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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尼姑嫁给大22岁的丈夫:她为嫁心上人苦等十九年

清末尼姑嫁给大22岁的丈夫:她为嫁心上人苦等十九年跳了十几下,每次都堪堪摸到粉色桃尖,最后一次落地的时候,脚下不小心没踩稳。“桃子,桃子,快乖乖到篮子里来!”这一天,我挎着篮子上山,想着捡一些野生蘑菇回去烧汤喝,顺便看看能不能摘到野果子。也是运气好,还真让我瞧见了一颗野桃子树。桃树不大,枝头却挂满了脆生生的桃子,桃身泛白,桃尖一点粉红,有几个特别大的桃子挂在树尖,看着便让人口齿生津。我将篮子放在地上,然后跳着去摘。

清末尼姑嫁给大22岁的丈夫:她为嫁心上人苦等十九年(1)

本故事已由作者:药郎君,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四月春,桃李芳菲。

落霞村背靠栖霞山,山中有许多野果子,村民们一年四季难得买水果,这些野果子可谓是解馋的好牙祭。

这一天,我挎着篮子上山,想着捡一些野生蘑菇回去烧汤喝,顺便看看能不能摘到野果子。

也是运气好,还真让我瞧见了一颗野桃子树。桃树不大,枝头却挂满了脆生生的桃子,桃身泛白,桃尖一点粉红,有几个特别大的桃子挂在树尖,看着便让人口齿生津。

我将篮子放在地上,然后跳着去摘。

“桃子,桃子,快乖乖到篮子里来!”

跳了十几下,每次都堪堪摸到粉色桃尖,最后一次落地的时候,脚下不小心没踩稳。

“欸……”我惊呼一声,下意识用手护住脑袋。

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

我跌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男人有力的双手扶住我的肩,淡淡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没事吧?”

呼吸间,似乎闻到一股清冽的味道。

我长到十六岁,除去父兄,还是第一次和异性这么亲密,就连和未婚夫都未曾越过雷池半步。

站稳后我连忙朝前几步,离开男人的怀抱,转身道谢,“我没事,多谢公子。”

我面色绯红,一直红到耳垂。

男人食指动了动,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这是个年约弱冠的年轻男子,着白衣,看布料似乎是丝绸所制,价值不菲,不是村里人穿得起的。他身材修长,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是幅难得一见的好相貌。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俊美的儿郎,不禁看愣了,而后瞧见他唇角略带戏谑的笑,这才从美色中醒来。

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我在心里暗自唾了自个一声,都是有未婚夫的人了,竟然还会看别的男人看呆住,真是没出息。

他的目光约过我,走向桃树,手一举,方才怎么也摘不到的桃子就这样落在他的手中。

“给。”

他的手掌很大,本是个头不小的野桃子在他手里显得格外的小。

我有些愣,手指头指着自己,“给我的?”

他轻轻一笑,“对。”

“谢谢啊!”

我不好意思拒绝,将桃子放入篮中。

就这瞬息之刻,他将剩下的几个大果尽数摘下递给我。

我连忙摇头道:“不用了,我摘了好多的,山里野桃子又脆又甜,你也尝尝吧。”

他笑而不语,不由分说地将桃子放进篮子里。

我拒绝失败,露出一个羞涩的笑,“那我就厚颜收下了,多谢公子。”

“无需客气。”

他静静凝视着我,突然道:“我名苍侑。”

苍侑?

一听就是城里人的名字,毕竟村里基本都是铁柱、栓子一类的名字。

“苍公子,我叫齐瑶瑶。”

我的名字还是爷爷给我取的,他年轻的时候在镇上做过账房先生,喝过几口墨水,在一众翠花、春苗中,取“瑶瑶”二字,好听又好记。

“瑶瑶~”苍侑喃喃念出这二字,声音低沉,说不出的缱绻温柔,“我记住了。”

我才下去的绯色再次蔓延,借着弯腰掩饰,我挎起篮子,向他告辞,“苍公子,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他微微一笑,“一起。”

“哦,那好。”

我和他一前一后地走着,回去的路途中并未交谈。

我能感觉到背后传来灼灼目光,似要将我的后背灼穿个洞,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实在让人尴尬又不知所措。

终于,我们下了山。

他从后面走到我的旁边,并排而行。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小石子,我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歪了,膝盖一软,整个人向旁边栽去。

还好苍侑扶了我一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揽在我的腰间。

明明是冰凉的触感,却莫名让人面红耳赤。

“瑶瑶?”

