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曲牌托梦曲（织布谣）

秦腔曲牌托梦曲（织布谣）奶奶的巧手织两缯粗布自然不在话下，让人艳羡的是能用单色线熟练地变幻出十余种花样来。最常见的如用白线作经，红、蓝、绿三色线作纬，织成的方块、长条格布；用红黑线织出的俄罗斯方块布；用紫线织成紫花布。用这些布来为孩子们做衣服，在那服饰色彩灰、绿、黑的时段里，世界仿佛顿时变得生动起来。全家老老小小十来口人，铺的盖的、穿的戴的，要用不少布。为此，奶奶夏季种棉、秋冬不闲。春节将近，她才下织机，就又拿起尺子量个个孩子的胸围、腰围和身量，一边夸说孩子们又长高了，一边操着剪刀咔嚓咔嚓为孩子们裁起了衣服。春节里，孩子们穿上奶奶亲手缝制的粗布新衣，高兴地喊着叫着，蹦着跳着。上世纪70年代后，人们已可以凭票购买卡几、花大尼等一类机织布，但是奶奶仍还要织一些粗白布做被里儿、床单儿之类。家织布料浆洗之后感觉要比机织布挺托得多。不久，又推出了耐用的的确良、绦卡之类化纤布料，那架织布机才宣布彻底退出历史舞台。织机是男耕女

轻轻抽出金色丝绵/一针一针织下去/飘在微风中的线头闪闪发亮多美丽/伙伴们请快快转动吧/请快快摇动纺纱车/努力织下去/。这是奶奶青壮年织布时曾经哼唱过的《织布谣》。

我家至今仍存有一架槐木做的脚踏织布机。这架织布机是奶奶的嫁妆，据说到她这代已至少传了五代。因织机制作时用料大、做工细，坚固耐用，在娘家经常是这家用完那家用。机身大部已被磨得颜色红润光亮，纹理清晰，表面溜滑。父亲如今还总是说起，奶奶在织机上哼着这首歌儿，欢快地穿梭，那嗵嚓嗵嚓的织机声、奶奶的歌声，依稀响在他的耳畔。

用脚踏织布机织出的布，因为多由自家生产，所以又叫家织布。20世纪六七十年代，人们仍将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一天能纺多少线织多少布，常常挂在嘴边，并以此作为衡量一个女人持家能力的尺度。由棉到织成布需道道细碎而繁琐的工序。先是轧花、弹棉，接着是纺线，继而还要经过牵线、上拐、浆线、闯杼、织布、了机等数十个环节。上机前首先要估计成布的经纬线数，也就是测线。这是奶奶的拿手绝活，她只瞥上一眼线的粗细，掂量一下线的分量即可估量出成布最大的幅面和长度，线会丝毫不剩。奶奶织出的布平展、挺托，没跳线和瑕疵，常被村里妇女们艳羡。谁家要为儿女们织一些布料儿，做几件年节里穿的新衣，纺好了线，借到了织机，要上机开织时，总要邀上奶奶做一下指导。奶奶无论手里有多少活计，也总是慨然应允，从不推辞。别人家的布下机，要到冬子月。自家的织机一挪回家，奶奶就戴上花镜，开始为自家织布。

织布手艺欠佳的一般要先织比较简单的两缯粗布。因花色谈不到变化，因而较易操作。织布机固定经线的两根杠杆叫“缯”。奶奶两脚交替踩踏左右踏板，两缯一上一下，两层经线和扣眼间随之形成一个三角形空隙，双手前推，用梭子穿上纬线，随后一拉，用扣扣紧。梭子带着纬线从交叉的经线中如闪电般穿过，在父亲那时少年的眼里，布如魔术般一段段变幻出来。

奶奶的巧手织两缯粗布自然不在话下，让人艳羡的是能用单色线熟练地变幻出十余种花样来。最常见的如用白线作经，红、蓝、绿三色线作纬，织成的方块、长条格布；用红黑线织出的俄罗斯方块布；用紫线织成紫花布。用这些布来为孩子们做衣服，在那服饰色彩灰、绿、黑的时段里，世界仿佛顿时变得生动起来。全家老老小小十来口人，铺的盖的、穿的戴的，要用不少布。为此，奶奶夏季种棉、秋冬不闲。

春节将近，她才下织机，就又拿起尺子量个个孩子的胸围、腰围和身量，一边夸说孩子们又长高了，一边操着剪刀咔嚓咔嚓为孩子们裁起了衣服。春节里，孩子们穿上奶奶亲手缝制的粗布新衣，高兴地喊着叫着，蹦着跳着。上世纪70年代后，人们已可以凭票购买卡几、花大尼等一类机织布，但是奶奶仍还要织一些粗白布做被里儿、床单儿之类。家织布料浆洗之后感觉要比机织布挺托得多。不久，又推出了耐用的的确良、绦卡之类化纤布料，那架织布机才宣布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织机是男耕女织时代的历史见证，如今已被悄悄挪到了厢房的角落里，成了乡村日常难得一见的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