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鱼钩观后感:金色的鱼钩
金色的鱼钩观后感:金色的鱼钩“它们每年秋天才开,花朵较大,呈金黄色,一阵风吹过,如金黄的的雨从天幕上扑下来,每年的那个时候,是我们小孩子的节日呵——平躺于水面的朵瓣是我们遮阳的伞;斜插的朵瓣是我们捉迷藏最好的屏障;而那些沉掉水下的,就成了我们女孩子美丽的裙子哩。每年的那个时候,所有的小鱼儿都会痛玩很久,直到累得连眼皮也不想动一下,可是……” 奈香停下话来,她觉得突兀,感到不好意思,却又飞快地说了下去。 主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是什么花?冰霄花?木碧花?” 女孩微微一笑,却不作答,她拿了一个靠枕放在奈香背后,当她靠近时奈香终于明白了此刻自己保持清醒的原因了:不单是这位新奇客人的探望,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那种香气,那是不能仅仅用芬芳来形容的香气,其中还夹着令人平静的温馨。只要能闻到这股香气,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多呆一会儿,其他一切都有变得不再重要,甚至变得自然而然了。“你或许不知道吧,我小时候住的池塘旁边也有这样香的花。
“谢谢你能来看我。”
奈香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客人递过的茶,却被烫得张大了嘴连连哈气。新投下的普洱茶呈左旋螺蛳锥的形式缓缓旋转下沉,整个茶杯香气缭绕。
眼前的客人二十开外的年龄,清凉柔美的碎花旗袍勾勒出如二月早春般妩媚的细腰,手腕上有一道细细的镯,由石青和珠白两种颜色的珊瑚石打磨而成。她弯腰续水时专注而严肃,但在倾听奈香说话时眼神却带着温婉的笑意。
“谢谢你的花。”奈香放下茶杯,拿起水晶般悦目的花来深深地一嗅,一股浓郁寒冽的冷香沁人心脾。“真香啊!”
主人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这是什么花?冰霄花?木碧花?”
女孩微微一笑,却不作答,她拿了一个靠枕放在奈香背后,当她靠近时奈香终于明白了此刻自己保持清醒的原因了:不单是这位新奇客人的探望,更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那种香气,那是不能仅仅用芬芳来形容的香气,其中还夹着令人平静的温馨。只要能闻到这股香气,只要她能在自己身边多呆一会儿,其他一切都有变得不再重要,甚至变得自然而然了。
“你或许不知道吧,我小时候住的池塘旁边也有这样香的花。”
奈香停下话来,她觉得突兀,感到不好意思,却又飞快地说了下去。
“它们每年秋天才开,花朵较大,呈金黄色,一阵风吹过,如金黄的的雨从天幕上扑下来,每年的那个时候,是我们小孩子的节日呵——平躺于水面的朵瓣是我们遮阳的伞;斜插的朵瓣是我们捉迷藏最好的屏障;而那些沉掉水下的,就成了我们女孩子美丽的裙子哩。每年的那个时候,所有的小鱼儿都会痛玩很久,直到累得连眼皮也不想动一下,可是……”
奈香低声问自己,那样的池塘,那些花和玩耍的孩子们,现在已经不在了吧?
“真抱歉,让你想起了不好的事来。”
“那里的话,没有不好的事,我只是……似乎从那时候起,我就离开了家,离开了爸爸妈妈,具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哦,对了,我记得那一年金黄色的花开得特别繁茂。”
那是多么繁茂的花啊!当一阵阵风吹过的时候,它们就从树上密密麻麻地飘下来。如果你闭上眼睛,你能感到是天幕上细细倾泻的音符,透明如水般逸润清冽。
我们伸出了手,它们精巧玲珑的身躯就在我们的手心,摆出糖果样的的图案。啊,就在那时,对,那时,一位美丽的姐姐出现在池塘边,她霞彩的双唇如云母的罗纱,溅满水粉料的长裙一触地便溢出绵绵碎莹,橘色的斜阳溶进她惑魅的微笑里,像精灵一样在我们眼中跳跃。我们从来都有没有看见到过那么漂亮的姐姐,所有的孩小都毫不犹豫地追随而去,那时我们还都是小孩子,嬉笑着,说笑道,跟在姐姐的后面。我们扔掉手中的花,因为美丽姐姐椭圆的粉红指甲一抚过,青蛙的头顶上就开满了小嗽叭,天幕上掉下的音符,也因为姐姐彩袖划过青草尖的声响而羞涩地沉默了,父母们呼喊着我们的名字,但他们的喊声在我们刮起的欢愉旋风外翩跹。
姐姐在岸上轻灵跳跃前行,我们在小溪拼命地游动——唯有小尾巴不停地摆动,才能追上姐姐的脚步。我记得这个池塘是封闭的,没有什么水路通向外面的世界,但是奇怪得很,姐姐经过池塘尽头时,立即出现了一条碧澜轻荡的小溪,并且小溪随着姐姐的前行而不断向前延伸。
这时,我们听见一个伙伴欣喜地惊呼道:“梦想之神啊!”