突然,一个声音惊醒了我。

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个身着长衫年轻男子,面容俊秀,双目看着苍侑放在我身上的手,一向挂在嘴边的笑敛了几分。

“子恒哥!”

我又惊又喜,连忙推开苍侑的手,向吕子恒奔去。

“子恒哥,你回来啦!”

“嗯,这几日书院放假,我回来瞧瞧,”吕子恒伸手理了理我凌乱的耳发,视线瞥向走过来的苍侑,问道:“他是?”

“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刚才在山上认识的苍公子,苍侑。”

“苍公子,小生有礼了,小生姓吕,名子恒,是瑶瑶的未婚夫。”

“未婚夫?”苍侑似笑非笑,漆黑的眸中看似平静,实际心里已卷起狂澜。

男人更懂男人的眼神,虽然我没看出来,但是吕子恒却看出了苍侑对我的企图。

危机感顿生,他像宣告主权似的,轻轻握住我的手,笑着颔首,“不错。”

我不懂两人的机锋,被吕子恒握住的手传来温热的触感,让人幸福得脑袋发晕。

天啦,子恒哥竟然牵了我的手!

虽说我和他已有婚约,但一向知礼守矩,还从未有过亲密接触呢!

我红着脸,大拇指挪动,也悄悄回握住他的手。

低着头的我并没看见,苍侑如蛇般阴冷的眼神一直盯着我和吕子恒交握的手。

2

我以为苍侑是途径此地的贵公子,应该很快便会离开,谁知,他竟然在落霞村定居了,而是还住在我家隔壁。

隔壁一家在镇上做生意,一年前已经全部搬去了镇上,村里的屋就空了下来,现在,苍侑搬了进去。

这一天,吕子恒即将离家去书院,我去送他的时候,他把我叫到一旁,再三叮嘱道:“那个苍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平日莫要和他走的太近。”

我忍不住好笑,“我和他不过有一面之缘而已,又不是很熟悉,再说了,他是外男,平日里也不会常接触。”

吕子恒却不放心,正色道:“我总觉得他来历可疑,正巧在山上碰见你,现在又住到了你家隔壁,实在让人忍不住多想。”

“你不会想说,他在故意接近我吧!”

想起那日遇见苍侑的情景,吕子恒拧着眉道:“不是没这个可能。”

我噗呲一下笑了出来,觉得他太过杞人忧天。

苍侑那神仙似的相貌,我可不觉得他会瞧上我,还花心思与我偶遇制造机会,这又不是话本子。

说来也巧,送走吕子恒后,第二日,我上山摘剩下的野桃子,竟然又遇上了苍侑。

虽说吕子恒嘱咐我,让我别和苍侑走的太近,但是现在好歹也是同一个村的,总不可能招呼都不打一个吧!

这么想着,我便招了下手,“苍公子,你也来摘桃子吗?”

他摇了摇头,“闲来无事,随便逛了逛。”

“哦,”我应了声,不再看他,自顾自地开始摘桃子。

苍侑好像有了闲聊的兴致,似不经意地问:“你与吕子恒是从小订的亲?”

“对!”

我与吕子恒自幼相识,所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我俩订的是娃娃亲,打小就感情好。

而是,吕子恒是村里最年轻的秀才,今年不过才十九,只待我嫁过去,吕子恒便要参加今年的秋闱。

看着我脸上的甜蜜笑容,苍侑唇角抿得越来越直,“你似乎,很喜欢他?”

这话问得便有点唐突了,我是女儿家,当然不好意思回答,只好羞红了脸,垂着眸默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遭的温度好像在刹那间降了下来。

抬眼一看,苍侑的脸色竟非常难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

这样的他太过吓人,我吓了一跳,桃子也不摘了,告辞离开,急匆匆地下山去。

大概是运气不好,下山途中,竟然看见了一条竖瞳墨蛇,我顿时吓得动也不敢动,呆在那,只盼它赶紧离开。

墨蛇慢悠悠地游行,却是朝着我的方向,然后直起身,猛地向我袭来。

“啊!”我下意识叫了声,把篮子甩过去。

可惜被它机敏地避开,而后咬住我的右肩。

“啊!”这一声是痛的。

毒素很快蔓延到四肢,我软趴趴地倒在地上,浑身使不起力,脑袋也晕乎乎的。

哒哒哒……

视野中,一双脚慢慢走近。

我努力地抬眼,求助道:“苍公子,我被蛇咬了。”

他撩开衣摆,蹲下身,将我揽进怀里,问道:“咬哪呢?”

