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谈古今：老韩讲了一个故事

老韩谈古今：老韩讲了一个故事前年，邻居老王的孩子王斌从四川带来一个姑娘，只给姑娘家两万块钱，就跟姑娘洞房花烛了，就跟白捡的一样。而且，那姑娘不光长得好看，而且家里地里活都能干，还知道心疼男人孝敬公婆，左亲右邻没有不夸的。铁算盘仔细一盘算，对了，还是去四川买媳妇划算！这两年，儿子大棍两口子没少为大宝的婚事操心，先后也托人为他说了几个，可不是女方要价太高，就是嫌宝宝模样长得丑，说了几个都没说成。铁算盘看见孙子孙女这不堪入目的一幕，后背一阵发凉，心想，这还了得，兄妹这样亲热不是乱伦吗？我得赶紧盘算盘算，怎样为他们娶媳妇找婆家，这事可不能再拖了。宝宝大名潘大宝，今年22岁，贝贝今年20岁，大名连根倒，就叫潘贝贝，兄妹俩都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贝贝长得粉嫩水灵，长腿细腰，丰乳肥臀，很性感很迷人，是男孩子见了就胡思乱想的类型，找婆家应该很容易。可是大宝长个大额头，灯窝眼，塌鼻梁，推网嘴，长相很困难，找媳妇恐怕很困难。这些年，乡下人

一

铁算盘迈着两条老腿，步履蹒跚地走到儿子潘大棍门口，突然看见不该发生的一幕：孙子宝宝正和妹妹贝贝正在院里抱着亲热！

铁算盘怕自己冷不丁地闯进去，吓坏孙子孙女，就故意使劲咳嗽一声。贝贝听见爷爷这声咳嗽，吓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嗖地钻进屋去了。宝宝傻傻地看着爷爷，愣了半天说，刚才，刚才俺啥也没，没干，就就是玩玩。

铁算盘本名潘庆福，因为向来爱盘算，事事都爱占便宜，吃亏的事从不干，所以老少爷们儿就送他一个铁算盘的外号。

铁算盘看见孙子孙女这不堪入目的一幕，后背一阵发凉，心想，这还了得，兄妹这样亲热不是乱伦吗？我得赶紧盘算盘算，怎样为他们娶媳妇找婆家，这事可不能再拖了。

宝宝大名潘大宝，今年22岁，贝贝今年20岁，大名连根倒，就叫潘贝贝，兄妹俩都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贝贝长得粉嫩水灵，长腿细腰，丰乳肥臀，很性感很迷人，是男孩子见了就胡思乱想的类型，找婆家应该很容易。可是大宝长个大额头，灯窝眼，塌鼻梁，推网嘴，长相很困难，找媳妇恐怕很困难。

这些年，乡下人开始尝到了当年计划生育的苦果：女少男多，小伙儿娶亲难。皖北乡下小伙子娶亲难，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了，这十几年来越来越难。姑娘眼睛开始朝城里看，喜欢找干部找老板，只要有钱，半老头子也愿意嫁。这样，乡下的姑娘就越来越少，身价也越来越高。前些年，女方还是要男方盖三间大瓦房，买空调冰箱摩托车，眼下又兴要别墅、轿车，外加十几万彩礼了，从见面到办喜事，没有上百万娶不来像样的媳妇，好多人家庭因此找不到，也娶不起媳妇，不少好小伙儿打了光棍儿。

这两年，儿子大棍两口子没少为大宝的婚事操心，先后也托人为他说了几个，可不是女方要价太高，就是嫌宝宝模样长得丑，说了几个都没说成。

前年，邻居老王的孩子王斌从四川带来一个姑娘，只给姑娘家两万块钱，就跟姑娘洞房花烛了，就跟白捡的一样。而且，那姑娘不光长得好看，而且家里地里活都能干，还知道心疼男人孝敬公婆，左亲右邻没有不夸的。铁算盘仔细一盘算，对了，还是去四川买媳妇划算！

二

铁算盘把自己的盘算说给大棍两口子听，又说，我看宝宝说媳妇不容易，别说他长得丑找不着，就算找得着咱也娶不起，还是去四川花上三两万，买一个媳妇划算。大棍两口子都同意，可是大宝却把眼一翻说，到四川买媳妇？我潘大宝可丢不起这个人！