传说中的梦想之神,她能实现所有孩子心中的梦想。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像在斜插的花瓣后捉迷藏一样紧张,这时我才发现所有的伙伴都使出全身的气力加快了摆动,每一个摆动都很坚定的样子。我都没来得及辨别方向,就被一种力量裹挟在其中。伙伴们密密地聚在我的身边,前方,后面看起来都是白花花的一片,没有分别。
我的喘息开始变得艰难起来,头皮渐渐充满睡意,真想这样一觉睡去就再也不用醒来。然而透过白花花的间隙,前面始终有一股绯色的光芒绮丽耀目,鼓励着我拼命摆动尾巴向前游动,但意识渐渐变得含糊不清,记忆的碎片只剩下那种光芒的波仄在心里一棱棱滑过去的感觉,然后我就沉沉地睡去。
奈香暂停了叙述,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所谓延伸的小溪,美丽的姐姐啊之类的,大慨是我小时候梦中留下的印象吧,毕竟那时候还是孩子啊。”
女孩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她坐在奈香的对面,带着一种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从容与澹泊安静地倾听着。窗外的月光如细绢一样裹住她乌黑的长发,在夜风的厮磨下虬结出一组组曼妙的图形和轨迹。
那是什么声音?奈香突然抬头问道,我听到了一种音乐声。
没有呢,真晚的夜色倒不错。
自己究竟是隔了一会儿便醒过来的,还是沉睡了很久很久的时间?这点我恐怕永远都不会弄清楚了。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四周寂寂无声,小伙伴和美丽的姐姐都不在了,唯有清澈的水流如遥远而空灵的梦境一样从身上滑过——无论如何,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弄清楚自己身处何方。但水域的宽度明显超过了一条小溪的宽度。
我游了很久后终于明白了自己处于另一个陌生的池塘里——而不是自己原来出生的那个池塘。
池塘的四周长满了一排排高大的树木,它们的枝叶遮盖住了整个水域的穹顶。
我一边抬头望着那些枝叶一边向前游动,间或有细碎的星光从叶丛间漏出,但转瞬即被夜的暗纹覆盖,这时我才发现池塘四周有无数处几何迥纹的洞口。
我游进一个洞时那洞口便很快地消失了,如一洇水雾消失在阳光下一样,这时我就处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池塘里,同样也有着无数处几何迥纹的洞口。
当我第四次处在另一个陌生的池塘时,我选择了一个隐约中透略着光亮,伴有少许嘈杂声响的洞口游了进去。
奈香侧头望去,一眼便看见一轮巨月挂于天空,明亮得仿佛那光随时会如水般滴下来。她缓缓吁出一口积于心中凝重的气息,用手揉了揉眼睛,揉得似乎有些用力了,泪水几乎流出来。她抬头凝视那些如贝壳般微妙的柔和光芒,直到心俯间有一种感觉犹如液漾的丝绸缓缓划过,直到一阵夜风吹来,被夺去温暖的身体也不禁随之一抖,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
当我游进那个洞口,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里面的光线,就差点撞到突兀的树枝上,我慌乱中避开,不经意间一回头发现自己身后已是一面冰冷的水泥墙——来时的洞口竟然消失了!
