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蝶衣最后独白(我是程蝶衣版的虞姬)
程蝶衣最后独白(我是程蝶衣版的虞姬)韩国院线近日放出消息,确定将在今年,对陈凯歌导演的电影《霸王别姬》进行再度重映,放映171分钟的完整版。1993年第一次在韩国上映就座无虚席,韩国观众的各项综合评分高于9分。01 “哥哥过后,这世间再无虞姬” 1993年《霸王别姬》韩国上映的成绩
知味说丨#情感生活#
2020年情人节,因为有了疫情,多了些特殊。也因着这份灾难,许多人看清了爱情的模样,以往的节,有鲜花有巧克力有相拥。今年的情人节,不能相见,隔着手机屏幕,文字恨不能传递心中的炙热,但是,屏幕后的你我,能感知到对方手指的温度。
无论结局如何,我们相信,就如同霸王别姬的虞姬自刎于楚霸王面前一样,爱一直在,纵然是迷惑世人的红唇,危险而绝色。
01 “哥哥过后,这世间再无虞姬”
1993年《霸王别姬》韩国上映的成绩
韩国院线近日放出消息,确定将在今年,对陈凯歌导演的电影《霸王别姬》进行再度重映,放映171分钟的完整版。1993年第一次在韩国上映就座无虚席,韩国观众的各项综合评分高于9分。
豆瓣网《霸王别姬》评分
在豆瓣网上,《霸王别姬》常年排在电影类TOP250的第3位,前两名是《肖申克的救赎》和《这个杀手不太冷》。
距离上一次韩国重映,只过了区区三年。一次定档2017年3月30日,一次定档2020年4月1日。
两次重映,均为纪念张国荣而举办,今年的定档日期选在4月1日,意在纪念张国荣17年前的离开。
我们怀念的,不知是那个对演技有着超凡执着的年代,还是对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的纠缠不决的唏嘘人生。
这部电影绝对是电影人和观影人心中的经典,一位资深影评人说,除此之后,看他人所演之虞姬的皆是赝品了。
下面,我们从第一人称角度,用心理学的三个效应来看这段戏中之情。
02 “你是我第一眼看见的人”
大家好,我是程蝶衣。
戏班里我叫小豆子,那个拿砖头砸自己头的师哥叫小石头。他是我唯一的朋友,别人欺负我的时候,他会帮我,看我练功受苦的时候他也会帮我,即使这会遭到师父的一顿毒打。就这样我在师父的毒打和师哥的呵护下慢慢长大。到了可以念词的年纪,我最怕的就是师父叫我念《思凡》,“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我可是男孩子,偏偏要我念我是女孩子,我又不是妓女。我因为念错,每次都要被师父毒打。师哥心疼的帮我包扎伤口,说只要活下去什么都好说。
在这里,涉及到的第一个心理现象是马赫带效应,原本是一种视觉感知,人们在明暗变化的边界,常常在亮区看到一条更亮的光带,而在暗区看到一条更暗的线条。马赫带不是由于刺激能量的分布,而是由于神经网络对视觉信息进行加工的结果。同样,当人们量化爱情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对感情信息进行了主观上的加工。
我们遇见的那个人,从我们看见的第一眼,就注定了在我们心里的位置。
