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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好了,这回“越语”出来了。咱们就好办事了。上篇还提到,赵佗为行“和辑百越”政策,率先改穿越服,还会讲一嘴流利的越语。不管怎么样,这回总算写出来了。需要注意的是,笔者所写文章涉及的“白话”,除特别说明的,均专指两广白话,即所谓“粤语(越语)”。白话

书接上一篇。

上篇提到了吕嘉,还回顾了秦征岭南的历史。下篇将直接讲到白话的问题。

这篇文章写起来难度不小,因为涉及历史、地理、民族学和语言学等,要整理的材料非常多,要沙里淘金,要删繁就简,要分清良莠,然后形成合理的逻辑,而且为了将就碎片化阅读,文字要尽量精短。

但,即使再精短,也写了几千字甚至上万字,请大家耐心看完。

不管怎么样,这回总算写出来了。

需要注意的是,笔者所写文章涉及的“白话”,除特别说明的,均专指两广白话,即所谓“粤语(越语)”。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1)

白话

白话应是古越语高度汉化的方言

上篇还提到,赵佗为行“和辑百越”政策,率先改穿越服,还会讲一嘴流利的越语。

好了,这回“越语”出来了。咱们就好办事了。

笔者以为,白话很有可能是南越国猺獠官员和族人的方言,是猺獠语的方言,但受汉语影响极大,这才更接近历史真相。

合理地分析,南越国建立之前,秦廷任命的基本上是秦人官员;南越国建立之后,赵佗大量起用南越人当官,但朝中仍然有相当数量的汉人官员(汉朝即将及已经开始,故称为汉人),也就是说,南越国朝中议事应以“雅言”为主,但因为有不少南越人当官,越语也可朝中使用。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2)

吕良伟饰演的南越王赵佗。来源/电视剧《南越王》截图

换句话说,南越国很有可能实行双语制。你想,连作为一国之君的赵佗都能讲一口流利的越语,在他的示范带动之下,当官的应纷纷响应,争相效仿,以示亲和。

据甘肃省博物馆2021年7月31日发表的《秦汉时期的南越国是如何建立的?》(作者为李开元)一文称:“由于汉越联姻混血的推行,汉人渐习越语,越人也用汉字……”

这提醒我们,秦军征服岭南以来,白话区域语言的变化路径应是这样的:

雅言——雅言 越语双语制——勾漏白话(土白话)——南番顺白话。

番禺(今广州)作为南越国的政治中心,显然也是白话的发源地之一,尤其是东汉末建安间交州移治番禺之后,番禺历千余年,仍居岭南政治文化中心之地位,其对白话的发展辐射,可谓功不可没。

所以,如果从学术讨论的角度,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定义:白话其实就是高度汉化的越语方言。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3)

因为当时的南越国越人居多,在语言交流中占了上风,所以,之后形成的白话呈现出以大量壮语词汇为底层的鲜明特点。

这一点将在后面引用相关专家的研究成果展开分析。

白话在南越国时期应已初具形制

所以,在这样的分析基础上,白话说是古代官话,恐怕是不正确的,不符合历史的。如果非要这样认为,这脸得有千层蛋糕这么厚吧。

逻辑很简单,中原统治者会以南蛮的方言为官话吗?“雅言”才是官话。白话和“雅言”比,虽然受后者影响,具有汉语的某些特征,但差得不是一般的多。白话倒是跟壮语更亲近。

但是,如果你说白话后面成了南越国的官话仍是有可能的。

因为正如笔者在前面分析的那样,白话是越语高度汉化的结果。汉人汉语在越人越语居于优势之下,只能让位于越人越语——南越人吕嘉为丞相,历三代君王,族人多做官,可谓根深叶茂,权倾朝野;赵佗能讲流利越语,其他汉族官员也只得改讲越语。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4)

南越王宫复原

于是,在“克里奥尔化”(通俗地说,克里奥尔化就是融合,族群的融合,语言的融合,文化的融合等)的作用之下,以大量壮语词汇为底层的白话便形成发展起来了。——历史上,因为汉武帝重新收服岭南、“五胡乱华”等,白话群体也接纳了一批批移民,白话也受到北方方言的不断冲击,两者会相互融合,但白话在南越国时期应该已经初具形制。

白话的主体是什么?

