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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些外国的喜剧?解锁西方单口喜剧的

有哪些外国的喜剧?解锁西方单口喜剧的电影和电视剧里也常常有单口喜剧的影子,日本电影《红鳉鱼》以“落语”这一日本传统表演艺术为线索,叙述了落语师徒之间的感人情谊。而美剧《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则展示了一位家庭妇女是如何走向喜剧演员之路的,并让我们重新思考女性成长的多种可能性。我们被单口喜剧吸引主要也是因为那些有趣有料的喜剧演员们,在中国大火一把的美国《每日秀》主持人“崔娃”,幽默的背后是曾经艰苦的童年生活,贫穷和暴力时时困扰着他,但母亲的乐观和自身超高的语言天赋又不断激励着他走向喜剧道路。英国喜剧演员“阿金卡卡”则擅长在日常生活中发现快乐,并把这种快乐传递给观众。继《金星秀》《吐槽大会》《今晚80后脱口秀》等一批中国式脱口秀节目大火之后,《脱口秀大会》第三季于今年9月甫一开播就迅速收割了一大波粉丝,杨笠对直男的犀利吐槽、李雪琴和王建国的“甜蜜”故事都承包了很多人的笑点。其实,国内所谓的“脱口秀”节目中“金句频出”的单人表演在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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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脱口秀演员李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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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每日秀》主持人“崔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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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语是日本传统的表演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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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剧照

继《金星秀》《吐槽大会》《今晚80后脱口秀》等一批中国式脱口秀节目大火之后,《脱口秀大会》第三季于今年9月甫一开播就迅速收割了一大波粉丝,杨笠对直男的犀利吐槽、李雪琴和王建国的“甜蜜”故事都承包了很多人的笑点。

其实,国内所谓的“脱口秀”节目中“金句频出”的单人表演在欧美通常被叫做“单口喜剧”(stand-up comedy),而真正的“脱口秀”名为“talk show”,相当于谈话节目。

但不论是脱口秀还是单口喜剧,它们都有着悠久的发展历史:“脱口秀”最先起源于广播里的观众互动,后来电视的普及才让它登上荧幕;单口喜剧在西班牙的发展也和电视节目息息相关。在巴西,喜剧俱乐部的出现则为这一新型喜剧形式的引入贡献了力量。

我们被单口喜剧吸引主要也是因为那些有趣有料的喜剧演员们,在中国大火一把的美国《每日秀》主持人“崔娃”,幽默的背后是曾经艰苦的童年生活,贫穷和暴力时时困扰着他,但母亲的乐观和自身超高的语言天赋又不断激励着他走向喜剧道路。英国喜剧演员“阿金卡卡”则擅长在日常生活中发现快乐,并把这种快乐传递给观众。

电影和电视剧里也常常有单口喜剧的影子,日本电影《红鳉鱼》以“落语”这一日本传统表演艺术为线索,叙述了落语师徒之间的感人情谊。而美剧《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则展示了一位家庭妇女是如何走向喜剧演员之路的,并让我们重新思考女性成长的多种可能性。

如今,越来越多的喜剧演员并不把“好笑”作为他们唯一的追求,他们试图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唤起观众对社会问题的关注,用喜剧这一特殊的艺术形式传递更深层次的意义,从而重新定义什么是“有趣”。

溯 源

此脱口秀非彼脱口秀

在西方,脱口秀(talk show)一般是指在广播上或电视里播出的谈话节目,嘉宾或观众讨论主持人抛出的各种话题,既可以采取采访这样正式的形式,也可以用简单的对话来探索重要的政治、社会、宗教等话题。一般来说,主持人的个性奠定了脱口秀节目的基调,也引领着节目讨论的走向。

溯源脱口秀的历史,早在17世纪,法国就出现了沙龙,这是一种由女主人组织的半正式社交活动,通常一周一次,参加者包括学者文人和女士。在18世纪的英格兰,这样的聚会在更加非正式的咖啡馆、集会场所和俱乐部里举行,这往往也是脱口秀发源的场所。

20世纪30年代,互动式谈话广播开始在美国出现,即听众可以通过打电话的方式与播音员进行互动。20世纪60年代又出现了两种特殊的节目形式,即全新闻广播(all-news)和全对话广播(all-talks),与传统意义上的电台不同,这两类节目都旨在为听众提供服务,听众变成了潜在的消费者。电台选择的话题也更加有争议性,甚至耸人听闻,从而更加吸引听众,这便是脱口秀最初的传播方式。

