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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杂谭放红鹰(老何杂谭放红鹰)

老何杂谭放红鹰(老何杂谭放红鹰)

老何杂谭放红鹰(老何杂谭放红鹰)(1)

一九七五年深冬的一天傍晚,我和玩伴们正在村头大路上打苏,一时群鸟惊叫,家禽乱飞,一只红鹰凌空扑来,抓住了一只拼命挣扎的大公鸡。我们掂着棍子跑过去,那鹰丢下公鸡振翅飞去,落到了邻村王庄后面的一棵大柳树上。

第二天五更里,我和堂兄小考扛着鹰网抱着一只母鸡去逮鹰。在大柳树北也二百米的麦田里,插好网,把母鸡的一只腿吊起来拴在网后,那鸡便咯咯乱叫。残雪未消,北风劲吹,我俩趴在抬田沟子里瑟瑟发抖,但心里却像揣着火炭。天色微明,继而大亮,远远望去,那鹰抖抖毛,振振翅,撅撅屁股,猛地扑来,一头扎进网里,越翻滚缠得越牢。我俩飞奔上前,用帽子捂了它的头,攥住它的腿,慢慢解开,抱在怀里,好威武的一只大红鹰啊。

在我们这里平原地带,习惯上把猛禽都叫大鹰,实则不然。个头大飞得慢,羽毛灰白的那是老雕。飞起来唰唰作响,捕食迅猛的那叫兔鹘,学名猎隼。鹰又分为红鹰和青鹰,红鹰为一年或二年的雏鹰,它一褪羽毛再扎新羽就成了青鹰。体型较小尾巴长捕食小鸟的是雀鹰。当时我读高中,一天到晚学朝农反朝流,批林批孔深翻盐碱地,老师无心教,学生没啥学。我的一位叔叔两个哥哥都是放鹰的好把式,可惜都到南乡玩兔鹘去了,那我就不务正业跟着堂兄放大鹰吧。红鹰十分凶猛,不易驯服,要耐着性子来,先架着它往人多的地方逛,然后喂食壮膘,再减食熬夜拉油,慢慢磨它,这样就和主人建立亲密关系。是鹰每天都要吃肉,那时极其贫困,一年到头人都难腥荤,就只好捉老鼠,打麻雀,逮野兔,填饱它的肚子。把熟的鹌鹑遛透的马,熬熟的红鹰大撒把。由于年轻贪睡,熬鹰真不容易,那时没有钟表没有电视机,全凭听鸡叫听驴鸣。长夜漫漫,外面滴水成冰,寒风呼啸,屋内油灯如豆,浑身发冷,脚疼得像猫咬似的,只好缩身在地铺里,睡意沉沉,人睡鹰也睡了。猛勾猛然醒来,连忙摇醒大鹰。二十天的大鹰十八天的鹞,四十天的兔鹘隔山叫。这时不失时机地把一只活野兔敲断后腿放开,让大鹰带着长长的脚绳去抓,叫做放大溜,让鹰顺利地吃一顿活食,这就可以成功放飞。第二天上午我们三五人满怀希望架鹰下地了。深冬的田野太阳一出来就化冻,烂泥就像鸭子屎,又沾脚又烦人。突然一只野兔从窝里窜了出来,我们大声呐喊,红鹰扑了上去,野兔右闪左避,大鹰只抓了两把,就落到一块大坷垃上。我慢慢靠近把它唤了回来。稍加休息,再撵,还是如此。第三回,红鹰多抓了几把,抓了一地兔子毛,随风飞扬。我们很是沮丧,大鹰不拿真不拿,兔鹘不打把式差。这个家伙真是个不干活的样牛?还是昨天吃饱了不饿?我也暗自责备自己贪睡没有把鹰熬到劲。几个人躲在沟子里背风处,骂大鹰等时间,狠饿这个小舅子,看它拿不拿?太阳过了晌,风大了,我们提提神又下地了。我接连发现了几个空窝和新鲜的兔子屎。注意了,这地里有货!话音未落,一只肥大的野兔子从脚下窜起,迎着风一朝西北。大鹰扑上去一把掂起兔子的后腚,牢牢上撑。我年轻跑得快,离它们还有两米远,只见大鹰双眼乱雷瞪,叽嘹一声,松开兔子,腾空而去。无巧不成书,那逃命的野兔猛地一跳,正好蹦到我怀里,被我死死抓住了后腿。俺几个仰面观望,这吃红肉屙白屎转脸无情的大鹰越云越高,直上九霄,再无踪影。让人对天惆怅,徒唤奈何。

我们哭笑不得,一身烂泥垂头丧气地迎着寒风回家,一路上七言八语商量着今晚怎样品尝这只倒霉的野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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