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号巴赫无伴奏组曲(通奏低音里的宅巴赫)
小号巴赫无伴奏组曲(通奏低音里的宅巴赫)图 | 摄图网不必一一尝试了。巴赫呢,我们有巴赫!贝多芬?他是那么孤单。不是浪漫派时期那种自怜自恋的意义上的孤单,而是被困于无声世界的纯粹的隔绝意义上的孤单——我们自己的“荒宅时光”孤单已经够了。淹没在茫茫人群之中,需要孤单的时候,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之一,他让人们在孤独之中拥抱全人类——可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谁也不想拥抱,包括不想拥抱自己。勃拉姆斯也不行——返回童年之路,何其漫长;我能找到那条路,该有多好——他的作品是浓浓的怀旧,正是我们要逃离的对象。最神经质的马勒、最不神经质的德沃夏克,都会唤起对波希米亚的流浪感,也是如此。那么,喝三两烈酒怎么样?但无论醉多久,从《帕西法尔》令人精神萎靡的芳香醒来,我们只可能更加难受。布鲁克纳还好,可以把我们的灵魂带到土星光环的空间逛一圈,但总是还得回到地上来,而且回来恰逢除夕。理查·施特劳斯呢?这个怀疑论者,唯一的信仰是家庭——然而在千家万户团圆的节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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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比荒岛更具有挑战性的是春节长假。一个人宅在家里。没有荒岛的蓝天大海,没有荒岛面临的生死吃喝挑战,电话短信和微信朋友圈也确保了通信畅通。即使有设备,在真正的荒岛上,鲁宾逊们也是没有心思听唱片的。
而一个人宅在一座空城里的空宅里,可不是所有的音乐都能对付得了这个局面的。说实话,就自己的最新经历而言,大多数音乐家都不行。已经尝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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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他是那么孤单。不是浪漫派时期那种自怜自恋的意义上的孤单,而是被困于无声世界的纯粹的隔绝意义上的孤单——我们自己的“荒宅时光”孤单已经够了。淹没在茫茫人群之中,需要孤单的时候,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之一,他让人们在孤独之中拥抱全人类——可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谁也不想拥抱,包括不想拥抱自己。
勃拉姆斯也不行——返回童年之路,何其漫长;我能找到那条路,该有多好——他的作品是浓浓的怀旧,正是我们要逃离的对象。最神经质的马勒、最不神经质的德沃夏克,都会唤起对波希米亚的流浪感,也是如此。
那么,喝三两烈酒怎么样?但无论醉多久,从《帕西法尔》令人精神萎靡的芳香醒来,我们只可能更加难受。布鲁克纳还好,可以把我们的灵魂带到土星光环的空间逛一圈,但总是还得回到地上来,而且回来恰逢除夕。理查·施特劳斯呢?这个怀疑论者,唯一的信仰是家庭——然而在千家万户团圆的节日里,孤独的人最不想谈的就是家庭。
不必一一尝试了。巴赫呢,我们有巴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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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勃兰登堡协奏曲》——只需要其中随便哪一首——就可以打发半天时间。随后发现,就是换成《无伴奏大提琴组曲》(其中的任何一首)或《b小调弥撒曲》也是一样。《b小调弥撒曲》甚至不需要次序,随机播放就行。多少年来,为了写文章探微索奇,《b小调弥撒曲》的结构已经翻箱倒柜好几遍,从希腊传统到拉丁传统,搜肝刮肠,无事生非。现在,已经不需要了。就连《马太受难曲》《约翰受难曲》这样按耶稣受难时间顺序编排的作品,都不再需要次序了。耳朵的心灵,在倾听里随波逐流。
不仅不需要次序,也不讲究音源了。就用手机免费下载巴赫作品精选。声乐、键盘乐、管弦乐等百衲巴赫。“生活缺少平静,那是因为你缺少专注”——有人把这句话用于巴赫,其实不对。我们专注的对象不正确——过多专注于自我。其实,巴赫也没有让你专注于神——何况这神往往是另一个“我”。
