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作家做保姆这些年,女作家去做保姆
女作家做保姆这些年,女作家去做保姆我写的保姆故事,有的人认为是真实的,就说你这样透露雇主的隐私不对啊。有的人认为是虚构的,说你瞎蒙吧,你一个作家,写出来的文章肯定是虚构的故事,况且你的保姆故事跟头条上所有写保姆故事的都不一样——我家的大乖今年13岁大乖的身体温热,皮毛上散发着熟悉而温暖的气息。抱着大乖一边走,我会一边想想昨天去许家发生了什么,前天去医院又发生了什么,我的保姆文章哪些能写,哪些不能写,进行一系列的取舍后,我抱着大乖也走累了,两条胳膊焦酸,就把大乖放到窗台上。大乖13岁零2个月。体重15斤左右。十多年前我抱着他上楼,玩一样轻松地飘上来了,现在我抱他上楼,要歇好几气儿。他自己上楼呢,他基本不想上楼,就趴在一楼,抬头看着我,摇尾巴,求抱。
作者简介:素老三,中国作家。2021年实行节俭计划,饮食上“十块钱过一天”,用每月1198元退休金过有趣的节俭生活。6月份,我去做保姆,体验人生百态。
我在早晨四点钟起床,窗外的天色还有些幽暗,一点曙色都没有。我有些恍惚我是在梦中还是已经清醒。
有时窗外下一点雨,淅淅沥沥的,像一个妇人在低声地啜泣或者是抱怨。也仿佛是聊斋里的艳魂儿在微雨中低诉前世的恩怨情仇……
我在床上赖一会儿,等起床气消散得差不多了,就下地。第一件事不是去厕所,是穿过狭长而幽暗的走廊,来到客厅,把见到我依然趴着的但尾巴已经像旗杆一样摇晃地大乖抱起来,在客厅里走上数圈。
大乖的身体温热,皮毛上散发着熟悉而温暖的气息。
抱着大乖一边走,我会一边想想昨天去许家发生了什么,前天去医院又发生了什么,我的保姆文章哪些能写,哪些不能写,进行一系列的取舍后,我抱着大乖也走累了,两条胳膊焦酸,就把大乖放到窗台上。
大乖13岁零2个月。体重15斤左右。十多年前我抱着他上楼,玩一样轻松地飘上来了,现在我抱他上楼,要歇好几气儿。他自己上楼呢,他基本不想上楼,就趴在一楼,抬头看着我,摇尾巴,求抱。
我家的大乖今年13岁
我写的保姆故事,有的人认为是真实的,就说你这样透露雇主的隐私不对啊。有的人认为是虚构的,说你瞎蒙吧,你一个作家,写出来的文章肯定是虚构的故事,况且你的保姆故事跟头条上所有写保姆故事的都不一样——
怎么可能都一样呢?每个人的脾气秉性不同,面对的雇主也不同,南北方的观念和习俗也有巨大的差异,甚至南辕北辙,怎么会一样呢?十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
一开始我还试图解释作家就是个名称,就像摄影师一样,就是个工种的名称而已,不用对作家抱有任何崇拜和羡慕亦或嫉恨之心,作家就是一个扔到人堆里谁也认不出来的普通人,不会像朱一龙童谣等明星一样,出行必戴口罩,否则万千人蜂拥而至——
我曾多次试图解释我的文章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后来我放弃了这种努力。
我想,我无论说什么,都会有人赞成,也都会有人反对。我写什么故事,都会有支持的,也都会有诋毁的,那就随心所欲吧。我写我想写的,您看您想看的。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我不是敬亭山,所以厌我或者喜我的,且看且随缘。
把大乖放到窗台上,我就走到写字台前,一边打开电脑,等待电脑开机,一边将手机插在插座上充电。我的情绪也越来越调整到写作的状态。
写作是个什么状态呢?我说不好,大脑的一半是异常清醒的,但大脑的另一半则陷入回忆中,把回忆中吸引我注意的部分打捞上来,再用十根手指叮叮当当地敲击到键盘上,故事就一个字一个字地出现在电脑的文档里……
这样的状态有多少年了?整整15年。厌倦了,疲惫了,但不写作,我会心慌,心空,我会觉得自己就像一艘渐渐沉沦到海底的巨轮。为了写作,我可以去做很多事,比如,去澡堂子做钟点工收拾污秽的浴区,比如去许家做保姆,放下所谓身份带来的那些骄傲和自尊,或者在不久的将来,我还会去赵钱孙李家去做保姆……
这15年的写作生涯,其中大乖陪了我13年零2个月,还有对我不离不弃的读者——
昨天写到哪儿了?
