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士电影配乐赏析(角斗士配乐与影片风格的同一性解读)
角斗士电影配乐赏析(角斗士配乐与影片风格的同一性解读)但是,奥斯卡更为偏爱的是霍华德•肖那样以众多风格迥异的杰岀配乐取胜的作曲家。在霍华德为之配乐的电影中,往往会针对单一的人物或地点专门写一个主题音乐,从而使得要表现的对象个性鲜明。尽管《角斗士》与奥斯卡最佳原著音乐失之交臂,但这并不意味着季默的失败。事实上,《角斗士》之后,季默的才华在《加勒比海盗》《盗梦空间》《蝙蝠侠》等电影中愈发鲜明地展现了出来。在此之后,季默开始奠定了自己将电子合成音乐灵活运用于传统交响音乐的特征。也正是这部有着浓郁古罗马情怀的影片,让斯科特和季默发现了最适合自我的创作之路。那就是选取场面壮观雄伟,文化底蕴深厚的题材,创作出带有巨大视觉与心灵冲击力的、气势恢宏的悲剧性作品。由于斯科特与季默天衣无缝的合作,《角斗士》在公映之后其整体表现出来的美感与力度令人叹为观止,由此获得了第73届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影片奖。
文丨九万
编辑丨九万
引言:《角斗士》是一部典型的带有强烈英雄主义色彩的影片。无论是对于导演雷德利•斯科特抑或是作曲家汉斯•季默来说,其都是一部个人职业生涯中里程碑式的作品。
可以说《角斗士》拉开了斯科特演绎史诗电影的序幕,而在《角斗士》之前,汉斯•季默仍然在《狮子王》《九月怀胎》等颇具温馨风格的电影中探寻自己的艺术表现道路。正是《角斗士》与《达•芬奇密码》两部影片,宣告了汉斯•季默在个人风格上的成熟。
在此之后,季默开始奠定了自己将电子合成音乐灵活运用于传统交响音乐的特征。也正是这部有着浓郁古罗马情怀的影片,让斯科特和季默发现了最适合自我的创作之路。
那就是选取场面壮观雄伟,文化底蕴深厚的题材,创作出带有巨大视觉与心灵冲击力的、气势恢宏的悲剧性作品。
由于斯科特与季默天衣无缝的合作,《角斗士》在公映之后其整体表现出来的美感与力度令人叹为观止,由此获得了第73届奥斯卡金像奖的最佳影片奖。
尽管《角斗士》与奥斯卡最佳原著音乐失之交臂,但这并不意味着季默的失败。事实上,《角斗士》之后,季默的才华在《加勒比海盗》《盗梦空间》《蝙蝠侠》等电影中愈发鲜明地展现了出来。
但是,奥斯卡更为偏爱的是霍华德•肖那样以众多风格迥异的杰岀配乐取胜的作曲家。在霍华德为之配乐的电影中,往往会针对单一的人物或地点专门写一个主题音乐,从而使得要表现的对象个性鲜明。
而季默的特点则是将一部电影视作整体,讲究创作的协同性,使观众在听到主题音乐时第一时间想起该片。以下就以《角斗士》的配乐来论述季默创作的这一特点。
一、主题音乐的反复再现汉斯•季默与大多数的好莱坞电影配乐大师不同,并非科班出身的他付出了更多的努力。他用相当长的时间来掌握交响乐的创作方法,这也就注定了季默的创作有别于一些传统的作曲家。
季默的配乐并不以数量独领风骚,而是以为每一部电影设计一个令人过耳不忘的主题见长。
季默的工作量实际上并不比撰写多种主题的作曲家要小,他在让主题音乐反复再现的同时,必须根据不同的场景与情节为主题音乐添加其他的旋律,或是在编写其他旋律时巧妙地插入主题音乐。
由于主题音乐大体是固定的,而其他旋律则有喜有悲,有长有短,因此这种组合要达到妙合无垠的境界其实并非易事。
不难发现,《角斗士》主旋律的乐句结构是规整清晰的,是一曲在历史基础上虚构岀来的个人英雄主义赞歌,正如全片的思想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一样,那就是个人的意志如何对抗强大的王权。这有利于季默将同一段主题音乐化用到其他织体之中。
经统计,主旋律总共在电影中出现了六次。前两次出现的时候,个人意志与王权之间的矛盾虽已产生但并不明显。第一次出现是在影片的第三分钟,此时战争一触即发,马西莫斯明知自己的军队无坚不摧,却对自己的士兵将在这种帝国战争中失去生命而备感沉重.
