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少文上海,刘少文水的记忆
刘少文上海,刘少文水的记忆儿时的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枝枝蔓蔓会越来越清晰。记得我们村子前面那条水渠,每到夏天下过雨后渠里水流哗哗。我们就会坐在水渠边,把小腿吊到水渠里噗通噗通的戏水玩,凉酥酥的,舒服极了。这条水渠的水是从秦岭北麓的太峪流下来的,沿路要经过七八个村子。下过大雨后,渠里大水哗哗流淌。天旱了上边的村子就把水截了,水渠里的水就没了。有时十天半个月渠里没一点水,渠道里的水草都干死了。水是上天赐予人类生命之源,世间万物都有承接雨露的权利。可这一权利有时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剥夺了。这双大手在哪里,小时的我懵懵懂懂,直到耄耋之年才解开这个谜。记得小时候,妈妈教给我的是一水四用,就是说一盆水先洗菜,再洗脸,然后放着等晚上洗脚,洗完脚端着饮牛。我们村前边本来有一条水渠。可那那金子般的水,几十年来一直是时有时没,断断续续的流淌着。那水的颜色有时是血红血红的,有时颜色是灰黄灰黄的……几十年过去了,每当夜深人静,那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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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南原上有一个唐代存粮的地方,她的名字叫万仓。万仓村北依蜈蚣岭,南靠秦直道,交通方便,向阳避风,是个存粮的理想之地。我们的先祖可谓高明,能选这么一个风水宝地。我有幸就出生在这里。
既然是风水宝地,就应该有水。可是这里偏偏缺水。我想,先祖们不会不喝水吧,也许这里缺水是时代变迁造成的。小时候万仓村留在我记忆中,刻在我心里永远抹不去的,不是大人物,也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决定生命能继续延续下来的,一切贵重的的物品难以替代的水。
记得小时候,妈妈教给我的是一水四用,就是说一盆水先洗菜,再洗脸,然后放着等晚上洗脚,洗完脚端着饮牛。
我们村前边本来有一条水渠。可那那金子般的水,几十年来一直是时有时没,断断续续的流淌着。那水的颜色有时是血红血红的,有时颜色是灰黄灰黄的……
几十年过去了,每当夜深人静,那水的故事,就会激荡着我的心灵,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水是上天赐予人类生命之源,世间万物都有承接雨露的权利。可这一权利有时就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剥夺了。这双大手在哪里,小时的我懵懵懂懂,直到耄耋之年才解开这个谜。
儿时的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枝枝蔓蔓会越来越清晰。记得我们村子前面那条水渠,每到夏天下过雨后渠里水流哗哗。我们就会坐在水渠边,把小腿吊到水渠里噗通噗通的戏水玩,凉酥酥的,舒服极了。这条水渠的水是从秦岭北麓的太峪流下来的,沿路要经过七八个村子。下过大雨后,渠里大水哗哗流淌。天旱了上边的村子就把水截了,水渠里的水就没了。有时十天半个月渠里没一点水,渠道里的水草都干死了。
为了保证天旱时人和牲畜有水吃,村里人在村口挖了个水潭,下雨时把渠道里的水流进去,以防天旱时候用。那水潭里的水灰黄灰黄的,夏天水面上长满了绿颜色的水藻,一到晚上青蛙噶哇嘎哇地叫着,白天蝌蚪来回自由的游荡,走到水边怪味刺鼻。记得大人把水挑回去,先用纱布把水里的蝌蚪过滤出来,才能洗菜做饭。
我四岁的时候,好像是1948年,那年天旱了一个多月不下雨,水潭里的水干了。我们村里的人就到离我们村三里多路的姚青村借水吃,听老人说,借一担水,收麦后还一升小麦(大约有三市斤)。村里的人实在没办法,就去找保长,保长要村里人每家摊三升小麦,他到上游去说情。
时间过去了三天。保长说,明天放水。听到这个消息,村里人非常高兴,家家户户准备好盛水的瓮、盆、罐子。村里的人很自觉地把村口水潭里的垃圾和野草清理了一遍。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水流下来。这天晚上大部分人兴奋地睡不着觉,没等天明村口就站满了人,这些人手里提着水桶,罐子、焦急的等着那救命水。
心急就显得时间慢,人们盼望着太阳快快升起,盼望着能听到那动听的流水声。终于,东边的山头慢慢变成了鱼肚白色,既而慢慢的鲜亮。一会儿,那乳白色的底幕上出现淡淡的红晕,剎时霞光万丈,血红血红的太阳慢慢从山后爬了上来。人们你推我挤地扑到了水渠边,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渠底。没有一个人说话,好像一有声音,那水就流不下来了。
百十口人,百十张嘴,没有一个大口出气的,那叫一个静。太阳已经升到一杆子高了,人们还不见水来。不知谁骂了一句,狗日的,哄人!这下,一堆干柴被点着了,大家齐刷刷地向太要街冲去,他们去找保长讨个说法。
保长叼着一支烟说,一家掏三升小麦水只能流到半路上,要流到村里再得拿小麦。人们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眼光齐刷刷投像刘大爷。刘大爷是村里的户顶,德高望重。刘大爷看着那一双双充满血丝眼睛,手一摆说,回。大家稍微迟疑了一会,就跟着刘大爷回到了村里。
那天晚上在刘大爷的主持下,定了一个抢水方案。全村三十二个小伙子各人准备一根长棍,选择看城门的贵贵为血头,凌晨去抢水。所谓血头,就是到现场自己把头打破吓唬对方的人。因为贵贵是外来的,无家无业,没有牵挂。刘大爷最后叮咛,如果贵贵有个三长两短,由全村人承担。
水抢下来了,贵贵变成了傻子。记得那水流下来颜色是血红血红的。贵贵傻了,整天笑呵呵的,村里人没有厌弃他,轮流管他吃饭,直至他离开世界。至今贵贵的影子还留在我的记忆里,酸涩酸涩的。
水呀,何时才能恢复洁白无瑕的本质,再不让贵贵事件重演,那时我想。
1956年为了能解决万仓的人畜用水,政府在我们村南边修了个水库。水库里的水也是灰黄的,但它解决村里的人畜用水,让村里的部分耕地也变成了水浇田。人们在水库边立了个石碑,吃水不忘共产党。
后来,是1980年。县水利局在村里打了眼机井。那水清亮清亮的。我回到家乡喝着那甜甜的水,又想到了贵贵,他能活到现在多好。
现在村里家家通了自来水,那借水、抢水的故事讲给娃娃听,他们总是摇摇头,好像那是天方夜谭。
也许是童年留下的烙印,进城了我仍然保持着小气的用水习惯,洗菜水留下来冲厕所,淘米水用来浇花。晚上睡觉前要把家里所有的水龙头检查一遍,看哪个没有管严。
有一天,孙子水管没关严。我说他,他说,不就是几滴水吗,没有了,天上会下的。听着孙子天正无邪的话,看着孙子那稚气的脸,我手抓着水龙头,儿时那抢水的场面又一次在我面前重现。我想,是该让他们明白了:
水养育了我们,是谁给我们送来了这洁净的水。
【作者简介】 刘少文:陕西省戏剧家协会会员、理事,潼关县戏剧家协会主席。渭南市文化促进会常务理事,潼关县文化促进会主席。潼关县政府文化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