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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霞歌声(杨金霞如水的月光)

杨金霞歌声(杨金霞如水的月光)夜半鸡鸣,寒露四起。院子里,父亲和哥哥的说话声将睡梦中的我吵醒,好奇心驱使我急忙起身,透过窗户,我看见如水的月光下,父亲正在收拾镰刀、绳子,哥哥正把一个装有“黄儿馍”的布袋子往架子车辕上挂。不一会,院子里架子车轮滚动的“咚咚”声就和着父亲和哥哥“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直到消失在一望无际的月光中。而到了夜幕再次降临,我又在热腾腾的被窝里做梦,父亲和哥哥才会在如水的月光中,挥汗如雨地拉着满满一架子车小山似的柴垛,匆匆进家门。他们呼噜呼噜狼吞虎咽的吃饭声,连泠清的月光也感染得又偷偷溜进木格窗户里。阵阵秋风轻悄悄地舞动着树枝,几片落叶慢悠悠从树上落下。已进入梦乡的我,被父亲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如水的月光从木格窗户早已偷偷溜进来,舔舐着我的棉被。我寻着父亲的咳嗽声望去,屋子中堂的灯还亮着,我知道父亲还在外面干活。透过窗户的玻璃,我看见父亲一个人在灯光下,正用绳子绑他白天摘回来


昨夜,我又梦见父亲了。

父亲依然如他在世时一样,上身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式立领布衫,头戴草帽,脚穿麻鞋,腋下夹着割麦的镰刀,正匆匆忙忙赶往家乡鳖盖顶的麦地里。父亲边上坡着喘着气对我说:“赶紧回去,和你弟弟浇玉米和辣椒,不然太阳晒一天就枯死了。”我边应着边回头,清清楚楚地看见,父亲那被太阳晒得发白的布衫脊背上布满汗渍,形成了一圈圈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梦醒后,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起身来到阳台,如水的月光从阳台窗户投射进来,给阳台涂上了一层弱弱的银霜。举目远望,深邃的夜空中,一轮圆月已偏西。瞬间,关于父亲、关于月光的记忆片段,犹如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从我那波涛翻滚的思绪里蹦了出来。

杨金霞歌声(杨金霞如水的月光)(1)

夜幕低垂,天气干冷。东边湛蓝的天幕已挂上一轮圆月,大地上的万物都被浸泡在如水的月光里。父亲和十岁的我,拉着架子车缓慢而艰难地向坡顶蠕动的影子,被月亮斜斜地投射在了路畔。此时,我们虽然只能听见相互的喘气声,但我能想象出,我和父亲嘴里呼出的热气,绝对像雾一样白。我们拉着满满一架子车农家肥,村子一个叫城壕坡的麦地里拉。这是父亲平时在后院用土、猪粪、人粪、鸡粪,还有他农闲时担着担子去山里捡拾的牛粪压的。

父亲为了让架子车每次拉得更多些,他在车厢前后,都搭上了那对比车厢要高出一截的藤条笆子。农家肥在笆子里堆成了一座高高的山丘,山丘顶还稳稳地插着一把铁锨。月光下,父亲弓着身子,两手稳稳压住车辕,两脚一步步稳蹬住地面往前挪动着。架子车的袢绳在父亲的右肩膀上崩得紧紧的,仿佛要勒进他的肉里。架子车后面,十岁的我,几乎要与地面平行一样,把全身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推笆子的两只小手上,最大限度地向前推着架子车,笆子那一条条粗糙的藤条几乎要被我摁进手掌里。一阵阵刺鼻的农家肥气味,在我的面前如幽灵一样飘飘悠悠,时不时地还钻入我的鼻孔里、眼睛里,刺激得我不由抿紧双唇、屏住呼吸。

杨金霞歌声(杨金霞如水的月光)(2)

就这样,我和父亲一步一个脚印,终于把满满一架子车土粪挪进了麦地里,如释重负的我,站在一旁,边喘气边看父亲从架子车上取下铁锨给我,他则两脚踩住架子车后尾,将后面的笆子用力提起。刹那,车内的土肥呼啦一下,前呼后拥着溜到了麦地里。父亲从我的手里接过铁锨,将车厢里不情愿下来的粪土,一锨锨刮干净。当父亲要重新搭好后笆子时,我则一个箭步跳上架子车,两手抓住笆子边缘,蹴在车厢里,让父亲拉我回家。回家的路是下坡,我感觉父亲健步如飞,连耳畔的风都在呼呼作响呢,我高兴得昂起头看月亮,月亮也像要非撵上我一样,在我的头顶跟着架子车蹦跑着,那可是我人生第一次坐车的感觉!

