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逃婚的故事:听到三胞胎被王爷送出府
太子妃逃婚的故事:听到三胞胎被王爷送出府“要不这样吧,雁儿,你继续逛,我去那里喝口茶水歇会儿,等到用午膳的时候你回来找我,你放心,我保证等你一起吃,绝不会先吃!”傅锦年终于忍无可忍了,指着对面的一家酒楼说道:雁儿就好比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没见过世面,出来看见眼前的一切,满目新奇,拉着傅锦年的手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兴致勃勃。一开始,傅锦年也是很有兴致的,毕竟她是真正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可逛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她走不动了。而习武之人的雁儿,依旧体力充沛,拉着傅锦年从长街头逛到长街尾,又企图从长街尾再逛到长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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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三胞胎宝贝们才刚满八岁就被狠心的父王送去江湖历练!王爷再见!本妃也要去历练!
1
东街是莲花镇上最热闹的一条街巷,这里小贩众多,出售的商品品类琳琅满目,胭脂水粉摊、珠宝首饰摊、小吃摊、小玩意儿摊……比比皆是。
雁儿就好比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没见过世面,出来看见眼前的一切,满目新奇,拉着傅锦年的手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兴致勃勃。
一开始,傅锦年也是很有兴致的,毕竟她是真正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可逛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她走不动了。
而习武之人的雁儿,依旧体力充沛,拉着傅锦年从长街头逛到长街尾,又企图从长街尾再逛到长街头。
傅锦年终于忍无可忍了,指着对面的一家酒楼说道:
“要不这样吧,雁儿,你继续逛,我去那里喝口茶水歇会儿,等到用午膳的时候你回来找我,你放心,我保证等你一起吃,绝不会先吃!”
雁儿一听,忙抱住傅锦年的胳膊:“不行!雁儿要贴身保护王妃,雁儿不能离开王妃娘娘半步!”
傅锦年:“……”反正她累了,她要喝茶,她要休息!
傅锦年拍拍雁儿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雁儿啊,咱现在是女扮男装,这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难看了。”
没错,女儿家闯荡江湖之标配——女扮男装。
雁儿嘟嘟嘴:“王妃啊,刚刚可是有好几个老板认出您是女儿身了。”
傅锦年:“……”啪啪啪,好打脸。
傅锦年到底还是领着雁儿进了酒楼喝茶,呵,她堂堂王妃还能听个女侍卫的?
一坐下,雁儿就着小二倒的那杯茶,端起来一饮而尽,喝完又自己倒了一杯,再饮而尽。
傅锦年看得瞠目结舌,这明明就比她还要渴啊!
“王妃,你说咱们这都出来三天了,几乎把这莲花镇都问了个遍,没人知道那什么空山派在哪里啊。”说完,雁儿又喝了一杯茶。
傅锦年端起一杯茶,轻轻地抿着,好看的眉凝成个川字,那个臭王爷莫不是随便胡诌了个什么门派来骗她?
2
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那日,是三胞胎八岁的生辰礼,晋王邀了亲朋好友外加几个江湖朋友到府上,设宴款待了一番。
生日宴后第二日早晨,晋王妃傅锦年照例到孩子们的房间叫他们起床,当她看到儿子们的床上空空如也,就迅速地跑到隔壁房间找女儿,哪知一向爱赖床的女儿也不知去向。
傅锦年当下就急了,含着泪跑回房找晋王,说孩子们被绑架了。晋王却是十分淡定,点了点头道:“算不得绑架,是本王请本王的两位师兄带孩子们回师门历练。”
傅锦年:“……”忍住,别打他,毕竟打不过,追得累。
“那孩子们历练几天?”出去玩几天也好,不然那两个臭小子还整日在王府捣乱。
晋王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摆出了要傅锦年更衣的架势,傅锦年给他找了外衣穿上,急了:“到底几天?”
