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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月光心灰意冷后by一碗甜粥:这万种风情by丧丧又浪浪

当白月光心灰意冷后by一碗甜粥:这万种风情by丧丧又浪浪  半道,宴随接到好友电话约她逛街。  傅行此第一次正儿八经带宴随见自个那帮狐朋狗友,这妞漂亮身材好还玩的开,在现场莺莺燕燕中艳压全场完成绝杀,给他赚足了面子。《这万种风情》作者:丧丧又浪浪  文案:

当白月光心灰意冷后by一碗甜粥:这万种风情by丧丧又浪浪(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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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只进行片段推文,该小说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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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万种风情》

作者:丧丧又浪浪

  文案:

  傅行此第一次正儿八经带宴随见自个那帮狐朋狗友,这妞漂亮身材好还玩的开,在现场莺莺燕燕中艳压全场完成绝杀,给他赚足了面子。

  半道,宴随接到好友电话约她逛街。

  她忙着打牌,歪着头用脑袋和肩膀夹着手机,手在牌面上犹豫不决,思考四个Q是拆还是不拆,心不在焉地拒绝好友:“没空,下次,我陪杜承在……”说到这里她猛然反应过来,紧急刹车咽下了剩下的话,骂了句“艹”。

  傅行此没记错的话,他不叫杜承,也没有类似的小名或绰号。

  倒是她前男友,好像姓杜。

  全场死一样的寂静中,这位新晋傅嫂把一手好牌甩在桌上站了起来朝傅行此走去:“先不说了,我去哄一下我的男朋友。”

  内容标签: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小说正文片段:

第1章

  八年前4月初的锦城,春来大地,花红柳绿。

  宴随第一次见到傅行此,目光有短暂的凝聚——他是她见过把眼镜戴得最好看的人。

  然而,她还来不及多品两眼这人勾人的长相,他就随手给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宴连旋开瓶盖递了瓶水。

  宴连的人?

  勾人?

  呵,不好意思,看走眼了。

  彼时,宴随虚岁十七岁,实岁距离十六岁的生日还差两个多月。灰色毛衣,露出白衬衫绣着浅金色暗纹的领子,穿深蓝色百褶裙和帆布鞋,背书包,高马尾,素面朝天,因为两颊那恰到好处的婴儿肥,一张明艳的脸充满少女感。

  她正上高一,从原就读的明辉中学转到了明辉的竞争对手嘉蓝中学。

  期中不是转学的热门时机,只是明辉在几个月内相继有两名学生被诊断为白血病,又恰逢明辉是新搬的校区,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学校甲醛超标的传闻甚嚣尘上。

  尽管明辉校方再三强调学校空气质量绝对达标,宴随她妈罗女士还是当机立断给她办了转学手续。宴随在明辉待得好好的,和同学老师都混熟了,不想重新适应一遍新环境,但是罗女士的决定不容置喙:“阿随听话,不是妈妈小题大做,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家可都归宴连了。”

  罗女士真的是一个活得非常通透的人,联想到女儿出事,第一反应不是“我可怎么活”,而是家中财产绝不能便宜了丈夫与前妻的孩子。

  转学来到嘉蓝的第一天,宴随从班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就在教学楼走廊上看到了如上画面。

  不知道宴连是真没看到她还是假装没看到她,根据平日里姐妹俩的相处模式来说,大概率是后者,反正没和妹妹打招呼,只熟稔自在地接过傅行此递来的水瓶,靠着栏杆扬起纤细的脖子,抿了一小口水。

  倒是傅行此,在身边男生的撺掇下朝宴随暼过来一眼,目光很轻淡也很短暂,霎时又收回去了,随后他转头和身边男生说了句话。

  春日的朝阳暖烘烘,给他侧脸的轮廓镀了层金边。

  宴随从来不曾发现自己有猜口型的天赋,但是那天,她一下子判断出了傅行此说的是“也就那样吧”。

  可去他的吧。

  *

  要说当年,宴随在清一色的灰白运动款校服中一眼看到傅行此,尚可以理直气壮用他身高出众鹤立鸡群来解释,那么时隔八年,她再一次在灯光迷离人声鼎沸的酒吧里第一个看到他,唯一心安理得的解释似乎只剩……巧合?

