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被遗忘的童谣揭秘幕后故事(寻找消逝的童谣)
寻访被遗忘的童谣揭秘幕后故事(寻找消逝的童谣)地地道道的豫南方言加上搞怪的强调,有时还带表演,每次都能把外孙逗得咯咯大笑。申翠梅是上世纪50年代生人,今年64岁。豫南漯河人。她外孙活泼调皮,每次哄不住的时候或者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就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说童谣。河南一位老人能随口说出很多专属她们那个年代和流传于他们河南老家的童谣。鲜活生动。或许只有从这些老人嘴里才能说出。现在都市里的小孩很难听到。六一儿童节快到了。这些曾经带给一代又一代人美好欢笑的童年记忆,它们的现状怎样?是否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和传承?人物:五六十年前的童谣,河南这位老太如数家珍张口就来
大河报记者 宁田甜
顶端新闻•大河报记者宁田甜
板凳板凳摞摞,里边坐个阿哥。阿哥出来买菜,里头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里头坐个姑娘。姑娘出来磕头,顶上坐个小猴。小猴出来翻跟头,不溜不扽。不溜不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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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一位老人能随口说出很多专属她们那个年代和流传于他们河南老家的童谣。鲜活生动。或许只有从这些老人嘴里才能说出。现在都市里的小孩很难听到。
六一儿童节快到了。这些曾经带给一代又一代人美好欢笑的童年记忆,它们的现状怎样?是否得到了很好的保护和传承?
人物:五六十年前的童谣,河南这位老太如数家珍张口就来
申翠梅是上世纪50年代生人,今年64岁。豫南漯河人。她外孙活泼调皮,每次哄不住的时候或者哄孩子睡觉的时候,就会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说童谣。
地地道道的豫南方言加上搞怪的强调,有时还带表演,每次都能把外孙逗得咯咯大笑。
河南方言地道,说起来生动鲜活儿,申女士外孙有时还专门拉着她的手,主动让她讲。
申女士往往这边有声有色地说着,那边外孙不停地笑哈哈。
童年童趣童真,在申女士这位老太身上活灵活现。
5月26日,和申女士交谈,提起这些她小时候的民间童谣,她不假思索,信手拈来。
一口气能说出好几个。
她介绍,小时候经济条件有限没能如愿上学,儿时这些有趣的童谣,她总会特别地记忆。好玩的同时,觉得也是一种学习知识的过程。
“我记忆力好,几十年过去了,这些童年的欢乐至今还记得很清。”申女士说,之前,在老家时,曾经讲给儿女和侄女等下一辈们听。现在,在城市住久了,无聊时只能讲给外孙听,“儿孙辈们听后,都是嘎嘎直笑,觉得很好玩很逗。”
几乎每一首童谣背后,都蕴含着大量有关爱与成长的故事,童谣连接起来的是家庭、是大人与孩子的故事,它们在不同的年代传唱,背后的最大动力也来自于这种爱与成长的力量。
顶端新闻•大河报记者了解到,曾经有一帮音乐人,实施了这样的“寻谣计划”。在一期节目里,歌手谭维维与阿雅以及寻谣计划的音乐人们一起,穿梭在杭州的大街小巷和乡野村落。在那些头发已经花白的老人们口中,一些失落在时光里的童谣以及每一首童谣背后所蕴藏的温暖与情愫被重新挖掘出来。
他们在寻找被遗失的童谣的过程中,也看见了时代变迁背后不同的人生以及浓浓的人情温度。他们寻找消逝的童谣,捡拾遗落的人文遗产,为儿童创造出一些专属于他们的歌谣。
走访:街头书店内,难觅河南本土的民间童谣图书
5月26日,顶端新闻•大河报记者在郑州市工二街和工四街交叉口西南角的郑品书舍书店内看到,儿童专区,大部分是绘本、儿童故事等文学科普类图书。
在这里,难觅民间童谣儿歌类图书书籍。
而在“少儿图书”专柜上,记者仔细查看也没找到民间童谣儿歌类图书。
传统文化类的儿童读物,如《百家姓》、《弟子规》、《论语》等很多。
在工作人员指引下,在另外一个区域,记者看到了四本儿歌图书,其中一个是《儿歌》300首。但翻看这几本儿歌图书,几乎难觅像《小老鼠爬灯台》之类的民间民俗儿歌。
仅有的四本儿歌图书,都是出自外地(上海、辽宁等)出版社,难觅河南本地出版社出版的童谣儿歌等图书。
“河南中原本土的民间儿歌没有。这种就属于地域文化。暂时没有。不过,将来我们也会找一找,争取进一些这样的书籍或画册。”该书店工作人员说。
在郑州市文化北路上的一家新华书店,记者看到,儿童专区内,很多儿童读物,但关于童谣和儿歌的只有两本。翻开里边,除了大众化的儿歌外,几乎很少看到本土的民间童谣。
河南省少年儿童图书馆工作人员帮忙搜索发现,该馆也有一些关于童谣的书,但也不多,“河南本土的民间童谣估计没有。”
“像这种年代久远的歌谣儿歌,很多都消逝了,不再流传。平时,或许只有从这些老人嘴里才能偶尔听到。这些其实很有味道,很有地域特色,都是和当地人文风土文化相结合的,是人文遗产,应该流传并传承下去。”在郑州居住的一老人说。
