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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平米小开间(十五平方的小间)

10平米小开间(十五平方的小间)柳云贤知道妻子说的他就是白主任。柳云贤从大学分到部队见习时,白主任还是他手下的新兵,当时他活泼好动,喜欢出点小风头。这一点,柳云贤曾反感过,但也曾因此而帮过他不少忙。十年过去了,白主任靠着姐姐和省领导儿子那层“恩爱”关系,加上那多于别人几根“弦”的脑袋瓜,已是堂堂的主任了,而柳云贤兢兢业业,却仍是他手下的一名小干事。据说柳云贤之所以进不了领导梯队,主要是由于他的性格。当领导是要掌大旗,要有魄力,不向他学中文系,只会摇摇笔杆子。不在其位,不享其待遇,也是顺理成章的吗!二月份,同宿舍罗干事转业回江苏老家,让出这儿十五平方小间,柳云贤在白主任的批准下,把妻子搬了进来,可没三个月,又要让搬出去,而且口气那么硬“三日之内”。可眼下往哪搬呢?郊区租农民房,这是唯一的办法,可那里离林芳倩单位太远,而且偏僻,她又多半上夜班,半夜一两点钟,一个女人在乡村路上行走,的确多多不便。柳云贤想到这里,感到很委屈,委

10平米小开间(十五平方的小间)(1)

门似乎是被风吹开的,轻轻地,要不是初春的夜里寒冷的气流从那半张开的门缝间迎面扑进来的话,刘芳倩决不会意识到门口会站着一个人,一个象是遭受霜打的幽灵——她的丈夫柳云贤。他只有一米六〇的个头,人又瘦得猴样,看上去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得飘然起来。他有气无力地低着脑袋,默默移动到写字台前,放下挟着的书卷就坐了,瞪着两眼出气。

当柳云贤在门口出现的时候,林芳倩吃了一惊,随之又莫名其妙了。她看着丈夫那失神的样子,便琢磨着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他这个人总是爱生气,而且总是自己闷着声,像妖魔缠身似的,仿佛世界的一切——包括妻子和孩子,对他来说,都已成为活的塑像那样淡漠而且不存在任何情感了。对柳云贤的这一孤癖,林芳倩是既反感却无可奈何。

“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林芳倩轻盈地问着,把一杯浓茶递到柳云贤面前。听说浓茶能解气。

柳云贤怯呆呆接过杯子,感激地望妻一眼,没有说话,仿佛小时候做错了事,而身边站着和蔼可敬的老师那样。林芳倩却有些耐不住了,她的性格是属于“急”,和丈夫相反。她常常为丈夫的这种“慢腾腾”而团团转,有时甚至要哭出来。但她毕竟又十分关心他,凡事总依着来。结婚七年来,虽然小日子过得清贫,却很少吵闹。所以她还是耐住性子了了。将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臀部的侧翼轻轻贴住丈夫的腰背,作出一付娇态:“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道是说呀!”

柳云贤下意识耸了耸被妻靠歪了的身子,吧了吃:“我们……我们要从这里搬出去!”

“搬出去?为什么要搬出去呢?”林芳倩仿佛被什么东西突然咬了一口,周身肌肉一缩,差点儿把丈夫弹出椅子去。还没等柳云贤反应过来,她的整个胸脯就横在了他的面前。

柳云贤连忙站起来,解释着说:“咱们住房不够条件,今天下午机关开了会,我们这属于单身宿舍,还要住进一个人的。”声音很小。他不敢正视妻子的脸,她已随他搬迁三次了,三次搬家,自然是上级命令,他从来都是坚决照办,打碎了东西,磕破了家具,人受了辛苦不说,可大家会怎么看待他呢?难道那些平常对他笑着的或不笑着的眼光中,不是常常有些讥嘲和不屑一顾的神色吗?难道自己连一点尊严都没有吗?他懊恼得很,但还是不希望自己和自己一起生气,他就昧着良心向她做解释:“我实在没有办法呀,我知道当初搬进来时是向你保证过的,然而……”

10平米小开间(十五平方的小间)(2)

“让你个屁,我不听。你怎么不和人家比比,兵龄没你长,文化没你高,对了,他那中专文凭也不知从鬼那里弄来的,可人家现在是主任,住的二室一厅,难道他就够条件吗?”

柳云贤知道妻子说的他就是白主任。柳云贤从大学分到部队见习时,白主任还是他手下的新兵,当时他活泼好动,喜欢出点小风头。这一点,柳云贤曾反感过,但也曾因此而帮过他不少忙。十年过去了,白主任靠着姐姐和省领导儿子那层“恩爱”关系,加上那多于别人几根“弦”的脑袋瓜,已是堂堂的主任了,而柳云贤兢兢业业,却仍是他手下的一名小干事。据说柳云贤之所以进不了领导梯队,主要是由于他的性格。当领导是要掌大旗,要有魄力,不向他学中文系,只会摇摇笔杆子。不在其位,不享其待遇,也是顺理成章的吗!二月份,同宿舍罗干事转业回江苏老家,让出这儿十五平方小间,柳云贤在白主任的批准下,把妻子搬了进来,可没三个月,又要让搬出去,而且口气那么硬“三日之内”。可眼下往哪搬呢?郊区租农民房,这是唯一的办法,可那里离林芳倩单位太远,而且偏僻,她又多半上夜班,半夜一两点钟,一个女人在乡村路上行走,的确多多不便。柳云贤想到这里,感到很委屈,委屈得有些气愤了。