“右边肩膀。”

话音刚落,耳畔传来“撕拉”一声。

他竟然直接撕开了我右肩的衣裳。

肌肤裸露在外,让我止不住地颤抖。

被羞的,被气的。

他怎么能这样做?

似乎感受到我的愤怒,苍侑淡淡地解释道:“必须赶紧将蛇毒吸出来。”

说完,他俯下身,两瓣薄唇贴上我的伤口。

他的唇也是冷的,肌肤传来濡湿的触感,黏糊糊的,又带着点刺痛,让人难堪又觉得羞怯。

过了片刻,他吮出的血变为鲜红,见状,我松了口气,红着脸推他,嗫嚅着唇,“苍公子,可以了。”

他扶起我,轻声而问:“能走吗?”

“可……”

话未说完,我又软着倒下。

他接住我,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看来,毒还没解。”

3

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毒蛇,竟然如此可怕。

身上的温度迅速上升,难忍的瘙痒由内而外地蔓延,白皙的肌肤已经变成了粉色。

我下意识寻向能让我舒服的冰凉,像个无尾熊一样挂在苍侑的身上,脸颊在他的衣襟前摩擦,蹭开他胸前的衣衫,贴近他赤裸冰冷的胸膛。

“凉凉的……”冰冰凉凉的,很好地缓解了我的灼热。

“呵,”他似乎笑了声,抬起我的下巴,“你知道我是谁吗,瑶瑶?”

我没回答,事实上,此刻的我,已经完全迷失了自我,就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

他大概也知道,所以并未一定要我回答,而是将我拦腰而抱,朝着旁边走去。

他将我抱到一个山洞里,解开外衫,细心地铺在地上,而后将我放上去。

我不满他的离开,嘟着唇伸手去拉他。

迷蒙中,只能看见他晦涩难明的神色,深邃的眸中除了情欲,还有我不曾看清的复杂情绪。

洞中春宵,让人不自觉就沉溺于其中。

等我神智回笼时,那瞬的感觉,不亚于看见山崩地裂。

“啪”的一声,苍侑被我甩了一巴掌。

我抓起衣服,胡乱地拢在身上。

“对不起。”

苍侑的声音很淡,也很冷,并无一起愧疚的意味,想来也是,之前明明是我主动,他只是没有拒绝罢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在这个情况,捂住脸,眼泪汹涌而来。

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但是却在今日失去了清白。

“瑶瑶,你和吕子恒退亲,嫁给我。”

退亲?

我下意识摇头,“我不退亲。”

闻言,苍侑的眼神蓦地变得凶狠,说出的话也刺人得很,“你已经是我的人了,难不成还想嫁给他?就算你想嫁,你确定他还想娶吗?”

言下之意是在提醒我已非清白之身,哪个男子不会在意未婚妻的清白?吕子恒若知道我失身苍侑,还会想要娶我吗?

但是让我退婚,我是真的舍不得,我一直都在期盼做吕子恒的新娘,怎么能接受这个结果。

可是,事到如今,我还能如何选择呢?

都怪那该死的毒蛇,若有一日找到它,我定将它碎尸万段!

4

我没有给苍侑答复,天色渐晚后,我避开村民们,偷偷回到家,悄悄把衣服换了。

山上的事我没有告诉家人,我到现在依然很纠结,虽然失身给苍侑,但是我不喜欢他,所以并不想嫁给他。

要不然实话告诉吕子恒好了,如果他嫌弃我,那我们就退婚。

躺在床上,一夜辗转反侧后,我在第二日赶去书院,托门房叫人后,我搅着手指在书院外焦急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吕子恒才小跑着出来。

“瑶瑶,你怎么来了,寻我有什么事?”

