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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我把吃的喝的放到玄关,说:“我等小七了。”我敲开门,门里传来脚步声,有人推开门,露出母亲的一张笑脸,她笑呵呵地看着我,说:“饭菜都准备好半天了,才回来呢?”也就是说,另外两户人家不会跟我父亲说:“大爷,你的纸壳不该放在这里。”既然没人跟父亲说,父亲就觉得没事。我咋让他拿走都不好使。老父亲今年83岁,干活可有劲了,吵架嗓门可高了,谁也说不过他,他就听他儿子的。但纸壳这事他也不听儿子的。他说他要攒起纸壳,卖钱。我父亲是节俭界里的第一人。我的节俭在父亲的眼里,不值一提。我家的楼门上,挂着两只彩色的小葫芦,寓意着一年家福安康。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长篇小说《离婚真相》《香水有毒》等。2022年我体验生活做保姆,讲述东北人有趣的保姆故事。是故事,不是纪实。请勿对号入座。)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1)

我乘坐火车,回到家乡看望父母。

走上熟悉的楼梯,看到父亲摆放在楼梯缓台上的纸壳。老父亲虽然把纸壳摆放得整整齐齐,可我知道这是不应该摆放在这里的,但老父亲固执,就要摆在这里。说了很多次,他不肯听,他认为这么做没问题,是在利用多余的空间。

父母居住的楼房一侧是山墙,一楼是车库。每层楼房就住一户居民,六层居民楼只有五个房间,其中顶楼空着呢,三楼夫妻常年在外面打工,没有租出去。也就是说,这栋楼只有三户人家居住,其他两户人家经常让父母帮忙照看一眼小孩,或者把钥匙放在我父母家里,孩子放学回来到我家取钥匙等等。

也就是说,另外两户人家不会跟我父亲说:“大爷,你的纸壳不该放在这里。”既然没人跟父亲说,父亲就觉得没事。我咋让他拿走都不好使。老父亲今年83岁,干活可有劲了,吵架嗓门可高了,谁也说不过他,他就听他儿子的。但纸壳这事他也不听儿子的。他说他要攒起纸壳,卖钱。

我父亲是节俭界里的第一人。我的节俭在父亲的眼里,不值一提。

我家的楼门上,挂着两只彩色的小葫芦,寓意着一年家福安康。

我敲开门,门里传来脚步声,有人推开门,露出母亲的一张笑脸,她笑呵呵地看着我,说:“饭菜都准备好半天了,才回来呢?”

我把吃的喝的放到玄关,说:“我等小七了。”

小七,是我外甥女的外号。外甥女爱生气,我给她起个好听的外号,小七。

母亲说:“快进屋吧,外面下雨了吗?浇没浇着你?”

我说:“我没进家门,老天爷能下雨吗?他得让我先到家再下雨啊。”

母亲笑了,“哐地”一下,在我后背上给了我一杵子。说:“哎呀,老天爷现在都向着你呀。”

母亲左手手指当年在工厂干活轧掉两根,她就用左手给我一拳,轻飘飘的,没啥力气。她年轻时候揍我,都用右手,右手揍人可疼了。

我的父亲站在大厅南侧的阳台里,往楼下看呢。

大厅的吊灯上,也垂着一只彩色的葫芦,这只葫芦很大。

母亲对父亲说:“老头子,你看看谁来了?”

我父亲听不着,他背对着我们。他耳朵背得可实在了,但是他就是不戴助听器,说费电池。我妹妹给他买了一盒电池,他不用,就说废电池,这样的老人家,你跟他生不生气?这也就是自己的老爹啊,没招儿啊!

我走到他背后,伸手捂住他的眼睛,勒着嗓子说:“猜猜我是谁?”

老爹笑了,说:“肯定是我二姑娘。”

我松开手,说:“爸,你咋知道是我呢?你看见了?你刚才假装没听见?”

父亲更逗,说:“我感觉捂住我眼睛的人,个子跟我差不多高,咱家除了你老弟,就你个子高!”

我就当父亲这是夸我了。

我说:“爸,助听器怎么不戴呢?”

我爸听不清,我又说了一遍,他还是听不清。我就有点着急,一着急,就有点生气了,我应该给自己起个外号,叫“老七”。我用手摸摸父亲的耳朵,说:“助听器!”

父亲这回明白我说啥了,他急忙走到他的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助听器,小心翼翼地塞在耳朵里。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2)

老妹已经把饭菜端到桌子上,这时候她又从厨房端出一个菜,放到桌上,她对我说:“二姐,老爸现在啥时候都不戴助听器,就他儿子孙子来的时候,他才提前戴助听器,这一件小事,就看出谁对他重要了吧?”

