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穿越大兴安岭林区(穿越大兴安岭原始林日记①)
徒步穿越大兴安岭林区(穿越大兴安岭原始林日记①)这一路,还是有一些原来不曾想到的收获。连续几日的秋雨改变了我们于8月30日就开始北上的计划,加上等待一个当地朋友陪伴,我们决定推迟一天,在30日这天先热热身,听从劝告去一个本来不在计划中的喇嘛山的风景区。由于一个机会,我决定在这个不冷不热的几天里进入大兴安岭原始林,进入恩和哈达。我们的第一站选在牙克石,这里是大兴安岭林业的老巢。近百年来,从砍伐到保护,林业的表情也在发生变化。大兴安岭在这种生态价值下显得越发充满希望。
【视频在文末】
喇嘛山
在拍摄内蒙古118.3万平方公里版图内的人文地理和民族遗存的几年里一直有一个遗憾,就是始终没有机缘走进恩和哈达和它的周边原始林。
在2015年左右《国家地理杂志》单之蔷组织的一次浮光掠影的横贯内蒙古的线路中,他们的起点就选在了恩和哈达,这越发让我对这个边境地区充满好奇。
由于一个机会,我决定在这个不冷不热的几天里进入大兴安岭原始林,进入恩和哈达。
我们的第一站选在牙克石,这里是大兴安岭林业的老巢。近百年来,从砍伐到保护,林业的表情也在发生变化。
大兴安岭在这种生态价值下显得越发充满希望。
连续几日的秋雨改变了我们于8月30日就开始北上的计划,加上等待一个当地朋友陪伴,我们决定推迟一天,在30日这天先热热身,听从劝告去一个本来不在计划中的喇嘛山的风景区。
这一路,还是有一些原来不曾想到的收获。
喇嘛山在牙克石东南方向将近200公里的地方,直指扎兰屯和齐齐哈尔。在过去几年,这里只是“路过”,没有认真地停留下来。这次,我们选择走国道和县道,看一些沿途的景物。
我们首先遇到一个叫免渡河的镇子。
看到这个名字我就开始寻找河流,从“免渡”两个字里,我首先理解为不用涉水渡过的河,那一定是小河,甚至是小溪。
果然,好几条小河就在路边不远的地方弯曲流过,它们大多是湿地的一部分,很少有直的,曲曲弯弯一会出现一会儿就隐没在某座山脚下,始终不知道这些小河之间是不是连接的关系。
问当地的朋友,他告诉我,这样的河大多不需要名字,因为在大兴安岭里,这种小河太多了。
那么免渡河是哪一条呢?
原来,免渡河是海拉尔河的一级支流,它的发源地海拔1200多米。在清宫戏或清代的史料里,我们常常听到的“索伦族”,原来竟是在这里被发现的。那时候,他们打猎为生,属于森林部落。而今放眼望去,森林犹存,索伦不在。
因着环境保护的原因,林业原来的功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过从这里的镇子、村子和“站”的设置上,尽管人烟寥落,仍可以看出昔日的繁忙。那些叫“站”的设置大多是在一些交通卡口,现在负责防火,好像防火季还没有到来,那些“站”沉睡在阴雨连绵中。
对免渡河名字的追问,让我笑自己望文生义。果不出我的直觉,免渡河是蒙古语的音译,是平安的河的意思。
这里还设立一个火车站,给那些闷头穿行于森林里的绿皮火车一个打尖喘气一个停留处。这时,恰好赶上一列火车路过,虽说还是初秋,但仍然看得出电视剧《悬崖》开篇的那个大景的景象。
毕竟,着急的树叶已经开始变黄。
中东铁路遗址
沿途中另一个惊喜的小镇叫“博克图”,经过合并,行政上的博克图已经包含了我们目的地的下一个镇——巴林镇。
这个“有鹿的地方”——博克图的蒙古语意思——用它的规模记载着曾经的繁荣,它也是火车线上的一个站点。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里有一个100多年前的中东铁路的遗址,走进隧道和那些像碉堡的射击孔一样小窗户的楼房,斑驳、爬满苔藓和藤类的建筑物记载着过去的风风雨雨。关于中东铁路,网上有很多资料,这里就不介绍了。
经过稍加修缮的一个当年的小火车停在一块平地上,供人们欣赏。我登了上去,它由两个部分组成:牵引机车和煤车。
牵引机车的驾驶室也就能装下两个人,看着构造,机械感很强,没有任何电子成就参与的痕迹。粗糙的锅炉有一个张开的灶口,我仿佛看见一个壮汉不停地从身后的煤车里一锹一锹往锅炉里添煤,滚开的水蒸气费劲儿地鼓动着活塞,想一个老气管炎患者那样,火车头拉着沉重的车厢在爬坡。