菲尔·多纳休于1967年率先将观众参与型脱口秀从广播电台形式改编为电视节目形式,这也是如今“日间脱口秀”的雏形。美国历史上收视率最高的脱口秀节目“奥普拉脱口秀”,就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而来的,该节目主持人奥普拉·温弗瑞就曾表示,如果没有菲尔·多纳休,也就没有“奥普拉脱口秀”的存在了。

在此之后,美国很多脱口秀节目逐渐传播到欧洲和南美等国家。20世纪末期,伴随着媒体去中心化趋势的加强,欧洲传统的辩论节目逐渐被新型节目替代,脱口秀也因此得到发展。在1949年到1973年间,美国广播公司、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和美国全国广播公司三家电视网白天的节目中,几乎有一半是脱口秀。“成堆”的脱口秀节目并非偶然,与动辄每集成本百万美金的电视剧相比,谈话节目要“廉价”得多,其成本几乎不会超过10万美金。但这并不意味着举办一场脱口秀是简单的,它仍旧需要大量的准备工作。数以百计的脱口秀节目层出不穷,但只有少数节目最后能经受住时间的考验。

以上说到的脱口秀节目大多倾向于谈话形式,而更为中国人所熟悉的“脱口秀”模式,在西方则通常被称为“单口喜剧”(stand-up comedy),即只有一位喜剧演员在舞台上用麦克风直接与观众进行互动的喜剧模式。单口喜剧可以用来解读西方社会政治、经济和文化,早已形成了一道独特的文化景观。

在西班牙,单口喜剧可以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但直到1999年派拉蒙喜剧频道创立,其旗舰栏目“新喜剧”面世,单口喜剧才逐渐在西班牙流行起来。

而在巴西,单人表演形式是由José Vasconcellos在上世纪60年代引进的。2005年,第一家名为Clube de Comédia Stand-Up的俱乐部在巴西圣保罗成立,该俱乐部的成立让单口喜剧成为了该城市的“新潮玩意儿”。2006年,谈话节目主持人Jo Soares在圣保罗观看了单口喜剧演出,并邀请了单口喜剧演员Diogo Portugal来参加他的谈话节目,引起了大众对单口喜剧的关注。2008年,巴西全国性电视频道band上播出了Custe o Que Custar喜剧节目,使单口喜剧这一类型的节目在全国舞台上获得了重要地位。

演 员

崔娃和阿金卡卡是如何炼成的?

在单口喜剧里,最有吸引力的莫过于在台上掌控全场、有梗又有趣的喜剧演员了。

特雷弗·诺亚,这位被网民称呼为“崔娃”的美国《每日秀》栏目主持人就在中国大火了一把。崔娃于1984年出生于南非约翰内斯堡,当时的南非还在实行种族隔离制度,各种族之间不能同时使用公共空间或服务,更别说结婚了。

但特雷弗就出生在这样一个混合种族的家庭里,他的母亲帕特莉莎·努拜因赛罗·诺亚是黑人,而他的生父罗伯特却是瑞典籍德裔的白人。“大多数孩子是他们父母的爱的结晶,而我是父母犯罪的结晶,”特雷弗在其自传《天生有罪》里谈道。但恰恰是因为他特殊的“牛奶巧克力”属性,特雷弗从小就擅长和各种族的人打交道——他有着极高的语言天赋,可以流利使用多门语言,模仿别人时也是惟妙惟肖,这都为他日后的喜剧生涯播下了种子。

除了种族问题,贫穷也成了特雷弗童年不可避免的难题——在家里最艰苦的时候,特雷弗甚至只能靠毛毛虫充饥。但让他最恐惧的并不是饥饿,而是暴力。特雷弗的继父亚伯是一个嗜酒成瘾的恶魔,不仅多次对特雷弗的母亲实施家暴,对幼小的特雷弗也是拳脚相向。而当特雷弗的母亲向警察求助时,当地的警察却劝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拒绝为她做案件记录。