  他一副要醉不醉的模样,半瘫在座位里,身旁围绕把酒言欢的同伴。时光对美人总是格外宽容些,他没残,一如既往英俊,还多了点成熟男人的魅力,黑色衬衫上领带还规规矩矩系在领口,袖子挽到臂弯,露出一截修长的小臂,西裤,皮鞋,一身正装。因为没戴眼镜的缘故,没了那股子书生禁欲气质,最要命的斯文败类感也微弱不少。

  到底是过去了八年,岁月总要留下点成长的痕迹。当年喜形于色的少年,乍一眼看内敛了许多。

  与多年前傅行此还算有点绅士风度给她姐开矿泉水瓶的情景正好相反,这一次是陪酒姑娘在给他启瓶,姑娘大半个胸脯和一双长腿明晃晃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连衣裙贴身的款式紧紧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体曲线,给他倒酒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站进他张开的腿间用膝盖蹭他的膝侧,成年人之间无需严明的暗示和心照不宣的游戏。

  他没迎合,但也没躲,拿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神去看人家,嘴角的弧度玩味。

  宴随又一次看走了眼——现在这人已经不需要眼镜加持就能化身衣冠禽兽。

  此时,宴随虚岁二十五岁,实岁刚好满24周岁,读完研究生,中午的飞机刚刚从美利坚国合众国归来,在家倒时差睡得昏天暗地,半道被好友叫出来庆祝本命年生日。

  后续剧情又很奇妙地和多年前撞衫,傅行此旁边的男人看一眼宴随,正是音浪最强劲的时候,那男人不得不凑近傅行此耳边说话才能被听见。

  下一瞬傅行此就朝宴随的方向看过来。

  宴随本不想面对故人,然而来不及暼开目光,几步之遥,两人视线在灯红酒绿中相撞,傅行此稍稍眯了眯眼睛,近视眼视物的常规操作。

  只是不想面对,但是面对了也没什么。宴随大方朝他扯开一个笑,就算草草结束了久别重逢的敷衍寒暄,也不管他会给她一个什么回应,便开始四处扭着头找一块来的朋友。

  唯一怪异的是,十七岁已经过去那么久,久到所有记忆都泛黄褪色,变成笼统又抽象的残影,她穿性感的吊带小黑裙,脚踩八厘米高跟鞋,浓妆艳抹,渣女烫,从心理到生理都和高中生搭不上半毛钱关系,但是那一瞬,久违的17岁的感觉居然回归,连带着初见时那个煦日微风的早晨,似乎也被原封不动带了回来。

  这酒吧新开张第一天,近期热播的一部剧中一个角色非常讨喜的女演员帮忙宣传,在微博上随便提了两句,无需亲临现场,明星效应已经足矣吸引大批人马前来凑热闹,偌大的场地人口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已经人满为患到拒绝入内,宴随还是刷了脸才得以放行。

  转了两圈,宴随才找到拼命朝她挥手呐喊的罗晶晶,周遭太吵,她只能看到罗晶晶的嘴在夸张地开合。

  罗晶晶占的位置掩在一个半人高的木雕后面,难怪她第一回 没找见。

  “这酒吧怎么这么多人?”宴随一路抱臂小心翼翼穿过拥挤人群走到罗晶晶旁边,仍是好几次被撞到,等走到目的地,她的眉头已经紧锁到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罗晶晶拉她坐下:“没办法,纪晓初在微博做了宣传。”

  “谁?”宴随在国外六年,当然不如一直在国内的人跟得上娱乐圈的潮流。

  “一个女明星。”罗晶晶的解释言简意赅,递给宴随一个扎着绸带的礼物盒,“阿随随happy birthday。恭喜你二十五岁了哦。”

  听到年龄,宴随毫无反应,只顾低着头拆包装,手法暴力,连撕带拽,引得左脸一缕柔软的卷发从耳后逃出来,垂在颊边,隐隐约约掩住她的眉眼和火红的唇。

  罗晶晶全程都在欲言又止,一直到宴随把里面的项链拿了起来,罗晶晶终于憋不住:“阿随,你没发现你今天其实是二十四吗?”