晋王低声道:“儿子们就七年吧,女儿就少两年。”
傅锦年僵住了,她听到了什么?嗯,一定是她听错了。
“那女儿也七天吧,到时候一起接回来。”
晋王听出了她的自欺欺人,叹息:“年年,本王说的是七年。”
“李耀!”傅锦年暴走了,她一巴掌拍在晋王的胸膛上,然后整个人扑上去,晋王被她扑倒在床,肚子还被她坐了一屁股,眉头紧紧地锁着。
傅锦年骂咧咧:“好你个李耀,他们才刚满八岁,都是可爱讨喜——”傅锦年顿了下,额……有时候可爱,有时候讨喜,“的好孩子,你怎么忍心把他们送走,还准备送七年,七年啊!”
“七年算短了,他们和本王抢你抢了八年,本王还不能采取点措施。”晋王冷哼。
傅锦年顿觉得十分无语:“你连孩子们的醋都要吃么?更何况,是谁整日里公务繁忙没空理我的,我多陪陪孩子们怎么了?”
“晚上睡觉也要陪?”晋王眯起眼。
“那妮妮她一个人睡觉会害怕啊!”妮妮是三胞胎里唯一的女孩儿,惯是娇气得很,傅锦年觉得,女儿之所以那么娇气,李耀也占了很大的功劳。
“那你好意思让本王夜夜独守空房?”
傅锦年嗔了他一眼,哪里有,隔三差五不还是回卧房,且昨夜才刚回过一次。
“我不管,他们才八岁,还那么小,你赶紧派人把他们接回来!”
“本王已经和两位师兄说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是反悔的话,本王的面子往哪搁?何况当年本王六岁就拜入师门了,琰儿和琨儿还晚了两年。”
“我不管,你是你,孩子们是孩子们,你派人把他们接回来!接回来!”傅锦年的粉拳头一拳一拳地砸在晋王的胸膛上。晋王毕竟是习过武的,她的力道,给他挠痒痒差不多。
他抓住她的小拳头,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低头,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缠绵了一会儿,方才放开她,翻身下了床。
一边穿衣,一边道:“京兆府还有要事等着本王,孩子们的事,等本王回来了再说。”
说完,几步跨出门外,傅锦年紧跟着追了出去,愣是追到了府门口,眼睁睁看着他打马疾驰而去,心里气得不行。
当日,晋王至夜才回府,傅锦年忍着睡意等着他,回来又说起接孩子的事,得了他一句:“那就七日,七日后便派人将孩子们接回来。”
他说孩子们出去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的,学点功夫还能强身健体,将来在京中也不会被贵族世家的小公子们欺负。
傅锦年想着,强身健体也是不错,至于欺负,谁敢欺负晋王的孩子?
虽说他将朝政完全交给新帝已经有三年的时间,已不再是摄政王,可新帝还是大小事情都要问过他才行,他自己是烦不胜烦,已经警告新帝很多次了,到底谁才是皇帝?搞清楚了!
傅锦年眼巴巴地等到了第七日,以为晋王终于可以派人去接孩子了,可晋王说京兆府事务多,府里人手都被抽调到京兆府帮忙了,抽不出人手接孩子。
就这样,七日复七日,七日何其多,到第四个七日的时候,傅锦年终于忍不了了,刚好那两日晋王因着一个命案宿在京兆府未归,傅锦年便计划着出府找孩子去。
那一胎三宝,都是她的小心肝、掌中宝,平日里嫌他们闹腾、烦,到失去他们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是多么可爱、多么讨人喜欢、多么得她念想。
傅锦年收拾了包裹,领着雁儿偷偷溜出了王府。
本来她一个丫鬟都不想带的,实在是雁儿毛遂自荐,说她功夫好,能给王妃当保镖,请王妃无论如何要带上她,傅锦年脑子一热,答应了。
3
傅锦年看着眼前大口吃肉、大口喝汤的雁儿,感觉自己带她出来有点亏,她那么点盘缠都快叫雁儿吃光了。
“王妃——”
傅锦年一巴掌拍在雁儿脑门上:“叫公子!”一路上王妃王妃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
雁儿很是委屈,就王妃娘娘这颜值,打扮起男人来娘们唧唧的,谁一眼看不出来王妃娘娘是个女子?
