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瑶家世:智瑶不是死于不够好
智瑶家世:智瑶不是死于不够好数说完毕,智果忧心忡忡地表示,智瑶这种虎狼之辈如果上位,必然会表现出恶的一面,用他的五项长处来制服别人,做那些不仁不义的恶事,谁能跟他相处得来?要是真的立智瑶为继承人,那么智氏宗族必遭灭门之灾。智家有个族人叫智果,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觉得,与其立智瑶,不如立智宵。智瑶在智家的下一代当中确实很突出,有五项优点高于常人。可是,他却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缺点。”五项优点、一个缺点,那是优点多于缺点啊,瑕不掩瑜,这人咋就不行呢?智果掰着指头一一列举起来:智瑶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是第一个优点;擅长射箭、驾车娴熟,是第二个优点;才情出众,才艺超群,是第三个优点;精于文辞、巧言善辩,是第四个优点;坚毅果敢、决断力强,是第五个优点。有这些优点,本来是很难得的,但智瑶偏偏为人缺乏仁德之心。晋国,是当时数得着的大国、强国。而晋国内部则由智氏和韩、赵、魏三家控制,其中尤以智氏最为强大,基本上掌控了局势,一时间气焰滔天
智瑶不是死于“不够好”,而是死于“不够坏”
乔志峰
先说说“三家分晋”的事儿吧。
话说周朝到了周威烈王时期,周王室气数已尽、日渐衰微,一些诸侯国则日益强横,不断坐大,已经开始不拿周王室当回事了,涌现了不少雄霸一方的诸侯国。中国历史上最典型的丛林社会,就此拉开帷幕。
晋国,是当时数得着的大国、强国。而晋国内部则由智氏和韩、赵、魏三家控制,其中尤以智氏最为强大,基本上掌控了局势,一时间气焰滔天、不可一世。可是好景不长,智氏很快就被韩、赵、魏三家所灭,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公元前453年,韩、赵、魏三家联合起来灭掉了智氏之后,将晋国土地一分为三,从此晋国为韩、赵、魏三家瓜分。公元前403年,周天子迫于现实,不得不正式承认三家为诸侯,标志着战国时代的开始。三家分晋,是《资治通鉴》中讲的第一个完整的历史事件,详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具体过程。
一开始,智氏的当家人智宣子老了,要选拔继承人,他老人家看中的人选叫智瑶。这似乎是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令人浮想联翩,其实不然,这是一个壮汉,并且是一个非常强横的家伙,后文自会提到。
智家有个族人叫智果,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觉得,与其立智瑶,不如立智宵。智瑶在智家的下一代当中确实很突出,有五项优点高于常人。可是,他却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缺点。”五项优点、一个缺点,那是优点多于缺点啊,瑕不掩瑜,这人咋就不行呢?智果掰着指头一一列举起来:智瑶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是第一个优点;擅长射箭、驾车娴熟,是第二个优点;才情出众,才艺超群,是第三个优点;精于文辞、巧言善辩,是第四个优点;坚毅果敢、决断力强,是第五个优点。有这些优点,本来是很难得的,但智瑶偏偏为人缺乏仁德之心。
数说完毕,智果忧心忡忡地表示,智瑶这种虎狼之辈如果上位,必然会表现出恶的一面,用他的五项长处来制服别人,做那些不仁不义的恶事,谁能跟他相处得来?要是真的立智瑶为继承人,那么智氏宗族必遭灭门之灾。
智果的分析,乍看挺有道理,细想却不是那么回事儿。所谓五项优点,听起来挺多的,可换个角度看,即便不说是缺点,至少都算不得什么,都是鸡毛蒜皮而已。不就是长得俊是个“小鲜肉”吗?不就是嘴皮子利索会白话吗?搁今天,无法是做个网红、开个直播卖假货,成不了什么大事。射箭、驾车、有才艺,那都是技术活儿,跟“领导才能”八竿子打不着。至于“坚毅果敢、决断力强”,很多时候不过是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另一种委婉说法罢了。