第二次出现之时,日渐衰朽的老国王虽然看到自己的军队节节胜利,却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而一心恢复罗马共和制的他有意将权力移交给正直、不嗜血的将军马西莫斯。
这种信任却不是马西莫斯想要的,他的政治敏锐性已经让他预感到太子康茂德斯将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一结果。何况他对权力毫无兴趣,只想回到自己那温馨的、长满麦穗的小家中。而随着康茂德斯弑父篡位,马西莫斯的个人意志受到了来自权力的严重迫害。
主题音乐的第三次出现是马西莫斯好不容易逃脱康茂德斯的暗算,千辛万苦回到家乡却只看到了康茂德斯派人杀死的妻儿的尸体,此时的马西莫斯彻底一无所有,他心中的悲伤也在此达到了顶峰;接下来的马西莫斯唯一的信念就是报仇。
然而已经沦为奴隶的他力量实在太过渺小,他必须凭借自己的力量从竞技场中存活,然后再逼迫康茂德斯接受他的挑战(在找人去军队报信,里应外合打开牢门的努力破灭后)。
这每一步都是极为艰难而悲伤的,在这段音乐中,季默很少对音乐的调式和调性进行调整和变化,只是在关系大小调内做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这确实是季默配乐的一个最重要的特色之一。
但在《角斗士》中,这样的配乐显然也与整部片的悲怆情感基调有关 从头至尾,马西莫斯无论是遇到艰难险阻,还是遇到三教九流的人,他的高尚人格和复仇的信念都从未改变和动摇,主题音乐每响起一次,都是在提醒观众一次马西莫斯的悲剧性。
在《角斗士》中,电影的情感是极为鲜明而固定的,一言以蔽之,便是爱与力量。竞技场本身就是一个充斥着暴力的场所,是罗马人的先祖释放他们酷烈而奔放个性的地方。
罗马人对马西莫斯采取了“英雄不问出处”的态度,出于一种原始的对强健男性、对胜利的崇拜,以至于他们能够以强大的民意来逼迫康茂德斯竖起代表给角斗士一条生路的大拇指。
这是十分重要的,马西莫斯之所以获得人们(包括现代观众)的尊重,一部分是因为他的正义与善良,另一部分则是他在厄运面前表现出的勇武不屈,也正是这种斗争精神支撑着自古至今的西方文明。
而在电影中出现得最为频繁的两段旋律,恰恰就是分别代表了爱与力量这二者。如前所述,反复出现的主旋律承担的是表现情感的重任,影片中表现出亲情、友情与爱情乃至马西莫斯对西班牙家乡以及对美好罗马的眷恋之情时,主旋律都可以用来烘托这种“铁汉柔情”。
而代表“铁汉”的力量的一段音乐则非气势浑厚的TheBattle莫属。正如导演准确地选用了罗马竞技场这一最能体现出古罗马人张力十足的精神世界的娱乐场所,来表现马西莫斯作为一个直面惨淡人生的,绝不为强权所驯服的悲剧人物的舞台是十分准确的一样,季默在TheBattle中也全面地塑造了电影这种对力量的推崇。
这首曲子最先是被运用于罗马的骑兵部队准备冲锋的时候,让观众感受到大战在即的热血沸腾以及古罗马军队的雄壮声势。
而在竞技场中,该音乐又出现了三次,每一次都以马西莫斯的胜利结束。以马西莫斯与虎搏斗那一场为例,音乐一开始的曲调十分低沉,显示出的是一种沉闷,既代表了马西莫斯心中的压抑,也代表了现场观众在嗜血情绪下的等待。
随后马西莫斯等人上场,音乐的节奏立刻急促起来,一种紧张的情绪随之被带出。接下来的搏斗中,随着马西莫斯等人的奋力搏杀,观众的情绪也一次又一次地被带入高潮。
最终马西莫斯在万众瞩目之下赢得全场观众的敬意,并在与阴险狡诈的康茂德斯对视以后扬长而去。对于马西莫斯来说,曾经的雄心壮志不仅一去不返,甚至连苟活于世都成为一种奢望。
但是他没有向观众(以及命运)怯懦地跪地求饶,而是拼杀到精疲力竭。这种不贪生怕死,主动向命运迎战的精神恰恰是乐曲所强调的。对于马西莫斯来说,无论身边是千军万马抑或只有几个奴隶战友,他内心对正义与勇气的坚持从未减少。
尽管《角斗士》中的叙事背景是宏伟的,但是事实上事件的时间和地理跨度并不大。这也为季默配乐的连贯性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全片的故事主要围绕着罗马帝国的首都展开,都发生在马西莫斯从叱咤疆场到遭人陷害直至成为角斗士最终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几个月之中。
