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梁舞蹈完整(赵梁我坐着不动)
赵梁舞蹈完整(赵梁我坐着不动)你说他是长城脚下隐居的艺术家,应当一身仙气,不沾尘埃;他却自嘲吃起饭来很粗鲁,没事经常刷抖音,做起戏来“像武士背着一把刀,脸很臭”,在戏跟前孤家寡人一个,大到创作、编导、调度,小到找排练场地,谈价格,服化道监制,无一不亲力亲为,“因为没有团队”。你说他擅长营造红尘男女、灵欲纠缠的绮丽幻梦;他却也能让《舍离断》的舞台清丽脱俗,别有一番禅道韵味。《警幻绝》剧照《幻茶谜经》剧照《双下山》剧照
赵梁是谁?
中国当代最具原创能力的青年舞蹈家之一,《东方灵欲三部曲》的创作者。对于一部分人来说,这两个答案毋庸置疑且足以说明一切。
但对于更多人,要认识赵梁可能要从两次荷花奖得主,以及首位获得罗马国际舞蹈比赛银奖的中国选手,甚至《披荆斩棘的哥哥》里哥哥团与艺术家跨界合作的《舍离断》开始。
但是要走进赵梁的世界,任何标签都是靠不住的。
《警幻绝》剧照
《幻茶谜经》剧照
《双下山》剧照
你说他擅长营造红尘男女、灵欲纠缠的绮丽幻梦;他却也能让《舍离断》的舞台清丽脱俗,别有一番禅道韵味。
你说他是长城脚下隐居的艺术家,应当一身仙气,不沾尘埃;他却自嘲吃起饭来很粗鲁,没事经常刷抖音,做起戏来“像武士背着一把刀,脸很臭”,在戏跟前孤家寡人一个,大到创作、编导、调度,小到找排练场地,谈价格,服化道监制,无一不亲力亲为,“因为没有团队”。
2004年,20岁出头的赵梁从广东现代舞团辞职。当年的广东现代舞团被称作中国现代舞的黄埔军校,中国现代舞最早一批自成风格的艺术家,不少都出自那里,比如今天为大众熟知的金星、沈伟。
赵梁在舞团过了五年排练、演出、下班的日子,跟着舞团演遍了各地的艺术节,却从来没有停下来了解脚下的土地,“我跳了很多年藏族舞、蒙古舞,可我从来没有去过西藏和内蒙”。他觉得自己变成了舞蹈的机器,即便肢体还能照常舞动,但内在充满遗憾和残缺。于是,年轻而迷茫的赵梁怀揣着仅有的5000元积蓄,踏上了独立舞者的道路。
赵梁
你问他这是否是典型的艺术家风格?
他却说只想要一份“想工作的时候工作,不想工作的时候不工作的自由。”
在这个谈论创作,谈论自由,谈论灵魂与欲望的矛盾开始显得煽情、矫情、脚不沾地的时代,和赵梁聊上一会,你会发现原来真有人活得这么自然,思考得那么自由,矛盾得那么纯粹。
舞蹈即是存在我们见面的时候,赵梁把留了十余年的长发扎起来,在脑后挽了一个发髻,自己动手做的束发带串着羽毛、银饰、布条拧成的“脏辫”,一身黑衣,宽大的裤脚在上海的寒风里鼓荡,脚上却踩着一双户外品牌的厚棉鞋。特别但并不扎眼,矛盾的元素在他身上奇妙统一。
走进茶室,他发现矮桌几上放着一张古琴,瞬间被吸引,上前拨弄一番后,失望地说:音不准了。像个捡到破玩具的小孩儿。
我们并没有追问,毕竟和赵梁聊天,最重要的是聊舞蹈。
TOPYS:外界对你的印象,包括之前一些访谈传达出来的,你好像不是特别愿意去谈舞蹈技术层面的东西?
赵梁:之前有一点,因为认为靠感性去做艺术有可能会更接近艺术。但这也不是绝对的,而且走感性这条路有可能是危险的。现在我可能会更推崇智性,理性跟感性结合以后,人会出现另外一种智慧的状态,叫智性。智性的东西才应该是我们所有人去推崇的大方向,而不是说在理性和感性之间造成二元对立。
艺术肯定不是一个技术活,但技术在里面起一定的作用。它是为了不停地打磨你,让你获得感觉上更精准的判断,找到最合适的表达形式,技术是出来服务这个东西的。
赵梁和演员说戏
TOPYS:所以依靠直觉去创作的话,会不会担心突然有一天灵感枯竭或者创作力会忽高忽低?
赵梁:现阶段我还是一个灵感极其充沛的人。然后,其实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干嘛要惧怕,没有灵感了,你就可以休息了。有灵感你反而觉得我是不是要把它表达出来。
我觉得一个创作者或者说一个表达者,自然而然就是最好的状态。该下雨就下雨,该停就停了,创作应该是这样的,没有灵感也是一种灵感,不用去执着。有和无还是一种分别心,你陷在分别里面永远就会被它所困扰。
TOPYS:但如果不跳舞了,会不会觉得失去了和世界沟通,表达自我这样一种最重要的方式?
赵梁:不会,因为对我来说舞蹈就是存在。我存在连我要不要跳舞都不重要,我存在的时候舞蹈就在,并不是说我要跳起来才是(舞蹈)。
无论你是不是学舞蹈的,无论你有没有自觉,你拥有了肉身开始,生命就已经开始舞蹈了,这是我对舞蹈的最根本的理解。舞蹈一直是在我们的呼吸里面,跟我们的生命是一体化。
TOPYS:所以你是认为舞蹈属于每个人吗?
赵梁:对的,这里面听起来好像有很玄的东西,其实很简单。回到最根本的,就是我们都活在这个世界上,有肉身有皮囊在。你居住在你的身体里面,你在使用它,身体像你的房子一样。你使用它,然后跟社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关系,结婚生子或者去经历生老病死。无论是否是用身体表达的人,你拎起茶壶,倒进茶杯,喝掉了茶,或者你打开电脑去记录下文字,某种意义上都是在用身体跟世界沟通,都是在舞蹈。
TOPYS:对大众来说,走进剧院去看一场舞剧能收获些什么?
赵梁:首先我觉得剧场带给大众的应该是对舞蹈的通俗看法的改变。舞蹈不仅仅是表演艺术,当然表演类的舞蹈也是舞蹈里的一种,但它不能代表舞蹈的全部。我一直在说创作者不应该是给予者的角色。创作者是一个桥梁、一个链接,艺术给了我们所有人这样的一些机会,但艺术家得先自己身当其中,去体验到艺术,观众才有可能从你身上去获得一些信号,他才可能再去觉知,一定是这样的一个传播过程。
而且舞蹈是个幻灭的艺术,瞬间的艺术。它是没办法保留的,你拍成影像或是现场的记录都没法替代,它需要你在场,必须在现场你才能够体验到那种无形的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