我有点吃醋了。我直截了当地对我父亲说:“老爸,助听器是我给你买的,我回来你还不提前戴上助听器?”

父亲笑了,顾左右而言他,他说:“我刚才站在窗口,就往下看你呢,咋没看见你,你就回来了呢?你从后面回来的呀?”

完,戴助听器的事情,我劝不了老父亲。他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母亲形容我父亲的话说得很有意思,她说,你爸呀,那才犟呢,咬着S橛子给麻花都不换呢!

遇到这么霸气十足的老爹,谁都没招儿,怎么办?不办了,只能是听之任之,随他吧。要是小孩,不听话吓唬吓唬,或者拍两巴掌,我老爹那么大岁数了,说不得拍不得,只能惯着。

饭桌上摆了五个菜,加上我拿回去的菜,一共六个菜,全都是好吃的。有红烧肉,小鸡炖蘑菇,还有酱炖鲫鱼。红烧肉我妹妹做得很拿手,颜色橘红色,肥肉透明,入口即化,我一口气吃了三块,没敢再吃,怕胖。我最近已经胖了两公斤半,不敢录视频了。

我刚决定不吃红烧肉了,我父亲给我夹了一块,我对父亲说:“我吃三块了,不吃了,怕胖。”

戴上助听器,我父亲能听见我说话了,他说:“胖啥呀?你现在正好,胖点好,别减肥,整得精瘦的。”然后,父亲看一眼对面坐着的我老妹,说:“你老妹减点行,她有点胖了。”

我心里话呀,我老妹,那是有点胖吗?那是有一“大点”胖。我妹妹已经好几年不敢称体重了,怕体重秤上的数字将她吓晕过去。

我老妹这些年,我敢断定,她最少有20年,活在抑郁里。吃零食能减压,我老妹就每天晚上在夜深人静睡不着时,她就吃零食,吃饱零食自然困了,她便睡下了。夜里这点零食几乎全没浪费,都变成了我老妹身上的肥肉膘了。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3)

我跟我老妹谈过多次,我姐姐每次回来,都会跟她长谈。她当时能听进去,过后,还是我行我素。我曾经对我老妹许诺:减掉一斤,给你50元。她一个月后真的减掉7斤体重,我给了她350元,结果,第二个月,她减掉的体重又咔咔地贴她身上去了。之后她就不张罗减肥了。我父亲脾气犟这点,我老妹继承之后,还发扬光大了。

人生有些坎儿,要自己走过去。你渡她,她就是不肯上船,她不相信你的船能将她渡到对岸去,咋办?只能顺其自然。

最近这几年,老妹每天晚饭后都在小区里快走一个小时,看着她的外形,应该减掉了一小部分。

饭桌上,大家聊起了端午节那天的事情。老妹对我说:“早晨做馄饨鸡蛋,老爸一气儿吃了9个荷包蛋!”啊?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瞪着父亲,问:“爸,你没吃过鸡蛋呢?”

父亲笑笑,说:“这辈子就爱吃鸡蛋。”

我老妹说:“二姐,你忘了,去年爸吃13个荷包蛋。”

我想起来了,好像有这么回事。我说:“老妹,你不给老爸打这么多荷包蛋,就打两个荷包蛋,他就不能吃9个荷包蛋了。吃那么多,撑坏了呢?”

老妹说:“谁能管了他呀?不给他吃,他磨叨,谁能扛住他磨叨啊。”

我只好劝说父亲,我说:“爸,鸡蛋一天吃一个两个足够了,吃多了,营养吸收不了。你不是节俭吗?你多吃那7个鸡蛋,不是浪费了吗?身体一点没吸收着!”

父亲不相信,以为我糊弄他,就是不想让他多吃两个鸡蛋。

我这时候脑子忽然灵光起来,从兜里掏出手机,查资料,给父亲看。我把屏幕上的字变大,父亲的眼睛能看见。他看着屏幕上的字,小声念叨着:“一天一个鸡蛋就可以,鸡蛋胆固醇高,不能多吃——”

父亲抬头惊讶地看着我,说:“真的呀?这人说话准成吗?”

我父亲的脑子一点不笨,怕我糊弄他。我说:“都是医生。”

我又找出个医生的答复,给我父亲看。这回父亲信了,说:“行,以后就吃一个鸡蛋,不多吃了。”

父亲一旦跟他讲通了道理,他答应我了,就不会再做那件事。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4)

饭后,我到厨房洗碗,妹妹抹桌子。老爸拖地。我说:“老妹你拖地,别让爸干活。”老妹说:“那是老爸的活儿,不让别人干!”