瞧着娘娘奶凶奶凶地瞪着自己,雁儿撇撇嘴,勉为其难地唤了声“公子”:“公子,咱们真的不在莲花镇继续找了?”
傅锦年点头:“嗯,那个空山派很可能是李耀诌来骗我的,他真可恶,反正找不着孩子们我是不会回去的。”
傅锦年决定用完午膳就不耽搁了,马不停蹄地去下一个地方。
用过膳,她又叫雁儿打包一些干粮,二人行至酒楼门口的时候,忽然被一个身影冲过来撞上。
雁儿为了保护傅锦年,被那个身影撞倒了,她手里打包的几个饼子掉在地上散开,车轮般滚到了四处。
雁儿正待发作,忽见五个男子从外头冲了进来,其中一个衣冠楚楚、面若禽兽的,应是主人,后头四个做小厮打扮,其中两个冲进来就抓住了刚刚差点撞着傅锦年的那个姑娘。
“救命啊,救命啊!”那姑娘挣扎着,涕泪涟涟。
那个衣冠禽兽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逼着姑娘抬头直视自己:“你跑啊!本公子看你往哪儿跑?你爹已经将你卖给我了,我手上可是有你的卖身契,你说你能跑到哪里去?
“倒不如乖乖跟着本公子回府,好好伺候本公子,把本公子伺候好了,吃香的、喝辣的,还不是随你。”
“呸!”那姑娘一口唾沫吐在那公子哥的脸上。
“我已经嫁给张生了,我是张生的妻子,我爹没有权利卖我,那个卖身契做不得数的。刘长鸣,你作恶满盈,强抢民女,总有一天,老天会收了你。”
“啪!”刘长鸣一巴掌甩在那姑娘的脸上,满面狰狞,“把这个贱人给本公子带回去好好收拾,本公子等着她求饶!”
“啊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姑娘歇斯底里地哭喊挣扎着,更是拼命地稳着自己的小身板儿,不让恶棍拖走。
傅锦年被雁儿护在一旁,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遂小声问雁儿:“你说你武艺高强,这几日也没得机会给你表现,今天机会来了,那边五条狗,打得过吗?”
雁儿低声道:“娘娘,雁儿大概有点把握,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请娘娘躲远些,若雁儿打不过,可能会跑,娘娘且在店内等雁儿片刻,待雁儿甩了那几条狗,自会来寻娘娘。”
“好。”傅锦年点点头,身子退到了柱子后头。
雁儿身形一动,冲上前去,飞身一脚踹在了那恶棍公子的脸上。
刘长鸣万万没想到,还有人敢管他的闲事。他被踢得一个踉跄,幸得家丁眼疾手快将他稳住,他本能地捂住脸,尝到了嘴里的腥味,吐了一口,堪堪带了颗牙齿出来。
刘长鸣愤怒得不行,命四个家丁一齐上,无论如何要将这个胆敢踹他的人拿下,他定要将人带回府中,折磨至死!
傅锦年躲在柱子后头,只见雁儿身形闪动极快,勾拳、踢腿,各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她将那几条狗打得趴在地上气都不敢喘,又一脚踹翻刘长鸣,逼着他将那姑娘的卖身契交出来。
刘长鸣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顿觉脸上无光,又被雁儿扇了两巴掌,疼得眼泪直掉,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那卖身契交到雁儿手上。
雁儿接过来摊开,问那姑娘:“对么?这可是你的卖身契?”
姑娘感激涕零地点头:“是的,上面是我名字。”
雁儿将那卖身契撕了个粉碎,然后一脚踹在刘长鸣屁股上:“滚蛋,别让小爷再看见你!”