哦,写到护工陈姑娘——
(不愿意看我的故事的朋友,就直接从这里开始看保姆的故事。以后我可能每天都写一点点我的生活和情绪。因为生活就是故事,故事就是生活。)
许家老夫人生病住院,我去医院给老夫人送午饭,听老夫人说要雇全天保姆的事,我心里有些失落,因为我不能做全天保姆。
我是这样的人,无论做什么工作,我都不让自己太劳累,也要有更多的自由的时间。否则就失去了写作和生活的意义。
无论是写作,打工,还是生活,我都想让自己处于一个相对舒服的状态。我想,这也是所有人的追求吧。
那么,和老夫人,和许家,势必就到了要说分手的时候了。
我没有坐电梯,而是顺着楼梯往下走,想在步行中思索应该如何应对当前的局面。路过护工站,看到护工陈姑娘在鸽子笼一样的护工站休息,我很吃惊,原来护工们休息的地方这么窄小逼仄,这能休息好吗?
陈姑娘下楼送我,她说:“昨晚的事你别误会,就是偶然碰上了,和许先生一起喝个咖啡。”
我说:“嗯——”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什么,都不太适合。只是觉得陈姑娘欲盖弥彰,她和许先生的事是越描越黑。
陈姑娘忽然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姐,你也是当年的下岗工人吧——”
下岗工人这四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锥子,扎得我肉疼。这些年的风风雨雨,哪一天的心酸,不是跟这四个字多少有点关系呢?
陈姑娘也没等我回答,就兀自说下去。
“我妈爸都在麻袋厂工作,九十年代先后下岗,那时我们家里四个孩子,我身上有三个哥哥,都上学,没钱交学费,我爸只好在修理铺买了一辆二手的三轮车,开始蹬车。我妈呢,她身体比我爸结实,也买一辆三轮车蹬车,她是这个城市第一个女三轮车夫。”
三轮车,在我们这个小城,有个更奇葩的名字:倒骑驴。人在后面蹬车,车座在前面,所以叫倒骑驴。
二三十年前,遍地倒骑驴,下岗工人找不到活儿,不像现在遍地机会,那时有技术没技术的工人,一码去蹬车。
这就是倒骑驴,现在用来拉货
在一楼拐角,路过超市,陈姑娘拐进去买了一个面包。她手里一直提着一个保温杯,在水房里接了一杯热水,说这就是她的午饭,她还说她晚班看护许老夫人,白天又找了个护理病人的活儿,四个小时,但人家不供饭,她就只能自己买个面包对付一顿。
我忍不住说:“你这么连轴转,能休息好吗?”