  “我知道啊,可你的重点难道不是快乐?”宴随当场把罗晶晶的礼物戴上了,链子很短,黑色的小珠子不偏不倚刚好卡在两道锁骨中间的凹陷处。白与黑,强烈视觉冲突,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颗痣。

  然后她开始摘原先的项链,摘下来的过程中小钩子挂住了头发,她尝试两下没解开,脸上开始浮起一阵不耐的戾气,连带着眼神也犀利。

  就在罗晶晶探身打算帮忙之际,宴随二话不说,抓住坠子向下用力一扯,项链带着几根被扯断的碎发脱离她的脖子。

  宴随全程面无表情,把链子一揉,又随手反手往身后一抛。

  罗晶晶还来不及从头皮疼的幻觉中解脱出来,又眼看那东西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滑的曲线后掉入人群。

  有对男女调情到一半,被从天而降一个小物什打断,男人骂了声“我操”,弯腰下去捡,捡起看清是个项链,疑惑地四处张望寻找来源。

  宴随头也不回。

  那东西价值不菲,意义也匪浅,她已经随身佩戴好几年。

  罗晶晶也不知该喜该忧,叹一口气,冲宴随举起酒杯来,略生硬地衔接起之前的话题,语重心长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掩在嬉皮笑脸的表情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效果甚微:“你真会找重点。”

  宴随“啧”一声,嫌罗晶晶啰嗦,强调:“我世界第一快乐。”

  她确实快乐,快乐她奶奶个腿。

  两个玻璃杯碰了一个,碰出满怀心事,各自一饮而尽。

  杯子刚放下就有第三人前来打扰,带着一丝刻意的讨好和佯装的镇定,面部表情和声音都带着强烈的不自然:“美女,有没有荣幸请你们喝杯酒?”

  说的是“你们”,但是眼神如胶似漆一股脑黏在宴随身上。

  罗晶晶见怪不怪,和大美女做朋友得有做绿叶的思想觉悟,她在很多年前就学会如何平衡这种心理。这人好歹还记得加个“们”,已经很有礼貌。

  长相普通,身材普通,穿着品味普通,最致命的是唯唯诺诺不自信又强行装逼。

  这种虾兵蟹将的段位,宴随是不会搭理的。

  果然,宴随面色恹恹,睁眼说瞎话:“不好意思啊,酒精过敏。”

  明明一分钟之前还亲眼看着她喝了一杯酒,男人悻悻而归,他的同伴们在位置上一脸看好戏地怪笑。

  有了出头鸟,短时间内搭讪的又来了两波,而且质量明显和宴随不匹配。

  大美女和小美女不同,小美女也许会有很多人追,大美女高不可攀,男人不好好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未必敢上赶着自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辱。所以从小到大,宴随的追求者真的不算多,再加上宴家家境优渥,大部分人都是有贼心没贼胆,望而止步。

  今天这种前仆后继的场面算是个例外。

  罗晶晶也纳闷,四处张望着感慨:“怎么回事,这酒吧怎么尽是些不自量力的歪瓜裂枣。”

  话落,她一把紧紧抓住宴随的手,表情淡定,语气却大相径庭激动无比:“草,阿随,你右前方方向有个大帅哥,别动,待会再转头,先别看他!因为他好像在看你。”

  看到好看的异性必须要和朋友分享才不枉费一场大饱眼福。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在学校寒窗苦读的学生如是,在夜场寻欢作乐的成年人亦如是。

  听到方向,宴随大概猜出罗晶晶说的是谁了。

  她淡定瞥过去一眼,傅行此刚好垂下眼睛,倒是他旁边有人在目不转睛打量她,这一次她赶在他同伴示意他之前扭回了头。

  据她推测,刚才这人不是在看她。因为他近视度数不浅,而且眼睛敏感,无法适应佩戴隐形眼镜,凭他们相隔的距离,他应该连她是男是女是人是畜都分不清。

  宴随托腮,一句评价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也就那样吧。”

  “……也就那样吧?”罗晶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过分了吧。”

  “怎么了?”宴随嫌她大惊小怪,“那我初恋啊。”

  试问有几个女人会给前男友正面的评价。

  罗晶晶一口酒差点没呛死。

第2章

  翻转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傅行此垂下眼,刚翻过手机,连来电显示都没来得及看,身旁的倪冬突然拿手肘怼他,示意他朝某个方向看:“妹子在看你。”

  傅行此下意识抬眸望去,正好宴随把脸转过去面对她的同伴,她是精致妩媚挂的长相,但是一托腮,又凭空增添几分娇憨。

  几年前他做了个近视眼激光矫正手术,而且做得非常成功。所以他不但看得清她,他还能读懂她红唇一张一合说的是什么。

  也就那样吧?

  傅行此不是先读懂她的唇语再猜出她的话,而是猜出她的话再去套口型,从而确认自己的猜测。

  用专业术语来说,这并非是证明,而是反证。

  也就那样吧。就因为第一次见面他如是评价她,所以在一起的时候她用这笔旧账牢牢占领了高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女人对外貌的重视由此可见一斑,这么多年了,她仍然抓着这点旧事忘不掉。

  手机还在手中震动,傅行此重新垂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屏显上的名字:「纪晓初」。

  他没动静,一边倪冬瞄到来电显示,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嗬呦,傅嫂查岗啊?”

