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幸如何做大，都把瑞幸搞垮了

瑞幸如何做大，都把瑞幸搞垮了道歉声明公布后，新浪科技即刻发起了一轮投票，主题为：“你接受瑞幸的道歉吗？”颇为“正能量”的是，在参与投票的8.4万网民中，有52.4%的网民选择了——“民族之光，改了就好。”最终，陆总不得不在朋友圈中致歉，“并非元气满满，实际上是非常自责”：4月5日下午，瑞幸咖啡在官方微博就涉嫌财务造假事件发布道歉声明称，涉事高管及员工，现已被停职调查。与此同时，公司会保持正常经营。在声明公布的两天前，瑞幸董事长陆正耀在朋友圈发布了一条消息：“今天更要元气满满，小伙伴加油！”一个小小的“元气满满”，却引发了业内舆论的轩然大波。质疑者称：这样从容不迫的心态，难免让人怀疑其早已止损。毕竟，引火烧身与隔岸观火是不一样的。

文 | 李珂

瑞幸看上去似乎“大厦将倾”，但这次事件中给我们更多的启示的，是另一家企业。

01 、瑞幸致歉

瑞幸官方终于道歉了。

4月5日下午，瑞幸咖啡在官方微博就涉嫌财务造假事件发布道歉声明称，涉事高管及员工，现已被停职调查。与此同时，公司会保持正常经营。

在声明公布的两天前，瑞幸董事长陆正耀在朋友圈发布了一条消息：“今天更要元气满满，小伙伴加油！”一个小小的“元气满满”，却引发了业内舆论的轩然大波。

质疑者称：这样从容不迫的心态，难免让人怀疑其早已止损。毕竟，引火烧身与隔岸观火是不一样的。

最终，陆总不得不在朋友圈中致歉，“并非元气满满，实际上是非常自责”：

道歉声明公布后，新浪科技即刻发起了一轮投票，主题为：“你接受瑞幸的道歉吗？”颇为“正能量”的是，在参与投票的8.4万网民中，有52.4%的网民选择了——“民族之光，改了就好。”

“难道几杯咖啡就收买了你们心中的公平正义吗？”快消君的一位投资圈好友在朋友圈愤怒地“控诉”。

事实上，要求这拨靠着1.8折券喝了一年多低价咖啡的消费者、与大洋彼岸的美利坚投资者站统一战线控诉我国企业，多少有点强人所难。毕竟，烧的也不是他们的钱；对老百姓而言，人生在世，一切以自身利益为重，是“自然发生”的状态。

然而，在这场你来我往的“打脸剧”中，消费者恰恰是最不需要被道歉的群体。

那些数不清的中小投资人、企业上下游供应链、靠它过活的员工、近期要在海外融资的境内企业所遭受的损失，瑞幸要如何弥补？更何况，在这个中美舆论战拉锯的节骨眼上，瑞幸的自曝简直是上赶着给外媒“送枪”。

在疫情还未过去的当下，没人知道。瑞幸也只能脚踩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

但对于下阶段的事态发展预期，有一个较为广泛的观点是：瑞幸道歉不过是暂时稳定一下外部和公司内部的情绪罢了，拖点时间，好准备“后事”。瑞幸股票一跌到底并不是结束，“大戏”才刚刚开始。

02 、对手“浑水”

有人在某知识分享平台上提了一个问题，“瑞幸暴雷，可以给大家什么启示？尤其，对企业家而言？”得票数最高的回答是，“真要启示，还得看浑水。”

这一次，瑞幸事件的最大受益者，除了“自信感”得到极大满足的部分消费者外，还有浑水公司——一家由美国人卡森·布洛克创始于2010年的调查机构兼私人投资公司。

1月底，浑水公布了一份关于瑞幸的调查报告，这份报告的主要攻击点在于瑞幸的Fraud（欺诈）和Fundamentally broken business （崩坏的商业模式）。虽然，瑞幸随即做出回应，稳住股市，但从事态如今的发展来看，这份报告最终成了压垮瑞幸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要稍微有点头脑的投资人，看了这些消息（对瑞幸的做空报告），都会相信浑水的指控。”彼时，快消君的上述好友如此评价。

