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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岁男子崩溃痛哭:30岁小伙本来还能活一年 他却决定漂亮地死在手术台上

45岁男子崩溃痛哭:30岁小伙本来还能活一年 他却决定漂亮地死在手术台上刚进手术室,护士就把我们拦住,不让靠近已经躺在手术台上的刘愿。护士长安排了经验丰富的护士,她担心年轻护士毛手毛脚,“惹了祸谁都担不起。”主任想了一下,补充说:“如果觉得被扎了,或者有什么东西溅到脸上了,赶紧下台,处理好了再干活。”这一天,9号手术室只安排了刘愿这台手术。所有术中使用的材料,都会送走进行特殊处理,手术室要经过消毒、检测,转天才可以开放使用。手术室门口挂了“感染手术,谢绝参观”的大牌子,避免没做好术前防护的同事误闯进来。

手术前一晚,我失眠了。

国际上有个统计,艾滋病人手术中,大夫发生职业暴露的几率是0.33%。虽然几率不大,经过紧急处理和服药,感染的概率只有十万分之四,但这是我第一次给艾滋病人做手术。

凌晨两点,我还在担心手术会出意外。修复骨骼的手术,被骨头渣划破皮肤是不少大夫都经历过的,我也不例外。

早上,主任开了个小会,提醒我们任何操作都要先看清周围的环境再动手,“保证手术效果,也要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

主任想了一下,补充说:“如果觉得被扎了,或者有什么东西溅到脸上了,赶紧下台,处理好了再干活。”

这一天,9号手术室只安排了刘愿这台手术。所有术中使用的材料,都会送走进行特殊处理,手术室要经过消毒、检测,转天才可以开放使用。

手术室门口挂了“感染手术,谢绝参观”的大牌子,避免没做好术前防护的同事误闯进来。

护士长安排了经验丰富的护士,她担心年轻护士毛手毛脚,“惹了祸谁都担不起。”

刚进手术室,护士就把我们拦住,不让靠近已经躺在手术台上的刘愿。

我们穿好双层手术衣,戴着面罩,脖子用纱布围住,套上厚厚的胶皮鞋,戴着双层加厚手套,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保证面对手术台的皮肤不裸露在外面。

同事给我拍了张照片,我看上去就像刚从电影《生化危机》里面跑出来似的。

我们逐一通过消毒区域,来到手术台旁。

麻醉师也裹得严严实实,坐在一边摆弄着监护仪,给刘愿戴上诱导麻醉的面罩。同样裹得严严实实的护士,站在器械车前,默默查点着手术器械。

平时患者躺在手术台上,我们会主动过去聊天,让患者放松,也是等着护士和麻醉师做准备。

但这次,手术室里,没有人多说一句话。

刘愿可能是太紧张,高压升到了170,监护仪发出尖锐的报警声。麻醉师加大了诱导麻醉的通气量,引导他深呼吸。主任也在一旁安抚。

刘愿渐渐平静下来,睡着了。

“确认手术切口,右面部。”护士开始核对手术位置。

“右面部没错。”主任回答。

动刀前,主任再次提醒:“患者感染艾滋病,大家注意职业暴露。”

按照设计好的切口,主任用手术刀切开了刘愿的皮肤和肌肉。因为脸上的淤血还没完全吸收,半凝固的血块一下就冒了出来。

我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这些都不是新鲜血液,感染的几率微乎其微。

我拿着吸引器,开始清理血块和切口渗出的鲜血,看着它们顺着透明的导管,一点点流入了瓶子。

骨折的地方暴露出来了,开始将断裂、错位的骨骼按照正确的位置摆好。

分离骨折断端,我们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担心骨头尖利的地方会划伤自己,也为了防止血液溅出来。

复位骨折断端多用了些时间。因为戴着加厚的手套,手上的敏感度比平时下降不少。而且带着面罩和口罩,视野会有点变形,对距离和位置的判断产生了偏差,我们反复触摸了很久,才确定复位成功。

手术进行了一段时间,我的面罩里弥漫着呼吸产生的雾气,要等雾气散去,才能进行操作。为了保证手术的连贯,我不得不降低呼吸频率。

之后我们在骨折线的两边打孔,用固定材料把骨折处固定。这是很常规的手术,但是由于刘愿的特殊情况,手术变得复杂了很多。

这台手术最难的地方,就是最大程度避免风险的同时,与时间赛跑。

手术时间越长,组织暴露的时间越长,刘愿术后感染的风险就越高。

平时做手术,如果进展顺利,主任都会和我们聊天,缓解一下疲劳。但做这台手术,手术室手术室只能听见器械碰撞的声响,大家都保持着沉默,不说一句和手术无关的话,以防分散注意力,拖慢进程。