然后老妹又无奈地说:“老爸有一点我可受不了,他用拖布拖地的时候,看到哪儿有嘎巴,他就吐口唾沫,再用拖布抹掉。”

哎呀我的老天爷呀!我心里一翻个。我的老爹啊,咋能这样呢!

老妹说:“咋劝老爸都不好使,他就这样啊,说多了就跟我急眼了!”

我对老妹说:“有办法,我一会儿买一箱湿巾,给你快递过来,让老爸拖地的时候,就用湿巾把嘎巴抹掉。”

老妹笑了。老妹虽然现在掌管家里的支出,但是钱不是她的,是父母给的,所以她想不到花钱。

说起湿巾,我忽然想起我包里带来的抹布,我把抹布拿出来交给老妹,我教她用完抹布后怎么清洁抹布,才能让抹布像新的一样。这还是雇主家的大娘告诉我的方法呢。我又在网上买了30个抹布,快递给老妹,这样她就不用那么节俭了。

老妹不节俭不行,父亲看着家里的每个人,不能多用水,不能多用电,啥闲事他都管!

刷完碗,我又干了一件大事,我把厨房里的所有油渍嘛黑的抹布全部扔到垃圾桶。我又到客厅去搜索,又搜到两个脏抹布,扔到垃圾桶。我又到卫生间,搜出一个黑乎乎的抹布,也扔到垃圾桶,然后我就把垃圾袋系上,立刻下楼,冒雨扔到垃圾桶。

我要是不及早地扔掉抹布,等会父亲找抹布,他会从垃圾桶里把抹布拿出来,洗一洗,重新用。他是节俭达人,谁都比不过他节俭。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5)

午后,睡了个午觉,醒来时,母亲和父亲都已经醒了,两人坐在沙发上都看书呢,静静地等着我,等我醒来跟他们聊天。

我喜欢跟母亲聊天,不爱跟父亲聊天,他戴着耳机有时也听不清,并且他睡午觉,就把耳机摘下来了,午后也不会主动戴耳机。

但是,这天中午,我发现母亲不像以往那么爱聊天,我说什么,母亲就笑微微地听着,偶尔点点头,答应一声。想起小七说过母亲最近看病的事情,我就询问起来。

老妹说:“我发现妈这两天蔫吧,不爱说话了,睡觉时间也长了。我就问老妈,说你咋回事啊。老妈说脑袋有点迷糊,我就张罗领着老妈去医院,可她不去。我说你要不去,我就给我老弟打电话,这回老妈才同意跟我去。”

我妈听见我老妹说她,就笑,也不辩解。

老妹说:“做了CT,又做了好几项检查,医生说老妈双侧脑梗都堵塞了,需要打针吃药,我们就开了药,吃了几天药,打了几天针,好多了——”

我说:“老妈吃药打针花了多少钱?”

母亲听见我问,就说:“没花多少钱。”

我说:“没花多少,是花了多少?”

母亲侧歪着脑袋,问我:“你说啥?”

我发现母亲有好几次没听见我说话。我两个月前回来那次,没发现母亲这个毛病啊?

我问老妹:“老妈耳朵听不清?”

老妹说:“有一阵子了,耳石症犯了,我领妈去看病了,这回老妈耳朵也背了。”

我心里一动,看着母亲笑微微的一张脸,原来,现在我说的很多话,她都听不清。但她不跟我说,她就笑着看着你。她再也不是过去那个风风火火的、说话很厉害的泼辣女人了。

我对母亲说:“妈,我也给你买个助听器吧。”

母亲急忙说:“我不戴那个,我能听见。”

老妹摇头,对我说:“二姐,老妈有耳鸣,有耳石症,她戴着助听器不怎么当事,她自己不爱戴。”

老妹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听我们说话的父亲,她说:“老爸也是耳鸣,不爱戴助听器。”

哎,父母老了,老到彻底需要儿女照顾的时候了。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6)

我看着母亲,说:“妈,那你这次看病花多少钱,二姑娘给你报销。”

母亲连忙说:“不用你花钱,我月月开支,我退休金比你多。”

母亲说话的时候,可自豪了,脸上的笑容已经漫延到白头发里去了。

我说:“妈,你现在每月开多少退休金?”

