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人物分析白嘉轩(白鹿原人物分析)
白鹿原人物分析白嘉轩(白鹿原人物分析)黑娃说:“听人说,城里今日来一个姓张的头儿,明日又来个姓马的把姓张的赶跑了,后日又来个姓郭的把姓马的撵走,城墙上的旗儿也是红的换蓝的,蓝的又换黄的,黄的再换成红的。我一满弄不清,庄稼汉谁也闹不清。” 兆鹏问:“你知道不知道征粮的这一杆子队伍是啥货吗?” 再接着往下看,原著小说中兆鹏向黑娃的自由恋爱表达了敬佩之情,黑娃深深地受了感染,对兆鹏的真诚信赖更为感佩:“你叫我来就为说这话吗?早知这样我早就来了。村里人不管穷的富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拿斜眼瞅我,我整天跟谁也没脸说一句话。好呀兆鹏……你日后有啥事只要兄弟能帮得上忙,尽管说好咧。” 兆鹏就直率地说:“我准备烧掉白鹿仓的粮台。你看敢不敢下手?” 黑娃不由地“啊”了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吃惊地盯着兆鹏。如果这话由白鹿村任何一个愣头庄稼人说出来,他也许不至于如此意料不及;堂堂的白鹿仓第一保障所乡约鹿子霖的儿子,白鹿镇县立初级小学的校长鹿兆鹏怎么会
电视剧《白鹿原》中的黑娃,这是我个人认为的主角,也是这部书中我个人最喜欢的人物形象之一。主演姬他,我原本对他一无所知。这很好,没有角色干扰。总的来说,姬他很好的诠释了黑娃这个角色。不管从面容黝黑的外形,还是从憨厚质朴的气质,都像极了书中的那个黑娃。也许是爱之深、责之切罢,看黑娃的戏,我仍然不时要揺头、皱眉,觉得他没有演出黑娃的神韵。下面我举两个小例子,略作说明。
小说第十一章,黑娃娶回小娥,却不被族人接受,只好寄住在村口的破窑洞里,内心抑郁。鹿兆鹏可谓他的发小,做了人人敬仰的小学校长。黑娃从小怕教书先生,处处躲着鹿兆鹏。兆鹏找黑娃来见面。请看原著中的他们见面之后的这一段:
这一段,作者陈忠实先生一杆生花妙笔,写得异彩纷呈,极为生动。人物形象呼之欲出、跃然纸上。显示了他入骨三分、力透纸背的艺术功底。电视剧中被编剧改得毫无力道可言。见面地点从兆鹏的宿舍门口改到了郊外,还算无伤大雅。对话简略了许多,比如黑娃的回答,“凑凑合合好着哩!”“差不了多少够着哩!”“没啥大麻达倒塌不了!”简化成了:“好着哩!”“够着哩!”“倒不了!”仍然可以勉强接受。到了兆鹏揶揄他脸上光彩不光彩的时候,黑娃说“你放屁!”像遭到火烧水烫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脸色骤变,“你当校长闲烦了是不是?想拿穷娃寻开心了是不是?”电视剧中后两句被改成了一句忘了什么话,反正看完之后就记不起来了。“你放屁!”这句掷地有声的骂辞,也骂得不够力道,未能表现出他像遭到火烧水烫似的激愤之情,这表演就实在令人遗憾了。
再看后面,兆鹏说想听他骂,黑娃鼻腔里哼了一声,转身朝门口走去。兆鹏赶过来抱住他的肩头,说就喜欢他的这种倔豆脾气。黑娃气躁躁地问:“你到底要干啥?”这里他应该还是梗着脖子的。电视剧中这时黑娃已经盘腿同兆鹏并肩坐下了,有些近乎亲热地问:“你到底要干啥嘛?”未能表现出他气躁躁的劲儿。而且这么三言两语,这么快就同兆鹏套上近乎,也不符合黑娃与生俱来的倔豆脾气。
再接着往下看,原著小说中兆鹏向黑娃的自由恋爱表达了敬佩之情,黑娃深深地受了感染,对兆鹏的真诚信赖更为感佩:“你叫我来就为说这话吗?早知这样我早就来了。村里人不管穷的富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拿斜眼瞅我,我整天跟谁也没脸说一句话。好呀兆鹏……你日后有啥事只要兄弟能帮得上忙,尽管说好咧。”
兆鹏就直率地说:“我准备烧掉白鹿仓的粮台。你看敢不敢下手?”