在评价卡森·布洛克时，他说，“这是一个很懂中国商业的外国人，比多数中国人还懂。”

关于此人，《经济学人》杂志是这么形容的，“他并不是那种耀眼到可以做财长的角色，也不像华尔街拥有数十亿资产的基金经理，看上去并不出众的布洛克，却深谙中国市场之道。”

2000年之后，不断有中国的企业到美国去上市；到2010年，这样的公司已有很多。

卡森·布洛克的父亲多年混迹资本市场，有丰富的做空经验。而儿子则精通汉语，在中国生活多年。父子合作，通过做空在美上市的中国企业谋取暴利，这看起来是个十分诱人的主意。

于是，2010年，一家新的公司成立了。这家公司的名字叫“浑水”。2018年3月30日，Netflix推出了一部纪录片《China Hustle》（翻译请自行搜索），里面有对浑水公司CEO的采访，包括为什么这家公司取名叫“浑水”——答案出人意料地简单，就是“浑水摸鱼”之意。

《福布斯》杂志的专栏作者认为：《China Hustle》是2018年全球最重要的影片之一。

对这种做空机构，业内有一个形象的称呼，叫“秃鹫”。在美国借壳上市的很多中资公司都存在虚假和夸大的财务数据，这个没有必要掩饰。市场中有这些”秃鹫“存在，可以封堵管理层监管的漏洞，减少骗子存在的空间，让资本市场的生态环境更健康。

03 、最笨的办法

事实上，和华尔街主流分析师相比，浑水的研究实力并不突出。不少国内分析师甚至直言：浑水并不懂会计。而浑水创始人对中国的熟悉，却成为其最大优势。

据传，浑水曾经为刺探嘉汉林业——领先的商业人工林经营者之一，专门组建过一个有律师、有会计和林业专家的团队，跑了好几个省，花了几个月的时间调查研究。这种投入，真的防不胜防。

当然，它的这种投入也没有白费。对嘉汉林业的研究报告一共有40页，发布之后蒸发了嘉汉林业40亿美元的市值——平均下来，1页报告1亿美元。

浑水做空东方纸业的时候，也是去蹲点看每天有没有100辆卡车运送原材料，结果也很成功。在调查辉山乳业的时候，浑水甚至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去调查35个农场和5家生产基地，而且还动用了无人机。

曾经有被做空的中资公司老板表示，直到公司股票被做空，才发现对手早就潜进自己公司的厂区，装上摄像头偷拍半月有余，而自己竟浑然不知。

在做空一家中国企业之前，布洛克其实得做许多准备。

首先，他会和律师事务所、投资人、各种基金结成一个同盟，但这种同盟不一定要签协议。在浑水公司发布做空报告之前，一般都会让投资人和基金将这家企业的股价先做空，然后再发布做空报告，最终迫使公司退市。

在那之后，投资者就可以联合律师们对中国企业进行控诉。一旦控诉成功，律师们就获得了高额的回报。布洛克曾说，做空就是一个三方共赢的“游戏”。

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瑞幸事件，不过是浑水经典战术的又一次重演罢了。浑水成功做空瑞幸咖啡的秘诀仅仅是——蹲门店，拍视频看真实客流。

事实上，浑水的调研方法就是正常的尽职调查，在方法论上确实并无重大创新。他们极少运用复杂的估值模型去判断一家公司的价值；然而，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方法，调研的收获远远大于办公室里得来的数据处理。

在实施层面上，他们把工作做得很细致，偶尔也会使用些“投机取巧”的方法获取真实信息——比如假冒潜在客户获取上市公司信任。

当然，浑水也有没成功过的做空案例，比如新东方——新东方短暂下跌之后马上反弹，目前表现也还可以。原因很简单——做空新东方的时候“点没蹲好”。

做一项成功的研究，下基层接地气是很重要的。下基层得到比市场更多的微观数据，才能获得竞争优势。

但实操中，我们多少人真的做到了去实地看一看呢？几乎所有的舞弊都可以通过非财务指标观察到。然而，现在的人们越来越喜欢待在空调房内鼓捣文件、报表，又有几个人真的愿意下到车间和市场观察公司的实际生产销售呢？

原来，瑞幸“暴雷”给我们最大的启示是——老老实实“下基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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