有人打比方说,听巴赫就像站在哥特式大教堂前面,阳光从教堂侧面开始,一米一米慢慢从东爬向西,有几十层楼的纵向高度全面渗入推进。哥特式教堂线条繁密犬牙,光影跟随缓缓变化,a点升起, b点落下, c点升起,d点落下, 一切都在持续变化, 但你却看到的是安静与秩序。然而我们不想说教堂——特别是不想说哥特式的大教堂。茅草屋是我们最需要的,或者席地露天躺在一处夏日星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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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紧要的是,我们厌烦了视觉,包括关于视觉形象的比喻,还不如说,巴赫的音乐更像是打毛衣。从起针开始,毛衣针飞快而有节奏地上下翻飞,交叉反复。一曲结束,出现一件很多花纹的大毛衣。或者说,那是好几双手在飞快地打毛衣。也许这就是复调音乐——这是古老的民主制。与古典时期的专制(旋律)完全不同。巴赫这里,多条旋律纠缠在一起,像罗马元老院的一场辩论,像很多面镜子里映照的同一场辩论。
边走边听,用舒尔的“SE425动铁”入耳塞子,用“铁三角”为三星NOTE8配的耳塞,用3000元以内“最佳古典塞”入耳式的森海塞尔IE80——巴赫音乐就像广场上无数路人的内心独白。各条内心独白的旋律线,在同一时空漫天飞舞,但从无交叉。即使有交叉,也没有冲突。就像相互认识的人,同时走过一个广场但都没有抬头看对方。
这又像人满的图书阅览室。每个人都在阅读、思考甚至分神、出神、失神,每个人的思想都以各自独立的旋律形式在同一时空里飞舞、回旋、飘落、沉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索、忧虑、担心甚至愤怒、悲伤,并以不同表情、容颜构成存在的“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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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真乱。但乱轰轰的是每一个人的内心。两三个人仍然很乱。三四个人更乱。但是,如果我们放大图景,用无人机航拍、甚至卫星拍摄,千百万人组成的“图景”比两三个人更和谐。换个说法,一小时可能是难熬的,一天是难熬的,度日如年。但如果我们放大时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就不再“乱”。树枝是乱的,一棵树也可能是乱的,几棵树也可能是乱的。然而100万株树就没有什么乱可言了。
复调是古老的城邦共和国,或者说贵族民主制。这里没有元首,也没有广场大众——其实元首就是广场大众的二元同一体。节奏强烈、活跃,短促、律动。跳跃且持续不断。如此,巴赫不是一颗心灵,而是一群心灵。帕特斯特里纳、维瓦尔第作品同样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那这就是巴洛克音乐。尽管效果雄伟、庄重辉煌,但所有闪动跳跃都是在“通奏低音”的大地上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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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洛克音乐,每分钟约60拍,与我们成年人的脉搏和呼吸频率大致相同。难道这使我们的脉搏和呼吸在这一节拍上趋于中和与稳定?据说巴洛克音乐的低振幅、低频率又可以诱发与增强我们大脑中的α波,促进脑内吗啡的分泌,使大脑进入最活跃的状态,让人进入一种超级脑能境界,能让学习、记忆和创造性思维获得充分的施展,从而大大提高大脑的效率。
心理学家和研究学习的学者都认为,巴洛克音乐拥有增强学习效果的作用。美国快速学习先驱泰丽·怀勒·韦伯(Terry Wyler Webb)指出:“在α波类型中可以进入更深的层面,这两种脑电波以放松、注意力集中和舒适等主观感受为特征。就是在α波状态下,非凡的记忆力、高度专注和不同寻常的创造力都可以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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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效率,特别是不需要市场效率。每分钟60-70拍,在这种状态中,我们的大脑不是在检索新的信息并将它存储进记忆库,而是用一层洁白的雪覆盖全部脑图。不,不再回忆白天的主要内容,而是遗忘。这不是“打开通向潜意识记忆库的大门”,而是把意识与潜意识的边界一举废除。办公室的问题,球场上的问题,天上的问题和地上的问题,他的问题和她的问题,一起消失了。
这是是阿尔法还是欧米茄;是始还是终呢?醒来了,T90还戴在头上,音乐已经停止。或者说,真正的音乐刚刚开始,就在电力推动的一张CD的旋转停止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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