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老式茶馆：城关印象老茶馆
云南老式茶馆：城关印象老茶馆2001年，古瑜春酒家（来源 | 资料图片）从私塾出门，向北走过水巷口，不用过几家店铺便到达“古瑜春”老茶馆。有时，先生也想换家口味，就得过周瑜桥，再向北走一段路，来到“杨六茶馆”，他家以肉包子和大饺子著称。再往北快到“十字街”时，有家“三明春”茶馆名气更大，他家的“春卷”很有特色。从码头到这儿，要走过整条中大街，没有先生的特别吩咐，学生不敢自作主张。上面讲的这些，我只听闻，没有亲口品尝过。油炸狮子头（来源 | 资料图片）孔先生从笔筒（储钱罐）内拿出“壹仟圆”（当时人民币使用百元、千元、万元的面值，相当于后来的分、角、元），三个点心九百元，剩下的一百元作为跑腿钱，赠给学生。其实不给跑腿钱，也有人愿意干，因为能趁机上街逛逛，比在屋里读书强！不过得掌握好时间，耽搁太长了，下次就别想干啦！1949年，第一版人民币壹仟圆（来源 | 收藏网）
作者：徐启海
今天来聊一聊城关老茶馆、炸点心、褐色窑碟以及其它。
茶馆（来源 | 今日头条）
提起这个话题，还得拿私塾孔先生说事儿。当年的先生，在孩提时的我眼中觉得他年岁老大！现在琢磨，也就五六十岁吧？要不然他的牙齿胃口有那么好？记得每天早上，读一会儿书后，先生便指派一名学生上街，帮他买早点。他肯定会指名要“炸狮子头”——外酥内松，瓤子有姜沫、葱花，咸淡适宜，香脆可口。早晨吃上两口，到中午都不感觉到饿，而且一上午喝茶都是有滋有味的，不觉得茶水平淡。让我这个穷学生在一旁看着，只有咽口水的份。家境稍好一点的学生，家长会给两分钱，买点心（三分）不够，只能买一节烀山芋或一大片烀藕什么的。我连两分钱也没有，只能呆在烀锅下风，顺风闻着揭锅时从锅盖下冒出的、能勾起馋虫的香气……
油炸狮子头（来源 | 资料图片）
孔先生从笔筒（储钱罐）内拿出“壹仟圆”（当时人民币使用百元、千元、万元的面值，相当于后来的分、角、元），三个点心九百元，剩下的一百元作为跑腿钱，赠给学生。其实不给跑腿钱，也有人愿意干，因为能趁机上街逛逛，比在屋里读书强！不过得掌握好时间，耽搁太长了，下次就别想干啦！
1949年，第一版人民币壹仟圆（来源 | 收藏网）
从私塾出门，向北走过水巷口，不用过几家店铺便到达“古瑜春”老茶馆。有时，先生也想换家口味，就得过周瑜桥，再向北走一段路，来到“杨六茶馆”，他家以肉包子和大饺子著称。再往北快到“十字街”时，有家“三明春”茶馆名气更大，他家的“春卷”很有特色。从码头到这儿，要走过整条中大街，没有先生的特别吩咐，学生不敢自作主张。上面讲的这些，我只听闻，没有亲口品尝过。
2001年，古瑜春酒家（来源 | 资料图片）
写到这里，倒还想起了上私塾前有过一次下茶馆的经历，想起了离“兔儿窝”很近的“陈德山茶馆”和“张道应茶馆”。两家相距不到半里路，在城墙未毁前，一家在城门外，另一家在城门里。城里的这家服务对象是城里“非农”茶客；城外的这家主要服务于周围的农民兄弟，经营方式还真有些超前意识：不用现金，熟人立账户，等到秋打了粮食，卖了钱，一次结清一年的赊账。我们“兔儿窝”的庄户人家，几乎全部是记账消费。除了茶馆，还有像肉案、油坊、豆腐店、杂货铺等西门外商家，都是实行的与我们今天所说的“人脸识别”、“打卡”等类似的消费方式。
西大街（来源 | 资料图片）