刘长鸣屁滚尿流地爬了起来,在四个家丁的簇拥下,犹如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滚出了酒楼。
姑娘“噗通“一声跪下,朝着雁儿用力地磕头:“楚颜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大恩大德,楚颜无以为报!”
“……”雁儿摸了摸脸颊,她如此英俊潇洒,怎么也被看出来是女儿身了?她已经看见她家王妃躲在柱子后头偷笑了。
4
楚颜姑娘嫁给张生的时候,她爹不同意。
张生家贫,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彩礼,只得拼命发誓,他今年进京赶考,一定会考个前三甲回来,一定会当上大官,会补上彩礼,也会让楚颜姑娘过上好日子的。
楚颜她爹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后张生进京赶考,楚颜又不小心被莲花镇出了名的恶霸刘长鸣看上,楚颜她爹便自作主张,收了刘长鸣一百两银子当是聘礼,就这么将楚颜“嫁”给了刘长鸣。
她爹带着刘长鸣到张生家抢人,楚颜跑出来,慌不择路跑进酒楼,撞上了傅锦年主仆。
楚颜知道傅锦年是雁儿的主子之后,又跪着磕头道谢。
傅锦年问她之后的打算,楚颜说她准备去京城找张生,找她的相公。
因着傅锦年也是出来找人的,一听楚颜要去找她相公,十分之支持,从包袱里掏出了十两银子,硬是塞到了楚颜手里,把楚颜感动得又掉了好一阵眼泪。
5
莲花镇是玉湖县的中心,玉湖县衙便是坐落在这莲花镇上,刘长鸣从酒楼狼狈而逃,便是哭着上了县衙,寻着他的县太爷舅舅搬救兵了。
“长鸣,有贵客在,休得无礼。”
泪奔中的刘长鸣被县太爷一声呵斥,这才发现,主位上坐着一个衣着华贵、面沉如水的男人。
他止了眼泪,抽抽噎噎道:“舅舅,县老爷,有人殴打我,您可要替草民做主啊!”
县太爷孙冕脸色十分之难看。主位上坐着的那位打京城来的贵客具体身份尚未明确,只知道是个贵客,轻易得罪不得的那种。
那贵客说是京里派来寻人的,寻的是何人,正在了解中,却叫自己那个不学无术、整日闯祸的外甥打断了。
他朝刘长鸣使眼色:“你先下去,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刘长鸣悻悻地退下了。
孙冕瞧着贵客脸色比刚才还要沉上几分,手心不免冒出些许冷汗,他讪笑道:“不知道上头派大人您来寻的是什么人?”
贵客依旧沉着脸不说话,只轻轻地扬了扬下巴。他身侧的锦衣侍卫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来,道:
“大人且寻位画师,照着这画像画出告示,全县张贴。若找到画中之人,赏银千两,提供线索者,赏银百两。记住,画中之人身份尊贵,万不可有任何闪失。”
孙冕接过画像,仔细端详着,画中是一名眉目秀美的女子,当真是人间绝色呢!
“不知这画中人是何身份?”孙冕不由得问道。
那侍卫目光一凛,道:“不该问的,别问。”
“是,是,是,下官一定谨遵命令。”又吓出孙冕一身冷汗。
6
刘长鸣在县太爷那里等于是吃了闭门羹,心中越想越气,他仗着自己同县太爷的那层关系,直接去府衙前下了令,带着一队衙役浩浩荡荡往那酒楼而去。
许是冤家路窄,在去酒楼的路上,正面遇上了三人,其中二人,不正是楚颜和那个该死的小子么?
还有一人……刘长鸣的瞳孔瞬间放大,眸子一下子被那张摄人心魄的脸给勾住了,尽管是男装打扮,可那眉眼中透出的媚,是挡也挡不住!
好一个天仙儿似的小娘子!和这小娘子一比,楚颜的那点姿色,简直不够看的。
刘长鸣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傅锦年。
傅锦年能感受到刘长鸣落在自己身上的贪婪眼神,暗叫一声“不好“,忙拉着雁儿和楚颜快跑。
刘长鸣见她们跑了,这才回过神来,命令衙役们赶紧追上,抓到小娘子的,重重有赏!
