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独特美文:宜春文学的天空
山村独特美文:宜春文学的天空河南开封人。生而秀异,五岁诵书,七岁通书数,十三能干蛊。十六岁,以向太后遗恩入仕。向子讠垔,字伯恭,号芗林居士。北宋宰相向敏中的玄孙,神宗向皇后的远房从侄。词人未必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些上马能击胡、下马草军书的文人士大夫,总是令我们高看一眼,厚爱三分。他们不仅在文学上震撼人心,而且在残酷的现实中同样敲山震虎。除了文天祥、岳飞、李钢、辛弃疾等人之外,南渡时期的向子讠垔,就是这样的典型代表。
宜春文学的天空 之八
隐逸世外,只谈风月——樟树向子讠垔
作者:洞若(鄢文龙)
张元幹的身边,是他的那位舅舅,英雄词人——向子讠垔。
词人未必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些上马能击胡、下马草军书的文人士大夫,总是令我们高看一眼,厚爱三分。
他们不仅在文学上震撼人心,而且在残酷的现实中同样敲山震虎。
除了文天祥、岳飞、李钢、辛弃疾等人之外,南渡时期的向子讠垔,就是这样的典型代表。
向子讠垔,字伯恭,号芗林居士。北宋宰相向敏中的玄孙,神宗向皇后的远房从侄。
河南开封人。生而秀异,五岁诵书,七岁通书数,十三能干蛊。十六岁,以向太后遗恩入仕。
后来,向子讠垔提出告老请辞,提前致仕,卜居临江军(今江西樟树),在自己的芗林别墅
闲居了十五年,最后悄然老死民间。
“芗林”二字,乃高宗赐书,孙觌作《芗林铭》。
他的致仕退隐,与外甥张元幹的致仕退隐迥乎不同。
我们为他深深惋惜,从此人间再也没有英雄词人向子讠垔了,再也没有杀敌太守向子讠垔。词坛上少了一个英雄,却多了一个隐士,一个完全在世外的隐逸词人。
他隐居了十五年,雨丝风片,烟波画船,彻底断绝了与残酷现实的所有关系,让人惦记起出家远走的弘一法师,心中的李叔同。
很难相信,这种归隐生活能够让词人获得快乐与幸福。芗林风景,就像传说中的桃花源,如诗如画的恬静生活,看上去很美,真的永远抹去了他心中的那段痛楚?他的隐居是一种放弃,多少有点像当年隐居宜阳山的三国高士孙登,几十年间从来不与任何人说话;像唐代诗人王维,整天焚香独坐,以念佛经为事。向子讠垔的隐居,虽然不至于如此极端,但他从此只谈风月渔樵。
这与绍兴五年,简直是判若两人。那年,他在《阮郎归》词中还在激烈地诉说着:“天可老,海能翻,消除此恨难!频闻遣使问平安,几时鸾辂还?”
分明肝胆热血跳跃于字里行间。
但致仕归来后,他再也不这样唱了。他似乎彻底三缄其口,完全告别了政治,告别了现实社会。
读着那些隐居词,总忍不住想追问一声:为什么会怎样?这些不痛不痒的风月闲情、花草逸致,到底掩藏着怎样的情怀?是诅咒?是一声声悲凉的叹息?
也许,我们能从外甥张元幹的《芗林居士赞》中可以窥知一二:“虽然如此守节仗义,却又能够远离危机。虽然如此正色立朝,却又能够急流勇退。也许是要明哲以保身,选择优游以终天年?”
听上去仿佛是欧阳修形容晏殊,富贵优游,明哲保身。
张元幹,毕竟是向子讠垔最亲的外甥,尽管只比他小六岁,但说话还是相当委婉。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好像有很多很多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诗人曾幾也是向子讠垔最知心的朋友。向子讠垔死后,曾幾写了三首挽诗,说向子讠垔“忠义云霄逼,声名日月悬。”为人性情也极为豪爽,是“剧谈风满坐,杰作气无前。”晚年却一变从前的人生态度,变成了“诗酒今彭泽,山林昔辋川”。
向子讠垔的词,一百七十多首,有《酒边集》。他步趋苏轼之堂,品尝苏词甘旨。以枯木之心而变幻出春华,品尝元酒而放弃香醇之味。
如果不是清操自持,怎么可能?
向子讠垔的变身与变声,是高宗词坛上的一个重要的符号事件。他带给我们的感觉是:
他的那些吟风赏月的作品,常常是故意扭头而去,只说山川风景。
如果你知道他是戴着破斗笠、穿着旧布衣的老者,当年曾经是呐喊杀敌的英雄太守,你一定会为他写这样的词而悄悄流泪。
还记得吗?那首刚刚致仕归来写下的《鹧鸪天》:
露下风前处处幽。官黄如染翠如流。谁将天上蟾宫树,散作人间水国秋。香郁郁,思悠悠。几年梦魂绕江头。今朝得到芗林醉,白发相看万事休。
2022年10月4日重阳节于天沐温泉谷与抱朴行藏阁
作者介绍:
洞若,原名鄢文龙。教授,作家,学者,江西省高考语文命题人。曾任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院长,复旦大学古籍整理研究所高级访问学者。
中国思辨教育研究会副会长,中国修辞学会副秘书长,中国语文现代化学会理事,中国模糊语言学研究会常务理事,全国语文学习科学委员会常务理事。
出版散文集《月在波心》《月点波心》、传记《周德清评传》《晚唐巨擘郑鹧鸪》《姚勉评传》、文学评论《颠覆与超越——史铁生文学作品的修辞化生存》等著作18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