下面请大家跟着镜头，看一看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下茶馆的经历。头天晚上，老爸（我们叫他老大）悄悄地点拨我：“夜里睡醒点，明早带你卖柴禾（草）。”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啦！卖柴草下茶馆，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得到的。农民们经过一阵忙活，闲下来挑担柴草到集市，把交易得到的钱往怀里一揣，坐到茶馆板凳上，大腿跷二腿，潇洒消费一把！我一个伢子能有此殊荣？我头上（面）有个大姐，女娃子只有采桑、打猪草的份；还有一个哥哥，常年有病。我是老大的重点培养对象，让我早日闯荡江湖，尽快接老大的班。果不出所料，1956年，他便撒手人寰，这是后话。
挑柴人（摄影 | 爱玩的小当家）
下一个镜头：这天早上，天刚朦朦亮，我没掌灯，摸黑中提着裤子，跑了趟茅缸棚。老大担着十几个草把子，我只挑着两个草把子，一头一个，紧跟其后，朝向柴火市场赶去。市场位于西门外，护城河西南拐弯处一块不大的空地上。没等到天大亮，这儿的交易已近尾声。
2012年，西门桥（摄影 | 吴正华）
镜头三：老大是酒匠出身，嘴巴比一般农民好使，会做生意，很快就完成了贸易。他先把绳子在扁担上卷好，并教我：“这样，这样……才能既利索又好看。”没听明白吧，到底是啥样？这样说吧，看过《霓虹灯下的哨兵》吗？还记得春妮扛着扁担绳到“南京路上好八连”看望丈夫陈喜，南方人的扁担绳，卷得差不多是一样的。
1964年，电影《霓虹灯下的哨兵》剧照（来源 | 资料图片）
镜头四：今天所见到的“宾至如归”、“顾客是上帝”，只是一种梦想与境界，而在当初我所见到的老茶馆，那幕景象才是真实写照。不仅设置有扁担绳、衣帽寄存处（免费），还免费提供洗盥用的脸盆、毛巾，并且冷热水随便使用。
2001年，老茶馆（来源 | 资料图片）
镜头五：茶客坐在自选的位子上，基本不用动身，叫做什么来着，点心来张口，茶来伸手。茶叶一份三分钱，续水不计数，喝半天不换（茶）叶子，仍然只收三分钱。点心由跑堂的送到桌上，褐色窑碟，每碟盛两件点心，结账以空碟子为准。剩下的可以退回油锅“回火”，但很少有人这么做，拿只筷子一串，带回家给儿子吃。别人可以吃吗？恐怕没这个福分。送点心的人，把盛点心的碟子，从左手往胳膊上摞，一直快摞到了肩上。专业水平，真得写块牌子——“专业表演，切勿模仿”。这种窑碟，里外上釉，但很粗糙、厚实，砸在地上不会碎，只是糟蹋了点心。茶盏是细瓷货，里白外酱色，配有盞盖。有人显摆斯文，慢条斯理地一边打开茶盏，用盏盖推打着盏内茶叶，一边聊天。性子急的人，把茶盖放一边，等茶水凉得差不多了，一昂脖子“干杯”，大着嗓门直喊：“添水！添水啊！”看把他“勺”的，三个点心九分钱，茶三分钱，总共一角二分钱的消费，真把自己当上帝啦！
2001年，老茶馆（来源 | 资料图片）
这里不见争吵，也没发现谁把东西丢了，一切都在有序运行。
老板娘不用干活，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门前迎送着客人。怕人见不到她镶着牙，总龇嘴笑着。遇到特别熟的茶客，忍不住打个“俏”！这也许是70年前“窗口行业”的“微笑服务”吧？
2001年，周瑜桥头（来源 | 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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