说来也真是好笑,我长到那么大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公园的水池,连水池四周绰约的人影与莓红的路灯都没有概念。
除此之外,水池的气味也让我害怕:一股隐约有闷臭的气味,像陈年灰土?像木头霉味?完全还没来得仔细分辩,脏腑间炸裂的感受让我不可自控地逃窜,直到最后疲惫地躲在一个角落里喘息。
总而言之,我迷失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很快,饥饿就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恐惧。
在我出生的那个池塘里,闪烁的藻荇横生整个池底,各种香嫩的水草也生长在其间,我想像着我的家人、邻居和伙伴们正在尽情地享用它们,我心想如果把吃剩下的分给我一点也好啊,对于孩子来说,什么尊严呀面子呀,都抵不上肚子里正咕咕乱叫的难受。
然而等我游遍整个水边才发现,里面除了漂浮了各种颜色形状的塑料瓶子外,唯有的几株水生植物也晦涩难咽。
饥饿、疲惫和失望让我的力量慢慢地流失于恍惚之中,我最后歪歪斜斜地摆动了几下便放任身体自流。
那天晚上的夜晚真安静啊,各种神秘的声息笼罩着我的一举一动,它们急速地奔来,又轻轻地永远消失。远处无名夜鸟长啸不可言语的复啼,如梅刺般在我心中一楞楞划开,不曾改变的星星依然在头顶挂着,云破月来般辽阔高远。我用最后一点力气抬头望着它们,它们看上去与曾经一样没有区别。但那一刻,我无可抑制地想念爸爸妈妈。我想回家。
窗外月影婆婆,隐约有音乐传来,如絮如丝,于树叶间回环穿梭。室内的壁灯熨贴出柔腻幽光,伴着丝绒窗慢,静谧的嗫嚅在主人脸上晕染着,她已感到明显地不安,咳嗽着,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就在那时候,我第一次遇见了乔。他站在水池边,皮肤黝黑,翘着头上的反毛,其实最吸引我的还是他手上金黄色的面包。我无法控制地盯着那块面包看啊看啊,直到它从半空中漂移到我的面前。“小鱼儿,你是不是也饿了?”乔对我说,“你也想吃吗?”我拼命地点头。他把半块面包放在水池里,然后就走开了。
“那就是古默公园,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就生活在那里……真是奇怪,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
奈香觉察到自己的眼角变得有些湿濡,目光空乏而忧伤。她有些尴尬地把手中的花束又闻了闻。“大概是你送的花很香的缘故吧。”
客人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一丝变化,仍是温柔的倾听姿态。
渐渐地,我习惯了池子里的水,也用一种与以往不同的方式生活下去——白天我会藏在一个角落睡觉,而在晚上出来吃乔带给我的食物。后来我知道了乔是名流浪儿,他有时会乞讨食物,有时会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而不管怎样,他都把最好的、没有霉变的食物留给我。
有时在夜里我会闲游荡,没有谁比我更熟悉这个水池。每当月亮又明又圆的时候,我会停下来看着天空,看着淡淡的月光随着整个公园的呼吸缓缓起伏。我还感觉到那些我看不见的月光隐秘于公园丛林身后的气息,它的每一缕都拐角着诱惑。只是在这个无人经管的公园里,只有我一个活动生命体的水池里,畅想和多情正演的往往是奢侈,冷月下一个小生命的张望,或许看不到远方的焦点,或许那里除了遥远之外,一无所有。
某一天,我无意中听到了一种歌声,开始它们的感觉若怅若轻,当我静下心仔细聆听时,它们如直衣摩擦般细簌的响动才得以清晰:像海面上清澈回荡的风,天光般徐徐飘荡在少女唇上的少年歌声;衾枕相伴多年的夫妻,他们心里彼此不曾到达的地方的歌声;鸟儿把刺扎进胸膛,玫瑰在鲜血中开放的歌声。
当我停下来聆听歌声时,那些巧笑倩兮的面貌就会浮现在我面前,似乎模糊,又似曾相识,那些百转千折的故事,似乎陌生,又曾熟稔。
而这时,我的外形也在无法控制地发生改变:我的眼睛变成了海洋般的蓝色;一簇簇长长的、失去角蛋白的头发像火焰一样覆盖了我的头顶;嘴角生出小酒窝,但皮肤却红得如血般刺目而惨裂。这样的情形吓坏了我,一次次惊慌失措地逃走。
直到后来,我看到了他。
他常常静坐在池边出神,面容严肃,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似乎一切情感范围在他的情绪里都变得流离无序,但我分明看到揪心的孤独和刻骨的相思在他的眼中燃烧。
我掂着尾巴游去的时候,能感到一道目光从我身上温柔地滑过。他蹲下身来抚摸着我的头轻轻地说:“小家伙,记不得回家的路了吧?你的家人会多着急呀。”然后我听见他的膝盖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他转身离去了。
那天夜里,我久久地在水池里徘徊,一种呼唤的力量如旋涡般纠缠着我,我一次次想抽身离开,却又一次次被那力量拖了回去。每一次挣扎我的身体都在发生变化:乌黑的头发如海藻般布满我的前额,粉色微熏的眼妆性感而神秘。
我呆呆停在原地,不明白自己在尽力抗争什么?眼前明明有一条我回家的路,我在外面漂流了这么久,我该回家了。
于是我上了岸,向前走去,顺着一条未曾走过但熟悉的路迈开了脚步,直到在一处有着温暖的灯光和香喷米饭的房屋前停了下来。我伸出手敲打着檀香木门,胸中一股无可名状的液体从嘴里呼喊了出来。“老公,你开门吧!是我呀!”
