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宝什么是恶意退货(一家反消费主义的淘宝店)
淘宝什么是恶意退货(一家反消费主义的淘宝店)余元和男友Joe的生活方式,是国内许多人“零浪费”的启蒙。从她舍弃80%的个人物品,到她初次尝试减少个人产生的垃圾,再到她辞去工作全力投入THE BULK HOUSE零浪费无包装商店的创业,许多事情都始于个人小小的改变,但确实带来了不小的社会影响。对于余元来说,“真理不在于传授,而在于发现和实践。”(余元的衣帽间)(两个人10个月生产的垃圾 图源:一条)这种尽可能少制造垃圾的生活,被他们称为“零浪费生活方式”(后文简称零浪费),在这种生活方式里,人们尽量精简拥有的物品并延长物件的使用寿命。余元有6年没有使用过一次性卫生巾,而是用可清洗、可反复使用的卫生巾代替,笔记本电脑也用了8年并依旧在岗,她把四季着装数量控制在了50件,这其中有她在二手市集上花4块钱淘来的牛皮靴,也有她穿了十年的外套,“5分钟就能搭配出3套得体的日常着装”。
真理不在于传授,而在于发现和实践。
文/易琬玉
编辑/范婷婷
2017年,27岁的余元和男友Joe在北京三环一间60平的房间里生活的3个月,生产的垃圾不超过两个小玻璃罐。4年后,余元和男友生产的垃圾甚至更少了,两个人10个月产出的垃圾用一个480ml的梅森罐就能装下。
(两个人10个月生产的垃圾 图源:一条)
这种尽可能少制造垃圾的生活,被他们称为“零浪费生活方式”(后文简称零浪费),在这种生活方式里,人们尽量精简拥有的物品并延长物件的使用寿命。
余元有6年没有使用过一次性卫生巾,而是用可清洗、可反复使用的卫生巾代替,笔记本电脑也用了8年并依旧在岗,她把四季着装数量控制在了50件,这其中有她在二手市集上花4块钱淘来的牛皮靴,也有她穿了十年的外套,“5分钟就能搭配出3套得体的日常着装”。
(余元的衣帽间)
余元和男友Joe的生活方式,是国内许多人“零浪费”的启蒙。从她舍弃80%的个人物品,到她初次尝试减少个人产生的垃圾,再到她辞去工作全力投入THE BULK HOUSE零浪费无包装商店的创业,许多事情都始于个人小小的改变,但确实带来了不小的社会影响。对于余元来说,“真理不在于传授,而在于发现和实践。”
“零浪费”不是仅供传授的理念,而是一种生活体验。如今,余元和Joe都成为了零浪费生活方式的“老手”,他们的公益事业也告别阳春白雪实现了自我造血。
零浪费人生(余元)
在践行零浪费生活方式之前,余元也曾是个盲目的消费者,她热衷于购物,常常还没发工资,信用卡就刷爆了。
转变发生在2016年的一次搬家,春节过后返回北京,因为租住的房子被房东售出,余元被告知需要立即搬家。她整理着出租屋里的个人用品,“简直没完没了,买的衣服都还压在箱底、囤的书也都没有看完,甚至很多该挂上墙的装饰物都还放在床底”,这让她开始反思以往的消费习惯和随手就扔的生活习惯。
那时北漂的她没有存款,只有占满了整个出租屋的杂物,她开始意识到,“不是我拥有那些物品,而是那些东西拥有了我,它们拥有了我的时间、自由、专注度和我的金钱”。
她把东西分门别类打包好,有的送了朋友,有的放在楼梯口供人取用,有的则送去了垃圾站,最终只带了20%的个人物品离开了原来的住所,也离开了原来的生活方式。
(2016年余元搬家后的住处)
拥有它,但没有真正使用它,甚至到最后又匆匆舍弃它,这在余元看来就是一种浪费,“而且是我以往没有意识到的浪费”。她开始思考生活中的物品与自己个人的关系,“如果一件物品会困扰我,那它就不适合我,就应该舍弃它”。
搬家给余元提供了改变的契机,而她真正开始践行零浪费的生活方式,则是源于零浪费先锋达人Bea Johnson的一小罐垃圾。从2007年开始,这位外国博主和她的家人就过着几乎不生产垃圾的生活,“他们一家四口,还有两个小孩,一年生产的垃圾一个500ml的玻璃罐就可以装下”。
(余元与Bea Johnson)
余元在震惊的同时,也开始尝试零浪费生活,这种生活势必是精简的,但并不意味着是粗糙的。她开始自制生活用品,用更少的物品解决更多需求,比如她会根据自己的肤质调配面霜、做手工皂,但面对一些无法自制的用品,则会选择能够循环利用或者可降解的材质。
2017年8月,她和男友Joe做了一场为期3个月的零浪费挑战,最终2个人在3个月的生活中只生产了2罐垃圾,他们的故事也被很多媒体报道,其中“一条”拍摄的视频在全网的播放超过2.2亿,这其中的不少观众也成为了零浪费生活方式的践行者,也有的成为了他们后来的客人。
(THE BULK HOUSE线下实体店)
如今,THE BULK HOUSE零浪费无包装商店在淘宝已经开了三年,积累了超2.5万粉丝。通过位于北锣鼓巷的实体店和线上店,余元和男友Joe将这种生活方式推广到了更多人眼前,作为国内最早一批零浪费生活方式践行者和国内首家零浪费生活用品店,THE BULK HOUSE 已经影响了几百万人。
自我造血的社会创新2017年6月底,余元辞去了待遇不错的外企工作,全心投入了THE BULK HOUSE的运营筹备。团队很小,总共也不过三四个人,除了余元和男友Joe是固定的核心成员,其他基本都是曾经的客人或者有同样理念的零浪费生活实践者。