铁算盘为孙子婚事着急，可孙子自己不急，他心里就更急。也是急中生智，他心里一急，猛然急出一个办法，换亲！可不是嘛，大棍跟前一儿一女，换亲不光能换来亲上加亲，而且可以省下彩礼钱。我若再盘算盘算，说不定不光不花钱，还能让贝见赚一大笔钱呢。

铁算盘这样一盘算，就打定主意要给孙子孙女换亲。他又找大棍两口子商量，大棍却说，换亲名声不好听，还是等等再说吧。媳妇玉侠也说，还是先给宝宝娶媳妇吧，贝贝今年才20，找婆家不着急，眼下彩礼还在疯涨，说不定以后咱能挣100万呢。

再拖下去就丢人现眼了！铁算盘急了，一急就把宝宝贝贝在家亲热的事说了出来。

大棍听罢惊呆了半天说，好吧，就按爸说的办，给两个孩子换亲。

玉侠却说，换亲也要找到合适的人家，得慢慢打听，打听到了也得孩子愿意，不能硬逼他们。

婚姻大事也能让孩子当家？铁算盘把眼一瞪，你不怕丢人我还怕呢。我宁愿逼死一个，也不能让他们丢人现眼！

玉侠只好说，那可要找个好人家。

当然要找好人家。明儿恁就出去打听。铁算盘说，大棍，你外面朋友多，让他们都给帮帮忙。玉侠，你明儿回娘家去，在那片儿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三

玉侠一大早回娘家，傍晚就眉飞色舞地回来了。铁算盘见她满脸喜色，就知道事情有门路了，连忙迎上去问，啥样的人家？玉侠说，好人家，古南集的，离这十五六里路。那家姓刘，大户人家，不富裕也不算穷。他家这男孩子叫爱军，人长得标致，保准贝贝一眼就能看上。

铁算盘好像对男孩子好不好无所谓，急切地问，女孩子呢？

玉侠说，女孩子叫爱玲，今年才十八，长得比咱贝贝还好看，保准宝宝一见就喜欢。

铁算盘问，你没跟人家商量个见面的日子？

玉侠说，我托的是古南乡的表姑，觉得这事越快越好，就跟表姑说，让他们明天到咱家看看哩。

好，还是你会办事，铁算盘高兴地说，快把宝宝贝贝叫过来吧。

不大一会儿，玉侠就把大宝贝贝叫到了公公家。大宝贝贝一听要给他们换亲，就一齐哭了，说，俺又不是找不着，为什么要换亲，这不就是商品交换吗？

哭啥哭，什么商品不商品，就是交换！铁算盘一拍桌子吼道，为啥急着给恁换亲，自己干的事还不知道吗？明儿人家到咱家来，恁俩好好给人家见面！

玉侠觉得两个孩子哭得怪可怜，就小声劝慰说，爷爷这也是为恁好。明天也就是见个面，又不是定亲，恁俩要是看不上，咱再找更好的人家。

大宝贝贝听她这样说，才止住哭。

这事就这么定了，恁都回去吧。铁算盘挥挥手让大宝走了，却一把拉住贝贝，和蔼可亲地说，贝贝你甭怪爷爷，咱这样做是为恁哥，他长成这样，不换亲哪家闺女愿意跟他。贝贝你不是疼恁哥吗？明天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让刘家一见就喜欢。

贝贝抽抽嗒嗒地说，我要看不上刘家那人呢？

那也不要紧，铁算盘笑笑，向孙女说出了自己的小算盘。

贝贝听罢，抹了把眼泪咧着小嘴笑了。

四

玉侠说得不错，刘家的一双儿女确实相貌出众。叫爱军的小伙子中等身材，皮肤白白得像个书生，不是百里挑一也是十里挑一，贝贝看一眼就相中了。她暗暗把他和哥哥比了下，觉得爱军虽然比宝宝个头矮点，但浓眉大眼，膀宽腰圆，皮肤也白，脸盘有棱有角的，很有男人味儿。叫爱玲的女孩子身材苗条，皮肤水白粉嫩，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脸上总挂着浅浅的笑，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女孩儿。大宝看她第一眼，就让她迷住了，我的个娘嘞，这么漂亮，像个电影明星！

