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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兆言南京文章(新海南书房)

叶兆言南京文章(新海南书房)出身文化世家的叶兆言,文学史上的耀眼明星是其家中常客,祖辈父辈的特殊经历,也令其对20世纪中国数代知识分子命运投以持久观照。这个思路在其经典散文系列《陈旧人物》《陈年旧事》《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诚知此恨人人有》《午后的岁月》有充分体现,《通往父亲之路》也是对此思路的持续耕耘。1957年出生,南京人。1978年考入南京大学,1986年获得硕士学位。1980年代初期开始文学创作。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加西亚·马尔克斯曾说:男人之所以知道他老了,原因在于他开始看起来像他的父亲了。美国社会哲学家芒福德认为,每一代人总是反抗自己的父辈,却和祖父交上朋友。在叶兆言看来,每个人都想走近自己的父亲,但走近父亲的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是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叶兆言坦诚这部作品是“想写一些中国式的父子”,主人公张左想要走近自己的父亲,但是越想走近,走得越近,却越不堪,这种不堪也是文化的不堪。“鲁迅谈起章太炎先生,我祖

叶兆言南京文章(新海南书房)(1)

《通往父亲之路》

叶兆言 著

译林出版社2022年1月出版

《通往父亲之路》讲述一对父子的故事。主人公张左出生不久,父母即因情感不和分开,母亲再嫁父亲另娶,他自幼由外公魏仁与外婆抚养,一手漂亮的书法与随遇而安的性情亦来自外公的熏陶培育。其父张希夷是外公魏仁的得意弟子,师从魏仁学习甲骨文,二人虽无血亲但志趣相投,堪称精神上的父子。反观张希夷与张左,因未生活在一起,情感疏离,干校三天的单独相处是两人一生中难得的亲近时光。魏仁、张希夷、张左三代人,是父子或师徒,有恩亲,也有离合与疏近。时光流转,晚年的张希夷声名大噪,成为国学大师、学界巨擘,父子二人亦交往渐密。但“通往父亲的道路太漫长,张左发现他从来就没有真正走近过张希夷,有时候走得越近,感觉越远”。我们在通往父亲的道路上,究竟遭遇到了什么?《通往父亲之路》所探讨的就是这样一个普遍性的问题。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加西亚·马尔克斯曾说:男人之所以知道他老了,原因在于他开始看起来像他的父亲了。美国社会哲学家芒福德认为,每一代人总是反抗自己的父辈,却和祖父交上朋友。在叶兆言看来,每个人都想走近自己的父亲,但走近父亲的结果无非两种,一种是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叶兆言坦诚这部作品是“想写一些中国式的父子”,主人公张左想要走近自己的父亲,但是越想走近,走得越近,却越不堪,这种不堪也是文化的不堪。“鲁迅谈起章太炎先生,我祖父(叶圣陶)那辈人谈起鲁迅先生,我父亲谈起祖父那一辈,然后就是我,谈起父亲和他的朋友。一句话,我们都成了九斤太太的后人,历史仿佛早已写好了,注定了一代不如一代,我们这些不肖子孙,似乎都不可能再超越父辈。”由此延伸而去,这场探讨父子关系的文学漫旅更掺杂了浓郁的文化反思。

叶兆言南京文章(新海南书房)(2)

作者简介

叶兆言

1957年出生,南京人。1978年考入南京大学,1986年获得硕士学位。1980年代初期开始文学创作。

出身文化世家的叶兆言,文学史上的耀眼明星是其家中常客,祖辈父辈的特殊经历,也令其对20世纪中国数代知识分子命运投以持久观照。这个思路在其经典散文系列《陈旧人物》《陈年旧事》《杂花生树》《群莺乱飞》《诚知此恨人人有》《午后的岁月》有充分体现,《通往父亲之路》也是对此思路的持续耕耘。

主要作品有《南京传》,经典散文系列《陈旧人物》《陈年旧事》等,另有八卷本《叶兆言中篇小说系列》,五卷本《叶兆言短篇小说编年》,长篇小说《一九三七年的爱情》《刻骨铭心》等。