我看着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竹马哥哥,不禁潸然泪下。

“欸,这是怎么呢?”他掏出手帕替我拭眼泪,眼中含着担忧,“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子恒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我把他拉到角落,小声地将昨天的事说了一遍。

闻言,他就像被雷劈了似的,半天回不过神。

我咬住唇,“我知道,此事是我不好,如果你……那我就回去跟爷爷讲,把我俩的婚事退了。”

“你怎能这么说,这事也不能怪你,明明就是那苍侑趁人之危,知道你中了蛇毒竟然还……”

一向好脾气的吕子恒脸上满是怒气,他早就看出来苍侑对我有所企图,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无耻。

“这事你别对家人说,婚事照旧。”

“子恒哥,我失了清白,你真的……不在意吗?”

“若说不在意,那肯定是骗人的,天下没那个男子会不在意。”

我默默垂眸,心里愈渐难受。

下一刻,吕子恒却握住我的手,轻声道:“但是,此事非你所愿,我怎么忍心苛责你,你也莫要多想,我吕子恒喜的是你这个人,只要你的心未变,那我也不会变。”

听到他这话,我又哭又笑,能遇上吕子恒我何其幸运啊!

回去后,我努力将那日的事抛之脑后,就当做没发生。

平时,也减少出门的时间,就怕遇见苍侑,但是我没想到,苍侑竟然会无耻到翻墙进来!

那一日,家里人都出门干活了,我在家做午饭,正准备去鸡窝里捡蛋,便看见一个身影从墙头施施然地落下。

“你想干什么?”我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你为何还不退亲?”

他冷着脸,一步步地逼近我。

“我不会退亲的,那日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苍侑的眼中起了怒气,“我就这么不入你的眼?”

“是我配不上你。”

忽地,他阴森森地瞥了眼我的腹部,“我劝你别做无谓挣扎,这个亲,你是非退不可的。”

听他这么说,我很是生气,“我与子恒哥两情相悦,他是不会嫌弃我的,也不会退亲的。”

“那就走着瞧。”

苍侑的话到底给我留下了阴影,煮饭的时候都心不在焉,还差点把饭给烧糊了。

然而,一个多月过去了,依旧风平浪静,似乎他那一日的话只是为了吓唬我。

我松了口气,不再想他。

5

又过去几日,我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我月事一向不太准,每次都会延后,少则四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而这一次,足足延后了二十天。

我心里担心,悄悄去了镇上的济和堂,里面有位坐堂大夫是妇科圣手,颇有名气。

我将右手放在诊台,让大夫把脉。

过了片刻,他收回手。

“怎么样啊,大夫?”

大夫看我未挽发梳妇人发髻,心中已明了,悠悠道:“是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我脑袋眩晕了片刻,愣愣不知所措。

过了好半晌,我才回过神。

这个孩子,不能留!

我抓了堕胎药,偷偷在家煎了服下。

哪知埋药渣的时候不小心被母亲发现,她认得其中几种药,顿时大惊,“怎么回事?你抓这个药干嘛?”

我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只好实话实说。

听完后,母亲怒气冲冲地想要杀去隔壁,我赶紧拦住她,说道:“万一闹得人尽皆知,我还要不要做人呢!”

母亲也明白,这种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别人也不会管你是不是中了蛇毒,只会觉得你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为今之计,流掉孩子才是重中之重。

然而,奇怪的是药喝完了,腹中的胎儿却安然无恙,我并无任何不适。

母亲:“怪了怪了,怎么会这样?

她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啊!孩子流不掉,难不成真的让我大着肚子嫁给吕子恒?到时候,齐家人还不得被唾沫淹死。

而后,我又试过很多办法,比如说故意拿肚子去撞墙,故意摔倒等等,结果都没有用。

这个孩子就像成了我身上紧紧贴住的肉,怎么也弄不下来。

直觉告诉我,这孩子的奇怪和苍侑离不开关系,我去到隔壁找他,这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就跟失踪了似的,突然就不见了踪影。

6

很快便三个月了。

害喜的一系列症状都出现了,我害喜得特别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被折腾掉了半条命。

纸,终究包不住火。

我怀孕的事到底还是被齐家其他人知道了。

“不知羞耻!竟然做出这种有辱家风的事,”爷爷大发雷霆,一掌拍在桌子上,脸色气得发青。

母亲帮腔道:“爹,这事也不能全怪瑶瑶,那苍侑趁人之危才是罪魁祸首。”

