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世上只有爸妈好(我们都是木头人)
父爱如山世上只有爸妈好(我们都是木头人)晓雯胆战心惊 忙往家赶 一路上越发触目惊心 到处是木头人 或坐或卧或笑或哭 千姿百态诡异无比 而且绝大部分是老人。同时 晓雯惊讶地发现:只要哪家门口有木头人的 那屋便如死屋一般 个人也没有、只有空洞洞的门窗张吓人的大嘴。晓雯顿时浑身颤栗 好在家近在眼前了 她低了头急跑 但愿身后不要有人……可是 晓雯跑到村口的大树下时 她终于失声尖叫起来 “啊—”因为她看到树杈上坐着一个小小的木头人 是个小孩 他就那么淘气地坐着 黑黑的眼珠正望着晓雯…这是谁搞的恶作剧 存心想吓死人是不是?晓雯心脏“怦怦”乱跳 忙掉过脸不敢再看 脚下使劲迈开大步 后背却早就湿了。又急走一会儿 晓雯一抬头 看到路旁坐着一个老太太 似乎正朝远方眺望着 又好像在朝自个微笑。晓雯刚才受了惊吓 都要哭了 这回终于见着人了不 又是个木头人!
晓雯一直在城里过日子 一晃都五六年没回乡下老家了,怪只怪城里的事儿太多 工作、恋爱、结婚 生孩子 竟一直没个闲的时候;再说家太遥远 以至于几年来只能在电话里问候一声爸。爸是个手艺精湛的老木匠 现在老了 做不动了。妈离世早 他一个人在家里太冷清 现在该把爸接到城里 好好尽尽孝道了。
坐过火车坐汽车 家越来越近了 晓雯贪婪地望着窗外 心情却越来越低沉 因为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 沿途的乡村人烟稀少 至多是一些目光木讷的老人呆呆地坐在那里。
汽车终于像个疲惫的老人一样 喘息着停了下来 晓雯心急地大步走着 穿过前面一大片田野就到家了。这时已是黄昏 天色朦朦胧胧的 四下里空无一人 不 右侧不远处的田里有一个人。
那是块收割后的稻田 有个老人弯腰握着工具 好像在锄地…不对 这人怎么好半天一动也不动 而且 身材似乎有点奇怪——太瘦削、太僵硬了!晓雯走上前去 定睛一看 顿时吓得差点尖叫起来那个不是活人 而是一个木头人!具体地说 是一大截跟人差不多高的树干 削成人形 头部浓墨重彩地描上五官 再戴上帽子穿上衣服 摆出一副锄地的姿势。
这是谁搞的恶作剧 存心想吓死人是不是?
晓雯心脏“怦怦”乱跳 忙掉过脸不敢再看 脚下使劲迈开大步 后背却早就湿了。
又急走一会儿 晓雯一抬头 看到路旁坐着一个老太太 似乎正朝远方眺望着 又好像在朝自个微笑。晓雯刚才受了惊吓 都要哭了 这回终于见着人了不 又是个木头人!
晓雯顿时浑身颤栗 好在家近在眼前了 她低了头急跑 但愿身后不要有人……可是 晓雯跑到村口的大树下时 她终于失声尖叫起来 “啊—”因为她看到树杈上坐着一个小小的木头人 是个小孩 他就那么淘气地坐着 黑黑的眼珠正望着晓雯…
晓雯胆战心惊 忙往家赶 一路上越发触目惊心 到处是木头人 或坐或卧或笑或哭 千姿百态诡异无比 而且绝大部分是老人。同时 晓雯惊讶地发现:只要哪家门口有木头人的 那屋便如死屋一般 个人也没有、只有空洞洞的门窗张吓人的大嘴。
家乡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木头人?
晓雯到了自家门口 “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可是 家里空荡荡的 爸不在家。
晓雯正要打爸的手机 忽然想起爸有个老朋友 也是个老木匠 他们老哥俩经常在一块儿下棋喝酒 爸肯定是去他家了。于是晓雯拔腿往那家走去 快到的时候 昏暗的光线下 远远望去 正看到爸和那老伙计肩并肩地背对着她坐着 爸似乎正说着什么。
晓雯正要上前 一个调皮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何不给他们一个惊喜?于是晓雯悄悄掏出手机拨通爸的号码 很快爸的手机响了 那彩铃竟是一首儿歌:“一、二、三 我们都是木头人 不许动来不许笑…
这原本是首很欢快的儿歌 是晓雯小时候经常唱的 记得上次离家前 爸让她把这首歌设定成了彩铃 好几年了依旧没变。
爸正要接 晓雯已把手机关了 然后轻手轻脚来到两人背后 叫道:“爸 大叔 我回来啦……”说着 她顺手在大叔的肩上拍了一下 突然 晓雯的动作戛然而止 因为手掌触处生硬 这也是个木头人!