最严重的一次,特雷弗的继父甚至对他的母亲开了枪,一枪打中了臀部,另外一枪则穿过了她的脑袋,但幸运的是,那颗子弹只掀掉了特雷弗母亲左鼻孔的一小块皮肤,并没有危及性命。母亲并没有因此怨天尤人,特雷弗在母亲病床旁痛哭流涕的时候,她还安慰特雷弗道:“我的孩子,你要看到好的一面。”特雷弗回应道:“什么啊妈妈,你被子弹伤了头,这还有好的一面吗?”特雷弗的妈妈笑着说:“当然有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成为了这个家里最好看的人。”

母亲的坚强和幽默深深影响着特雷弗,并促使他最终走上了喜剧之路。2015年,特雷弗从乔恩·斯图尔特手中接过了美国著名深夜吐槽节目《每日秀》,用他独特的有色人种身份提供了看待时事的第三视角,同时也用超高的语言和表演天赋为世界带来了欢乐。

而位于大西洋另一边的英国,也有这样一位幽默的喜剧演员,他就是迈克尔·麦金泰尔。在一场主题为“看牙医”的喜剧表演中,他谈到因为拔牙口齿不清,没办法正常说出自己的名字,只能发出类似“阿金卡卡”这样的怪音,从此也被粉丝笑称为“阿金卡卡”。

迈克尔·麦金泰尔出生于伦敦,既是喜剧演员,也是作家和电视主持人。迈克尔的单口喜剧通常以日常生活为话题,从心累的带娃日常到各地千奇百怪的口音,从和妻子一起去逛街到乘坐飞机的体验,无不是他“吐槽”的对象。但恰恰是因为每个话题都贴近生活,迈克尔的段子很容易引起观众共鸣,2018年,迈克尔成为伦敦O2体育馆历史上销量最高的艺术家,举办了二十多场演出,共售出超过四十万张门票。

迈克尔不仅在舞台上十分风趣,台下的他也享受着喜剧为他带来的快乐。今年的疫情让线下演出变得不太可能,而这位四十多岁的演员因为太想念喜剧了,甚至走上街头,为陌生人讲笑话。在Jessie Ware的播客节目里,迈克尔就透露:“街上的任何人从远处走过来向我打招呼,我都不会让他走开。”但路人似乎并不买账,大多数人对他的街头即兴表演并不感冒。他还开玩笑地说,连他自己的粉丝都会被他的健谈吓跑。

影 视

落语师的奥秘

单口喜剧不仅是现实生活的调味品,也是电影和电视剧里的常用题材。

日本电影《红鳉鱼》改编自立川谈春的同名自传,讲述的是高中生佐佐木信行拜入“落语”师立川门下,从而改名为立川谈春,在师父的教导下成为一名优秀落语表演家的故事。

落语,是日本一种传统的表演艺术,在江户时期(1603——1868)发展成为普通市民的一种娱乐形式。落语师身穿和服,在整场表演中都坐在台上,只依靠扇子和手帕作为道具,一个人饰演多个角色,为观众呈现不同的场景。故事总是以两个或两个以上角色之间对话的形式出现,表演者流畅地从一个角色切换到另一个角色,改变他的声音、面部表情、习惯和口音以适应表演的角色,头部的轻微转动和音调的变化象征着此时一位角色要转换成另外一位角色了。这些角色通常给人强烈的代表性印象,如草率的,爱吹牛的,狡猾的等等,让观众们在欣赏表演的过程中能较容易地进行区分。

学习落语的过程并不容易,在学徒期间,学生可以和师父住在一起,并承担清洁、烹饪或驾驶等责任,而老师则负责教授和为学生提供舞台表演的机会。在《红鳉鱼》里,主人公立川谈春在刚入门时就是从每天为师父打杂做起。

落语的训练方式完全通过师父的口授进行——落语师讲述一个故事,学生模仿他,直到他完全掌握了这个故事,并有了自己的理解为止。学生需要学习如何扮演不同角色,如何使用语言以及如何提取故事的精髓。经过两到四年的学习,在通过师父的考核后,学生就可以成为一名独立的落语师进行表演了。

落语表演共分为四等:见习、垫场、二等、压轴。只有成为二等,才能进行自由演出。在电影里,通过立川师父考核的条件便是从古典素材的五十篇里选择一篇表演并让师父满意,如此一来,学徒才能成为二等。为了早日成为二等,主人公立川谈春在打工的路上都在背诵古典相声。