林芳倩可不管丈夫心里怎么想,仍然唠叨个没完:“……再说,多占住房又不是我们一家,人家十年八载能住,我们就不能吗?我不走,要搬,你自己走……”

柳云贤听到这里,再见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懑,霍得站起来,瘦长的脸胀得通红,两眼鼓起,呼呼喘着气,就象一只鼓得足足的皮球,随时都有可能破裂似的。然而终于没有破,渐渐地,这个皮球仿佛被什么东西扎破一个小眼,泄着气软了下来,就在这最后一丝气流无力泄散的时候,引出了一句歇斯底里的独白:“好吧——不搬了!”

第二天上班,柳云贤起草着一份上报材料,这本不是他的职责范围,而其他几位干事都办不了,领导信任他,这差事也 非额外了。其实柳云贤本打算不这么死干了,份内的干完,也学着别人搞点“自身建设”,可一到办公室,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驱使他,使他忘却所有不愉快,就象早晨六点钟,不同什么惊动就能醒来那样,而忙于他的公务了。

这时,白主任来了。他个头不高,微微有些胖,一双小眼显得和善。进来之后,将一个文件夹放在柳云贤面前:“打算什么时候搬?”

“这个,我……”柳云贤有些语塞。

“是不是你的妻子”白主任的脑袋瓜不怪比别人多了一根弦。他见柳云贤仍不作声,便说:“我理解你的难处,可咱们机关单身宿舍就这么几间,目前又调进几个单身,总不能让他们睡在外面吧。可不能因为这小问题闹得不好收拾了……”

白主任说完正准备出门,不料正碰上林芳倩进来。她的钥匙被锁在屋内,是来要柳云贤那一把的,不料碰到主任,气就不打一处来。白主任看出了这点,寒酸一句就要告辞,却被林芳倩叫住了:“白主任,你刚才说的什么不可收拾?”

白主任觉得瞒也瞒不住了。“嫂子既然知道了,我就……”

“我看这多占房子又不只我们一家,为什么只有我们搬出去?你也不照顾照顾你嫂子。”林芳倩的话中带了点意思。

“他们都是有理由的,而且有些也得搬的。”

“哦,那们就没有理由,吃柿子都捡软的捏哩。”

白主任被林芳倩这一顿冷冷热热的话怼得开不了口,他第一次感到这儿尴尬,在他的下级面前。感到那多于别人的几根弦还是不够用。况且这样僵持下去,肯定于己无利,便陪出一付笑脸:“嫂子息怒,这我也做不了主呀,你们的困难,我一定向上级汇报……”说完连忙退出了。

二个月过去了,不知是领导真正考虑到柳云贤的困难,还是林芳倩那几句不冷不热的话起了作用,住房问题再也无人提起,仿佛这十五平方名正言顺归柳云贤。这使夫妻俩说不尽的快慰,同时柳云贤也不能不接受林芳倩一个具有现实意义的观点——做人不能太老实,便宜不占你白不占,自己十多年来苦没少吃,力没少使,落得这等地步,不得不承认与结识这个观点的迟早有关,这正应了“人好众欺,人强皆恭”的古话。

甚至在整党的疾风暴雨卷进机关大院,那些胆小的或者有些政治头脑的“多占者”搬着东西演戏似的从柳云贤夫妇眼前相继“过场”,他们也没放弃这个观点——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呢?不就是十五平方米嘛。而且还有一半归于他的宿舍,充其量也不过多占了七个半平方。再说除了房子问题外,谁还能从他的史册上找出半点“多占”的痕迹?柳云贤夫妇又将自己和机关所有干部都做了对比,这点问题的确不过是芝麻比西瓜大。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失去的太多,越想越觉得生气,越生气就觉得这个步不能让——他们已经学得很硬了。

10平米小开间(十五平方的小间)(3)

气温渐渐暖起来,单身楼前的几棵杨柳已抽出来嫩黄的幼芽,充满了生机。懒洋洋的太阳从那稀零的树冠筛落下来,透过并不亮洁的窗玻璃,在柳云贤那瘦长的脸上跳着舞。他心烦意乱,目光从那占据着半个房间的双人床,移向床边的立柜、厨柜、书柜,以及大大小小的桌椅等等,挤在这小小的十五平方里,看着令人心慌。

“咳咳­——咳,你应该找他们去闹,咳,名正言顺是分给你的,为什么没有你的份咳?”林芳倩最近受了点凉,一张口就像烟呛进气管,就是好这么咳嗽。

原来上级为解决机关住房困难,特意照顾兵龄长,工作肯干的知识分子干部,其中柳云贤就曾登记注册,每人一套三十五平方,可居然又没有他的份,据领导解释说:既然有了这十五平方,那就只好委屈了。

“他们耍了你,咳你是个傻瓜,你应该去闹咳咳咳,谁也不会可怜你的。”

“别说了,还不是你出的主意,硬要占着这里不走!”柳云贤有点火。

“这又怪上我了咳,有火气怎么不敢对人家咳咳……就知道对我咳……跟上你真是倒咳……”林芳倩两眼闪着泪花,有说不出的委屈,越委屈就越咳嗽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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