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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白话聊斋封面(酲斋批注聊斋志异之侠女)

全本白话聊斋封面(酲斋批注聊斋志异之侠女)日频来,时相遇,并不假以词色。少游戏之,则冷语冰人(冰火两重天。)。忽于空处问生:“日来少年谁也?”生告之。女曰:“彼举止态状,无礼于妾频矣。以君之狎昵,故置之(谁让是你好基友呢。)。请更寄语:再复尔,是不欲生也已(凛如。)!”一日,女出门,生目注之,女忽回首,嫣然而笑。生喜出意外,趋而从诸其家,挑之亦不拒,欣然交欢(呜呼!趁人之危,非君子也。)。已,诫生曰:“事可一而不可再。”生不应而归。明日又约之,女厉色不顾而去(她只是一个无情的生育机器。)。一日,生坐斋头,有少年来求画(有一个人前来买瓜。),姿容甚美,意颇儇佻(买画兼卖身。)。诘所自,以“邻村”对。嗣后三两日辄一至。稍稍稔熟,渐以嘲谑,生狎抱之亦不甚拒,遂私焉(酲斋居南京七年,遇两次基佬骚扰。第一次是冬天夜里十一点半等公交,一小个子男问我还有没有车,我说过一会儿就来了。他又问几点了,我看了下手表告诉他时间。突然他从背后把两只手伸到我

全本白话聊斋封面(酲斋批注聊斋志异之侠女)(1)

出自《详注聊斋志异图咏》

顾生,金陵人,博于材艺,而家綦贫。又以母老不忍离膝下。惟日为人书画,受贽以自给(闲来写就青山卖,不使人间造孽钱。)。行年二十有五,伉俪犹虚。对户旧有空第,一老妪及少女税居其中,以其家无男子,故未问其谁何(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一日,偶自外入,见女郎自母房中出,年约十八九,秀曼都雅,世罕其匹,见生不甚避,而意凛如也(此女名字叫冰冰。)。生入问母。母曰:“是对户女郎(洛阳女儿对门居。),就吾乞刀尺,适言其家亦止一母。此女不似贫家产。问其何为不字,则以母老为辞。明日当往拜其母,便风以意,倘所望不奢,儿可代养其老(顾生大喜,急促母行。)。”

明日造其室,其母一聋媪耳。视其室并无隔宿粮(吃了上顿没下顿。),问所业则仰女十指(年年苦恨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徐以同食之谋试之,媪意似纳,而转商其女,女默然,意殊不乐(冰冰岂爱普信男?)。母乃归。详其状而疑之曰:“女子得非嫌吾贫乎?为人不言亦不笑,艳如桃李,而冷如霜雪(中庭杂树多,偏为梅咨嗟。问君何独然?念其霜中能作花,露中能作实。摇荡春风媚春日,念尔零落逐风飚,徒有霜华无霜质。),奇人也!”母子猜叹(猜叹妙。)而罢。

一日,生坐斋头,有少年来求画(有一个人前来买瓜。),姿容甚美,意颇儇佻(买画兼卖身。)。诘所自,以“邻村”对。嗣后三两日辄一至。稍稍稔熟,渐以嘲谑,生狎抱之亦不甚拒,遂私焉(酲斋居南京七年,遇两次基佬骚扰。第一次是冬天夜里十一点半等公交,一小个子男问我还有没有车,我说过一会儿就来了。他又问几点了,我看了下手表告诉他时间。突然他从背后把两只手伸到我的羽绒服兜里,说:“好冷啊。”我惊气交加,把他甩开,我说你干嘛?他说我冷。我说冷你自己揣自己兜里,揣我兜里干嘛?他哀怨地看着我。等上了车,他还是不是看我两眼,幸亏他先我两站下车了。第二次的经历见《珠儿》的批注。)。由此往来昵甚(顾生憋久了,憋得性取向都变冷吗?)。会女郎过,少年目送之,问为谁,对以“邻女”。少年曰:“艳丽如此,神情一何可畏?”