通过《红鳉鱼》这部电影,我们不仅能从中窥见师徒之间温暖动人的情谊,也可以借此机会了解到关于日本传统单口喜剧落语的相关知识。

除了电影之外,电视剧里也常常能看见单口喜剧的影子,这两年大火的美剧《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就以喜剧表演为线索,讲述了一位已婚女士在经历家庭破碎后,重新思考起丈夫的兴趣爱好——单口喜剧,并试图把单口喜剧发展成为自己职业的故事。

但是成为喜剧演员的道路并不简单,女主角米琪·麦瑟尔不得不随时随地用笔记本记录下搞笑段子,观看他人的表演以吸收经验,同时抓住一切机会上台演出。

该剧在介绍脱口秀时,还为我们引入了喜剧的女性视角——主人公的演出常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素材,讽刺世人对女性的刻板印象,展示了女性的多种可能性。Christobel Hastings就在Glamour杂志中谈道:“在这样一个要求女性保持沉默的年代里,女主角米琪身上超乎寻常的自信、脱口而出的犀利俏皮话以及她作为女喜剧演员的身份都是对男权社会的抵制。当再有人提出‘女人可以有趣吗’这样的问题,我们便可以用麦瑟尔夫人的例子去回应。”

趋 势

“幽默的秘密源泉是忧伤”

当我们说到喜剧,脑海里最先跳出来的大多都是喜剧演员抛出幽默的桥段、下面的观众哈哈大笑的画面。而就如同上文提到的电视剧《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随着时代的进步,喜剧作为一种艺术表演形式,在引人发笑的同时,还传递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澳大利亚土著Adam Briggs在单口喜剧表演中,以他的视角分享了澳大利亚土著居民这个常常遭受迫害的群体现状;印度喜剧家Deepika Mhatre曾在孟买做家政服务员——在印度,家政服务员回嘴被视为禁忌,而Mhatre却经常在表演中调侃她的前雇主、同时也是印度精英阶级的代表;Hasan Minhaj则在他的表演《回家的国王》中讨论了他作为一个穆斯林在美国所经历的种族主义歧视。

David McNeil是加拿大戴尔豪斯大学的退休教授,他在接受OZY媒体公司采访时表示:“喜剧演员总是反映他们认为社会已经准备好去听和想要去听的东西,过去,他们用自嘲式的幽默来生存和吸引更多的观众,但现在他们不愿意这么做了。”随着#metoo运动(性骚扰受害者使用#metoo标签在社交媒体上说出自己的经历以反对性侵的社会运动)和#TimesUp运动(2018年1月由好莱坞艺人发起的反性侵运动)的发展,更多人开始认识到女性在日常生活中受到骚扰和歧视这一令人不安的事实,愿意倾听弱势群体故事的人也比以往更多了。

对社会问题的强调并没有以牺牲幽默风趣为代价。在孟买的一次单口喜剧表演中,印度喜剧家Deepika Mhatre谈到她做家政服务员时的前雇主对她使用和雇主一样的餐具吃饭感到不舒服——这让人想起印度根深蒂固的种姓制度;然后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们认为自己手中的盘子是谁洗的?”观众们哄堂大笑。

Mano Agapion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老师,同时他也是酷儿(queer)喜剧团队的一员,该团队就常常通过扮演社会上的“歧视者”“压迫者”来引起大家对少数群体的关注,这些表演也很受欢迎。Mano Agapion在OZY的采访中说道:“少数群体原来都是通过自嘲来试图融入一个集体,但如今,诸如‘看看这些掌权的怪物’之类的笑话才能引起观众的共鸣。”

马克·吐温就曾说过:“幽默的秘密源泉并非快乐,而是忧伤,天堂里没有幽默。”美国科罗拉多大学的教授McGraw也告诉《大西洋月刊》的记者:“幽默是人们天生就喜欢的东西,但在某种程度上,也需要出现一些错误、令人不安和具有威胁性的东西,我们称之为违规。”

越来越多的喜剧演员用更加“负面”的表现方式来呈现自己所要表达的主题,而并非一个劲儿地讲笑话逗乐子。“当笑话过于温和或不痛不痒的时候,我们并不会觉得有多好笑,”McGraw教授说道。“但同时,一些过于冒犯的东西,也不会引人发笑,因为它已经纯粹是一种侵犯了。”

只有把喜剧表演控制在“温和”和“冒犯”之间,这场表演才可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好笑”不再成为喜剧的唯一追求,喜剧演员们正在试图重新定义什么是“有趣”。

本版文/张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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