  傅行此把手机又翻回去倒扣,不接。

  他和纪晓初交往一年有余,关系一直融洽,脾气和三观也合得来。以前,纪晓初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演的基本都是些打酱油的角色,工作也不忙,鲜少出现十天半个月见不着面的情况。

  近期,纪晓初参演的一部电视剧大火,她的角色虽然戏份不重,但是十分讨喜,一下子火了起来。

  知名度和话题度一经打开,别人再来跟她邀戏,角色分量自然不可与往常同日而语,甚至还有知名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剧组邀她出演女二。

  本是好事,然而女二的角色免不了有感情纠纷,亲亲抱抱举高高一样不缺。

  圈内人士或许司空见惯,但傅行此能接受才怪,谈什么戏里戏外所谓职业道德,他半个字都不相信。

  原本说来,纪晓初和傅行此在一起锦衣玉食,自然比自食其力拍戏赶通告轻松。只是男女交往久了,难免会提到对将来的展望,巨大的矛盾就此大喇喇横在二人中间——傅行此没有任何要成家的意愿,他对自我的人生规划中,并没有给结婚和生子留一席之地。

  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女明星,结婚自然不急于一时,但是这不意味着纪晓初可以心平气和接受男友从未打算娶她的事实。

  因为拍戏起了纷争,有关未来的矛盾也又一次被搬上台面,吵到后来,一气之下纪晓初说了分手。

  女人提分手,究竟是真的想分手还是只是希望男人挽回,一看便知。

  知道纪晓初属于后者,傅行此却懒得伺候了,热恋期已过,又有隐患埋下,就算尚有情分在,却也怎么想怎么没劲,感情变质,颇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感。她正好遂了他的意,于是他欣然应允,分手费也给的大方,她住的房子和开的车子他都没要回来,更别提交往期间给的钱和买的衣包首饰。

  单论物质,纪晓初绝对不吃亏,甚至可以说是赚大发了。

  两天了,谁也没联系谁。纪晓初在微博帮忙宣传酒吧开业,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求和的意图不言而喻。

  傅行此挂掉,发了个问号过去。

  纪晓初不依不饶又打一个电话过来,再次被傅行此挂掉,于是她给他发消息:「傅行此你接电话。」

  傅行此:「太吵了,听不到。」

  过了好一会,纪晓初发来一条「你都不找我」。

  自带音效的一条信息。傅行此都能轻而易举脑补出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他回复:「不是你说要分?」

  纪晓初:「我想不想分,你不清楚吗?」

  傅行此:「你自己都不清楚,我怎么清楚。」

  纪晓初质问:「你又不让我闯事业,又不肯给我未来,你要我怎么办?」

  傅行此:「所以你的决定很正确。」

  他指她分手的决定。

  那头又是好一会的“对方输入中”,这一次纪晓初没有再回复。

  和纪晓初聊天的几分钟时间里,傅行此的耳边充斥着他几个朋友对宴随的讨论,且愈演愈烈。

  “又去一个,真他妈前仆后继。”

  “这一个看着是个款爷,说不定有戏。”

  “没戏,这女的从头到脚名牌,绝对不差钱。”

  “草,真的没戏。穿这么骚来酒吧不准备钓凯子那她来干嘛?”

  “不,她一定是在等待一个配得上她的男人,比如我。”

  “倪冬你个狗日的别光打雷不下雨,你有本事就去,她要是给你面子,今天全场我请客。”

  今晚请全场的客可不是小意思,得出一大笔血。倪冬来劲了:“你说的。”

  “我说的。”

  “都他妈看什么呢?”热火朝天的讨论被一道男声打断,有只手搭上傅行此的肩,“傅老板,托傅嫂的福生意好兴隆,恭喜发财啊。”

  来者是傅行此中学六年同校的好友祝凯旋。

  关系太熟了,傅行此连抬头打招呼都懒得,只慢吞吞往里面挪了个位置给他腾地方。

  祝凯旋挨着傅行此坐下,一伙七嘴八舌的狐朋狗友很快给了姗姗来迟的他答案:“倪冬说要去泡那个女的,他要是泡到了,今天耗子请全场。”

  倪冬有苦不能言。他就是图过个嘴瘾,没打算来真的。诸位前辈都战败了,这点自知之明他有,自己肯定也没戏,到时候碰一鼻子灰灰溜溜回来,能被这群人嘲笑上三个月。

  祝凯旋饶有兴致地“哦?”一声,调侃耗子:“这么着急要给你行此爸爸送钱啊?”

