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世上再无苦楚,祝愿安好愿世上无痛苦
愿世上再无苦楚,祝愿安好愿世上无痛苦打开UC浏览器 查看更多精彩图片现在,老朱堵了气切口,说话能清晰地聊些句子了,自己稍微能站着,查房的时候,还是有那句“想不想回家”,老朱说“家里番薯都没人去弄,当然想回家了”。在这个科住院的,顾名思义,都是一群为了康复治疗的病患,有的植物人,有的瘫痪,最好的可能就是一瘸一拐,在早上查房的时候,是绝不可能见全人的,有的去了高压氧,有的去做了检查,有的待在了理疗室。总是要从走廊的一头走尽走廊的另一头。不过,上晚班的时候,七八点钟,我总会去遛一遍病房,这下子,人就全乎了。一、老朱是在这康复治疗了相当长的时间,初见时,老朱还靠着两大绳绑着才能站直,还有气切口,说话吐不出个全的,但你说着,他是懂得,你问“老朱,想不想回家啊”他盯着你,使劲地吹气般吹出了个模糊的“想”。而阿金是老朱的儿子,大概是30岁左右的,长的还算有模样,是个相当滑稽的人,就算有个护工,他也是每天都陪着老朱,我问真真姐,“他不用上班
“窗外、早上好、很高兴、高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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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房刚好是走廊的尽头,一位约莫四十几岁的阿姨正教着坐在轮椅上的大叔念字,像极了小学时的老师。
今天,是我在康复科的第三个24小时班,也是最后一个了,一直想记下点什么,正好,一个人在值班房,安静的足够想事。
在这个科住院的,顾名思义,都是一群为了康复治疗的病患,有的植物人,有的瘫痪,最好的可能就是一瘸一拐,在早上查房的时候,是绝不可能见全人的,有的去了高压氧,有的去做了检查,有的待在了理疗室。总是要从走廊的一头走尽走廊的另一头。不过,上晚班的时候,七八点钟,我总会去遛一遍病房,这下子,人就全乎了。
一、老朱是在这康复治疗了相当长的时间,初见时,老朱还靠着两大绳绑着才能站直,还有气切口,说话吐不出个全的,但你说着,他是懂得,你问“老朱,想不想回家啊”他盯着你,使劲地吹气般吹出了个模糊的“想”。而阿金是老朱的儿子,大概是30岁左右的,长的还算有模样,是个相当滑稽的人,就算有个护工,他也是每天都陪着老朱,我问真真姐,“他不用上班么”,真真姐说是家里开店的。
老朱住的久了,里头的人,基本算是医院里头的半个亲戚,阿金恰巧又长的有几分模样和性格爽朗,爱开玩笑,自然人人都认识,在理疗室,他算个开心果,叫他帮忙时,也从不推辞,一副撸起袖子帮你大干的架势。更为滑稽的是,晚上查房的时候,我按顺序推开了房门,瞧见他正捧着个平板靠在门后头,我问“你来这干嘛”,他笑了笑“串门啊”,我微微笑了,仔细问了一遍房间里的情况,就离开去了对面,再等我正准备开门出了遇见他的隔壁病房时,又撞见他推门而进,我不禁笑出了声“你干嘛又来这里”,他也是极爽朗地笑了“晚上没事做,到处串串门啊”,病房里一阵笑声。大家都熟悉的很,在这里久了久了都是有了不浅的感情,可是这种和睦,却又带着一份辛酸。
现在,老朱堵了气切口,说话能清晰地聊些句子了,自己稍微能站着,查房的时候,还是有那句“想不想回家”,老朱说“家里番薯都没人去弄,当然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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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雨是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车祸让她昏迷苏醒整整在医院待了半年多了,小雨的床下有各式各样的用品和食物,小雨妈妈说,反正就是半个家了。
我见到小雨时,她已经是意识清楚了,真真姐说,她开始一直躺着躺着,后来有一天,发现她会睁眼追随着手机的光,再后来她真的完全清醒了,她妈妈就疯了般的开心,也疯了般的期待她站直、奔跑、一骨碌地栽进她怀里。我听着是甚为感动的,为医者,这就是最大的成就感啊。
小雨以前是班里的班长,成绩是门门受表扬的,她乖巧懂事,在路上小心翼翼地骑车,真的是一种命运的无情给她这么一个重创。她现在能说话,漏着风,吐字还不清晰,说多了便会有一大口的哈喇子下来。她左手还痉挛着,右手已经灵活了,便会在每天遇到我们时,喊一句“刘医生,杨医生”,然后招牌动作,同我们握手,开始男女都是握手的,后来有一次,小雨妈妈推着她出医院大门口,医院门口的保安给她敬了个礼,她就自己领悟了:跟男生是敬礼,跟女生才是握手。我们听到这说法的时候,都笑了她一番。她真的是我见过最坚强坚持又聪敏的女孩,我们总在感慨命运对她的不公,小雨妈妈着急地盼着她尽可能正常,每天行程都是一个接一个的密不透风,意识清晰的她也从来没反抗,晚上查房,我瞅见她眼皮都快耷拉下去了,却还是在站立的板上锻炼。
我是真诚地祈愿她尽快健康出院,像她自己写在板上的那样——回家遛她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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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奇奇,最近几天都扎着双马尾麻花辫,稚嫩的小脸,她才八岁,可爱极了。我查房,最喜欢去逗她了。她也是车祸,左侧锁骨和左下肢都骨折了,锁骨倒是基本好全乎了,左下肢还在支架固定中,而且凄惨的下肢伤口仅都不见好,隔个两天就要给她换药。
早上查房的时候,我就会首先冲着她鬼魅的一笑“小奇奇,待会换药哦”,她机灵地拿手迅速抓紧了盖在腿上的被子,开始呜呜装腔作势“我不要我不要”,我甚为满足似的说“待会见哦”,哈哈,我们几个都喜欢这么逗她,只要换药,她必是要哇哇大哭的,不是伤口疼,是胶布粘了腿上的毛,那一撕开,就是把毛给拔了,她着实是忍受不了的。喜欢逗她,却也在这个时候会不停念叨“哦,可怜的奇奇”。她的伤口实在长的太慢了,营养严重不足,我每天都要批评她“不能吃零食了,要吃营养的”,她嘴巴一撅,跟牛魔王似的出气“我不”,我说“奇奇,女孩子说不要就是要耶”,她瞪大眼睛,一脸的教育范“不是,要就是要,不要就是不要”。
可爱的奇奇,生的如此可爱,每天都忍不住要捏捏的小脸,姐姐希望你多吃点,早点蹦蹦跳跳啊。
在这里,还有长年植物人的病患,我总会摇头叹息“有什么用哦”,照顾的人,有的在开玩笑“只要他明天自己坐起来,我请你们全部人吃饭”,有的人一头白发,从未见得她开心。问过一个病人家属,为什么不放弃,她说,是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这样做了。可是,做到家里负债累累,自己一身疲惫,始终不知道值不值得。
有时候,望着这来来往往就医的人,总是心里祈祷,如果病痛不能消失,能不能至少请让善良的好人一世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