陈姑娘说:“有活儿就赶紧做,要是没有护理的患者才着急呢。”
有护理的患者,护工就可以住在病房里铺着白被单的单人床上,吃着小灶的病号饭。没有护理的患者,护工就要回到护工站,睡在巴掌宽的拥挤的床铺上,连呼吸都压抑的地方,还要交住宿费,还要自己买吃的。
我问陈姑娘:“没有患者的时候,你可以回家住啊——”
陈姑娘面无表情的脸略过一闪即逝的微笑,可能是想到家了吧,她说:“在护工站才能随时得到护理患者的机会,要是回家歇着,就别想轮到我了。”
我想起护理站那个鸽子窝的地方,好像还有三五个女人睡在上面。
我和陈姑娘坐在医院门前的花坛上,花坛里的花开得争芳斗艳。
期间陈姑娘接到一个电话,是她母亲打来的,告诉她周末回家带一些降压药回去,还有一些药名,我没有记住。
陈姑娘对我说,她父亲蹬车后来出了车祸,股骨头撞坏了,常年卧床,家里就靠母亲一个人蹬车维生。几个哥哥相继成家立业,家里就剩下她这一个老姑娘。母亲岁数大了,蹬不动车了,常年的劳累也落下一身病,只能在家照顾生病的父亲。哥哥家里也各有难处,有的孩子上大学的学费没有着落,有的房子贷款在年年还债,陈姑娘就一年一年的打工,照顾父母。
“都说姑娘是父母的小棉袄,我妈生我的时候,差点难产死了,我从小吃饭就慢,我妈对我几个哥哥说,谁都不许说我老姑娘一句,她小,你们都要疼她——”
说到父母,陈姑娘面无表情的脸上,浮上一抹亮色,眼里亮晶晶的,似乎含满了泪水。
陈姑娘说自己一年一年的打工,却很少回家跟父母住一宿,吃一顿饭,因为着急赶回护工站。
这个时候,我看到陈姑娘苍白的脸上挂了两颗泪珠。她那两只黑洞洞的眼睛却没有一点异样的表情,好像那两颗无声的泪水只是雨滴被风刮到了她的脸上。
陈姑娘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是白天照顾的病人下午要去楼下检查身体,要她提前就位。她的面包还没有吃没,她就三两下把面包都塞进嘴里,再往嘴里灌了一口水,费力地吞咽着。
我叫住陈姑娘,说昨晚咖啡屋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陈姑娘垂下眼睫毛,转身进了大楼。阳光下,我看到她的泪水甩在肩头,一瞬,和她一起不见了。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陈姑娘四十来岁一直没结婚,是因为她眼光高挑剔呢?还是因为她要照顾父母,没有男人愿意娶带着两个老人出嫁的姑娘呢?
我还想起许先生和陈姑娘在咖啡屋喝咖啡。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同事客户都不可能了,同学也不对,年龄差了六七岁呢。
那是初恋,邻居,或者是过去江湖兄弟的妹妹?
一切皆有可能。
但应该不是情人吧?
许先生找情人,会在医院里找吗?许夫人火眼金睛,他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在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嘚吧?况且按照许先生的热情仗义的性格,如果林姑娘是他的情人,他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在医院受这种累吧?
我跟许先生带带啦啦地也相处一个多月了,我发现许先生人不错,就是有时嘴损,爱动手,时而可能酒后小心眼花心那么一下下,但动真格的,应该不会吧?
但也说不定啊!
第二天中午,我到医院送饭,特意多带了一盒饭,想送给陈姑娘,算是对我到咖啡屋瞎打听她喝咖啡的一个道歉吧。
老夫人今天的状态又好了一些,护工华嫂说搀扶着老夫人能在走廊里走十分钟了。看来老夫人出院的日子逼近了。
那么,雇全天保姆的时间也要来临了。也许,许家已经开始选择保姆了,只不过还没有让我知道。
护工华嫂喂老夫人吃饭的时候,我到卫生间洗老夫人换下的内衣。又把床单被罩也换下来,换上许夫人买的新的床单被罩。脏的被罩我会拿到许家,用他们家的洗衣机洗好,晾干,再收起来。
我在卫生间里呆了十几二十分钟吧,等我出来时,发现翠花来了,正吧唧吧唧捧着饭盒吃上了。
她竟然把我给陈姑娘留的饭菜给吃了。
这人也太不讲究了,也不问问是给谁留的就吃上了。
翠花边吃,边跟老夫人聊天,聊得热火朝天,嘴里有饭也不咽下去,有时张嘴说话饭粒子都喷到被褥上。护工华嫂在一旁一脸的嫌弃。
翠花变样了,一条亚麻的连衣裙,得体又大方,脚上蹬了一双坡跟的皮凉鞋,更重要的是,手腕上戴着一个金链子,手指上戴着一枚金戒指,脖子上还套着一个黄橙橙的链子。
我逗她:“发财了?这么明晃晃地戴在身上,不怕遭抢啊?”
翠花不好意思地一笑,说:“杨哥给我买的,我不要,非得给我买。”
杨哥是谁呀?