  他顺着大家指路的方向望去,看好戏的笑容一僵,眉一皱,迟疑着扭头看傅行此,傅行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又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于是又转头辨认了一番。

  八年过去,宴随变化不小,灵动女高中生变成了暗夜小精灵,但他确认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倪冬已经在好友们的怂恿下硬着头皮准备上场了,被祝凯旋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你干嘛去?回来。”

  “干嘛拦我?”祝凯旋的劝阻让倪冬心里窃喜,面上却不想露怂,遂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我今天非让耗子破产。”

  “此哥前女友,你去泡?找死啊。”祝凯旋忙不迭把他拽回位置坐下。

  傅行此似笑非笑看祝凯旋一眼,那眼神在嫌弃他多管闲事,在祝凯旋看来,却又分明是在夸他干得漂亮。

  一众狐朋狗友惊了,纷纷向本尊求证:

  “前女友?什么时候的前女友?真的假的啊。”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可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

  傅行此没回应,但是也没否认。

  宴随这顶前女友的帽子坐实,但鉴于傅行此从来都没带她出来见过朋友,且方才大家对她评头论足之时言语多有放肆,也不见他出来维护一句,大家就默认这段感情无足轻重。因此,让倪冬去她那里碰钉子对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来说只有一个意义,那就是更加刺激。

  只要没动真格,没存在让兄弟头顶冒绿光的不道德行为,朋友之间交往同一个女朋友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这位就是行此唯一秀过恩爱的那个。”看苗头不对,祝凯旋再次充当代言人,他越过傅行此拍拍呆若木鸡的倪冬的肩,“听哥一言,老实点,别动歪脑筋。”

  傅行此从头到尾没有对此事发表什么反对意见,但是始终没有放话任由倪冬去招惹宴随,这个时候要是还有谁不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傻了——有的时候男人的占有欲就是这么莫名其妙,这女友前面就算加了个前字,却终究有女友二字在。哪怕根本就不惦记了,要是有别人试图染指,依然被划入私人领地被侵犯的范畴。

  没人再起哄要倪冬去招惹宴随,集体偃旗息鼓,不经意间,话题被扯开,照样聊得风生水起。

  *

  另一头,宴随的手机开始亮。

  杜承。

  她不接不挂断,把手机反扣,任由led灯一下下地闪,久久不息,一次打不通就接着打下一通,仿佛非要打到她接。

  平时很显眼的闪烁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毫无存在感,完全是一滴水进了大海,宴随把它当成背景板无视,开始一杯接一杯地和罗晶晶喝酒。

  她都是干杯,罗晶晶则浅尝辄止,几个回合下来一杯酒压根没浅下去多少,没有男性同伴陪同,两个女人孤身来酒吧本不是什么安全之举,至少要留一个人保持清醒。

  这样的宴随,傅行此从来没有见识过。他认识的她,舌尖舔一下他杯里的酒就会倚到他身上说醉。他不需要特别关注她,凭偶尔不经意的视线略过都能知道她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何况还有祝凯旋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哼歌,变相通风报信:“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让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你可知道,这样会让我心碎……”

  想不知道都难。

  祝凯旋搞事情,唱完歌尤不过瘾,还要嘴贱一波:“啧,你这小女朋友这种喝法,应该是心情不太好打算一醉方休,不知道是在为哪个野男人伤心难过。”

  傅行此就纳了闷了:“都这么多年了,她怎么就还小了?”

  “傅行此。”祝凯旋难以置信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我怎么今天才发现你抓起重点来这么天赋异禀?”