智果最看重的,是所谓“仁德”,所以才会将此作为对智瑶的一票否决项。这不能怪他,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大多数人特别是自以为是的贵族和上等人,嘴里都是这样说的,当然也可能确有一部分迂腐之人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至于什么是“仁德”,则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没有固定的标准,因此就成为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谁掌握话语权谁说了算。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仁德”的判断标准和归属,也是胜利者决定的。
我们不妨回顾一下历史,丛林社会的胜利者,有几个是靠“仁德”取胜的呢?历史上那些被称颂为“仁德”的君主,要么是自封的,要么是表演出来的假仁假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环境和常态,决定了单靠“仁德”是无法取得和保有天下的,归根结底还是要靠拳头大,要靠武力夺取和阴谋诡计。
智宣子对智果的意见不屑一顾,认为智果纯属瞎掰,求全责备,毫无道理。我老人家看上的人,你有啥资格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最终还是立了智瑶做下一代继承人。智宣子死了之后,智瑶顺利继位当政。智果坚信自己的判断和预测,为了避祸保命,便向太史请求脱离智族姓氏,另立为辅氏。这是拿脚投票了——不听爷的言,吃亏在眼前;此处不安全,爷去投别处。智果猜到了智瑶和智氏的大结局,但纯粹是瞎蒙,他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那么,智瑶的失败的本质原因是什么?标题写得很清楚,智瑶不是死于“不够好”,而是死于“不够坏”。这一点后文会详细分析。
智瑶继位后日益表现出骄横跋扈和无礼无度的一面。一次,智瑶与韩家的当家人韩康子、魏家的当家人魏桓子在蓝台饮宴,席间,智襄子无礼戏弄韩康子,还羞辱了他的国相段规。智瑶的家臣智国听说后劝谏,智瑶却满不在乎地说:“他们的生死祸福都取决于我,由我说了算。我才是老大,我不给他们降下灾祸,他们就已经很幸运了,谁敢兴风作浪跟我作对呢。”
其他家族的畏惧和退让,进一步纵容了智瑶的嚣张气焰,终于直接向韩康子提出索要土地的要求。韩康子不打算给,认为自家土地没有一寸是多余的,如果丢失了,有何颜面见韩家的列祖列宗呢。他的相国段规是个老狐狸,进言道:“智瑶贪财好利,又刚愎自用,可他智家实力强大,我们现在还惹不起他个龟孙啊。如果不割地给他,他一定会找借口讨伐我们。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答应他,他得到了咱家的土地,尝到了甜头,一定会更加狂妄,而再向别人索要。别人不给,他一定会兴兵讨伐。这样一来,我们便避开了祸患,就可以伺机而动了。”这货真够阴险毒辣的,宁可先退一步忍气吞声,助长智瑶的野心,寄希望于别人跟智瑶对着干,好坐收渔翁之利。
韩康子倒是个能够听取意见的,当即抚掌赞道:“好主意!还是你小子心眼多!”当即派使臣去见智瑶,兴高采烈地把土地割让给智家,并且还是一块有万户人家耕种的富庶土地。智瑶大喜,自以为得计,果然又如法炮制,向魏桓子提出割地要求。魏桓子也打算不给他,他手下有个谋臣任章反问:“为什么不给呢?”魏桓子说:“他无缘无故地来要地,所以不给。”任章说:“智瑶无缘无故强索他人领地,一定会引起其他大夫官员们的警惧,我们答应给地,他一定会骄傲。他因骄傲而轻视敌人,我们因恐惧而互相团结。用团结的队伍来对付骄傲的智瑶,智氏的命运就不会长久了。《周书》说:‘要想战胜敌人,姑且先听从他;要想夺取敌人的利益,姑且先给他一些好处。’主公不如先答应智瑶的要求,以助长他的骄横,然后我们可以选择盟友共同对付智氏,何必要单独成为智瑶的攻击目标呢!”这小子,跟段规可谓不谋而合,想到一块儿去了,都想让别人先上,自己坐享其成。欲要敌人灭亡,先要令其疯狂嘛。
魏桓子也从谏如流,夸赞道:“好啊好啊,虽然有点不讲武德,却也是好算计。”于是也把一块万户人口耕种的肥沃土地割让给了智瑶。智瑶当然更是得意洋洋,随即又将矛头转向了赵家,向赵襄子索要土地,并且还变本加厉,不是要一块地,而是改成了两块地;并且,随便给地还不行,而是指定就要蔡和皋狼两处肥沃土地。赵襄子当然不乐意,身边又没有段规和任章这样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做狗头军师,所以便直接拒绝了。这就自己推向了斗争的最前线,成为智瑶要对付的第一个家族。赵襄子其实不知道,自己有今天,很大程度上拜所谓的盟友韩家、魏家所赐。
智瑶果然勃然大怒,率军进攻赵氏,还命令韩、魏的军队一起出动。赵襄子知道难以抵挡,逃往晋阳。智瑶、韩康子、魏桓子三家军队将晋阳围个水泄不通,为了速战速决,智瑶生出毒计,引水灌城,全不顾城中百姓死活。晋阳城墙头只露出水面数尺,百姓家的锅灶都泡在水中,青蛙四处乱跳,成为泽国。
