的。因而可见,语言和书写的同步是顶层设计这个目标完成后展示出来的现象。

通过上述考察,我们可能会得出这样的推论,即如果书写与语言要做到同步,就很容易出现“连读”的现象。得出这个推论并不难,但往往做起来后它变成了一个轻飘飘的论证。真要让两者同步,可没有那么简单。首先,毛笔不会自动听你的话,就像我们看到运动员在溜冰场上展示冰上舞蹈,动作很漂亮,可我们自己穿着溜冰鞋,一上去就摔倒了。其次,要在书写时做到笔随心意、手随心动,二者能够完全同步,其实很不容易。正是因为它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找到的,是到了王羲之时才做到的,所以才不会随随便便被传出去。于是,“连读”这一手法是作为书法内传的重要内容在传承。

图1 《二谢帖》中的“患者”

其实这样的例子很多,我们再举孙过庭《书谱》中的一个例子。图2乍一看是三个字,上面像失败的“失”字,中间是一个“八”字,下面是个“乃”字,事实上这是两个字——“真乃”。孙过庭把“真”字底部的两只脚分开,变成了一个“八”字,“八”字又和下面的“乃”字一连贯,看完之后我们就清楚什么叫“须求映带”了。不仅有“映带”,而且“字势雄媚”,连贯的气势非常强劲。这样的技法在书写中能够出现几次,的确能使作品生辉不少。

书法几种读法(书法中的连读下)(1)

图2 《书谱》中的“真乃”

古人的不传之密,在此只是透露个一二。我们读古书——按照孔子的说法,要能举一反三,那才是比较高级的学习方式。如果我们循着“拆”与“合”的两条路径或者说两种办法继续考察,我们大概可以找到很多新的字与字之间的组合方式。

一旦我们把这样的一种方式运用得很多,一旦彻底地泛化、拉长,就会发现大草和小草之间区别的妙处所在。也就是说,一旦运用了很多的“连读”,运用了很多的“真草偏枯”和“偃仰向背”这样的不传之秘,那么“小草”一下就会跃成“大草”。

那么怎么实现呢?

比如说,一个字拆成两个字:怀素在《自叙帖》中就将上下三个字拆开了,上面是“气”,中间是“概”,再下边是“通”(图3)。中间“概”字写成上下结构,拆成了两个字,上边“既”字和“气”字连贯起来,下边的“木”又和“通”字连在了一起。这样,一个字就被拆成了两个字。

书法几种读法(书法中的连读下)(2)

图3 《自叙帖》中的“气概通”

张旭在《古诗四帖》中也有这样的招式,比如“贤哲”(图4)是《古诗四帖》最后两个字,张旭把“哲”拆成了两个字,“折”字在上边,“口”字被拉到了下边。以前给学生上课时我曾经试过,不让他们看释文,让他们看看这是几个字。所有的学生说,这肯定是两个字。一看释文,原来是一个字。

书法几种读法(书法中的连读下)(3)

图4 《古诗四帖》中的“贤哲”

有拆就有合,所以还有一些是“合”的办法。不但两个字可以合成一个字,即使四个字也能合成一个字,甚至可以随意组合。比如怀素《自叙帖》里面写的“以尚书”(图5),本来是三个字,结果这三个字一合,就如同一个字。

书法几种读法(书法中的连读下)(4)

图5 《自叙帖》中的“以尚书”

如果说还有极端的话,张旭的《古诗四帖》、怀素的《自叙帖》、王羲之的《十七帖》,有的甚至会有整行,五六个字、六七个字连在一起,想拆开都不容易。

实际上,我原来做研究时所发现的还只是些现象,后来发现,语言学家吴宗济先生在一篇题为《书话同源——试论草书书法与语调规则的关系》的论文中明确提出了书法和说话的同源性。他的核心观点是:“人类思想的启动和变化,有快慢,有大小,有静态,有动态。其静态的模式在书法为字形的点画、间架,在话法为字音的音位、调形。其动态的模式在字形为连笔、走势,在字音为同化、变调。”由此可见,书法的运笔和说话的发音其实完全都是发自于内心,无非是一个表现为笔墨,一个表现为口舌,两者其实是完全可以合起来的。

所以,一旦合起来我们就会发现,文章的语气和书写的舒适是能够同步的。于是,连读的现象在书法里、在说话里自然而然就产生了。

由于语言和书写两者同步,所以说话时的有快有慢,在书法中就表现为字的有静有动;说话时语调的高低起伏,在书法中表现为字的有轻有重,等等。

所以,书法视觉效果的丰富性在某种意义上来源于我们的语言。同样,它又来源于我们内在情感的起伏变化。我们的情感是自然流露出来的,并不是为了要有轻重变化而轻重变化,为了要有缓急而有缓急。所以我们看古代的书法作品都是那么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自然而然是书法的根本,书法的情感也是由内心自然而然流淌出来的,这才是真实的情感,不是表演。

但是,偏偏有一个人,为了使自己的书法作品能够在形式上很漂亮,通过自己的影响不断地把书法拉向纯粹的视觉性,使得表达真实情感的晋唐古法在他那里终结了,这个人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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