母亲说:“开3000了。你爸快到3500了。”

我说:“行啊,老妈,你太厉害了,一个月的工资,赶上过去你一年的工资了。”

母亲很认真,说:“我刚上班的时候,那是60年前的事儿了,一个月才十几块钱,你姥爷一分不要,我全都自己存起来,结婚时候做的一对新被子,都是我自己做姑娘的时候,攒钱买的。”

那时候,我姥爷能挣钱,打鱼摸虾,春夏之际,姥爷还能打菱角。把菱角从泡子里捞出来,用柴火锅煮熟。姥爷可专研了,自己做一个铡菱角的铡刀,把煮熟的菱角放到铡刀下面的小凹槽里,铡刀往菱角上一切,嘿,菱角就变成两半,两半里都露出白生生香喷喷的菱角啊。

太馋菱角了!

我对母亲说:“你退休金开3000,还得给我老妹发工资呢,这次医药费是多少?我花。”

老妹说:“花了900多,将近1000块。”

我对母亲说:“妈,那我给你1000。以后一旦哪里不舒服,一定马上让我老妹领你去医院看看,千万别在乎钱,要是病大发了,到时候住院,花得更多。”

母亲笑了,点头了。

我手里没有现金,准备下午到小区里的小铺换一下。

但下午,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小雨很筋道,一直沙沙地下着。

自从前年母亲脑梗住院后,我们姐弟四人就达成一致的建议,让妹妹专职在家伺候父母,给父母做饭,洗衣服,陪伴他们去医院。母亲每月给老妹开1500元的工资,姐姐每月给妹妹500元的补助。弟弟在家里随叫随到,每次回家都猪肉牛肉把母亲的冰箱塞满。樱桃26元一斤,他也舍得给母亲买。

我哪,一分钱不出。我每月回家,给父母买点水果,逢年过节,给父母一个红包。父母过生日,酒席钱我出。我父母过生日,姥姥家人奶奶家人都会参加,一般都是2、30人的聚餐。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7)

我姐姐跟我说:“你别按月给父母钱,你每次回去,看到他们缺什么,少什么,就给他们补齐。要是你给妈爸钱,妈爸舍不得花,都攒起来了。”

我父亲曾经写过遗嘱,他就是要节俭,就是要攒钱。攒钱干啥呢?将来他走的那天,给我们四个儿女一人分一份,留个念想儿。我咋劝说不好使,父亲心里的想法,一旦高温定型,谁也劝说不了。他儿子这回也不好使。

所以,我每次回去,就张罗给父母买衣服买鞋,但父亲坚决不买,他节俭,老父亲说,他衣柜里我们给他买的衣服,能穿到走那天。

母亲则喜欢买衣服。我就偷摸地领着母亲出去买衣服。可就算如此,回到家里,我父亲看到母亲穿着新衣服,就说我妈:“你又让孩子领你买衣服去了?你柜子里的衣服那么多,还买?”

母亲笑着轻声地说:“你管不着,又没花你钱!”

父亲对我说:“你妈退休金高了之后,人飘了,不知道咋嘚瑟了,总买东西。”

母亲用唱歌的语气说:“我自己的工资,你管不着,有招儿想去!”

父亲跟母亲年轻时候都在工厂里做工,退休后两人开个小日杂店,后来把店铺给了我弟弟。父母挣下钱舍不得花,积攒着,盖房,买房,供我们四个孩子念书,给弟弟结婚,给三个女儿准备嫁妆。父亲一分钱也不从别人借。这一点,我从父亲的身上继承过来了。

窗外的小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潮湿的空气从窗缝丝丝缕缕的渗进来,房间里有点阴冷。

父亲坐在沙发上,一直用两只手掌摩挲着膝盖。我忘记父亲有膝盖凉的毛病了。这时候,在旁边刷手机的小七走过去,把一个小花被子搭在她姥爷的膝盖上。

父亲惊喜地看着小七,说:“我外孙女懂事了,知道心疼姥爷了。”

小七嘟囔一句,说:“我一直知道心疼你,你以前眼睛里只有你孙子,看不到我。”

小七说话声音小,父亲一句也没听见。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8)

我们家的小七啊,上学时候遭到过欺负,整个人就不好了。她自卑又敏感,傲慢又偏见,每次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我心里都疼。我跟小七聊过几次,聊不进去,一到她心里的门口,她的门就咔哒一声锁上了。

只希望时间能让她忘记过去不愉快的经历,早一天振作起来。她是她妈妈全部的希望。她要是振作起来,我老妹该多么高兴啊!