双方大人说一阵子家长里短的闲话。玉侠看到刘家两口子说话怪随和，就觉得这对亲事已经成了一半，就说，让几个孩子私下说说话去吧。

贝贝带着爱军去了自己闺房。爱军嘴很会说，啥话好听就说啥话，而且很幽默，平平常常的一句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像郭德刚于谦说相声一样，让人忍不住发笑。进屋之后，贝贝拿只凳子递给他，招呼说，爱军你坐吧。自己也拿只小板凳，坐在他两步远的地方。爱军把凳子朝她跟前挪挪，跟她面对面坐下，放肆地盯住她看，从脸到脚看了半天，两眼死死盯住她鼓鼓的胸脯说，贝贝你真漂亮，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

贝贝让他看得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地看他一眼说，你嘴真甜，我哪好看了？

你哪都好看。爱军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发，你的头发又黑又亮，像黑绸子。又在她脸上摸了下说，看，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还都长的是地方。

贝贝噗哧笑了，伸手轻轻打他一下说，你真能说笑话，谁的鼻子眼长的不是地方？

爱军趁势抓住她的手，在手里捏着不放，小声说，你的小嘴看着都甜，让我亲亲吧。

贝贝就羞羞答答地闭上眼睛。爱军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亲了又亲，亲过又把手伸到她怀里……。

五

大宝跟爱玲的接触跟爱军贝贝正好相反，是女方主动的。宝宝一见爱玲，就被她那双滴溜溜的眼睛迷得神魂颠倒，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真是小仙女啊，人家能看上我吗？心里这样想着，就在她跟前小心翼翼的，不敢主动说话，更不敢动手动脚。他陪爱玲走进自己的小房间，脸对脸坐下，连正眼看爱玲一下都不敢看。爱玲却很大方，坐下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笑眯眯地说，大宝，你真帅！语气那么激动，声音那么甜美。

大宝忙说，不不，我不帅，恁哥那才叫帅呢。我颧骨高，低眼窝。

爱玲姣声说，傻样！低眼窝，高颧骨，这叫有棱又有角哩。我喜欢的就是你这样的男人。说着就抓过他的一只手，我给你看看手相。

宝宝的大手放她柔软的小手里，由她抚摸着，心里就一阵痒痒抓抓的，声音颤悠悠地问，你还会看手相？

爱玲娇羞一笑说，不光会，我看得准着呢。以后咱俩结了婚，你每次出门，我都给你看看，保你一辈子平平安安。说着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地搓着揉着。

宝宝心里一股邪火让她一下子点着了，就大着胆子把她抱在怀里，伸出脑袋要亲嘴。爱玲伸手一挡说，哪有这样心急的？咱才头一回见面呢。说着向外扫一眼，又说，下回吧，下回见面你不亲我，我还亲你呢。

宝宝说了声好，仍然把她搂在怀里不放，还是想亲她。这时候却听他妈在院里喊，大宝爱玲出来吃饭吧！

六

晌午这顿饭很丰盛，桌上有酒有肉，有鸡有鱼，有荤有素，大盘子小碗在摆得满满当当。

双方两对儿女都欢欢喜喜的，看样都对对方满意。吃饭的时候，气氛热烈，双方孩子你一杯我一杯，都敬对方的父母，大人孩子有说有笑，饭吃得欢欢快快热热闹闹。铁算盘趁热打铁说，四个孩子都满意，咱是不是尽早办喜事？

爱军爸一怔，却很快就说，你老人家看哪个日子好？

大棍抢着说，只要孩子说好，哪天都是好日子。我看这两天先让他们登记去，把结婚证领了，咱就办喜事。一下办两个儿女的喜事，省钱又省事，再好不过了。

爱军他爸犹豫一下说，俺回去再跟孩子商量商量。商量好定下日子，我让爱玲去恁镇政府等大宝，恁家贝贝到俺乡政府等爱军。两家儿女同时登记领证，领过证咱再商量办喜事的日子。

铁算盘和大棍两口子都爽快地说，管，管，就这样办，就这样办！

吃罢午饭，刘家两口子招呼儿子闺女回家，爱玲含情脉脉地盯住大宝看，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她娘使劲拽她一把说，走吧，一会儿走集上给你买衣裳。