“这孩子还留着作甚,赶紧流掉,免得败坏我齐家的名声。”

我跪在地上,期期艾艾道:“我上个月就买了堕胎药回来,但是怎么也打不掉孩子。”

爷爷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皱着眉道:“怎么可能打不掉,胡言乱语。”

母亲道:“爹,是真的,我可以作证。”

“那你再去买一副药回来,我倒要看看打不打得掉。”

母亲按着爷爷的吩咐去镇上抓药,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去镇上抓药竟然会被吕子恒的母亲发现。

母亲的匆忙引起吕母的疑惑,在母亲离开后,她走进济和堂,问了堂前的伙计,“小哥,刚刚那个妇人来抓的什么药呀?”

“你问这个干嘛?”

吕母撒了个谎,“哦,她是我娘家妹妹,最近看她身体似乎不太好,就想问问。”

小伙计点了点头,说道:“她抓的堕胎药”

堕胎药?吕母大惊。

她抓这药是给谁用的?

她儿媳妇?不可能,她才一个孙子,总不可能嫌多吧。

她用?

也不可能啊,她今年都四十多了,两年前月事就停了。

不是儿媳妇,又不是她自个,那是谁?

吕母心里突然有了个不好的猜测。

堕胎药拿回去后,母亲将药煎了,在爷爷的监视下,我将其一饮而尽。

过了许久,身体都没有异样。

爷爷大为吃惊,这才信了这番话。

他看了眼我的肚子,神色严肃道:“现如今,你再嫁吕子恒却是不行了,明天我就去吕家退亲。”

吕家人不是傻子,到成亲那天,我都有四个月的身孕了,这还如何瞒得过他们的眼?

爷爷作为村长,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哭着道:“爷爷,我不要退亲。”

“你莫要胡闹,你代表的是我们齐家人,趁现在其他人不知道,早日退亲,否则被闹出去,你让我们在村里如何见人?”

“可是,这事瑶瑶也是受害者啊!”母亲插了句嘴。

爷爷瞪了她一眼,“不管她有错没错,现在她怀了孕,便都成了他的错。”

爷爷的话冷酷无情,我听得难过至极,我开始恨苍侑,为何他要趁人之危毁我清白,还有这个孩子,这到底是什么魔胎?

7

这里,齐家人还没讨论完毕,吕母已经带着大夫登门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老实说,在儿子考上秀才后,她对我这个未来儿媳就不是很满意了。

虽然我长得还不错,但到底是个村姑,如果吕子恒以后能考上举人乃至进士,说不定还可以娶个官家小姐,再不济也是个富家小姐,绝非是一个村姑可以相比的。

但是吕子恒一根筋,认定了我不变,她拗不过儿子,也只好作罢。

如今,因为母亲抓的药,她开始怀疑我的清白。

“大妹子,”她在门外喊了声。

屋内各人听见,反应各有不同。

爷爷摆摆手,让我回屋,然后带着其他人出去。

吕母:“听说瑶瑶身体不太好,我特地请了个大夫给她瞧瞧。”

一看见大夫,母亲是又惊又惧,连忙摆手道:“哪用得着,不用不用,瑶瑶身体好得很。”

她这么抗拒,吕母愈渐肯定自己的怀疑,脸上却不露分毫,笑着道:“来都来了,随便看看吧!”

这样一来,齐家人还怎么拒绝?这不是明摆着有鬼吗?

爷爷看吕母有备而来,心中已经猜到,我怀孕的事肯定走漏了风声。

事到如今,也别无办法了。

“你把瑶瑶喊出来。”

“爹?”

“去吧!”

母亲跺了跺脚,叹了声,将我喊了出来。

爷爷对吕母道:“你先让这位大夫离开吧,我们两家的事还得再商量商量。”

吕母闻言,便知齐家是打算承认了,没想到,她这么优秀的儿子还真被带了绿帽。

大夫离开后,看着吕母冷若冰霜的脸色,爷爷拱手,弯腰一拜,“这事,是我们齐家对不起你们。”

吕母哼了声,没接他的话,看向我道:“姨也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一向循规蹈矩,也不知如今是怎么呢?难不成我家子恒还配不上你不成?”