  *

  再干脆利落地饮下一杯,宴随终于中场休息去洗手间,她站起来的时候扶了一下桌子,不过走路的步伐还很稳当,撑开手用拇指和中指稍稍摁了两下太阳穴,一路摇曳的裙摆风情万种。

  长久的僵持后,杜承终于放弃,宴随的手机熄了火。

  罗晶晶的手机紧接着响。

  罗晶晶纠结,来回看着宴随的背影和自己的手机屏幕,一直到宴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终于下定决心划拉了一下屏幕,把手机举到自己耳朵旁边与对面对话。

  老祖宗说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约莫五分钟以后,宴随再回来,第一件事情是把先前尚未喝完的酒随手给了路过的服务生,并要了一只新的杯子。

  这一课,傅行此教她的。

  八年前的六月八号,傅行此结束高考,宴随陪他庆祝,软磨硬泡要去酒吧,她还没有进过酒吧,有几分好奇。高一的女孩子距离成年还远,怕被拦在门口,于是她给自己捯饬了一个大浓妆,乌漆嘛黑不伦不类的烟熏眼,猩红的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

  然而,年轻的气息拦不住。酒吧保安大叔慧眼如炬,愣是把她从人来人往中揪了出来,要检查她的身份证。

  宴随气定神闲,一丝犹豫都没有,去拿身份证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不耐,她玩的心理战,试图用精湛的演技骗过大叔。

  她赢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叔摆摆手:“算了算了。”

  入座以后,傅行此问她,要是大叔不但没有说算了算了,还认真地看她身份证上的年龄怎么办,他模仿大叔的说话语气:“去去去,连16岁都还没满,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那我就说,”宴随满眼都是新奇,说话都顾不上看傅行此,“我男朋友要来酒吧玩,我要管着他,不然他要和别的女孩子玩的。我保证我只喝果汁不喝酒。”

  傅行此真的只给她点了一杯橙汁,自己却要了一杯鸡尾酒。

  宴随看中了他面前那杯上层白色下层幽蓝色的漂亮酒精饮料:“我也要这个。”

  “不可以。”

  “那让我尝一口。”

  说着也不等他的同意,抓住他的杯子,快速低头用舌尖勾了一下,酒从来不是什么美味的东西,第一次尝哪里会喜欢,她当下就皱起了眉头。关于不遵守诺言擅自尝酒的行为,她也有的是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头一扭靠到他肩膀上:“哥哥我醉了。”

  谁能抵抗得了。

  后来,她果汁喝一半去了一趟厕所回来,再要继续喝果汁,被傅行此拦了:“到这种场合,走开过了,吃的喝的都不要再入口。”

  宴随一琢磨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类似的新闻层出不穷,不过她没当回事:“你不是帮我看着吗?”

  “万一我一个没注意让别人有机可趁呢?”傅行此举手招呼侍者,眼睛盯着她,“万一我就是坏人呢?这点防人之心,没有?”

  后半句话他的眼神和语气太真实,好像他真的是个不法分子要对小姑娘下手,宴随让他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吓一跳的后果就是,八年后她还牢牢遵行着这一点。

  见到故人难免想到点沉入湖底的老回忆,回忆再亲昵,现实仍是各不相干,相隔几米各自有各自的圈子和场子,相隔八年各自有各自的生活。

  他们早就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陌生人了。

  傅行此的手机再响,又是纪晓初。

  女人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既然不想分手,又何必逞强说出口,覆水难收,到最后来求复合的又是她。

  “我去接个电话。”傅行此踢开说到兴头上笑成一团的几人往外走。

  走到半道,衣角突然被人扯住。

  傅行此知道,他走出这家酒吧需要经过宴随那边,他也可以推测自己目前的位置应该就在她身旁,但他还是等到抬眸看,才相信真的是宴随拉的他。

  宴随抬头仰视着他,眸光潋滟,卷翘的睫毛半湿着分布在眼周,极为漂亮的妆容,层层覆盖住他记忆中那张为了扮成熟而画得毫无章法的脸。

  “借我三分钟。”四目相对,她启唇,又改口,“不,最多一分钟。”

  她的眼睛在看他,罗晶晶的视线却一直往数米开外的一个男人身上飘。

  傅行此跟着望过去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宴随的异常为何而来。

  那个男人,读书那会是宴随的同班同学,男人最懂男人的心思,当年的傅行此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同学对宴随也有意思,不过对于手下败将,他并未放在眼里。真正注意到,是宴随在校内网晒出了二人的合照。

  就那一次,就够他永远忘不了。

  宴随何止是他唯一秀过恩爱的女朋友,她还是他唯一胆敢给他戴绿帽的女朋友。

  第3章

  傅行此算不上多乐于助人的人,但是自认该有的绅士风度都有,面对妇孺,举手之劳绝不推辞,更何况是前女友这种身份敏感的人士,风度更是男人舍弃不了的面子。

  但是宴随?

  像听到了什么绝世大笑话,傅行此直勾勾的眼神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又在她拉着他衣角的手上流连片刻,再抬眼对视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抱歉,你说什么?”