最后一个环节是固定牙弓夹板,同事用钢丝从刘愿的牙齿之间穿过,把一块金属夹板固定在牙龈外侧。

不知是精神高度紧张,还是裹得太严实导致缺氧,我感觉头晕眼花,硬撑着缝好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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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结束了。我迫不及待地把面罩、口罩都摘掉,口罩已经被汗水打湿,几乎粘在脸上。闷了这么久,面罩里面的空气相当浑浊,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反复呼吸二氧化碳。

我的后背也湿透了。一次性的手术衣完全贴在身上,一阵刺痒,刚才竟一点都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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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台手术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比平时稍微慢了一些,过程还算顺利,没有出现意外。考虑到需要兼顾这么多环节,这个成绩还不错。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手术室里的气氛回归了正常,我们聊着天,等刘愿醒来。

停了麻醉药物,麻醉师拔掉刘愿的鼻咽通气管,我们给他包扎好伤口。

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嘴里不停叨咕着什么,我只能听见他叫“主任”,后面的话都听不清楚。

“手术做完了,很成功,漂亮多了!”主任大声告诉刘愿。

刘愿听到之后,一下睁开了眼睛,嘴角动了动,算是微笑,说了句“谢谢主任”。

过了几天,刘愿脸上的绷带拆掉了,右脸稍微有点肿,但轮廓对称多了。

每天早晨查房,他都要拉着主任的手感谢好久,他不再独自坐在床上照镜子了,而是边照着镜子边问我们,“是不是比手术前漂亮不少。”

我也挺高兴,成功给艾滋患者做了台手术,挺有成就感的。

手术过后,已经是九月下旬,没几天就要到十一假期了,情况比较稳定的患者基本都会在假期前出院,刘愿情况特殊,需要多观察几天。

他独自留在医院输液,就算病区空空荡荡,也不觉得寂寞,输完液,就在走廊溜达,心情特别好。

十一假期,我正在家里睡懒觉,突然手机响了,是医院的电话。

这种时候,要么有急诊,要么就是患者出事了。我希望是前者,因为我们组只有刘愿还在住院。我不希望他出事。

我家离医院不远,平时坐公交或骑自行车上班。那天我着急,打了一辆车赶过去。

进入病房,刘愿躺在床上,胳膊插着消炎药点滴,几日不见,感觉他蔫了不少。

情况不乐观,他已经发烧两天了,今天开始高烧,超过38.5度。

他的脸像刚住院时一样,又肿得像个皮球似的,而且身体开始间歇性抽搐,像被冻着了一样,四肢不停地抖,肩膀尤其剧烈。

刘愿的神志已经不清楚了,一直在说胡话,应该是出现了幻觉。

主任也赶来了,找感染科的熟人来会诊。

感染科的大夫说:“赶紧转院,只有传染病医院才能处理了。”

我们把刘愿转移到担架,护送到楼下。望着远去的救护车,我听到感染科的大夫感慨:“这一关他够呛过得去。”

再听到刘愿的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我们组的主治大夫去传染病医院,给他拆牙弓夹板。

刘愿经常昏迷,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

清醒的时候,他会抱着母亲聊天,依然用那个手掌大的化妆镜看自己的脸。

传染病医院的大夫说,他全身多器官衰竭,脑部积液很多,随时都有可能去世。

大约一个月后,刘愿的母亲突然来找我们。她看起来瘦了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眼睛红红的,但我感觉,她神情轻松了不少。

她是来复印病历,处理后事的。

她告诉我,刘愿拆完牙弓夹板后,没两三天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儿子说他不后悔做手术,能漂漂亮亮地离开,很开心。”

说完这些,刘愿的母亲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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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愿走的没有遗憾,让老周很受触动,他说这事儿之后再给病人治疗,他每回都得多想想,切口能不能放在别的地方,让人更美观。

医生改进的不仅是医术,更是医者之心。多了解一个人,就多了份尊重,这种尊重还会放大到一个群体。

我想看到更多医院里的故事,这里什么人都有,什么故事都不缺,这些故事带来的尊重,很贵。

这事儿特别重要,我等你们的讲述。

(文中部分人物系化名)

事件名称:我看过上千张患者的脸

事件编号:医院奇闻录01

亲历者:周木鸟

事件时间:2017年9月-2017年10月

记录时间:2018年10月

插画:@Leon_Lee李万欣

“天才捕手”征集故事线索,也接受投稿。一经采用,根据故事质量提供每千字500-1000元的稿酬,邮箱:storyhunting@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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