一日,智瑶巡视水势,魏桓子为他驾车,韩康子持矛居右护卫,可谓是威风凛凛、非常拉风了。于是,智瑶自我感觉良好,顾盼自雄,夸口说道:“我今天才知道,水可以亡人之国啊!”这是自诩足智多谋,竟然能想出如此阴损的招数来。这边智瑶洋洋得意,那边却触动了魏桓子和韩康子的心事。只见魏桓子用胳臂肘碰了碰韩康子,韩康子也踩了踩魏桓子的脚,两人心照不宣,心中阴沉。怎么回事呢?原来,魏国都城安邑旁边有汾水,韩国都城平阳在绛水边,都可以被大水漫灌啊。他们担心,有朝一日,智瑶会不会也如法炮制,用“水淹”之法来对付自己,让自己亡国灭种啊。
魏桓子、韩康子尽管比智瑶有点城府,但修养功夫还是不到家,尚不能完全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心里有事儿,面上就不免带出几分颜色来。智家的谋士疵看到了,就提醒智瑶说:“韩魏两家必定要反叛。”智瑶问:“你咋知道的捏?”疵说:“我是以人之常情而论的。我们征调韩、魏两家的军队来围攻赵家,约定灭掉赵氏后,三家瓜分其土地。现在,破城指日可待,就要打土豪分田地了,可我发现,这两个家伙不但没有一丁点高兴的表情,反而面有忧色。他们一定想到了,赵氏灭亡后,同样的命运就轮到到韩、魏两家了。狗急跳墙,他们一定会反叛的。”
疵察言观色的水平,端的厉害,直能洞察人心,不去街上摆个麻衣神相的算命摊子有点屈才。可惜,他的主子智瑶却蠢到了家,不仅不就此提高警惕,反倒不以为意,第二天还将疵的话告诉了韩、魏二人。你想啊,你当面问别人“你们是不是要反叛我啊”,别人会承认嘛。魏桓子、韩康子齐声说道:“这一定是小人收了赵氏的好处,想为赵氏游说,使出离间之计,忽悠主公您对我们两家产生怀疑,从而放松对赵氏的进攻。千万不要相信这样的谗言。我们怎么会傻到放弃眼看就要分到手的赵氏之地,而去图谋那既危险又根本办不到的事情呢?还是跟着您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爽啊!”两人走了之后,疵直接走进来,问道:“主公,您为什么把我的话告诉他们两人呢?”智瑶吃惊地问:“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疵说:“刚才他们两个人遇到我,很仔细地看了我几眼,然后匆匆走开了,可见他们已经知道我识破他们的心思了。”智瑶依然不听疵的劝谏,不打算对韩、魏采取行动。疵见势不妙,只好请求出使齐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己逃命去了。春秋战国时期,这类事情特别多,你不听我的,我就“逝将去汝”,反正那时候诸侯国林立,不愁没地方去。
这边智瑶步步紧逼,那边赵氏肯定也不能坐以待毙。赵襄子派遣手下张孟谈秘密溜出城,来见魏桓子、韩康子二人,传达口信道:“唇亡则齿寒,兔死则狐悲。现在智瑶攻打赵家,赵家一亡,必然轮到你们两家。”韩康子、魏桓子说:“我们对此也心知肚明,但苦于无法可想。就怕事情没办好反而败露了,那样就要大祸临头了。”张孟谈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别人知道的。”于是三人商议,约定好了起事的日子。当天晚上,赵襄子派人杀死智军守堤的官吏,决开堤口,让大水倒灌进智瑶的军营。智瑶军队乱作一团,韩、魏两军乘机从两边掩杀,赵襄子率兵从正面进击,智氏一败涂地。三国联军杀了智瑶,又将智氏族人尽行诛杀。智氏灭,三国兴。
司马光对这一历史事件以及当事人是如何评价的呢?他是这样说的:智瑶之所以走向灭亡,在于他才胜过德。才与德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而世俗之人却往往傻傻分不清,将有才能也当作了贤明,难免会看错人。所谓才,是指聪明、明察、坚强、果毅;所谓德,是指正直、公道、平和待人。才,是德的辅助;德,是才的统帅。德才兼备的人,是圣人;无德无才的人,是愚人;德胜过才的人,是君子;才胜过德的人,是小人。选拔人才、任用人才的原则是:如果找不到圣人、君子而用,与其任用小人,不如任用愚人。因为君子会将才干用到做善事上;而小人则将才干用来作恶。持有才干做善事,能处处行善;而凭借才干作恶,就无恶不作了。愚人尽管想作恶,因为才干不够,恶不起来,就好像小狗扑人,人还能制服它。而小人既有足够的阴谋诡计来助长邪恶,又有足够的力量来逞凶施暴,就如恶虎生翼,他的危害必然倍增。有德的人令人尊敬,有才的人使人喜爱;对喜爱的人容易宠信专任,对尊敬的人容易疏远,所以察选人才者经常被人的才干所蒙蔽而忘记了考察他的品德。自古至今,国家的乱臣奸佞,家族的败家浪子,往往都是有才无德之人。因为才有余而德不足,导致家国覆亡的例子举不胜举,又何止智瑶呢!所以治国治家者如果能审察才与德两种不同的标准,知道选择的先后,又何必担心失去人才呢!