  话里头嘲讽的意味甚浓,不加掩饰。宴随感觉不出来似的,不为所动,解释道:“我男朋友在看着,我要甩了他。”

  “宴随。”她的名字在他舌尖滚了一圈,带着意味不明的语气被念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喜欢用这种方式玩弄男人?”

  余光里,杜承已经在人山人海中找到了目标所在,时间紧急,宴随攥紧傅行此的衣角:“帮吗?不帮直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理亏的人,求人的人,还能这般理直气壮,从前也没见她这么不讲道理这么没自知之明。大概是因为这些年依然有的是人为她鞍前马后。

  简而言之,给惯的。

  “这里这么多男人,为什么找我?”

  她最不该找的人就是他。

  没等她说话,傅行此好整以暇地自问自答:“因为我的杀伤力最大,对不对?”

  宴随眸光微闪。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该找傅行此,可他会是那把最锋利的刀刃,狠狠扎进杜承的心中。

  转学到嘉蓝以后,杜承是她的后桌,看到她会脸红,跟她说话也会脸红,沉默古言的数学课代表,会在她没完成作业的时候把自己的作业本借给她抄。

  他学习很好,长相清秀,家境排不上富裕但衣食无忧,比起傅行此,杜承更有真实感,也容易接近许多,喜欢他的女生未必比喜欢傅行此的少。

  真实感,容易接近,仅对大部分女生而言。

  对宴随而言,傅行此就是容易接近的真实感。

  因为他们是同类。

  和傅行此交往一个多月以后,她明明白白把目的和动机摆到杜承面前坦白,让他自己做选择:“可不可以帮我,我想甩了傅行此。”

  之所以选杜承,理由也很简单,杜承搬得上台面,且好拿捏,没有后顾之忧,不用担心被纠缠。

  人生在世,无暇处处顾及他人感受,宴随知晓自己有些行为的确自私,她能保证的就是不玩阴的,把自私一五一十摊开来。

  剩下的,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了。

  杜承答应了。

  但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合照在她的校内挂了一天,知道傅行此看到了,她就删了。高三毕业得早,那会学校只剩下高一和高二的学生,除非刻意约见面,不然城市那么大,她和傅行此也没什么碰面的机会。

  唯一没被她预料到的是,尽管傅行此来质问她的时候她一口咬定杜承以为他们分手了以求为他开脱,傅行此还是带人在杜承放学回家的路上拦了他。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男人之间没那么多弯弯绕绕,有问题直来直往,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武力解决。

  一对五,胜算对比明显,傅行此那边根本用不了全部出手。

  后续宴随真真正正和他走在一起是三年前,两人在美国求学期间重逢,异国他乡遇故知,自然而然有了更多的接触。

  杜承家中逮住商机,短短几年飞黄腾达,他本人也不若从前斯文秀气,自信开朗许多。

  唯一不变的,是对宴随的喜欢和万般宠爱。

  罗晶晶知道以后,开玩笑说过她势利。

  宴随并不这么觉得,她从来没有图过杜承的钱,也不觊觎从他身上捞到什么好处,她只是想找一个势均力敌的男人,谈何势利。

  这不叫势利,这叫活得通透。

  临近研究生毕业,有关未来的选择成了分歧。杜承想留在国外发展,但宴随必须回国,用不着罗子琴女士耳提面命,她很清楚自己有回国争家产的使命。她在外六年,宴其盛先生快把宴连当独生女了。

  有这些客观因素在,无论闹得多不愉快,无论结局以什么收场,宴随都能泰然面对。即便分开,也是尽人事知天命。

  偏偏杜承顶不住压力出了轨。

  没有哭闹和质问,宴随甚至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身干脆利落地回了国。

  有关男人的尊严,年少时宴随不懂人情世故只顾自己痛快,到了长大以后却是明白了的,那些对于她而言只是小小插曲的过往对杜承来说是刻骨铭心的回忆。他介意她曾在两个男孩中间做的选择,也介意她旗帜鲜明用完就扔的利用。

  同一个对手,败过一次就够抓心挠肝了,再败一次,就是奇耻大辱。更何况,与前任重修旧好,等于将他们的三年否定殆尽。

  整个场合,没有人比傅行此更适合用来报复杜承。

  至于傅行此,看似对她的求助冷嘲热讽,不过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痛快可不是拳头能带来的,他心里未必不愿意。