人的一生,真是要经历七灾八难。我姥爷在世时,曾经说过,唐僧取经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我们小百姓活到老,也会经历很多磨难。

小时候,我总是祈求让我没有坎坷地走到人生的终点,但经历了几十年的人间修行,我懂得了,变数是永恒的,所以我不再祈求没有灾难,我只求在灾难来临时,我有足够的力量,扛起所有,让我,以及我身边的亲人,平安地渡过。

夜深了,父亲看完电视剧,关闭了电视,回卧室睡觉。母亲已经早早地回卧室睡觉了。父亲不肯体谅母亲的病,他出来进去总是弄出很大的响动,以他耳背为借口,蛮不讲理。母亲听到这些动静,皱皱眉,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父亲坐在床上,打开包脚布,要用药膏涂抹脚后跟裂的地方。母亲因为睡觉,灯已经关闭了。父亲就对母亲说:“把台灯帮我打开。”母亲只好伸手打开台灯。

我说:“爸,你就不能自己去打开台灯吗?我妈都睡着了。”

父亲说:“你说啥?我睡觉不戴耳机,你是跟我说话吗?”

父亲真是能“耍无赖”呀!

我说:“妈,明天我给你买个台灯,放到我爸那侧的床头,他就不用你打开台灯了。”

母亲说:“你买了他也不能用,一个房间用两个台灯,那不是浪费吗?再说了,他这辈子离开我能活吗?不支使我,他能活的得劲吗?”

我的老父亲,就是这样一个又可爱又可恨的老头啊!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9)

老妹帮我在沙发上铺好被子,她小声地对我说:“老妈以前总是给你铺被,这回没给你铺被,肯定是脑袋不好使了,完了,妈也老了。”

我们把房间的吊灯关闭了,开了台灯,两人在餐厅一边踱步,一边说话。

后来我准备睡觉时,一回头,看到母亲从客厅走回到她的卧室里了,她不是已经睡下了吗?我再一看沙发上我的被子——呀,母亲给我重新铺过被子了,妹妹给我铺被子时,忘记了铺褥子,母亲在被子下,给我铺了一条褥子。

母亲已经白发苍苍,又病了,但是,她没有忘记给我铺被子,她都睡下了,又想起没给我铺被子呢,她就从床上爬起来,到“被格子”里拿出褥子,给我铺好。

妹妹也看到了,她轻声地说:“妈呀,还得是妈——”

第二天早晨4点起来,我就在餐桌上打开电脑,开始码字。父亲不一会儿推开门出来了,他没有像以往一样找我说话,他烧开一壶水,倒了两杯水,一杯他拿到厨房去了,一杯放到我的桌前。

父亲又在房间里走了一会儿,回到卧室睡下了。

早晨妹妹起来包馄饨。她好奇地推开父母卧室的门,看了看,然后关上门,小声对我说:“呀,爸今天没有大声说话,又回去睡觉了,怕打扰你写作。”

吃早饭的时候,妹妹做馄饨,里面打了几个荷包蛋。吃饭的时候,父亲郑重地说:“我就吃一个,吃多了浪费。”我又给父亲夹了一个荷包蛋,说:“妹妹多放了一个鸡蛋,这次多吃一个吧,下次就别多吃了。”

父亲笑了,他可真愿意吃荷包蛋。

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10)

我写完文章,发布出去,已经是九点多了。外面的雨还在下着,我打伞出了家门,在小区对面的水果店买了几斤水果,打算换1000块,但水果店现金少,只剩500,都给我换了。我又到另外一家食杂店,买了父亲爱吃的烧饼,又买了一箱鸡蛋,店主也跟我换了500块。

我提着食物回到家,看到母亲正站在餐桌前,把一大罐子蜂蜜用方便袋包起来,包了好几个方便袋,让我拿回去。她知道我每天早晨要喝一杯蜂蜜水的,她说:“你老姨帮我买的蜂蜜,在养蜂人手里买的,可纯了,你拿回去吧,家里还有,等蜂蜜喝没,下次我再给你装。”

老妈记着我的一些习惯,一直都记着。

我把1000块掏出来,放到父亲的书桌上。父亲看见,说:“别给家里了,家里够花,都有工资。”

我说:“不是给你花的,是给我妈用——”

母亲说:“我有工资,不用你花。”

父亲说:“你写作挣点稿费多累啊,趟黑熬夜地,多熬心血啊,拿回去吧,家里够用。”

我没拿回去,我让母亲收着。

午后,我要出门赶火车的时候,雨还没有停。护士穿着雨衣已经来了,来给母亲打吊针。母亲早早地把药瓶都拿到茶桌上,她自己板板整整地坐在沙发上,腿上还盖着小花被子,她看见我背着包要离开了,她就很大声地问我:“红啊,下次啥时回来啊?”

我说:“下个月的今天。”

母亲说:“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到家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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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作家去做保姆(女作家去做保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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