爱玲又看大宝一眼，局促着说，我想在这跟贝贝姐玩一晚上，明天晌午回去。

老刘瞪女儿一眼说，你不买新衣裳了？后天办过登记，你就是潘家人了，你天天来也没人管。说罢，拉住闺女就往外走。

爱玲让她爸拉得跌跌撞撞，走几步就回头看一眼大宝。大宝心里像三伏天吃了凉西瓜，心里别提多滋润了。

七

铁算盘目送刘家四口子渐行渐远，把大宝贝贝叫到跟前问，人恁也见了，呱也拉了，恁俩觉得咋样？

大宝美滋滋地说，爱玲长得那么漂亮，还用问吗？我愿意。

你愿意人家闺女愿意吗？

愿意，她也喜欢我，还跟我拉手，让我亲嘴呢。

她没嫌你高颧骨，凹坑子眼？

没有，她说我这叫有棱有角，她就喜欢我这样的男人。

铁算盘放心地点点头，又问贝贝，你呢？

贝贝脸上红红地说，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

铁算盘心里一紧，说，那小子长得是有模有样，就是家里穷，就怕你嫁给他一辈子吃苦。

贝贝抬头看看他，什么也没说，心想这不是换亲吗？爷爷这是什么意思，想反悔？

铁算盘又说，我这辈子啥都不怕，就怕穷。我跟恁爸恁妈说了，说啥也要给你找个好人家。

贝贝说，我看这就是好人家。

穷光蛋算啥好人家？铁算盘说，我早给你盘算好了，以后托人给你在城里找个干部，要不找个大老板，住洋楼坐小车，一年到头穿进口衣裳，用名牌化妆品。

铁算盘这番话让大宝贝贝一齐惊呆了。贝贝两行泪水嘟噜落下来说，那恁还让我见人家？

铁算盘这才说，见归见，成归成。我跟恁俩挑开说吧，换亲就是为让贝贝你给宝宝骗个媳妇。

大宝喜滋滋地说，贝见你听爷爷的吧，以后找干部大老板，到城里享福去。

铁算盘见孙女一直泪水涟涟，就抚摸着的脑袋说，爷爷明儿就去城里托人，给你选个更标致的小伙子。城里人有钱，都住洋楼开小轿车，家家都有存款，你能给咱家挣不少彩礼呢。

八

玉侠表姑家跟爱军爱玲家多少也沾点亲戚，只是不怎么来往。爱军爱玲到大宝贝见家相亲后，玉侠又让表姑到刘家跑一趟，把宝宝跟爱玲，爱军跟贝贝登记领证的事落实下来。

大宝大早起来，照着镜子把头发梳整齐，又抹上头油，弄得苍蝇拄拐棍也爬不上去，才揣上身份证，哼哼唧唧地唱着向外走。

大棍见儿子这么早就出门，笑着说，看你小子这出息，一说登记忙得摸不着鞋，饭也不吃了？

不吃了，我到镇上带爱玲吃包子喝辣汤。宝宝说罢唱嗷嗷地走了。

贝贝吃过早饭，也在屋里精心打扮起来。出屋的时候，铁算盘和大棍两口子一齐看愣了，我的孩儿嘞，这么俊！

铁算盘盯住孙女愣看一会儿，走过去小声问，贝贝，爷爷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贝贝低着头说，记住了。

铁算盘还不放心，又叮咛说，千万不要到登记的地方去，可不能假戏真做了。

贝贝不耐烦地说，啥真戏假戏的，我去镇上找同学玩去。

铁算盘笑眯眯地点点头，看她有蹦有跳的出门，又喊了声，晌午早点回来，还得陪恁哥的新娘子吃饭呢。目送孙女远去，他回头又得意跟儿子说，我跟宝宝说了，跟爱玲打了结婚证，就在镇上开间旅店，把生米做成熟饭。等刘家省过劲几来，哭也没有用了。