声音:本土民间童谣已整理好,亟待推广传承
河南文学院一级作家、民俗学家、河南省儿童文学学会会长孟宪明说,这方面的搜集整理和保护,就他个人来讲,从上世纪七十年代(1978年)就开始做了,“我是77级的大学生,那时读大学时,我的老师就是搞民间文学的。因此谙熟于这个领域。”
他说,国家层面来说,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做了三套集成,分别是《民间故事》、《民间歌谣》、《民间谚语》,此类书籍现在已经出了很多,很厚。不过,民间老人能记忆和说出这么多的歌谣,它的意义和价值也很大。
就河南和中原来说,这类民间歌谣方面的作品更为丰富。全省各县大概搜集而来的歌谣儿歌有几百首。以前要求各县出过一本这方面的书。全省100多个县,至少出了七八十本此类书籍。有些民间的个人知道很多这么多童谣儿歌,还是很好的,“我本人就能说出3000首。”
孟宪明说,上世纪90年代,他曾出了本书叫《精彩歌谣》,该书共收录童谣900多首。这些童谣是从6000多首中专门整理出来的,“就像有些东西从地里扒拉出来后是带着土的,需要给土吹吹,撒掉。如果不这样做,毕竟它的质地会受到影响。”
“现在你要回忆你的儿时记忆和故事,要写儿时的作品,根本少不了童谣。因为童谣是伴随着孩子成长的精神财富。虽然城市长大的孩子和乡下孩子都在说童谣,但是说的却不一样,乡下的孩子说的童谣最多。比如我本人就写了很多乡村故事,其中的儿童故事中,童谣就很多。”孟宪明说,他写的长篇小说《花儿与歌声》中,仅童谣就有很多首,比如:《月亮走,我也走》仅这个童谣,版本就有很多。《小老鼠爬登台》,光爬法儿就有很多种。民间文化,万变不离其踪。研究搜集这方面的文化是很有意思的。
相对而言,虽然农村说这些童谣的多,但现在很多农村人都已进城,因此,这些歌谣文化也随着老人的进城在向城市孩子传承。现代都市里,也能偶尔听到这样的歌谣。
有关这方面的保护和搜集,河南在全国范围内可以说都是最早的。中国民间文艺在这方面的全国奖叫“山花奖”,第一届山花奖评奖,仅他主编的这套《中原民俗丛书》15卷本获奖,可见河南对这方面的保护整理有多早,“我们都是从民间收录而来。算起来,我们已经在民间走了几十年了。”现在仍然还会去乡间搜集。
“我们很喜欢这些人文遗产,但民间的东西有其民间性、区域性、地方性。这些人文遗产对于很多年轻一代来说,已经很陌生。就拿80年代生人来说,就已经觉得这些听起来很好奇新鲜。何况更年轻的孩子们。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文遗产就有发扬光大的必要。”说到传承,孟宪明说,现在来说,民间歌谣儿歌的传承已经很糟糕,因为很多人读了书后,喜欢去读诸如“窗前明月光”、“春眠不觉晓”之类的诗词,觉得这些才是真正的传统文化,而来自民间的童谣等民间文化反而被忽视甚至不被重视,很多年轻的父母,“自己都没读过这些童谣和儿歌,又咋去教育孩子们去说这些童谣呢。”
有关传承,孟宪明说,几年前,有一家出版社曾出过5卷本绘本形式的《中华经典童谣》,出了几万册。而之前的《精彩歌谣》,也曾出过数万册。
“呼吁传承这个提法很好。其实,有关推广传承也有很多人在做。但真正能做的很好用心去做的不多,大多都是奔着这个东西能卖书发财才去做的。一般都是从这个书上摘点,从那个书上摘点,不专不精。”他说,中原歌谣如果放到唐诗三百首中,也丝毫不逊色。这方面的工作很有意义,涉及文化传承。希望媒体也能呼吁一下,专家层面的收集已经做完了,接下来需要思考的问题就是如何更好地推广和普及,去教给孩子,如何更好传承下去,这是当前思考的问题。”孟宪明说。
附:申女士口述民间童谣精选
板凳板凳摞摞,里边坐个阿哥。阿哥出来买菜,里头坐个奶奶。奶奶出来烧香,里头坐个姑娘。姑娘出来磕头,顶上坐个小猴。小猴出来翻跟头,不溜不扽。不溜不扽。
荠荠菜,水里飘,我跟姐姐一般高(同样高)。
姐姐穿个大花鞋,我都穿个泥歪歪。
姐姐穿个花衣裳,我都穿个那驴脊娘(脊梁)。
姐姐穿个花裤子,我都穿个那驴肚子。
姐姐枕个花枕头,我都枕个那老母狗。
翻翻身,咬一口。
娘娘,快大狗,小憋妮子你没长手。
月亮走,我也走,我给月亮赶牲口。
一崩(一口气)赶到门里头。
开开门,摘石榴,石榴树上卧斑鸠。
斑鸠的花鞋谁揍(做)哩,麻子闺女学揍哩。
一包针,一包线,麻子闺女好穿锻。
天上的星星亮晶晶,我在大桥望北京。
望到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挂五星。
山小雀,就地飞。
娘打龙凤(织布),我蹬机(织布机)。
亲娘嫌我织的稠,幺娘(yao,指后娘)嫌我织的稀。
亲娘打我长(用)啥打,一根麻杆劈(分)四下。
幺娘打我长啥打,板凳leng,斧子砸。
亲娘有病烧啥汤,一半葱花一半姜。
幺娘有病烧啥汤,一半恶水一半糠。
亲娘死了谁送殡,哥哥嫂嫂一大群。披麻戴孝送到坟。
幺娘死了谁送殡,猪娃拉狗娃xin(衔着)。
一口xin到乱草坟。
链接:童谣
童谣也称儿歌,是流传于儿童之间的歌谣,它以说为主,也有连说带唱的,还有一唱到底的。之所以代代流传,除了浅显生动、韵律响亮、诙谐风趣,主要是特别适合儿童的心理。
来源:大河客户端 编辑: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