爸回过头 真的是活生生的爸 不是木头人 他又是惊喜又是嗔怪:“孩子 你回来了?”
晓雯再也忍不住 “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爸 你怎么跟木头人说话啊?”
爸笑了 说:“什么木头人 瞎说 要不是你大叔天天陪爸聊会儿天 爸还不知道多冷清哩 走 回家。”
到了家里 晓雯依旧心有余悸 说:“爸 这一路上哪来那么多木头人?这是谁搞的恶作剧啊?太吓人了!”
爸低沉地说:“不是别人 是我刻的。晓雯一惊:“你刻这么多木头人干什么?”
爸抽口烟 叹了口气 说:“冷清啊 太冷清了 实在受不了 就刻上了木头人 这样一来好像死去的人都还活着 还陪着我们一起守着这祖祖辈辈生活过的村庄。说起刻的第一个木头人 就是你在田里看到的那个锄地的大叔 他是个孤老头 那么大年纪了还一个人种田。有一天 他刚一锄头下去 人突然就僵在那儿 死了。
晓雯傻傻地听着 爸又说:“可怜他一个人孤单单地过了一辈子 这么一想大伙心里难受得不行 就在这时你打我手机 大伙正好听到了这首儿歌 于是便跟我说 干脆刻个木头人吧 不会动来不会笑 就把他立在那块田里 也好留个念想。这么着我就砍来了木头 刻下了第一个木头人。”
晓雯问:“那第二个木头人是谁呢?”
爸说:“第二个是坐在路口的 老奶奶,她是有儿子的,可是儿子一家人一直在外面打工 她就天天盼啊盼 最后就坐在那儿死了。”
爸说不下去了 喘口气 才又接着开了口:“你在村口大树上肯定看到一个小孩木头人吧?说起这个更惨 那个小孩的爸妈全在外面打工 一连两三年都不回来 他就跟着爷爷过。有一年过年了 小孩想爸妈想得不行 就爬到大树上往村口张望 结果一不小心骑在枝杈上睡着了 等大伙找到时 已经……
晓雯听得呆了 喃喃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爸又说:“再往后 村里年轻人越来越少 早先两三千人的村庄 现在你都看到了 只剩下两三百人 而且几乎全是老人 整个村庄都快要死了。我们实在受不了啦 所以每有一个人离开 我便刻下一个木头人。”
晓雯几乎都要窒息了 尖叫道:“爸 明早你就跟我走 我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爸却发起愣来 说:“可是 我们家多少代都住在这里 我要是离开这里 日后做了孤魂野鬼 他们连张纸钱都得不到……”
晓雯都要哭了 说:“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的,你看老家还能住人吗?爸,求你了!”
爸沉默下来 半晌才点点头 说:“好吧 明早我跟你走。
这一夜 晓雯做了无数个梦 梦里乱七八糟的 十分吓人。早上醒来 她忙起身叫爸 谁知一连几声爸都不吱声。晓雯的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推开门一看 屋里只有一个木头人 跟爸一模一样 原来爸一夜之间做了这个木头人。
爸不见了 可他连手机都没拿 他留下了一封信:“孩子 我老了心脏又不好 近些日子都快走不动路了 所以我就不离开这个家了 我愿意跟我的先人们、老伙计们永远在一块。我得加紧做完我自个的木头人 不然的话 我死了就没有人为我做木头人了。只要有木头人 就表示我们家还有个人住着。孩子爸准备到外头呆几天 你自己回去吧。”
晓雯在家里等了一天 不见爸的影儿。第二天 她只得准备回去了 离开的时候 晓雯把木头的“爸”恭恭敬敬地请到大门口 然后一按手机 爸怀中的手机便欢快地唱了起来:“一、二、三 我们都是木头人 不许动来不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