当然,这个白话到底是以什么为主体,直至现在,在学术界仍有一定争议。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5)

李敬忠的论文

1991年,壮族人、原广东民族学院(今广东技术师范学院)李敬忠教授发表过一篇著名的论文《粤语是汉语族群中的独立语言》。该论文指出,近几十年来,国内外的许多语言学家,一直都把粤语看成是现代汉语的一种“方言”。但是,他认为,粤语不是汉语方言,而是汉语族群中的一种独立的语言。

因为这是“华夏人”与土著“蛮夷人”长期频繁交往的结果,使两种(或多种)语言慢慢变为“混合语”,再由“混合语”发展演变成为既非原来的“华夏语”,亦非原来的“蛮夷语”,但却吸收了这两种(或多种)语言的部分词汇和语法特点而形成一种新的语言。这种语言经过民族融合后形成的新群体的长期使用而不断发展完善,成为现在粤语区广大人民使用的共同语。

而事实上,粤语跟普通话的词汇差异率按《广州话方言词典》计,达到76.9%。如果按《广州话·普通话口语词对译手册》计,则差异更是惊人地达到98.2%。——据说,国际语言学有一种广义区分“语言”和“方言”的方法:同一种语言的不同方言之间,相互了解的程度如果低于70%,则双方说的是不同的语言。

但是,这篇论文对所谓粤语却有太多的溢美之词。比如说,“现代粤语是一种高度发达的语言。”“它的表达功能巳达到当今人类语言所能达到的完美程度。”——说得太过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实际上也没有说的这么好,那有这么完美?各花入各眼,有人还说白话是鸟言呢。

李敬忠认为,“它在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曾跟古百越语等发生过激烈剂对撞并相互掺挥,语音、语法和词汇都受到极大的影响,从而,又逐渐丧失了古华夏语的许多特点,并按照从古百越语里吸收进来逐渐形成的新特点、新的结构规律不断向前发展,最后变成为一种既同现代汉语普通话有亲缘关系,却又同普通话有千差万别的一种独立的语言。”

不过,李敬忠在《粤语中的百越语成分问题》的论文中也承认,古百粤语的“底层”在现代粤语里所占的比例是不小的。他说:“在现代粤语里,百越语词所占比例约合 20%。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6)

文身断发的古代百越人

据维基百科及其他资料:

表示“这”的意思的白话(/ni/),常被写成“呢”字。该词在壮侗语族、苗瑶语族等诸语中广泛存在,语法功能完全相同。

白话表示“痒”的“痕”(/hɐn/),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壮语中为 /hom/,武鸣壮语中为 /hum/ 或 /hɐn/,傣语 /xum/,临高话 /kum/;

白话表示“倒塌”的“冧”(/lɐm/),北壮语、毛南语跟粤语完全一样,泰语为 /lom/;

白话表示“跺脚”的“揼”(/tɐm/),壮语与白话完全相同,黎语为 /tom/;

白话表示“拧”或“折取”的“搣”(/mit/),南壮语、榕江侗语跟粤语完全一样;

白话表示“点头”的“岌”(/anp/),北壮语为 /?ak/,南壮语为 /wak/,傣语为 /??k/,泰语为 /?up/,侗语为 /?ap/,黎语为 /?ut/;而此字本身也表示摇动;

白话表示“摇晃”的“擙”(/ŋou/),北壮语、毛南语、侗语为 /ŋau/,南壮语为 /ŋau/ 或 /ŋu/,临高话为 /ŋɔu/;

白话表示“欺负”的“虾”(/ha/),武鸣壮语与粤语完全相同,西双版纳傣语是 /jam ho/,黎语加茂方言为 /ha/。除粤语之外,其他汉族语言没有这个词,古文献亦不存在。

…………

再比如:须同苏,逃同徒,酒同走,毛同无,早同祖,等等。白话称美好事物为“赞”,如今苏州、宁波等地仍用此语。白话的“咁多”,实为吴越的“介多”。白话自称我们为“我哋”,吴越“侬哋”,“侬”是吴越古音。吴越语的“黄、王”读音不分,两广的白话也同样如此。

必须提醒的是,江浙一带古时和广东、广西均属百越。所以,白话才会和吴越语有这么多相同处。

由上,我们不难发现,白话的这类“古南越语”底层词举不胜举,在现代壮语、侗语里面都可以找到系统性相同或相近的词,而且这类词多数都是日常生活中使用频率非常高的基本词汇。

因此,李敬忠把方言重新划分了一下: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7)

广州从化人、中国语言学大师马学良的弟子、民族语言学家欧阳觉亚,主要从事中国南方少数民族语言的调查研究和粤语研究,曾发表过多篇关于白话的论文,并且出过《少数民族语言与粤语》等专著。其也指出,在现代粤语的日常词汇中,有许多词汇的发音更接近现在的壮语、黎语,而非普通话。

近十几年来,我一再提出粤方言有一个古越语的底层,国内学者对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异议。因为在广州话里有相当一批语言成分,它们明显地不是来源于汉语,却与千里之外的壮语或其它语言“不谋而合”。

如果说它是借用,广州话是向谁借的呢?环顾广州四周,我们找不到壮族或其它少数民族的居民。这里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古代这里有大批的古越族——现今壮族及其它民族的先民。