许是因为刚被胖揍了一顿,刘长鸣跑起来浑身都疼,跑到前方一处拐角的时候,他就跑不动了。
眼看着衙役们卖力地追着,他很是欣慰,站在原地喘着气儿等着。等了许久,衙役们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刘长鸣嘴角上的笑容还没咧开到最大,就看见被衙役们押着的楚颜。
他大吼:“废物!本公子要你们抓的小娘子呢?”
衙役们面面相觑,看向楚颜,这不就是小娘子么?三个人里面,可就这一个小娘子啊!
“把她送回县衙,其余的人继续找,把另外两个都给本公子抓来!”刘长鸣瞪红了眼睛,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见过那么美丽的小娘子,绝不能让她跑了!
7
“雁儿,你怎么能把楚姑娘丢下呢?”傅锦年跑得甚累,在一处无人的深巷里,她喘着气还不忘指责雁儿。
把楚姑娘丢下,雁儿也很是愧疚,可她没办法,对方人多,又都是衙役,自然不比家丁好对付,为了保全王妃,她只得先丢下楚姑娘。
雁儿道:“娘娘,您先回客栈藏好,我去救楚姑娘。”
傅锦年沉默,那恶霸竟能使唤衙役,定是和县太爷的关系匪浅,不若直接去找县太爷,亮明身份,以权压人。
这莲花镇隶属玉湖县,离京城不远,量那县太爷也不敢摆出“天高皇帝远,老子就是皇帝”的那一套。
“雁儿,我们去县衙,找那县太爷评理去!”
雁儿惊:“娘娘,这样您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暴露就暴露吧。傅锦年从王府出来,到这莲花镇一共花了两天的时间,又在这莲花镇上耗了三天,李耀还没找着她。
要么他已经能力不济了,要么就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如果他都不在乎自己了,那她还怕什么身份暴露不暴露的?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傅锦年领着雁儿直奔县衙,雁儿力气大,敲起县衙门口的鸣冤鼓来“咚咚”作响,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县太爷很快升了堂,衙役们两边排排站,一声声“威武”喊得还挺威风的,傅锦年是第一次见这阵仗,觉得新鲜不已。她领着雁儿进堂,县太爷惊堂木一敲,傅锦年身躯一震。
“大胆!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县太爷一溜小胡子,一顶乌纱帽,敲着惊堂木呵斥的样子,还真和画本上画的一模一样,傅锦年不由得勾起嘴角。
“笑?笑什么笑?竟敢藐视本官,还不赶紧跪下!”县太爷又呵斥起来。
雁儿撇嘴冷笑:“你要我家主人下跪?也不看看你的身份够吗?”
县太爷顿时眯起眼来,堂下二人均是男子装扮,身量却比男子要瘦小些,讲话还尖着嗓子,仔细一看,倒像是女子。
“你二人女扮男装不伦不类的,来敲鸣冤鼓,又不给本官下跪,怎么着,来县衙闹事?”
傅锦年道:“自然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来替一位姑娘鸣冤。”
“你们状告何人,又鸣的什么冤,速速道来!”
8
刘长鸣本是在内衙陪着舅舅喝茶,聊起那贵客的事儿,县太爷直摇头,那贵客真实身份,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呐。
只知道人家拿着京兆府的令牌,拿了一幅画像,只道是来寻人的,寻的还是名女子。
县太爷暗叹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京兆府这说不定是来秘密调查什么案子的。
刘长鸣跟舅舅谈起他在街上见到的那个小娘子,只一眼便惊为天人,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
县太爷冷嗤,要说人间绝色,那画中的仙女儿才是!