精彩书摘

张希夷后来对学生弟子谈及外公的古文字学问,评价非常之高。他说先师魏仁是个极度谦虚的人,一辈子默默无闻,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优秀,不能因为他为人低调谦虚,就掩盖其学术成就的光辉。以张希夷在学术界的大佬地位,他的这番话很有分量。外公在死后多年,经常还会被人不断提起,他的文稿可以整理出版,他的书法开始在网上被拍卖,与张希夷的推崇有着直接关系。

张左注意到,外公与张希夷的通信中,常常也会提到自己,虽然都是闲笔,他读到时感觉十分亲切。譬如说张左睡觉打呼噜,小小年纪,竟然有地动山摧之势。又说刚上中学的张左,追求进步,学校新近又开始有了红卫兵组织,此“红卫兵”与前些年颇有不同,必须成绩好老师喜欢的学生,才可以参加,仿佛当年之遴选品行优良学生,说张左因为没有被选上,

嘴上尽管不说,而心中颇不快乐。

时间应该是一九七○年,外公与张希夷的通信,除了讨论古文字,就是谈养牛,谈自己的身体。外公身体越来越差,人生七十古来稀,他觉得自己岁数不小了,迁延蹉跎,来日无多,常会发出一些哀叹。外公说外婆时常抱怨,抱怨儿女皆不在自己身边,虽然有张左在一旁可以跑腿,毕竟还是个孩子,还需要大人照顾。外公也说到了自己的担心,担心他们二老

离开人世,而张左仍未成年,谁会来负责他的生活。

阅读张希夷与外公的通信,张左感到最有趣的部分,是关于怎样养牛。张希夷到了干校,最初安排在炊事班,炊事班油水足,他告诉外公,说自己正在开始发胖,感觉肚子大了一圈,没想到烧饭和做菜那么简单,他不但学会发面做馒头,还学会做豆腐。不久,又被分配去了养牛班,张希夷所在的干校,一共养了九头水牛,还有一头很瘦的毛驴。这地方前身是部队的一个农场,不只是博物院,省文化系统的许多单位,都安排在这劳动学习。

张希夷作为强劳力被调到养牛班,刚开始,都觉得养牛班轻松,安排的都是五十五岁以上老同志。没想到看似轻松的喂牛放牛,实际上非常辛苦,与炊事班相比,有过之无不及。先说喂牛,要把稻草切短,把黄豆磨碎,再掺和在一起喂,这是在牛棚里干。切稻草很累人,把黄豆磨碎了,也很累人。牛食量大得惊人,慢吞吞一直在吃,每头牛一顿要一大桶饲料。放在野外让牛自己找草吃,这要轻松一些,但是花时间,草长的时候,一口气吃两个多小时,才能吃饱。草要是还没长长,很短,牛必须慢慢地啃,啃了三四个小时,还没有吃饱。不管在牛棚,还是在野外,牛吃饱了,会在原地躺下来反刍。牛肚子很大,饿的时候能看见一根根肋骨,一旦吃饱,肚子会鼓起来,像充足了气一样。为了让牛吃饱,养牛班的同志不辞辛苦,一直处于体力透支状态,眼看着坚持不下来,便向师部汇报,请求支援。当时套用军队编制,具体到某个单位,又称之为几连几排几班。张希夷到养牛班报到的时候,离自己五十岁生日只差两个月。

刚到养牛班,张希夷几乎一个人,把铡草的任务都承包了。他写信告诉外公,没说累,只是谈到了铡草,谈到铡草的具体时间,谈到烦扰人的气味。从炊事班到养牛班,最大的不同是气味,说自己资产阶级思想还没完全改造好,竟然会觉得牛圈太臭。养牛班的其他同志,早就习惯了,他们住在牛圈旁边的小屋里,土坯墙茅草顶,到处漏风,一个个睡觉都很香。

年龄最大的一位同志已快七十岁,博物院的元老,古瓷器专家,喜欢写诗,专门写了一首白居易《琵琶行》那样的长诗,其中有两句让张希夷过目不忘,“牛矢气熏柴火味,陋室从此叫延芳”。

出品:新海南客户端、南海网、南国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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