幼年的程蝶衣,被做皮肉生意的母亲决绝的送到了戏班。这样的情境下,他看到的师兄,刚好是那个那个戏班里为了救班主拿砖头往自己身上砸的大男孩,师兄的那一幕头破血流,是初涉世界的人被热血带动的第一幕。英雄般的壮观,自带光环。
在有对比的情况下,优点可能会被无限放大,缺点也能被无限放大,而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优点可能会被无限放大,缺点可能直接会被忽视。
随后,蝶衣为着入戏的缘故,被师父提着鞭子逼他唱“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性别定位逐渐走向了错乱,自认为“乃戏中虞姬”,师兄的照顾与体贴,如乱局中的一把大伞,拂去头上的大部分风雨,是自己的盖世英雄。
这样的情形下,感官被蒙蔽,负面的憎、恶、恨等就会自动关闭,就只剩下盲目的愉悦,不再能客观地评价一个人、一件事。
纵然我们后来遇见了很多人,被伤害或许也会伤害别人,只是总会有这么一个人,让我们第一眼就被迷住了眼,从而入了心。而且,这个人,会成为我们抵挡人间苦难的力量。
第一眼,就知万劫不复,殊不知,我们相中的,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
03 “一味疯魔,是我甘愿入戏”
熬过了痛苦,熬过了无奈,熬过了伤心往事,我们终于熬成了角儿,成了京城最有名的角儿。小豆子变成了程蝶衣,变成了虞姬,小石头变成了段小楼,变成了霸王,我们的《霸王别姬》所向披靡,受到万人追捧,我终于实现了我儿时的梦想。(对于我来说,师哥,和京剧就是我全部的人生了,我就是虞姬,他就是我的霸王)我只想就这样跟霸王一辈子在一起唱戏。
第二种心理学现象是鸡尾酒会效应,是指大脑对外界刺激的一种筛选功能,跟自己有关的,会迅速反应,无关的不会进入。直白的说,在鸡尾酒会上,很嘈杂的环境中,别人谈什么自己都不会去在意,但当别人喊自己的时候,自己会马上做出反应。
蝶衣和小楼经过辛苦的血泪和汗水,扫除所有的障碍后,完成了自己幼时在戏班许下的愿望 他们的《蛮王别姬》一出场就有“场场不落虚”的盛名。与名声而来的,是蝶衣对小楼的感情从同门到爱慕的转变。师哥脸上的油彩刺到了眼睛,“细细的用舌舔去污物,用笔描了脸谱”。其他人可以高高不关己的挂起,但一旦跟自己在意的人但凡有丁点关系,马上就敏感起来,这对客观地分析感情是不利的。
感情中,一旦陷入,对事关自己的东西就因为过分敏感而产生独占欲。
小楼两次对蝶衣说过这句话。
一次是蝶衣得知小楼有了喜欢的女人菊仙时,撕心裂肺。
我要跟你唱一辈子戏。
这不小半辈子都唱过来了吗?
不行!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蝶衣,你可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唱戏的疯魔,不假!可要是活着也疯魔,在这人世上,在这凡人堆里也疯魔!咱们可怎么活呦。
第二次是在文革中,四儿背板了蝶衣,蝶衣被换角儿,霸王已不是他的霸王,然后闭门不出,不理会小楼的道歉。小楼问,
你一辈子就知道唱戏,你也不出来看看这世上的戏都唱到哪一出了。
虞姬为什么要死?
那是戏,你真是不疯魔不成活啊。
正是因为敏感,才会想要喊出差一秒不能圆满的疯魔话语,其中,谁人得窥见这些“狠话”后的声嘶力竭呢?