刘长鸣便要看那画,而这时,堂外鸣冤鼓大响,县太爷不得不出去升堂。
刘长鸣平日里对县太爷审案子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的,今日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去凑个热闹,只才走没几步,便是一阵内急,转身冲去茅厕了。
刘长鸣从茅厕出来便直奔大堂,还没到,便听得一女子声音洪亮地控诉一恶霸当街强抢民女,县太爷助纣为虐。瞧瞧这都说的啥?
更要去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县太爷面前说县太爷助纣为虐。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那喋喋不休骂恶霸的,不就是将他的家丁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个小子么?这会儿不压着嗓子说话,声音尖细,一听就是女子。
再看她旁边那个小娘子,刘长鸣顿时大喜,这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刘长鸣哪顾得了那么多,当即便冲到县太爷身旁,低头耳语,道是堂下那位便是他在街上遇上的人间绝色。
县太爷孙冕闻言,皱起眉头,真有那么绝色?倒要仔细看看了。
这才眯着眼睛,伸长脖子,细细将那身材更为纤细的女子打量一番。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女子怎么长得那么像画中的仙女儿?
县太爷想掏出怀中的画像比划,掏了老半天没掏出来,这才想起来,那画像送去给画师临摹了。
县太爷想起画中女子身份尊贵,又想起刚才要她们下跪的时候,旁边那丫头说他身份不够,顿时大惊,这女子恐怕就是画中的仙女儿。
县太爷赶忙勒令退堂,又命人将县衙大门关上,不让百姓们继续围观,百姓们看热闹看了个寂寞,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再回到堂内,雁儿见那恶霸出现,也不知是耳语了什么,便叫那县太爷退了堂,关了县衙大门,顿觉得有些慌。
忙将王妃护在了身后,暗叹糟糕啊,这是羊入虎口,被瓮中捉鳖了。
刘长鸣见自家舅舅忽然如此上道,乐得不行,一脸垂涎、摩拳擦掌就要朝小娘子走去。
县太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喝道:“混蛋!还不快滚!”
刘长鸣顿时怒了:“舅舅你什么意思?这小娘子是我先看上的。”
县太爷恨铁不成钢地又踹了他一脚:“赶紧地把那什么楚颜给放了,然后回来向贵客赔罪。”
傅锦年有些懵,她还没亮出身份,县太爷就知道她是贵客了?莫不是李耀派人来找她了?
刘长鸣不甘又不服。贵客?这小娘子怎么成贵客了?顿时脑子一个激灵,想起舅舅说的画中仙,莫不是这个小娘子就是京中贵客要找的那个人?
他也就敢在这莲花镇作威作福,京中贵客他哪里敢得罪,遂又惊又怕地赶忙命人将那楚颜给带过来。
孙冕赶忙将傅锦年和雁儿请至内堂,又奉了上座,更是命人送上茶水、点心。
吃食和茶水,傅锦年自是不会碰的。
“鸣儿他一时糊涂,犯下大错,还请姑娘——”
雁儿:“这是我家夫人!”
县太爷连连点头:“是是,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念在鸣儿是初犯,不要追究此事了。”
“县太爷不必多虑,我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楚颜姑娘来的,我们只要带走楚颜姑娘,刘……公子需得向我们保证,不再找楚颜姑娘和我们的麻烦,这事儿算了了。”
“是是是,保证不会找你们麻烦。”
雁儿道:“县太爷可知我家夫人身份?”
县太爷道:“还请姑娘明示。”
“既然不知我家夫人身份,又怎知我家夫人身份尊贵,我且问你,来寻我家夫人的,是何人?”
“这个……本官也不太清楚,只是那人看着气宇轩昂,贵气无比,又持着京兆府的令牌,应是京城人士。”
傅锦年道:“那人是不是不苟言笑,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
县太爷用力点头:“正是正是。”
傅锦年和雁儿相视一眼,这是王爷亲自来了!傅锦年有些坐不住了:“那人呢?现住何处?”