黑娃不由地“啊”了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吃惊地盯着兆鹏。如果这话由白鹿村任何一个愣头庄稼人说出来,他也许不至于如此意料不及;堂堂的白鹿仓第一保障所乡约鹿子霖的儿子,白鹿镇县立初级小学的校长鹿兆鹏怎么会想到要烧驻军的粮台?他家的粮食虽然也交了,但绝不会像穷汉家为下锅之米熬煎吧?他做先生当校长挣的是县府发的硬洋与粮台屁不相干,文文雅雅的先生人儿怎么想到要干这种纵火烧粮无疑属于土匪暴动的行径?他的脑子里一时回旋不过来,瞪着吃惊的眼睛死死盯着鹿兆鹏而不知说什么。
兆鹏问:“你知道不知道征粮的这一杆子队伍是啥货吗?”
黑娃说:“听人说,城里今日来一个姓张的头儿,明日又来个姓马的把姓张的赶跑了,后日又来个姓郭的把姓马的撵走,城墙上的旗儿也是红的换蓝的,蓝的又换黄的,黄的再换成红的。我一满弄不清,庄稼汉谁也闹不清。”
“这是一帮反革命军阀。”兆鹏说,“国民革命军正从广州往北打,节节胜利。北京军阀政府纠合全国的反动派阻止革命军北来,现在围城的刘家镇嵩军就是一股反革命军队。西安守城的李虎、杨虎、二虎将军,都是国民革命军。”
黑娃听不懂只是“噢噢”地应着。
兆鹏说:“镇嵩军刘军长是个地痞流氓。他早先投机革命混进反正的队伍,后来又投靠奉系军阀。他不是想革命,是想在西安称王。河南连年灾害,饥民如蝇盗匪如麻,这姓刘的回河南招兵说,‘跟我当兵杀过潼关进西安。西安的锅盔一拃厚面条三尺长。西安的女子个个赛过杨贵妃……’他们是一帮兵匪不分的乌合之众。”
黑娃大致已听明白:“噢!是这么些烂货!”
兆鹏说:“把粮台给狗日烧了,你说敢不敢?”
黑娃倒显出大将风度:“烧了也就给他狗日烧咧。咋不敢!”
兆鹏说:“你要是愿意干,咱俩就放这把火。给白鹿原上的人看一场冲天大火。”
电视剧中将对话作了大量简化。当然,电视剧不是小说,黑娃的心理描写你没法演。刘军长说西安的女子个个赛过杨贵妃,既然之前杨排长已经对兆鹏唱过了,也没必要再说一遍。但兆鹏一开始就说要给白鹿原上的人看一场冲天大火,然后才对黑娃说明原因,显得突兀而不合理,不如原著先说明原因再说放火来得顺理成章。这还是小问题,大问题在这里,兆鹏说:“把粮台给狗日烧了,你说敢不敢?”黑娃倒显出大将风度:“烧了也就给他狗日烧咧。咋不敢!”这里黑娃应该带有几分傲然、几分不屑才好。但电视剧中黑娃表情紧张,皱起了眉头,眼神甚至小有恐惧,像一个急躁怕事的小兵,未能表现出他举重若轻的大将风度。
其实平心而论,姬他演的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还是前面所说的,主要是我对黑娃这个人物实在是爱之深,所以对扮演他的演员责之切。抛开演员不说,编剧的改编也有很大问题。比如将那个舔碗的地主与小娥的父亲合成一个人,就算是为了简化剧情的需要。可小娥的父亲数钱被黑娃偷看,钱袋白天被黑娃偷走晚上又放回去,竟毫无察觉。小娥的父亲偷偷去黑娃屋里看了钱袋也没发现破绽,还以为是黑娃自己的钱,逻辑也上说不过去。另外,黑娃憨厚质朴,也未必会玩出偷钱换钱这种把戏。
放火烧粮一事,也有问题:在兆鹏的设计下,族长白嘉轩请杨排长和一队兵丁喝酒吃饭,兆鹏和他爹子霖作陪。剩下黑娃和兆鹏的上级,也就是隐在白鹿村的那个共党裁缝一起去杀人放火。就他们两个人,放火之前还能将上千石粮食转入地窖,换成麦秸,实在太过儿戏。以上两例,原著中是小娥父亲恨不能赶小娥出门,贴钱将女儿嫁给了黑娃。兆鹏设计放火烧粮,也没有将粮食转入地下一说。原著写的本来就很好,拍起来也不费事,改编成现在这样实在不知何意,殊堪费解。
我这样说,要求可能太苛刻了。其实呢,姬他是个很不错的演员,上面所说的两个地方,跟他都没太大关系。那么跟谁有关系呢?我觉得应该是导演。这种小细节,如果导演确实认真研究了原著,完全是可以在拍摄的过程中要求演员来改的。可放出来就是这样,真的给人留下了很大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