蝶衣在戏里是虞姬,这种痴迷一直延伸到了戏外。戏里是人生,戏外也是,疯魔与成活不是对立的,两者一体一味,只是内心凄怆,悲恸不已却又深感无力的四处秋风起的分不清现实与舞台。渴望涅槃,确在着魔中的走过了一生。
可惜了了,舞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真正的虞姬,一个是假的霸主。程蝶衣已然在戏中,可段小楼在戏台上是演戏,卸了妆容后便是游戏人间的凡夫俗子了。拔高了说,人间,谁不是一副抹去了脂粉的脸。
我的独占,我的敏感,不过是对一件物件的独占的私欲,而这些小孩子的玻璃心和脆弱,是我们对一段感情的最大尊重。因为尽力,才会患得患失。
04 “我不情愿,却终于还是败给了命运”
可是半路杀出来一个菊仙,她是妓院里的头牌。我最讨厌的就是妓院里的人。师哥迷上了这个女人,还准备结婚。我很伤心,难道师哥忘记了从一而终的誓言吗,一定是菊仙勾引了我的师哥。菊仙光着脚来到这里,说师哥如果不娶她,她就跳楼。我给菊仙一双鞋,并恳求师哥可以和我从一而终。没想到师哥却说(你是个戏痴,演戏走火入魔,我们的爱,在戏里可以,在现实中,我们不会有好结果的,要想好好活,就必须按尘世的规则来生活),他就这样带着菊仙走了。
第三个心理学现象是三角定理。在几何学中,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图形,那么在爱情中,三角关系是不是最稳定的关系呢?所谓三角公理,并不是说三角关系是最稳定的关系,三角公理的意义是说,从一个长期稳定的三角关系中走出来的爱情是极不稳定的,是暗藏隐患的。
不要介入三角关系,更不要幻想深陷三角关系中能走出来的爱情最完美。对感情有完美的憧憬是很好的,但在现实当中,要客观分析现实,把自己头脑中的想象具体到现实中来,也就是说:要清楚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不要介入他人的感情。
在这里,我们看到,蝶衣因为菊仙的介入而痛苦。这样的三角关系,暂且不说大众眼中的同性禁忌,只看感情中的对与错。三角貌似稳重,是一个固定的形状,其实满身是棱角,三人中的任何一方的言语、行动的差错,将会导致三人命数的全数改变。后来的蝶衣、小楼、菊仙三人的命数,也在这场感情旋涡中,被推上了一个无法预知的空间。
最坚固的东西,恰如岩石,一击重锤之下,必然粉碎。在这场夹杂了戏里戏外的三人中,三角之外的重力,就是命运。
当二人出演的戏受到万人追捧时,蝶衣以为师哥和京剧就是全部,师父给他们讲《霸王别姬》时的场面历历在目,霸王让虞姬走,虞姬不肯,拔剑自刎,从一而终。蝶衣憧憬这样的命运,但是菊仙出现,还是与遗弃自己的母亲一样的“身份”--妓女,更让蝶衣深感被羞辱。纵然最后的菊仙,懂了蝶衣,取了宝剑相赠,也是难填这一段纠缠纠结的人生憾事。
深陷其中的人,才懂得被卷入旋涡的苦痛,特别是这样的酸楚因着世俗不得吐露与外人,自个儿咽下的悲叹,无声无息,却又无不一丝一丝刺入骨。
历经1924年,1937年,1966年,最后到11年后的再遇,中途穿插的是人生中从二人到三人,再到二人的完结,盲目而绝望的恋着,由痴迷到撕碎,逃不过久赌必输,久恋必苦。
05 “在平行空间,总会有一个我们,席地而坐就着日落。”
最终,痴念于往日情分的蝶衣,经过世间种种劫难后,与师兄同台的梦想得以完成, “求剑”环节自刎圆满自己心所系的一辈子,只是解决未免悲壮了些。
现实生活中,多少这样的在感情情里“疯魔”的人啊,一念间,情起,终不知得用一辈子的悲戚来祭奠。
就像各路学者对《红楼梦》的评判千差万别,不同的人从《霸王别姬》中也品到了不同的人生滋味。
有人说,它讲的是人注定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
有人说,它讲的是半个多世纪中京剧的辉煌与衰落;
还有人说,它讲的是大时代下,个体的渺小与无力;
有人说,它讲的是同性之间的爱与不得。
这出戏里,是一个放错了性别的美娇娘的对情郎的爱而不得,倾心付出却不得的苦痛。
电影版本的《霸王别姬》其实是改编自作家李碧华的同名小说,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菊仙自杀,段小楼到达了香港,后与程蝶衣重逢,时过境迁,两人都老了,一切暧昧的情感都淡了,人生呐,兜兜转转一圈,终于得终于得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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