听到三胞胎被王爷送出府,王妃出逃去寻子,王爷后悔忙追妻
“说是有夫人的消息马上命人去悦来客栈传话。”
傅锦年蹙眉。悦来客栈不就是她先前住过的客栈么?还好她今日一早就退了房,不然就要撞上了。
傅锦年问:“派人传话了么?”
县太爷擦了擦脸上的汗:“尚未来得及。”
傅锦年道:“那便不必了,我们知道悦来客栈在哪。”
她瞪向刘长鸣:“楚颜姑娘呢?”
刘长鸣到底心里还有些不甘心,眼看着到手的天仙,就这么飞了,可京城都是达官显贵,实在是得罪不起,遂哈腰道:“马上就来,马上。”
楚颜姑娘很快被带了出来,除了眼睛哭红肿了,倒也没受伤。也不顾楚颜的诧异不解,傅锦年拉着她的手便领着雁儿出了县衙。
悦来客栈自是不会去的,王爷来了,王妃要跑!
三人在莲花镇外的官道上道别,楚颜要去京城寻夫君,傅锦年也不知道要去哪个天涯海角寻孩子。
她知道她跑不了多远,很快就会被王爷找到,但她就是要跑,不能那么轻易地就让他找着了。
要让他急、让他疯,他才能理解,孩子们不在她的身边,她心里有多着急,有多想念。
楚颜搭上了一辆去京城的拉货马车,傅锦年望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这才想起来,她雇的马车怎么还没到?和店家说好送到镇外的,她还付了一两银子的定金呢!
雁儿瞧着远处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那马和车倒是眼熟,像她买的,可赶车的人却有些陌生了。
不过人家到了她们面前便停了马车,从马车上跳下来,主动把马鞭交到雁儿手上,恭敬地候到了一旁。
傅锦年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一脚踩上马车,掀开帘子就要钻进去。
却一眼瞧见了马车里的人,脚步一顿,想退出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只觉得重心一个不稳,人已经被扯入了某个坚实的怀抱里。
那人将她搂紧,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耳畔,他声音低哑:“年年,你让本王好找。”
唉,到底还是叫他找着了,在她离家出走的第五天!
“你休想将我带回去,没找着孩子们,我是不会回去的!”傅锦年在他怀里挣扎着。
晋王柔声道:“孩子们我已经派人去接了,我们这会儿回王府,孩子们应该也回去了。”
“哼,你又想骗我!”
“本王何曾骗过你?”
“你说什么空山派在莲花镇,我们问了好几天,莲花镇上没人知道什么空山派。”
“空山派岂是凡人有资格知晓的?”
“……”
“年年,本王……想你,随本王回府可好?”
“我唔……”傅锦年被晋王按在马车里亲了好一会儿。
“随本王回府?嗯?”
见他还想亲,傅锦年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却被他孟浪地舔了下手心。
她条件反射地收回手:“我随你回去就是了,你别闹了。”
她才不是因为他的关系,纯粹是想回去看孩子们:“李耀,等我回去的时候孩子们要是不在,后果自负。”
“孩子们在,本王保证!”说着,头又压了下来。
9
傅锦年是被晋王抱着进王府的,某人的借口是——怕她跑了,把傅锦年羞得不行。
“娘亲!”直到孩子们的声音响起,傅锦年这才被晋王放了下来。
傅锦年的脚才着地,三个小鬼头就扑过来抱住她。
这一个多月不见,三个白馒头变成三个黑炭头了,一个个的都黑了一圈,就连最小的女儿,也黑了不少。
傅锦年沉下脸来,转头瞪晋王。都怪他,本来白嫩嫩的小女儿,这会儿黑乎乎的,丑了不少。
“娘亲,我们好想你啊,我们保证以后不捣乱了,求娘亲不要叫父王把我们送走,呜呜呜……”几个孩子哭得“唧唧哇哇”。
傅锦年想哄,却终于听出了他们的言外之意,敢情晋王把锅甩给了她?
“娘亲,我们保证以后乖乖听话,好好读书,娘亲不要叫父王再把我们送走了,好不好?”