这话一出,大家都知道吕母这是知道了,所以才会带着大夫上门问罪。

闻言,我不禁又是潸然泪下。

这事的真相不好言说,无论如何,吕母都不会让一个失了身的儿媳妇进门。

今天这亲是非退不可了,我盼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成了一场空。

我再也无法抑制住心里的悲伤,捂着脸跑了出去。

“瑶瑶?瑶瑶……”

喊声被我甩在身后,眼泪风干在脸上引起一阵阵刺痛,咬住唇,我朝栖霞山奔去。

“苍侑,你出来啊!”

山中,回荡着我带着哭腔的喊声。

“你是不是在这,你为什么不出来!”

我蹲下身,崩溃地捂着脸,“你毁了我的清白,我跟子恒哥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一阵清冽的香拂来,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你与他,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

我愣愣地抬头。

男人负手而立,神情冰冷。

“为什么?”我听到自己在问。

“你真想知道?”

我站起身,鼓起勇气直视他的双眼,“你告诉我。”

“好,如你所愿。”

苍侑伸出手,轻轻在我额上点了点。

刹那间,许多记忆一幕幕地在脑海闪过。

8

我看见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她与一条千年蛇妖,也就是苍侑成了亲,她知道苍侑是妖,但是从来不在乎,因为她爱他。

但是,人妖殊途,苍侑的存在到底还是被玄真观的道士知道了,道士要除妖,甚至不惜拿她的性命威胁苍侑。

苍侑被道士打成重伤,在性命危难之际,她以命相救。

最后,香消玉损。

在临终前,她与苍侑约定,来世再续前缘。

苍侑冬眠养伤,直到三百年后,他才再次苏醒,并且,找到了她的转世,也就是我——齐瑶瑶。

这便是事情的真相。

我消化掉记忆后,我不禁后退了几步,“你是蛇妖?”

“你害怕?”

自然害怕。

我的默认让他眼神黯然。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如果他是蛇妖,那么那天咬我的蛇……

“那天在山上,是不是你搞的鬼?”

“不错,”他倒承认得很干脆,为了让我和吕子恒退亲,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想起刚刚看到的前世,我不由发出几声嗤笑。

“你笑什么?”苍侑拧着眉问道,我的反应和他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他以为,在我知晓前世发生的事后,肯定会再投他的怀抱。

然而,事实却与之相反。

我一字一句道:“她是她,我是我,前世今生,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但你们是同一个灵魂。”

“那又如何,你与她的记忆,我早就忘记了,现在我爱的是吕子恒,不是你。”

闻言,苍侑怒气难掩,“你我相约,今生再续前缘,你怎么能爱上别人。”

“哪有什么再续前缘,在她死后,你与她的缘分就已经终结了,所谓的再续前缘不过是你自欺欺人的慰藉。”

我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的荒诞,她与他许下今生缘,是否问过今生我的意愿呢?就算是一个灵魂转世,我和她也是不同的人。

今生,我只爱吕子恒。

我语气里的坚决刺痛了苍侑的心,对他而言,他等了她三百年,就只得到我移情别恋的结果。

他不甘心。

我:“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一丝感情,还请你把这个孩子拿掉,我是个普通人,也只想做个普通人。”

苍侑看了眼我的小腹,突然邪气笑了声,直到此刻,我才从他面上看到属于蛇的阴冷。

薄唇轻启,他一字一句道:“从你上辈子与我纠缠开始,你便再也做不成普通人,我的耐心不多,在你产子之前,好好跟家人道别。”

言下之意,竟是要带我离开。

“我不会跟你走的。”

“由不得你。”

就跟之前一样,他宛如一阵清风,消失在我面前。

9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不出所料,两家已经退亲。

我跟吕子恒,也许,是真的有缘无分吧。

对于未来,我一片迷茫,我不想跟苍侑走,但是他是妖,人怎么能斗得过妖呢!

又过去一月,我的肚子已经有了弧度,在书院求学的吕子恒终于回到了村里,也知道了退亲。

他赶到齐家,“伯母,你让我见瑶瑶一面。”

少年郎面色焦急,仔细看,眼中还有残留的血丝。

母亲一个劲地叹气,这么好的一个女婿,怎么就没了呢!