少间生入内,母曰:“适女子来乞米,云不举火者经日矣。此女至孝,贫极可悯,宜少周恤之。”生从母言,负斗粟款门而达母意(好机会。)。女受之,亦不申谢(憋着以身相许呢。)。日常至生家,见母作衣履,便代缝纫,出入堂中,操作如妇。生益德之。每获馈饵,必分给其母,女亦略不置齿颊。

母适疽生隐处,宵旦号啕。女时就榻省视,为之洗创敷药,日三四作。母意甚不自安,而女不厌其秽。母曰:“唉!安得新妇如儿,而奉老身以死也!”言讫悲哽,女慰之曰:“郎子大孝,胜我寡母孤女什百矣。”母曰:“床头蹀躞之役,岂孝子所能为者?且身已向暮,旦夕犯雾露,深以祧续为忧耳。”言间生入,母泣曰:“亏娘子良多,汝无忘报德。”生伏拜之。女曰:“君敬我母,我勿谢也,君何谢焉?”于是益敬爱之。然其举止生硬,毫不可干。

一日,女出门,生目注之,女忽回首,嫣然而笑。生喜出意外,趋而从诸其家,挑之亦不拒,欣然交欢(呜呼!趁人之危,非君子也。)。已,诫生曰:“事可一而不可再。”生不应而归。明日又约之,女厉色不顾而去(她只是一个无情的生育机器。)

日频来,时相遇,并不假以词色。少游戏之,则冷语冰人(冰火两重天。)。忽于空处问生:“日来少年谁也?”生告之。女曰:“彼举止态状,无礼于妾频矣。以君之狎昵,故置之(谁让是你好基友呢。)。请更寄语:再复尔,是不欲生也已(凛如。)!”

生至夕,以告少年,且曰:“子必慎之,是不可犯!”少年曰:“既不可犯,君何犯之(和尚莫得,我摸不得?)?”生白其无。曰:“如其无,则猥亵之语,何以达君听哉?”生不能答。少年曰:“亦烦寄告:假惺惺勿作态(小人之心。),不然,我将遍播扬(小人之态。)。”生甚怒之,情见于色,少年乃去。

一夕方独坐,女忽至,笑曰:“我与君情缘未断,宁非天数。(一击未中。)”生狂喜而抱于怀,欻闻履声籍籍,两人惊起,则少年推扉入矣(小人之能。)。生惊问:“子胡为者?”笑曰:“我来观贞洁人耳。(小人之辩。)”顾女曰:“今日不怪人耶?”女眉竖颊红,默不一语,急翻上衣,露一革囊,应手而出,而尺许晶莹匕首也(自寻死路。)。少年见之,骇而却走。追出户外,四顾渺然。女以匕首望空抛掷,戛然有声,灿若长虹,俄一物堕地作响。生急烛之,则一白狐身首异处矣(一击而中。)。大骇。女曰:“此君之娈童也。我固恕之,奈渠定不欲生何(小人之命。)!”收刃入囊。生曳令入,曰:“适妖物败意,请俟来宵。”出门径去。

次夕女果至,遂共绸缪。诘其术,女曰:“此非君所知。宜须慎秘,泄恐不为君福。”又订以嫁娶,曰:“枕席焉,提汲焉,非妇伊何也?业夫妇矣,何必复言嫁娶乎?”生曰:“将勿憎吾贫耶?”曰:“君固贫,妾富耶?今宵之聚,正以怜君贫耳(我爱你,不是因为你高富帅,而是你矮矬穷。)。”临别嘱曰:“苟且之行,不可以屡(窦文涛:“还不知道谁玩谁呢!”)。当来我自来,不当来相强无益。”后相值,每欲引与私语,女辄走避。然衣绽炊薪,悉为纪理,不啻妇也。