女孩微笑着,取出主人手中握着的花,奈香望着自己空空的手心,神情变得恍然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我老公离开了那个令我伤心出走的女人,我们的感情从归于好。两年后,我们把儿女送到国外读书,请了一个保姆打持家里。
我的日子开始变得清闲起来,但我每天都会穿一套最时髦的衣服,将头发梳理整整齐齐,然后拎着手包便出门去,遇到熟人的时候我会热情地跟人家打呼。“是我呀,我去接我的老公,他出差今天就要回来了喔。”
熟人们却低声窃语说这是谎言,她老公出公差死在了车祸中,到现在已经五年多了。但我坚信我老公正在回家的路上,他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各种颜色的珐琅饰品。我每天都会耐心地在路边等着,这一辆会是他吗?下一辆会是吗?白天在这样的眺望中度过,当黄昏的时候,我会一个人沿着路慢慢走回家,一面对自己说可能把日子弄错了吧。
这时候,那些如絮如丝的音乐已经渐渐清晰,仿佛就在耳边。有人拉琴,有人拊掌,无数溅起的水花有节奏地回落到水面上,像游行的队伍一样欢喜雀跃。同时有婉转的读书声响起,充满魔性的召唤。
“那是什么声音?”奈香突然惊醒似地问道。
女孩脸上绽开春光般的笑意,她把一根手指竖起放在唇边,“安静些,今晚有鱼儿相聚的晚会,你想跟我去看看吗?”
“怎么可能呢?这个医院的水池我进来时就仔细看过根本没有鱼儿出没?”
“它们或许藏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水池里的确有无数鱼儿:水晶般透明的鱼,五彩的鱼,金色银色的鱼,梭型如连串红宝石的鱼,所有你能想得到和在梦中也没有可能想象到的鱼,那个水池里全有。今晚的月色如此美丽,正是它们聚会的时候。”
女孩起身,向楼下走去。奈香也不知为何,身不由已地跟了上去。
螺旋形楼梯一丝不苟地向下盘旋伸展,没有灯,也没窗,但并不黑暗。奈香这才发觉月光也沿着楼梯自上到下的流淌,像水一样与前方的客人相依傍。当越来越接近出口,月光快要把她们全身笼罩时,女孩低声说:“我们到了。”
向前面望去,景象却意外地熟悉起来:水光深厚的池塘旁,有大朵大朵开得茂盛的花,奈香记得这里长满鸢尾的塘边,记得塘里水草柔密缱绻的样子,现在它们在夜色中晃晃悠悠。她来过里吗?除了奈香?还有,谁?
空中的月亮比任何时候看起来都更大、更圆,明亮的月亮下面是一群围着一枚鱼钩聚会的鱼儿们。
一本正经拉琴的红鱼,载歌载舞青春年少的姑娘小伙,而一位头上装饰了野萍,身材姣好的女士和着节奏正在忘情地朗诵:“鱼啊!鱼啊!你快点儿上钩吧,这可是挽救一名红军战士的生命啊!”
奈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在这时,她发现围观的鱼群中有一条皱纹入鬓的老鱼,而旁边是它白发苍苍的妻子。
“爸爸?妈妈?是你们吗?”奈香哽咽着,然后她又看见了另一条黑色的乌鱼,那皮肤的颜色是多么的熟悉。“是你吗?乔?你也在这儿?”
她朝前走去,每走出一步她的身体就在月光下变化一点,每走一步她就会长出一片闪亮的鳞甲。
头型渐渐变成了梭形,微微凸起的肚子噼里啪啦地冒出,鳃取代了鼻子。
当这名叫奈香的女子最后扑进水里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变成了有一条大尾巴的母鱼。
溶入水中的奈香朝前游去,前面的景像流光溢彩,温暖而芬芳,让一切渗入心骨如青橄榄般苦涩的思念,忧郁和悲哀、忽然间雪逝风遁地消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邈远而深厚、感召得她恍然而不可自控的召唤。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温热的泪水夺眶而出,奈香一抬头,张口咬住了鱼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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