那个中国或者俄罗斯或者日本面孔的司机紧张地注视着前方,也许会有一块石头或一整棵一百圈年轮的圆木滚落到窄窄的铁轨上……
当然这是幻觉,小火车一句话也不说,树叶落满了驾驶室。
说实话,由于听说喇嘛山是一个2A级的景区,出来的时候兴趣就不大,只是想当做热身或者这个寂寞的雨天雨地里的一个插曲。所以,喇嘛山遥遥在望,我们依然决定先在他所在的巴林镇吃午饭。
我们找了一个很平常的小店,他们的菜谱贴在一面墙上,由于最近肉类涨价,菜谱上用手写体标注着“由于肉类涨价,肉菜上涨4元”字样,可是那些菜起价都不高,十几元二十几元这样。
令我事先没想到的是,这顿饭几乎成了2020年最好吃的一顿。
其实我们只点了三个菜:辣肺子、砂锅豆腐和杀猪菜。一定是因为食材好的缘故,辣肺子让我重新树立起对猪肺的信心,这个信心的消失至少有二十多年了。
在我对豆腐的惊叹中得知,博克图一带的豆腐早就非常有名了,他们属于“卤水一派”,又香又嫩,我甚至想起了童年时家乡重大节日或者办大事情时的大铁锅炖豆腐,原来一路上山脚下那些黑土地上即将成熟的黄豆就是用来完成这个味道的。
一碟儿白送的小咸菜也是亮点,他们把大萝卜切成条略风干,然后浸泡在当地的黄豆做成的大酱里,腌透之后给人吃。萝卜条略微有一点韧性,透出大酱的香味儿。
临走时,我把剩下的几根打包,用于晚餐的佐餐。
辣肺子真好吃
博克图豆腐
花的后边就是大片的黄豆地
到这时,就算喇嘛山再做作,我也因为这顿山野食材的美味对它不在乎了,我仿佛完成了这天的热身旅程,哪想到,喇嘛山还是给我带来一些惊喜和收获。
当我得知巴林这两个字是索伦语也就是鄂温克语“神山、佛山”之意的时候,我就产生了一点欲望,毕竟它不是后来的杜撰。从景观上看,喇嘛山是由一组有别于四周风景的凸出在高处的巨石山组成,它们像是积木垒就,也像早年的一种糕点搭成,其实那是老天爷的作品,起于何时我们不得而知。
走进所谓的景区,我大感庆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里并没有太多的人为改造,眼前的景色看起来很“天然”。经过向当地的朋友询问,我才纠正了自己认识上的一个偏见:以前我总以为次生林是人工植树,其实不是,这些柞树、松树、黑桦树和白桦树等都是天然生长,当然更包括那些数不清的各色花和杂草。
黑人和白人:黑桦树和白桦树
苔藓
蜘蛛网上的水珠
这个我带来攀登的兴趣,我一边沿着登山路上山,一边寻找着亮眼的景物,我把它们拍下来,大家看图片就是了。
喇嘛山有一处很险,几乎是接近垂直的80度,攀登要靠他们在巨石上凿出的“马蹄坑”和手边的护栏。巨石上鹅黄和鲜绿的苔藓看着就觉得很滑,但是攀登的时候,脚下还是与南方的苔藓截然不同,鞋底感觉很牢固。
穿过一个叫一线天的石隙就到了最难攀登的峭壁,在这里,我试着攀登了一半就望而怯步了。这也是这些年来首次攀登没有到达顶峰,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一线天的顶上卡着一大块巨石,景区的人给起了个名字叫“降魔石”。我仰头望去,它可能是在某个风雨交加之夜,也许那一个晚上地球还发生了轻微的地震,然后他从旁边的喇嘛山顶上滚落下来,卡在石缝里,想回都回不去。
大约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在被山腰上的工作人员调笑之后,我们缓步下山。
奇怪的是,上山的时候吸引眼球的东西与下山的时候截然不同,落叶和各色蘑菇成了下山时候的主旋律,请看下边的图片吧。
以下这些蘑菇大多有毒,但是很美丽。
如果说这次热身喇嘛山之旅的作文要写下点什么感受,那就是在大兴安岭这样辽阔、神秘的地方游玩,当然事先要有诉求,可是不要执着一念,因为它的丰富,足以给你带来新的发现和感受。
那就一半是计划一半是随遇而安吧,把期待放在下一天就好。
(2020年8月30日)
走在落叶上,多少有些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