看着他们泪眼蒙蒙,听着他们奶声奶气的请求,傅锦年的心都快化了:“好好,只要你们好好听话,娘亲保证,你们谁都不会被送走。”
傅锦年恶狠狠地瞪着晋王,哼,等着晚上独守空房吧!
“咳咳,”晋王轻咳了两声,道:“连日赶路,爱妃也累了吧,用过膳之后,好好休息下,我那个宫里还有点事儿,我进宫一趟。”
说完,晋王溜了,傅锦年抱着孩子们,继续演母子情深的大戏。
10
傅锦年陪着三孩子玩闹了一会儿,夜深了,打算在女儿的房间睡下,不料,被嫌弃了。
“娘亲,妮妮长大了,不用娘亲陪我睡了,您回去陪父王吧。”
傅锦年百思不得其解。这孩子,怎么一个月多的时间就觉得自己长大了?
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女儿终于说了实话:“父王说娘亲不喜欢和妮妮睡,妮妮要是再勉强娘亲的话,娘亲就要叫父王把妮妮送去山里了。”
“……”傅锦年摸摸女儿的脑袋,“不勉强,娘亲喜欢和妮妮睡。”
妮妮快要吓哭了:“不用了娘亲,要不,您去和哥哥们睡吧。”就让父王把哥哥们送走吧!
然后,傅锦年去找了俩儿子。同样,被嫌弃、被赶了出来。
她这才气冲冲地回房间找某人算账。
某人已躺在床上,见到她,装作甚是意外的样子:“咦?爱妃回来了,可是改变主意,不舍得本王独守空房了?”
傅锦年从柜子里抱出被子:“哼!我去书房睡!”
晋王一听,忙从被窝里跳出来,一把抢过傅锦年手上的被子,往大床上扔,怒道:“本王给你脸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本王!”
傅锦年“哇”地一声哭了:“你!你!你凶我!”
晋王忙搂着她,轻声细语地哄着:“本王的错,你别哭了,本王最怕你哭,你一哭,本王的心肝就跟着疼。”哄着哄着,把人哄到了床上。
傅锦年坐在床上哭诉:“是谁整日里忙着公务没空陪我的,现如今我多陪陪孩子们,你还吃醋,狠心把孩子们送到山里去,让孩子们吃苦受怕,还把锅甩给我。
“现在孩子们见了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瑟瑟发抖呢!”
晋王叹道:“这不是挺好的,你之前还跟我说孩子们不听话,管不住他们。”
“我是要管他们,不是要吓他们!”
“孩子们忘性大,过了时日便好了。”
“哼!我不管,今日要么我去书房睡,要么你去!”
“可以都不去么?或者说都去?”
“你想得美!”傅锦年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上,晋王顺势倒下,顺带着将傅锦年扯入怀中,傅锦年躺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渐渐心安。
出走的那几日,她夜夜夜不能寐,心里可是害怕得要命,她曾有被绑架的经历,很怕历史再重演,如今回到他的身边,她的心便安定了,不再惊慌,不再无措。
晋王摸着傅锦年的脑袋,淡淡道:“本王已辞了京兆府尹和禁军统领的职位,从今往后本王便做个闲散王爷,整日里陪着爱妃可好?”
傅锦年惊喜:“当真?”
“当真!往后爱妃若是想待在府里,本王便陪着爱妃在府中养鱼种花,爱妃若想出府,去江湖上做个惩治恶霸的女侠,本王便也奉陪,天涯海角,本王随你。”
惩治恶霸?看来在莲花镇发生的事,他是都知道了。
“那我想去边关,想去看看我兄嫂,可以吗?”傅锦年的眼里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晋王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轻啄了啄她的唇:“当然可以!”
傅锦年很是高兴,任由他啄吻,直到他放在她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
“爱妃,春宵苦短,不若我们早些歇息,明日好早些启程去边关。”
“你这个唔——”
色!王爷!(原标题:《王爷来了,王妃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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