从整体上来说 季默在配乐时选用的配器仍然以他最擅长的几个类型为主,并且可以发现,在季默为《加勒比海盗》《珍珠港》和《达•芬奇密码》等电影所写的配乐中,也依然对这些配器情有独钟。
毫无疑问,弦乐是季默配乐的主流配器。以Deathsmilesatmall(《死亡在向我们微笑》)为例,小提琴的音色明朗而柔和,中提琴和大提琴的音色则饱满而具有穿透力,平衡而协调,很自然地有机组合在一起,带观众进入一种悲伤的情绪中。
由于《角斗士》是一部动作型影片,无论是前期马西莫斯作为罗马将军冲杀于战场,还是后期作为角斗士带领众兄弟为生存和尊严而战,都有大量的动作镜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回想起这部电影,印象最为深刻的莫过于马西莫斯勇斗老虎的场景。
动作对于《角斗士》的意义 绝不仅仅是通过激发观众的肾上腺素来吸引眼球 导演希望能够通过这些逼真的镜头,让观众跨越千年的历史长河回到昔日的罗马竞技场中,明白那些观众在目睹血腥场面时发出排山倒海欢呼时的感受。
为了凸显这些令观众瞠目结舌的动作镜头,季默在配乐中还大量地使用了扩编后的铜管组来表现罗马军队的威严以及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气势;使用了流行套鼓来表现战斗之前和战斗之中的紧张气氛。
而打击乐制造出来的力度十足的效果也在侧面上反映了主人公视死如归的坚定信念,同时还使用了一定的电声乐器,营造出了一种诡异的氛围,用来契合马西莫斯混乱而非理性的命运。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季默对于人声的运用功力。管弦作曲本身已经能够实现对磅礴恢宏氛围的塑造,而人声的加入无疑能用一种最自然、最原始而最直接的音乐表达手段更直指人心。
在《角斗士》中,人是一个关键词,由人创造的“罗马精神”以及这种精神之下的喜与悲、血腥与荣誉、恢宏与杀戮等都是电影要表达的主题。残酷的人兽相斗是古罗马人创造的一种戏剧性的狂欢方式 是古罗马人在文明与野蛮的交点中做出的选择。
而故事的主人公马西莫斯在作为罗马专制的牺牲品之前,实际上也为了罗马的荣耀执行着狂热和暴烈的杀戮(尽管他本人厌恶这一点)。马西莫斯的悲剧是人为的,就如罗马共和制的崩溃也全是人为因素造成的。对这段历史的反思与哀悼是这部电影不可避免要展现的。
在《角斗士》中,加入人声的乐段往往都是充斥着悲悯情怀而非赞颂逼迫人心的杀戮的。如在电影的最后,马西莫斯在杀死康茂德斯之后自己也倒地死去,此时加入了女声吟唱的NowWeAreFree(《现在我们自由了》)。
马西莫斯的遗体被抬出竞技场。一起曾为角斗士的黑人奴隶摩拏着马西莫斯留下的代表了后者家人的小人偶,笑着离开了。切换的画面中,已经死去的马西莫斯终于完成了他一生沉重的任务,在落日余晖中回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家乡,与妻儿团聚。
这里的女声悠长而干净。对于马西莫斯来说,他用自己的死为自己换得了最后的自由,而那个黑人奴隶作为角斗士中为数不多的生还者 也获得了生的自由。
被免除了角斗士身份,加上热衷于斗兽的暴君康茂德斯已死,黑人奴隶从此可以尽情地呼吸广阔世界的空气,享受安宁的生活,而这一切都是马西莫斯用生命换来的。人声吟唱在这里展现出的是一种对英雄离去的叹息和哀婉之情。
《角斗士》是分析汉斯•季默音乐成熟之路一部不可回避的电影,在这部影片的配乐中,季默为观众展示了其深厚的创作功底与音乐整合能力。
随着科技的进步以及电影产业的不断发展 类似《角斗士》这样气魄宏伟、场面调度难度极大的电影的拍摄也将不再是难事,同时,电脑音源也势必在电影配乐中得到越来越广泛的运用。可以预料到的是,汉斯•季默在《角斗士》中所探寻出的道路必将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