她把我喊出来,“你们说两句吧。”

几个月不见,我憔悴了许多,以前的我总是见人三分笑,月牙弯弯,明媚耀眼,而现在的我,面色苍白,眉间拧出了褶皱。

“你……还好吧!”他的眼里含着心疼。

他如此问,我更是无语凝噎,轻轻摇头。

“娘说,我们退亲,是因为……”

“我怀孕了,”我接过他的话,苦笑着说,“她说得没错。”

“上次我们明明已经说好,我可以不计较那一日的事,为什么你怀了孩子后,不打掉他……”

“不是我不打掉它,是因为根本就打不掉,”我摇着头,死死咬住唇,克制汹涌的泪意,将与苍侑纠缠的前世今生悉数而道。

闻言,吕子恒愤怒道:“当真是强人所难,前世缘已终,怎能勉强今世人呢。”

他又看向我,安慰道:“你别担心,我听说,最近真是来了个游方道士,听说是京中玄真观出来的,降妖除魔很是厉害,我这就去请他。”

话音未落,他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迫不及待想要救我于水火之中。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紧握双手,喃喃道:“子恒哥,我等你。”

但是,我终究没等到吕子恒。

吕子恒刚出村,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着白衣,神情阴冷,勾起唇,他幽幽地笑,“想找人除去我?”

“人妖殊途,你不应该勉强瑶瑶,”只要一想到是这条恶心的蛇妖强迫了他的喜爱的姑娘,吕子恒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不过是区区凡人,竟还妄想夺我所爱。”

“你说的都是上辈子的事,这一世,瑶瑶爱的是我。”

“所以,你去死吧!”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刮起一道狂风,吕子恒被扬起的风沙迷了眼,身体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

胸廓发出“咔咔”的响声,他惨叫一声,余光瞥过发现缠着自己的正是苍侑的原形,一条足有水桶宽的墨蛇。蛇身收紧,到最后,吕子恒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失去意识前,苍侑冷漠的声音传入耳畔,“你死了,瑶瑶就是我的了。”

不,瑶瑶不会属于你。

吕子恒勾起一抹笑,无声地嘲讽他,直至失去生息。

10

吕子恒的尸体在两个时辰后被人发现,仵作来验了尸,猜测是被蟒蛇绞死的。

吕母跑到齐家大闹,哭天喊地,“你还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啊!”要不是来找齐瑶瑶,他也不会出村,更不会死。

大家都认为,吕母是因为失去儿子太过伤心而迁怒,但我明白,吕子恒确实是被我害死的。

“子恒哥,对不起……”

如果我没有告诉吕子恒,他就不会被苍侑杀死,是我的错。

也许,悲伤到极致,反而是哭不出来的,我没有流泪,因为我的心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苍侑是不是一直在监视我,所以没有自己行动,而是给吕母写了一封信,让虎子带过去。

为了顺利让虎子带信,我去了栖霞山拖住苍侑。

“苍侑!”

在我的呼唤声中,苍侑现身了。

见我主动找他,他脸上挂上了几分笑意。

“你想通了?”

我没接他的话,抚着肚子道:“我最近腹中有些不舒服。”

他走近,蹲下身,轻轻用指尖点了点我隆起的小腹,“大约是他调皮了。”

腹中的孩子大概感应到了父亲在跟他打招呼,竟然动了动四肢,一个小手掌在映在我的肚皮上。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胎动,直到这一刻,我才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腹中真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但是,因为它的父亲,我对它无法产生正常母亲所有的母爱。

似乎想要跟孩子更近距离地接触,苍侑偏过头,轻轻触及我的小腹。

从我俯视的视野中,他羽睫低垂,勾起唇角,笑容温暖,此刻的他,没有半点属于蛇的阴冷。

他起身拥住我,语气向往道:“等他出生后,我就带你们去游历尘世,看遍大好河山,完成你的愿望。”

这不是我的愿望,而是前世她的遗愿。

但我这次并未反驳,不管是虚与委蛇还是有那么一丝心软,死刑犯在死前不是还会吃一顿上好的断头饭吗,他沉浸在过往的美梦里不想醒来,我便成全他这一瞬。

离开的时候,苍侑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你什么时候跟我走?”