当时的汉人受到他们的影响,吸收了古越语一部分语言成分,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壮族及其他少数民族被汉族同化了以后,把他们原来语言的某些成分带到了汉语里来了。这就是所谓底层成分。对底层成分的研究可以帮助我们了解过去的民族关系和语言间的关系。——欧阳觉亚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8)

“各个国家都有各个国家的国歌”,舌头打结

白话是独立语言?据说西方的一些专家学者也是这么看的。

嗯,“各个国家都有各个国家的国歌”,白话终于牛起来了。

怪不得平台上总是有人鼓吹白话是一种“语言”了,原来早就有人替他们做了理论准备。

但是,也有人对此持反对意见。杨祯海的论文《粤语真是汉语族群中的独立语言么?》就曾质疑此观点。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9)

而在民间这些观点比较典型:

一旦统一的中文语言都得不到认同,身为方言非要自认为是语言,还能指望其不会发展为独立的文化认同吗?看看过去新疆曾发生过的那些事。如果你觉得新疆是因为受到宗教影响,例子不具有说服力,那么再看看香港,那可是从通识教育就开始的文化洗脑后的效果,跟宗教影响丝毫没有关系。

有一些居心叵测的所谓的外国专家叫嚷,“粤语是独立于汉语的另外一种语言”,于是,我们有一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也说,“粤语是独立于汉语之外的语言”。

我就奇了个怪了,粤语为什么不能是汉语?明明我们就是汉族人啊!我们国内的事情当然是自己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连中国都没来过,也不懂中国话的异族说三道四啊!他们说粤语就是独立的语言就是独立的语言,我们中国人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也有人和稀泥:

从语言学角度,粤语(白话)是一门语言,从政治和民族角度,粤语(白话)是一种方言。

不过,现在,白话在官方那还是归入汉语方言体系的。

为了再摸清白话底细,我们通过历史痕迹,又来个方言“探案”吧。

白话的老祖宗是谁?

为了把白话的根源说清楚,这里必须引入以“标话”和“开建话(南丰话、信都话)”“封川话”等为代表的勾漏越语,以及三亚回辉话和壮语。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10)

梧州

标话主要分布在怀集和封开,《中国语言文化典藏》(曹志耘主编,2017年)将其列入少数民族语言;封川话主要分布在封开;在同一地区沿着贺江,即封开北部和贺州南部还分布有开建话,三者使用人群几十万。这三者发音和广州标准音有着很大的差别。

据西江网刊载的《开建话:白话和普通话的过渡语 带少数民族语言特色》一文,封开县文联副主席陈楚源认为,“从地理位置来看,开建地区位于贺江上游,靠近连山等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吸收了侗族、黎族等民族语言特色,因此开建话未完全变成纯正的粤语。”

该报道还引述当地人的话说,开建人听封川话很容易,封川人听开建话很难;开建人跟封川人很难交流,却能跟“讲标人”有点交流。

封开县委党校副校长侯贻挠说,开建话介于封川话(白话)与普通话之间,是两者的过渡。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11)

而南方新闻网刊载的《封川话:粤语的“祖先” 为中原雅言传入广信后与百越语融合而成》一文则认为,粤语(白话)的发源地是封开县封川一带,而封川话则是粤语(白话)的“祖先”。

在该文中,陈楚源认为,“开建话后来受少数民族语言影响较大,偏离原本的粤语特色。封川话较完整地保留早期粤语的一些特点,因此封川话才是粤语的起源。”

陈楚源总结道,目前的粤语(白话)流行地区可以这么定义:“封川是粤语发源地,肇庆是粤语发祥地,广州是粤语发展地,港澳是粤语发扬地。”

壮语和壮话的区别(白话为何和壮语这么亲)(12)

这就是著名的勾漏洞天,想当初,南越人就是住在山洞里的

但这句总结语其实并不准确。准确地说,古广信(现梧州和封开)一带才是白话的发源地之一。也就是说,广信白话即勾漏话应是现在白话的老祖之一。

语言学认为,长期而深入的语言接触和影响,会有两种结果:

一种是语言使用者完全转用目的语,母语消失;

另一种是两种语言在类型上单向或互向同化,形成一个语言区域,虽母语保留下来,但变成了另一类型的语言,语法上表现为两种以上的语言共用一个语法系统或者有两个以上的语法系统,但其中的一个系统夹杂着另一个系统的类型。这种结果都是语言接触导致的语言演变,即接触引发的演变(contact—inducedchange)。

那么,白话其实属于第二种。即形成白话语言区域,既有汉语的特点,更有壮语(百越语)的特点,但总的以壮语的色彩更重,以致和汉语差别较大。

字数实在太多,故还得再拆分,以方便阅读。下篇将很快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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