司马光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又是“才”又是“德”,还玩起了排列组合,跟绕口令似的,都快把人绕晕了。根据“复杂的就是高深的”基本原理,愚人们对司马光的口才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为太有水平了、太有道理了。其实,司马光这一大篇话,表达的意思很简单:选人用人,听话是第一位的。宁可任用听话的蠢材,也不能用有自主思考能力的人才。前者好忽悠、好控制,只知道埋头干活,没有太多自我实现的追求;后者却往往不安分,说不定还会要待遇、要权利,一言不合就闹事,不好管、不好糊弄啊。
司马光的观点,跟智果可谓是如出一辙。这当然很好理解,书就是司马光编写的,必然体现出他的好恶——如果他不认同智果的说法,就不会将其言语写得那么详细了。也或者,他本来就有这样的看法,只不过有意无意选择了智果,将其作为阐明自身观点的工具罢了。也正因此,司马光的观点也跟智果一样,似是而非。
在司马光(或智果)看来,智瑶的失败,不是缘于能力不足,而是因为太“坏”(不仁)。智瑶狂妄自大、刚愎自用,为了利益还不顾百姓死活,确实称不上好人,也称不上“仁”。但如果根据司马光(或智果)的逻辑进行推理,“好(仁)”能战胜“坏(不仁)”,“好”(仁)才是胜利的根本。“坏(不仁)”的对应面是“好”(仁),那么,战胜智瑶的韩、赵、魏三家,就一定应该是“好”(仁)的了。
真是这样吗?事实并非如此。智瑶侮辱韩康子及其国相段规,他们忍了,不是因为他们宽宏大量,而是因为他们实力不足,不得不忍气吞声,将愤懑和恶毒埋在了心里。小不忍则乱大谋,为的是“大谋”,一旦得到机会,会加倍报复。智瑶索要土地,韩和魏都拱手送上,也不是心甘情愿,更不是出于大方,而是为了助长的智瑶的骄横之气,欲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而已。至于三家密谋夹击智家,更是不讲契约精神,施展阴谋诡计了。智家被击败后,三家不仅杀了智瑶,还将智氏族人尽行诛杀,斩草除根,不留一点余地。瓜分了智家的土地还不算,赵襄子甚至把智瑶的头骨涂上漆,作为饮具。这份残忍和暴戾,比智瑶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尝有一丝一毫“好”(仁)的表现?甚至可以说,是“更坏(更不仁)”、更狡猾的韩、赵、魏,战胜了“坏”(不仁)的智氏。
智瑶不是死于“坏”,而是死于“蠢”。他实在是太蠢了,不懂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而是倚仗家族势力四处树敌,导致四面楚歌,被孤立起来。并且,他不能做到虚心听取别人意见,而是刚愎自用,一蠢到底。疵已经两次提醒他警惕韩、魏两家了,他不仅不听,还当面泄露出去。这种蠢蛋如果不一败涂地误了卿卿性命,简直天理难容。
丛林社会的规则,就是达尔文主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仁”是稀缺资源,也是无用的,顶多沽名钓誉而已,还常常流于“妇人之仁”,是取祸的根源。春秋战国时期,是典型的丛林社会,在动荡和倾轧中生存和发展的条件无非是两个,一是绝对的实力,二是阴谋诡计。假如智瑶更坏一点、更毒一点、更有脑子一点,早下狠手将韩赵魏三家杀个鸡犬不留,就不会出现后来的失败了,他就可以将韩赵魏三家当家人的头骨涂上漆做成炊具,天天拿来喝酒吃肉了。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说不定,他还会以强者和智者的形象名垂青史。
谁真的信了司马光,非要以“仁”来作为自身行为的唯一指导标准,根本不可能成就霸业,简直连生存下去都不可能,必然被其他势力干掉。自古以来,成就大业的帝王将相,都喜欢给自己涂抹上一层“仁”的伪装色,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一肚子都是欺骗和诡诈。“仁”是拿来骗人的,表演给别人看的,对权力的贪婪和攫取才是帝王真正的核心利益。
这样说,不是认为“仁义”不好,也不是认为成大事者必须要“不仁不义”,而是想揭开一个残酷的历史真相:在专制的时代里,帝王将相中不可能存在真正的“仁义”,有的只是假仁假义。谁若真是听信了所谓“仁义”,那才真是蠢到家了,帝王要灭国,普通老百姓则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司马光为什么要这样写?其实很简单,他总不能说“智瑶的失败,是因为他还不够坏”吧?把“智瑶的失败,是因为他还不够坏”的真相,通过偷梁换柱、偷换概念的手段,变成了“智瑶的失败,是因为他还不够好”,立马化腐朽为神奇,“正能量”起来,具有了更大的欺骗性,不知道误导了多少愚人、欺骗了多少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