玉侠担心地说，我老觉得这事做不地道，让贝贝这样骗人家，刘家能跟咱拉倒吗？

铁算盘嘻嘻笑了说，不拉倒他又能咋着咱？宝宝跟爱玲登了记，睡了觉，再带回家来吃饭，弄得四邻八乡都知道，他刘家难道连这点脸面都不要？

九

上午，铁算盘到集上买几个小菜，让大棍杀了只大公鸡，又让玉侠烙了一筐子烙馍，眼巴眼望地盼着大宝带媳妇爱玲回来。

中午，菜做好了，馍也烙好了，眼看太阳当头，还不见大宝爱玲回来，大棍玉侠都很着急。铁算却都说，不用着急，宝宝要带爱玲去开旅店，睡一觉才回来呢。

大宝没回来，贝贝也没回来。她没回来一家人不急，因为知道她是去镇上找同学玩，不会出啥差错。

人等人急死人。正晌午过去，太阳慢慢西移，大宝爱玲和贝贝都没回来，铁算盘和儿子儿媳都急了，就这么几里路，都该回来了呀。

铁算盘站在门口，手搭凉棚地颠脚伸头向村外路口张望，嘴里嘟哝着自言自语，宝宝在旅馆搂着爱玲睡，舍不得起来，可贝贝去同学家玩，怎么也没回来，是不是留在同学家吃饭了？

大棍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在他爸身后颤巍巍地问，几个孩子会不会出啥岔子？

玉侠翻他一眼说，能出啥岔子？说不定宝宝跟爱玲去刘家了呢。

大棍说，那贝贝呢？贝贝该不会也到爱军家去了吧？

他这一提醒，铁算盘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忙说，大棍你去镇上看看，宝宝跟爱玲打结婚证了没有。

大棍犹豫一下说，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马上回来了。

十

铁算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主意跟刘家撞了。

爱军父母本来是诚心诚意来相亲的，可是见到大宝那一刻就有点动摇了。大宝太丑了，配爱玲就跟猪八戒配高小姐，戴草帽子亲嘴，差远了。可是，两口子一见潘家人这么热情，贝贝又这么漂亮，爱军那么喜欢，就想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中午吃罢饭离开潘家，爱军妈小声跟男人说，我怎么总觉得不对劲。男人说，怎么不对劲了？女人说，我一进潘家，就觉得他们热情得有点过分，还看到那老头笑里藏奸，跟儿子儿媳挤眼打趴地递点子。我借出门上厕所，在村里打听一下，人家说，这家老头外号铁算盘，为人刁得很，你们可要留点心眼，别让他家把闺女骗去了。

爱军爸一听女人这样说，心里就紧了下，忙问儿子，爱军你跟那贝贝见的怎么样？

爱军说，挺好，贝贝漂亮单纯，我一见就喜欢，她更喜欢我。

他妈问，怎么个喜欢法？

爱军看了眼妹妹，小声说，她让我抓了手摸了奶，还跟让我亲了嘴。

他爸嗯了声笑了，扭头又问女儿，你跟那个潘大宝怎么样？

爱玲说，什么大宝？就是个丑八怪。

她妈说，那你还跟他在一起磨叽半天？

我是为了哥哥，爱玲说，大宝长得没人样，我一看就觉得恶心，可我一见老头跟他儿他儿鬼眉神眼的，就觉得里面有鬼。贝贝那么漂亮，我又想让她给我做嫂子，所以我就将计就计，假装喜欢大宝，把他哄得滴溜溜转。

爱玲爸点头说，好，他还想跟咱玩花活，咱就跟他来个将计就计。

十一

眼看到了下三点，还不见大宝爱玲和贝贝回来，大棍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正想骑车去镇上看看，大宝回来了，进门就一身就像霜打的茄子，沮丧地蹲在地上，哭着说，日他个亲娘祖奶奶，咱上当了！

铁算盘一惊，忙问，怎么了，爱玲没跟你打结婚证？

打个屁，她根本就没去！

那，那咋回事？铁算盘惊得打个哆嗦问，你没到他家去看看？

去了，那熊妮子说他没看上我，嫌我颧骨高，杀人不用刀，灯窝子眼一辈子端只要饭碗。

大棍愣了半天，问，贝贝呢？

贝贝跟爱军那小子真登记了。我追到他家问了，他娘说，贝贝跟爱军一块儿去城里玩去了，要在城里住几天才回来呢。

铁算盘听他这样说，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喃喃自语，完了，完了，白送个闺女给人家。我还觉得自己会算计，端的让人家算计了。咱是人财两空啊！

大棍见他恼成这个样子，扭头瞪着玉侠说，这就是你说的好人家！

玉侠泪汪汪地说，表姑跟他们不在一个庄上，又只是远房亲戚，哪知道刘家是啥人呢？

大棍见他女人委屈地流泪，就就很生他爸的气，腮帮子鼓了几鼓说，都是你这铁算盘打的。一心想着占便，坑害人家，这回倒好，让人家坑的轻吗？

媳妇没了，闺女也没了，真是偷鸡不成赊把米啊，玉侠哭着说，贝贝白给了人家，再用什么给宝宝换亲啊！

铁算盘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作者 王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