老夫人在旁边看见我脸上的疑问,就说:“是翠花现在照顾的老头儿。”
住家保姆,照顾单身老头儿,老头给翠花置办了三金,俩人不会是那啥了吧?看翠花粉面含春的,估计八九不离十。
翠花听说我儿子结婚了,张罗要看婚礼视频。
我还没来得及给老夫人看呢,就打开手机播放了儿子婚礼视频的前三分钟,翠花说话大大呼呼的,她说:“哎呀,你儿子太帅了,长得也不像你呀,可比你好看多了!”
翠花呀,会不会说话呀?
后来,翠花又谈到雇佣保姆的问题。翠花的意思是让她的姨妈雇佣一个住家保姆,24小时照顾老夫人。
老夫人坐在床上微微摇头,说:“我不要那么长时间的,好像全天都被人监视。”
老人的想法挺出人意料的。
翠花说:“那咋也得雇个白班的保姆啊——”
翠花望望我,说:“你要能干,就选你,你要不能干,就得赶紧雇一个。”
我说:“翠花姐,大娘应该希望你能回来照顾她。”
翠花得意地笑了,说:“要搁以前还行,现在不行了,杨哥离不开我——”
正说着,翠花包里的手机响了,翠花接起电话,有点炫耀地大声说:“杨哥呀,我就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找我了,吃奶的孩子还离不开了——”
门口一暗,是陈姑娘进来了,干净利索,腰里扎条洁白的护士裙。她手里提着一兜苞米,放到地上,对我说:“姐,老家送来的苞米,没上化肥,挺香的。”
在医院来往几次,我发现有些护士的护士裙脏啦吧唧的,有的净褶子,估计是昼夜颠倒休息不好吧。但护工陈姑娘的护士裙从来都是洁白的,一丝污点都没有,一点折痕都没有。我估计她有两条护士裙,轮流洗了换穿。
陈姑娘又跟老夫人和护工华嫂打个招呼就走了,没搭理翠花。翠花的嘴巴就叨逼叨地开始说起陈姑娘来了。
“四十多岁了还不结婚,把家都吃败了,看她那个嘚瑟样,哪个男人愿意要她!”
我看翠花说得越来越牙碜,就说:“翠花,你在杨哥家里过得还好吧,杨哥给你买这买那,不会是要娶你吧?”
翠花一听我提到杨哥,立刻眉飞色舞地说起来。说杨哥说她像他的初恋,说杨哥说她饭菜做得比他老婆做得好一百倍……
我去,忒老套了。不过,对翠花也许管用。
苞米到家我就烀到锅里,咬一口,很香
许先生中午没来,听老夫人说一早乘飞机出差了,好像是去娜娜居住的城市了。
不会是跟娜娜的父亲谈合作项目吧?我想起那天在走廊里听到的大许先生吩咐他弟弟许先生跟进这个项目的事。许先生真的会跟娜娜的父亲合作项目吗?
许先生出差回来,老夫人也该出院了,许先生就要跟我谈去留的问题了。
人都是习惯的动物,在许家做了一个多月的保姆,我好像习惯了这种生活。离开许家,真有点惆怅和失落。
翠花吃了我给陈姑娘带的饭菜,把她自己带给老夫人的饭菜剩下了。冰箱里的饭菜不少,老夫人听我说陈姑娘中午自己买面包吃,就要我把翠花带的饭菜给陈姑娘送去。
我提着饭菜去护工站,远远地看到护工站门口许医生背对着我站着,在跟陈姑娘说着什么。
两人谈的应该是私密的话题吧,我就站在拐角,想等许夫人离开我再过去。
断断续续地,我听到许夫人的声音传来。
“你不能这样——”
“你这样下去,一辈子就毁了——”
“谁都不值得你这样付出——你好好想想吧,我是为你好——”
陈姑娘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她的声音有些低,脸上神色黯然。
隔了一会儿,许夫人披着白大褂飘飘而去。
陈姑娘靠着墙壁站着,我刚想走出去,却发现陈姑娘在低声地啜泣。
我不敢走出去了,只能静静地站在暗影里,听一个女人在极力控制着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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