  只是她瞥到了他手里捏着的手机,屏幕因为来电亮着,来电显示:「纪晓初」。

  好眼熟的名字。

  宴随半醉的脑袋转了一圈,想起了这号人物,给这家酒吧宣传的女明星。

  虽然只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电话,但女人的直觉有时准得可怕。宴随非常肯定,这个纪晓初和傅行此关系匪浅。

  既然是有女朋友的人,她不便叨扰,攥着他衣角的手松开,客套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傅行此的杀伤力最大,不代表别人就不够刺激杜承,他还不知道她已经知晓他出轨,所以但凡看到她身边有人作伴,必然会自我代入受害者心理。

  人就是这般严于律人宽于律己的存在,没有道理可言。

  宴随的手刚落下,她没来得及物色新目标,手又被傅行此拉住手腕给拎了起来。

  傅行此没错过她落在他手机屏幕上的眼神,不消多想就能明白她突然变卦的理由,他嘴角嘲讽的笑意又扩大一圈:“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挺尊重男女关系里的忠诚?”

  杜承已经快走到这边,宴随没空和傅行此瞎掰扯浪费时间,挣扎着甩了两下手臂,可惜男女力量悬殊,他那手就跟长在她手腕上了似的怎么都挣不开。这人耍她玩的意思太直白,简直是昭然若揭,她怒道:“你干什……”

  腰间一紧,眼前猝不及防覆下一道阴影,迷离灯光被遮掩了个七七八八,未完的话被他的嘴唇堵住。

  他们交往过,但是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在此之前,两人最亲密的举动只不过是吻脸颊,他们交往的时间太短了,宴随也还小,原本她说十六岁让他亲一下,不过生日前一天他们分了手。

  傅行此亲她亲得毫无章法,或者这根本不能叫吻,叫噬咬更准确些,牙齿粗暴地在她唇上肆虐一圈,带着很浓的报复意味,整个过程并未持续多久,从绝对时间来说仅有三四秒钟,只不过回忆和痛觉作祟,对于当事人而言略显冗长。

  一吻完毕,傅行此嘴唇移到宴随耳边,声音低沉,其中的轻佻在嘈杂的音乐和人群喧哗中未减分量,清晰入耳:“滋味不错,知道就早早办了你,省得便宜了别人。”

  这人他妈属狼的?

  她嘴疼得要命。

  杜承近在眼前,识时务者为俊杰,宴随心里有再多的气,也得分个轻重缓急。

  至于电话里找他的人,傅行此都不顾及人家的感受,那更轮不到她越俎代庖去关心。

  她要做的,就是温顺靠着傅行此的肩,然后对杜承的到来演出惊讶,仅仅是惊讶,不需要额外添加任何愧疚或慌乱。

  杜承的表情很复杂,愤怒,不可置信,受伤。当傅行此把脸转过去让他看清,他一张脸上的表情只能用精彩绝伦来形容。

  杜承先动的手,不过扑了个空,傅行此早有准备,侧身躲过,他并不打算跟杜承在众目睽睽之下跟毛头小子似的打起来。年轻时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叫年少轻狂,到了这个岁数,这行为怎么看怎么傻/逼。

  何况这他的场子,他还要赚钱。

  霎时旁边窜出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挡在中间,吼道:“干什么?!砸场子啊?”

  不远处傅行此的狐朋狗友团全员陷入目瞪口呆。

  祝凯旋努一努嘴:“倪冬,怎么说吧?”

  倪冬:“……凯旋大哥,谢谢你救我一条狗命。”

  起哄最厉害的耗子虽然心有余悸,却还有心思为别人担忧:“我操……怎么直接亲上了,那纪晓初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倪冬狗腿子上线,“此哥想换个傅嫂了,你看不出来?”

  酒吧雇佣的保镖各个人高马大,随便往那一站就是大刀阔斧的架势,成为一道易守不易攻的防线。

  “宴随。”杜承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你他/妈玩我呢?”

  宴随眯起眼睛,将纨绔二世祖的嚣张跋扈和负心女郎的绝情冷漠演绎得淋漓尽致:“就玩你了,又怎样?”

  宴随知道,在旁人眼中她此刻的样子渣出天际,婊尽地极。

  她才是三年感情中的输家,不过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有这个必要知道。她宁愿做他人眼中的恶人,当了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也不屑站上受害者徒有其表的道德高点,袒露一身狼狈伤口供人同情。

  她要同情有何用。

  为不值得的人留的伤口,是耻辱。既然是耻辱,自然要藏好,绝不让别人窥探分毫。

  不管是今天对杜承,还是八年前对傅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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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编只进行片段推文,该小说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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