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食品添加剂标准详细资料:日本食品添加剂之神的背叛
日本食品添加剂标准详细资料:日本食品添加剂之神的背叛“背叛者”安部司 却并非简单地“反添加剂”。他说 一味强调食品添加剂的危险毫无意义 它们带来了食品的便宜、快捷和方便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遵照国家安全标准使用的。 “我是亲眼见证食品添加剂生产过程的人。我是亲眼见证食品生产‘幕后’的‘活证人’ 而这些情况是从事理论研究的人根本看不见的 只有我这样的人才知道。”安部司说。 他坚信 自己是在为食品加工厂排忧解难 帮他们用最低的成本做出好卖的产品。 但是 一个偶然的转折 安部司却“背叛”了那个充满“魔法粉末”的世界 抛弃了当初的宏大理想。 今天 57岁的安部司出书、演讲 告诉人们每天填进肚子里的食品是怎样加工而成的 揭开添加剂世界里那些不为消费者所知的“内幕”。
东仁 陈言
1973年 毕业于日本山口大学化学系的安部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在食品添加剂公司做销售员。亚硝酸钠、山梨酸钾、甘油脂肪酸酯……看到这些化学品 他有些惊讶:那些东西竟被用在我们吃进嘴里的食品上。
很快 这些“魔法粉末” 让安部司尝到了越来越多的乐趣和成就感——10年间 安部司成了食品添加剂公司的首席推销员。
安部司的绰号很响亮——“添加剂活辞典”、“食品添加剂之神”。他甚至渴望创立“全国第一的添加剂公司”。
他坚信 自己是在为食品加工厂排忧解难 帮他们用最低的成本做出好卖的产品。
但是 一个偶然的转折 安部司却“背叛”了那个充满“魔法粉末”的世界 抛弃了当初的宏大理想。
今天 57岁的安部司出书、演讲 告诉人们每天填进肚子里的食品是怎样加工而成的 揭开添加剂世界里那些不为消费者所知的“内幕”。
“我是亲眼见证食品添加剂生产过程的人。我是亲眼见证食品生产‘幕后’的‘活证人’ 而这些情况是从事理论研究的人根本看不见的 只有我这样的人才知道。”安部司说。
“背叛者”安部司 却并非简单地“反添加剂”。他说 一味强调食品添加剂的危险毫无意义 它们带来了食品的便宜、快捷和方便 而且绝大多数都是遵照国家安全标准使用的。
他主张的是添加剂信息公开——让消费者知道他们究竟吃了些什么 然后自己做出选择。
安部司甚至从社会伦理上反思添加剂的影响:需要花费时间、积累技巧的传统工艺被抛弃 赝品的味道被认为是真品 人们 特别是儿童 会认为食物得来轻易 而不知对自然万物和他人劳动心存感恩与珍惜。
谁都喜欢的“魔法粉末”
安部司感受到添加剂的魔力 首先来自于父亲的改变。
固执的父亲以前根本不听儿子说话。他开了一家面条加工厂 却苦于面条不能长期储存。安部司建议加入丙二醇和pH 调整剂 父亲这次却全盘接受。
一个相熟的饺子皮加工厂厂长很发愁 饺子皮总会粘到机器上 剥饺子皮的时候必须停机。安部司建议他加乳化剂和增稠多糖类 这个厂长买了四种添加剂。“加进那个之后 机器一次也没有停过。那种‘药’真厉害啊。”
一家以面条筋道、骨汤香鲜著称的面店 安部司建议老板使用乳化剂、磷酸盐 不用什么手艺 谁都能轻松做出筋道的面条;再用具有增强鲜味的呈味剂、酸味剂调出桶装汤 兑水稀释十倍就可以用了。
鱼糕店老板手艺精湛 兢兢业业 但是超市嫌他们的鱼糕价格高 要求做些便宜的产品。
安部司劝老板用进口的冷冻碎鱼肉 再加入化学调味料、蛋白水解物以及大豆蛋白 省时省力 还免去了采购鲜鱼并剔除骨头的辛苦。
“使用冷冻碎鱼肉 是手艺人的耻辱。”老板起初不肯 安部司的一句话至关重要:“时代变了 这么辛苦的工作 你儿子是不会继承的。”
于是那家鱼糕店舍弃了多年的手艺活 开始制作“添加剂鱼糕”。
安部司说 那时他做的工作就是添加剂的合理化 “添加剂不需要手艺人 没有技术也一样可以做出具有一定水平的东西。”
可以用更便宜的原料 制作时间缩短 不需太多技术——安部司的“合理化”进展顺利 食品业者们很乐于接受。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买方’”
转折源自“肉丸子事件”。
1983年的那天 是安部司女儿的三岁生日。回到家中的安部司突然发现 孩子们抢着吃的肉丸子 是自己帮助制造商开发的“得意之作”。
但他却并未感到骄傲 反而慌张地用两只手捂住了盛着肉丸的盘子。
制造商采购了大量便宜的从牛骨头上剔下来的肉碎 这种肉碎黏糊糊的 水分多 既不能做成肉馅 又没有什么味道 一般用来制作宠物饲料。安部司被要求把这些肥肉变成能吃的东西。
作为“食品添加剂之神” 他给出的方案相当“完美”:首先 加进一些不能再产蛋的蛋鸡的肉馅 以增加分量 成本也非常低;接着加进一种叫做组织状大豆蛋白的东西 产生柔软的口感 这种大豆蛋白也叫做“人造肉” 现在还被用于制作便宜的汉堡;随后 用大量的牛肉浓汁、化学调味料等来增加味道 为了使口感嫩滑 还加入了猪油、加工淀粉等。
加入黏着剂、乳化剂 以便使机器批量生产更容易;用着色剂让颜色好看;用防腐剂、pH 调整剂延长保质期;用抗氧化剂防止退色——安部司的操作驾轻就熟。