随着越来越多人开始尝试减少垃圾产生的生活方式,实体店和网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人们可以在这里买到所有的日用品,且它们都是可持续使用、可被降解的。起初,余元只是为了让自己的零浪费生活践行得更方便,后来她发现,好用且符合要求的产品可以帮助大家更平滑地切换进零浪费生活,也更有利于这一理念的推广。
大部分人都是先了解余元和Joe的故事,再知道他们店铺。有的人会出于好奇尝试购买一些商品,比如铝制的便携分妆瓶、便于携带的吸管、餐具等,一点点地减少生活垃圾的产生;也有的人打算全力践行零浪费生活,他们会购买堆肥器来处理日常的厨余垃圾,甚至会将卫生棉换成了可水洗卫生巾,来减少垃圾的产生。
实体店位于北京东城区北锣鼓巷70号,会不定期举办绿色生活集市、二手闲置物共享、分享会等活动。余元的周末往往很忙,“一天大约要接待三四百个客人”。来到这里的,有或单身或恋爱的年轻人,有带着小孩和宠物的一大家子,也有带着小推车倒了好几趟公交车过来的老爷爷老奶奶……大家都对零浪费抱有好奇,这种希望地球更好的愿望,吸引着更多人与余元同行,也让THE BULK HOUSE的社会创新进入了良性的发展阶段,“起码我们可以自我造血了”。
线下店里,包装往往是客人自带的,在开启了线上店铺后,余元率先要解决的就是如何减少物流包装产生的垃圾,他们用报纸做包装,快递箱是可重复利用的二手纸盒,胶带则是玉米水溶性的胶带,使得一整个包裹都是可回收或降解的。与鼓吹消费的店铺不同,THE BULK HOUSE用不支持退货的政策倒逼人们更理性地下单,这一间看起来与消费主义逆向而行的店铺,确实凭着独特的消费理念生存了下来。
更自由的生活和更紧密的关系(余元和Joe的发呆时刻)
余元对于“零浪费”的生活要求,不像想象中那么严苛。在他们的产品里,也会不可避免地出现少量塑料部件,比如喷头 配套的管子,目前还没能找到替代材料,只能尽量使用更好的塑料,以保证长时间的重复使用。他们真正反对的是对一次性制品的滥用,是对随手就扔的生活习惯说“不!”
“零浪费并不是100%不生产垃圾,也不是一味压低购买欲,更不是要求每个人都以同样的方式生活。”在余元看来,零浪费生活方式的一大难点在于拒绝,比如在活动上收到带有塑料包装或者自己并不需要的礼物,或者在市场上被递上一份传单……另一大难点则在于审慎地思考自己的需求,“虽然并不要求大家完全放弃物欲,但我们还是希望大家更理性地消费,在自由拿取的闲置市集上,我们也总会告诫大家,只拿走自己真正需要的。”
对于余元来说,拥有越少的物品,反而拥有了更多自由。当她不再被消费主义裹挟,不再过分考虑生活中的物品,也就拥有了更多精力审视自己的内心。曾经盲目追逐快时尚的她,不再攀比或者遵循他人设立的标准,而是以自己为坐标规划生活。
店里的客人有时会用玻璃罐给她带零食,余元会洗好等他们下次来店再归还,有时也会在罐子里再回赠自己制作的食品。在舍弃了一次性包装盒的“便利”后,这种有来有往的交往方式,反而帮人们建立了更紧密的联系。
很神奇的是,店里来的客人往往都拥有一种朝气蓬勃的生活状态。从很远的望京过来的老奶奶,买了许多新潮的东西,后来余元才知道她还在照顾生病的儿子,但却一点都不嫌麻烦地尝试这种新的生活方式。还有一位50岁的大姐姐,拿着店里少有人问津的可降解振动棒来结账,余元不确定地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大姐姐回答,“我当然知道啊!要买的。”
这些客人的生活状态,让余元也想要这样老去。
余元和Joe租住在北京安静的胡同里,一间不过20平的一居室,却从未让他们觉得拥挤,甚至还有一整片空地来练瑜伽。他们的电器并不多,甚至冰箱都很少使用,“冷藏室被我们用来放堆肥箱,处理一些厨余垃圾”,等到累积得差不多了就搬运到店铺二楼的专业堆肥箱中。这也是男友Joe每天看累了电脑后的例行工作,翻翻土再添加些掉落在露台或者门口的干树叶让其碳氮平衡,从而形成非常疏松营养价值丰富的黑金土。
(余元家的冰箱)
每个清晨,整理床铺也是余元的小小成就,他们床上的华夫格毯子是淘来的二手好物,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喜爱程度。有次下雨天在电线杆边上发现了一个被弃置了很久的洗脸盆支架,第二天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那里,”命中注定它就是我们的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余元和Joe完全拒绝消费,她在去年换掉了无法再使用的智能手机,也愿意花大价钱为自己支持的品牌消费,“现在的我不会再为便宜和优惠冲动消费,而是把消费看作是一种投票,去支持我认可的企业平台或者一种生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