“再等些时日吧!我舍不得父母。”

“别让我等太久。”

“嗯,”我垂眸应了声,神情冰冷。

11

第二天,吕母带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来到齐家。

我让虎子交给她的信讲明了吕子恒是被蛇妖所害,无论信上所说是不是天方夜谭,但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的悲伤。

果然,如我所料,吕母按照信上所说,去镇上找到了那个来自玄真观的道士。

道士道号清风子,是个仙风道骨的白胡子老头。

他一见到我便皱起眉头,“你怀了妖胎?”

“还请道长帮我,”我跪下恳求道:“他已害了我的未婚夫,还说,产子之前要带我离开。”

“果真是孽畜,就算修行千年也依旧野性难驯,你放心,降妖除魔是贫道的天职,定会除掉它,还姑娘一个清净。”

“多谢道长。”

清风子将我扶起来,捻着胡子道:“只是,此妖藏在栖霞山,怕是不好找。”

“道长我有一计,能够引他出来。”

“哦?说来听听。”

我的语气很淡,从未像此刻这般冷静过。

“道长只需施法除去我腹中的孩子,他与我腹中的胎儿父子连心,如若胎儿有事,他一定会感应到,前来阻止。”

“这倒是个好办法,”清风子颔首道。

当天晚上,清风子和我去到山下,当场做法。

繁琐复杂的咒语从清风子的口中念出,不过片刻,我的腹中便起了响动,它在腹中翻滚,发出尖厉的惨叫声。

我咬住唇,额上全是痛出来的冷汗。

清风子咒语不停,两指夹起一道黄符向我飞去,这道符如果贴到我的小腹上,那么妖胎就会被杀死。

千钧一发之际,我却被人揽起,转身避开黄符。

是苍侑,他现身了。

“孽畜,修行千年却害人性命,今日,我便要废了你的修为,让你不得在人间作乱。”

闻言,苍侑冷冷一笑,“你们玄真观的道士,可真是爱管闲事。”

他将我放下,飞身与清风子斗法。

你来我往之间,难分伯仲。

苍侑似乎不想跟他纠缠,揽过我的腰就要带我离开,就在这时,心口突然一冷。

带着铁锈味的鲜血随着我拔刀的动作汹涌而出,这是,我向清风子索要的斩妖刀,小巧玲珑,不过三寸左右。

趁着苍侑不备,我一刀刺进了他的心脏。

“为什么?”他拧着眉问,面若金纸,但是全然不顾心口的伤,执意要个回答。

“你问我为什么?呵,”我推开他,发出一声嗤笑,“当然是为了给子恒哥报仇。”

“明明是你说再续前缘,是你先违背誓言,我只是扫清你我之间的障碍,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我说了,她是她,我是我,这辈子,我只爱吕子恒。”

苍侑悲伤至极,上一世,她可以用性命救他,这一世,我却要夺他性命为别人的男人报仇。

何其讽刺,他又何其可笑啊!

趁苍侑重伤,清风子携剑刺来。

苍侑不是没看见,但是,他没有避开,也没有反抗。

最后一眼,他将我冷漠的脸镌刻在残破的心上。

也许,他也忘了会更好。

伤及无辜之人的性命,苍侑到底得到了惩罚,他被废了千年修为,变成一条小小的墨蛇。

清风子道:“它灵智已去,只剩下一具躯壳。”

换言之,属于苍侑的一切都已经消失在天地间了,若这条墨蛇再修炼出新的灵智,它会是阿大,阿二,但绝对不会是苍侑了。

大仇得报,我的心却依旧空落落的。

看着地上小小的一团,我问道:“道长,你要如何处置它?”

“我想将它带在身边,等它修炼出新的灵智,可跟着我降妖除魔,也算赎罪吧!”

“如此……甚好。”

我望着天际,淡淡地说道:“劳烦道长,帮我把妖胎打掉吧!”

它本来也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尾声

最近几个月,村里最大的饭后谈资就是吕子恒和齐瑶瑶,本是一对有情人,可惜,一个英年早逝,一个出家为尼。

她为嫁心上人苦等十九年,成婚前突然自退亲事,出家做尼姑

可惜,可叹!

一处寂静的庵中,抛却俗名,法号忘尘的尼姑敲着木鱼。

清烟袅袅,木鱼声声,所有的恩怨纠皆归尘土。(原标题:《一晌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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