杨金霞歌声(杨金霞如水的月光)(3)

夏日的傍晚,太阳还没来得及收起最后一缕血红,东边的月亮就急不可耐地露出了笑脸,汗流浃背的父亲刚趁着晚风将场里碾的麦粒扬出来,如水的月光就洒满了村子里的角角落落。我和弟弟刚帮父亲将一堆小山似的麦粒装进口袋,父亲就扛起铁锨,说他要趁着月光到鳖盖顶浇辣椒和玉米。记得父亲临走时,让我跑回家给他取一个大蒸馍,他急匆匆吃着,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那一夜,父亲直到天亮,才无精打采地穿着棉衣回了家。睡眼朦胧的我,看着父亲的样子,好笑而惊奇地问生病的母亲:“咦!我爸昨晚走的时候穿的是单衣,今早怎么穿棉衣回来了?”听了我的话,母亲苦笑着叹息道:“唉!瓜娃,你睡得像猪娃一样,知道啥?你爸晚上去浇地,排队的人多,一时半会浇不上,半夜凉得不行,回来又穿了棉衣去的!”

阵阵秋风轻悄悄地舞动着树枝,几片落叶慢悠悠从树上落下。已进入梦乡的我,被父亲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如水的月光从木格窗户早已偷偷溜进来,舔舐着我的棉被。我寻着父亲的咳嗽声望去,屋子中堂的灯还亮着,我知道父亲还在外面干活。透过窗户的玻璃,我看见父亲一个人在灯光下,正用绳子绑他白天摘回来的那一大堆鲜红的辣椒。父亲可能是坐得太久了,脊背弯成了一张弓。但他的手飞快而娴熟地将一个个红辣椒按大小顺序整整齐齐攥入左手,右手的绳子迅速绕过辣椒蒂。不一会儿,一堆辣椒便被父亲绑成了一条鲜红的长龙。寂静的夜里,屋外“呼呼呼”的风声和着父亲手中绳子绑辣椒的“呲呲”声在耳畔回响。待到天明,我起床去学校,父亲早已下地干活去了。屋檐下,又新挂上去几串红彤彤的辣椒。

杨金霞歌声(杨金霞如水的月光)(4)

夜半鸡鸣,寒露四起。院子里,父亲和哥哥的说话声将睡梦中的我吵醒,好奇心驱使我急忙起身,透过窗户,我看见如水的月光下,父亲正在收拾镰刀、绳子,哥哥正把一个装有“黄儿馍”的布袋子往架子车辕上挂。不一会,院子里架子车轮滚动的“咚咚”声就和着父亲和哥哥“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直到消失在一望无际的月光中。而到了夜幕再次降临,我又在热腾腾的被窝里做梦,父亲和哥哥才会在如水的月光中,挥汗如雨地拉着满满一架子车小山似的柴垛,匆匆进家门。他们呼噜呼噜狼吞虎咽的吃饭声,连泠清的月光也感染得又偷偷溜进木格窗户里。

而二十八年前的又一个月夜,我的父亲却因心功能极度衰竭,在我们姊妹几个陪伴下,像干了一场重体力活、困乏到极点似的长长呻吟了几声后,永远地闭上了他那疲惫的眼睛。那晚,我们没有过多地打扰父亲。我知道,父亲是太累太累了,他要好好休息了!含泪望月,如水的月光让我默默感恩上苍。

杨金霞歌声(杨金霞如水的月光)(5)

我在想,父亲一生中有多少个夜晚,是这如水的月光陪伴他度过了那些艰难的岁月。而此时,辛苦了一辈子的父亲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在月光中休息了,我们怎么忍心打扰?

如今,每次到了有月光的夜晚,我总会不由得感叹,要是父亲还在,享受享受如今庄户人家的幸福生活,那该多好啊!

(作者简介:杨金霞,陕西陇县人,宝鸡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

摘选自:文学陕军,版权属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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