积数月,其母死,生竭力营葬之。女由是独居。生意其孤寂可乱(毕竟男人。),逾垣入,隔窗频呼,迄不应。视其门,则空室扃焉。窃疑女有他约。夜复往,亦如之。遂留佩玉于窗间而去之。越日,相遇于母所。既出,而女尾其后曰:“君疑妾耶?人各有心,不可以告人。今欲使君无疑,而乌得可?然一事烦急为谋。”问之,曰:“妾体孕已八月矣,恐旦晚临盆。‘妾身未分明’,能为君生之,不能为君育之。可密告老母觅乳媪,伪为讨螟蛉者,勿言妾也。”生诺,以告母。

母笑曰:“异哉此女!聘之不可,而顾私于我儿。”喜从其谋以待之。又月余,女数日不至,母疑之,往探其门,萧萧闭寂。叩良久,女始蓬头垢面自内出。启而入之,则复阖之。入其室,则呱呱者(哈哈。)在床上矣。母惊问:“诞几时矣?”答云:“三日。”捉绷席而视之,则男也(如果是女儿就坏了,侠女还得继续献身。),且丰颐而广额。喜曰:“儿已为老身育孙子,伶仃一身,将焉所托?”女曰:“区区隐衷,不敢掬示老母。俟夜无人,可即抱儿去。”母归与子言,窃共异之。夜往抱子归。

更数夕,夜将半,女忽款门入,手提革囊,笑(侠女三笑。)曰:“我大事已了,请从此别。”急询其故,曰:“养母之德,刻刻不去诸怀。向云‘可一而不可再’者,以相报不在床笫也。为君贫不能婚(顾生真孝子耶?子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又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问题来了,如果顾生要结婚生子,就必须有钱,如果要有钱不是科举就是去经商,可这两件事基本都需要背井离乡,那么这就陷入了一个悖论里。无论怎么做都是不孝。),将为君延一线之续。本期一索而得,不意信水复来,遂至破戒而再。今君德既酬,妾志亦遂,无憾矣。”

问:“囊中何物?”曰:“仇人头耳。”检而窥之,须发交而血模糊。骇绝,复致研诘。曰:“向不与君言者,以机事不密,惧有宣泄。今事已成,不妨相告:妾浙人。父官司马,陷于仇,被籍吾家(女子学来绝技报仇,似乎成了一个文学母题。)。妾负老母出,隐姓名,埋头项,已三年矣。所以不即报者,徒以有老母在;母去,一块肉又累腹中,因而迟之又久。曩夜出非他,道路门户未稔,恐有讹误耳。”言已出门,又嘱曰:“所生儿,善视之。君福薄无寿(顾生是个短命穷鬼。),此儿可光门闾。夜深不得惊老母,我去矣!”方凄然欲询所之,女一闪如电,瞥尔间遂不复见。生叹惋木立,若丧魂魄。

明以告母,相为叹异而已。后三年生果卒。子十八举进士,犹奉祖母以终老云。

异史氏曰:“人必室有侠女,而后可以畜娈童也。不然,尔爱其艾豭,彼爱尔娄猪矣卫侯为夫人南子召宋朝,会于洮。大子蒯聩献盂于齐,过宋野。野人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豭。”!”

王评:

神龙见首不见尾,此侠女其犹龙乎!

何评:

此剑侠也,司马女何从得此异术?

酲斋评:侠女是《聊斋志异》中少有的人物形象。她为报父仇,隐姓埋名。为报顾生恩,委身于他。她怕白狐精泄密,一剑杀之。她生了儿子,不念骨肉之情,闪电一样消失。

她的生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她的身心都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尤其是母亲死后,她就已经不再有人世的情感。

她通篇就笑了三次,前两次还是有目的地勾引顾生,只有最后一次报仇成功后的笑是真笑,是得意的笑,是凄凉的笑,也是决绝的笑。这一笑,就像那把出鞘的匕首一样凛然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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