即便是调味汁和调味番茄酱也要控制成本 使用添加剂来做出“具有那种味道的东西”:把冰醋酸对水稀释 用焦糖色素使其变黑 然后再加入化学调味料 做成“仿调味汁”;把番茄酱用着色剂上色 加入酸味剂 用增稠多糖类增加其黏度 就做出“仿调味番茄酱”。
这种用了二三十种添加剂、几乎可称作“添加剂堆”的肉丸 一盒售价不到100日元(约合人民币6.8元) 因为成本才二三十日元。
肉丸一上市就销售火爆 据说制造商仅靠这一种商品的利润就盖起了一座大楼。
安部司自己也为研制出这种肉丸而自豪—— 废物利用制成食品 有利于环保 也让家庭主妇得到实惠。
但当他惊觉自己的孩子正开心地吃着这种肉丸的时候,“我才清楚地认识到 我根本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吃这种肉丸。”他说 “原来我只认为自己是‘生产方’、‘销售方’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买方’。”
添加剂的信息没有完全公开
对于意识到自己是“买方”的安部司来说 许多以前熟稔的信息都变得别有意味。
某工厂的厂长总在私下里说:“我那里特价出售的火腿根本不能吃。”咸菜加工厂的厂长也经常说:“虽然价格超低 但还是不要买我们家咸菜的好。”因为那是把发黑的蔬菜漂白后 用合成着色剂上色而成的。
安部司并没有犯法 他一直严格遵守国家制定的添加剂使用方法、标准和用量 并且在产品标签上也做了明确标示。“但这样也抹不掉我的罪恶感。”
制造商降低了成本 超市以便宜的食品带动营业额高涨 消费者买到看上去干净又好吃的便宜东西 本来要花两个小时才能做好的饭菜 现在只要5分钟就能搞定——食品添加剂看起来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但是 安部司关心的是 消费者完全不知道在什么样的食品里加入了多少添加剂 信息没有做到完全公开。
产品背面的标签上 配料表里一般都标注了使用的添加剂。但是光读标签是读不懂的 安部司想要揭开的就是其中不为人知的“黑幕”。
添加剂公司为了卖出更多的添加剂 将磷酸盐、亚硝酸盐和有机酸盐等数种添加剂混合在一起 按着色用、紧缩肉质用、改良品质用等不同用途出售。制造商则被相关法律允许合并标示 即把若干种添加剂算作一种进行标示。
而对于包装表面积在30平方厘米以下的产品、散卖的加工食品、超市自己制作的副食品 则有免标的规定。
这些以前让整个行业都顺畅运行的法规 在被“肉丸子事件”刺激后的安部司看来 都成为消费者了解食品真相的障碍;而他也厌弃了“食品添加剂之神”的身份 而是想要做一个“食品添加剂翻译者” 让公众有更多知情权。
安部司知道 目前日本有1300多种添加剂 日常生活中使用的有五六百种。他估算 一个人每天摄取的添加剂大约10克 一年约4000克 与人均每天食盐的摄入量大体相当。光吃一个三明治 就可能同时吃进去乳化剂、酵母粉、调味料、pH 调整剂、磷酸盐、香料等20多种添加剂。每一种添加剂尽管都经过了国家质检部门的检验 但复合摄取的结果究竟如何 却是未知和模糊的。
这些问题让安部司担忧。
他从添加剂厂辞了职 没了高薪 生活一度没有着落。
“良心标准”
在添加剂领域十几年的资历 总是为安部司带来一些求教者。
面对听众中的孩子们 他经常做的一个试验是“甜瓜饮料”:
在一杯白水中 加入蓝1号着色剂 水变成了纯蓝色;然后加入黄4号着色剂 水变成了纯绿色。绿得和甜瓜的颜色一样。
“这两种颜色 全都是从石油中提炼出来的。”他会这样告诉孩子们。
随后 他又会在这杯绿水中加入一成多的果葡糖浆。以前饮料里都加砂糖 但过重的甜味孩子们不喜欢 而果葡糖浆的甜味很清爽。
加了糖浆的“绿水”会让陪在孩子身边的妈妈品尝 反应一般是“很甜 根本不能喝”。
魔术师般的安部司会往糖汁液体中加入三种酸味剂以及柠檬香料 再让这位妈妈尝。对方往往会大吃一惊:“这样就能喝了 味道不错。”
安部司随即告诉孩子们 他们认为美味香甜的“果汁”只是由一些粉末调和而成 而一瓶500毫升的饮料里 含有相当于50克砂糖所含的热量 也就是200千卡 但是人喝了之后却没有饱腹感 必然会引发热量的过度摄取。
“日本这些年肥胖儿越来越多 到处是自动销售机 随时随地可以买到甜水。我常常为儿童们演讲 告诉他们不该这样生活。”他说。
安部司的反思在一步步深入 除了公众知情权之外 除了因为食品添加剂而被抛弃的“老手艺”和饮食文化之外 他更关注的是被现代食品工业和“便利生活”改变的心灵。
他回忆起自己年幼时在乡下养鸡、种菜 那时吃进嘴里的鸡肉、蔬菜 自己都曾确实地感受到它们生命的存在;妈妈用一晚上时间亲手做的饭团 也更能让孩子体会亲情和珍惜。
添加剂本身无所谓好坏 只要严格地遵照规定的标准 也根本不违法。但是 安部司希望 在法律标准之外再加上另外一个标准——“良心标准”。
“日常生活变得方便、舒适、富裕 我们得到的东西很多 这是事实。但在其背后 我们是否失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呢?”安部司的追问也是我们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