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时代的恋爱(数字游牧时代我们怎么说爱)
数字时代的恋爱(数字游牧时代我们怎么说爱)“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这是洋兰一遍遍在心底问自己的话 她女儿已经上初中了 还没有认全老家的姑奶奶和姨奶奶。上周 语文老师在课文第二单元“亲情单元”布置了一篇作文——写亲情 班上十多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写 直接把爷爷奶奶写死了。老师说“没有生活 就没有语文” 洋兰深以为然。谁能说得清呢 作为数字时代的小牧民 远方的亲情对于他们到底有多大的意义?比起送给小囡囡《朵拉历险记》故事书的面貌模糊的姨妈 小朋友显然更熟悉也更喜爱的是朵拉;亲情不可避免地被数字时代的鸿沟冲淡了 比起曾经的代沟 这是更叫人望而生畏的沟壑。洋兰有这样的感慨 也是最近的一次视频聊天触动了她。十一长假她和远在外省的表妹聊天 她们俩的空间距离是854.3公里 开车自驾大约九个半小时 表妹和表妹夫都是当地三甲医院的主治医生 可想而知日常有多忙碌。表妹家的小囡囡 已经上小学三年级 洋兰仅见过一次 所以 那天打开视频 囡囡一开口就喊“阿姨好
文|舒平
最新《三联生活周刊》刊文《数字游牧时代 街头巷尾的相遇更奢侈了吗》 探讨新时代背景下 我们正主动或被动地一次次从实体空间转向虚拟空间 渐渐习惯了“数字游民”的生活方式。人们开始思考如何在虚拟和现实的双重空间里生存:数字技术究竟是解放了我们 还是束缚了我们?如果一切皆可虚拟 那么物理城市中面对面的意义何在?现在 让我们从宏大的叙事转向身边人的生活日常:当措手不及的转变已成必然 该怎样面对你我的情感诉求?
要记住爱开始的地方
“少小离家老大回 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 笑问客从何处来。”唐代贺知章的《回乡偶书》简单明了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会背 但读懂它 却一定是在历经沧桑的成年 多少感慨、多少悲喜尽在寥寥数语中。
洋兰有这样的感慨 也是最近的一次视频聊天触动了她。十一长假她和远在外省的表妹聊天 她们俩的空间距离是854.3公里 开车自驾大约九个半小时 表妹和表妹夫都是当地三甲医院的主治医生 可想而知日常有多忙碌。表妹家的小囡囡 已经上小学三年级 洋兰仅见过一次 所以 那天打开视频 囡囡一开口就喊“阿姨好” 把她和表妹都逗得哭笑不得。
表妹赶紧纠正囡囡 “是姨妈 不是阿姨”。囡囡活泼可爱 笑嘻嘻地喊“姨妈” 喊完了跑去做作业 等说再见时 又变成了“阿姨再见”。这一次 洋兰和表妹的笑容都有一些复杂和苦涩 问题不在囡囡喊的是“姨妈”还是“阿姨” 而在那遥远的不可弥补的心理和情感距离 让人莫名地伤感。
洋兰的朋友澄一也有同样的感受。周末 秋日绚丽 赤橙红绿黄的秋叶渲染出了五彩缤纷的世界 她们俩好不容易约了见面 聊着聊着 就聊到澄一家的小宝 快三岁的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非常可爱 却只见过外婆两面 也是视频聊天 小家伙说什么 外婆完全听不懂 就对着屏幕尬聊。
谁能说得清呢 作为数字时代的小牧民 远方的亲情对于他们到底有多大的意义?比起送给小囡囡《朵拉历险记》故事书的面貌模糊的姨妈 小朋友显然更熟悉也更喜爱的是朵拉;亲情不可避免地被数字时代的鸿沟冲淡了 比起曾经的代沟 这是更叫人望而生畏的沟壑。
“我还能做些什么呢?”这是洋兰一遍遍在心底问自己的话 她女儿已经上初中了 还没有认全老家的姑奶奶和姨奶奶。上周 语文老师在课文第二单元“亲情单元”布置了一篇作文——写亲情 班上十多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写 直接把爷爷奶奶写死了。老师说“没有生活 就没有语文” 洋兰深以为然。
孩子们的生活从哪里来呢?有一次听公益讲座 底下不停有家长求助 孩子的数学怎么提高?孩子做作业磨磨蹭蹭怎么办?孩子爱玩手机、爱玩电脑怎么办?家长的关注点都在学习上 而生活已经衣食无忧 不值得大惊小怪。
爱尔兰艺术家约翰·巴特勒·叶芝写了一本广为流传的《叶芝家书》 诗人叶芝声名显赫 这一位却是他不知名的画家父亲 据说 父子俩的话题经常是莎士比亚、布莱克、诗歌和诗人 儿子的许多重要观点都来自父亲。这位父亲说:“个性中一个最具影响力和最复杂的部分就是情意 而且情意只能直接从记忆深处迸发出来。”
出生在数字时代的小牧民们 希望他们的记忆深处 也保留有对远方血缘亲人的情意 那是他们生命之树的根柢 是爱开始的地方 没有一个人是孤立的存在 那些千丝万缕的情意 让生命生生不息。
有一颗真诚的心就好
“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 解衣欲睡 月色入户 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 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 相与步于中庭。庭下如积水空明 水中藻荇交横 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这是苏轼著名的《记承天寺夜游》 话说元丰六年十月十二日夜晚 苏轼正准备入睡 恰好有月光照进室内 于是他高兴地起身出门。考虑到没有和他一起游乐的人 就到承天寺找张怀民。张怀民也还没有入睡 就一同在庭院里散步。
短短几行字 白描一样平常 远不像《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 浪淘尽 千古风流人物”那么气势磅礴 但悠悠岁月 千古之下 这平淡朴素的文字却依然打动人心。哪一个夜晚没有月亮?又有哪一个地方没有竹子和柏树呢?只是缺少像我们两个这样清闲的人罢了。最后的感叹 让多少人唏嘘和神往!一个平常的月夜 因为苏轼和朋友张怀民的友情而格外美好。
一千年前珍贵的友情 在今天依然珍贵而稀少。数字时代 我们在网络上尽情遨游 可以加天南海北的好友 可是 线下 在一个月色如水的秋夜 你会心血来潮不睡觉跑去赏月吗?你会不打招呼就拽一个朋友陪你赏月吗?类似这样的少年意气、这样纯粹美好的友情 我们还拥有吗?
中国青年报曾做过一次调查 结果显示:65.9%的受访者都觉得现在和朋友约见一面很难。有客观的原因 也有主观原因。“见一面”很难 “说见就见”更不大可能。“忙”“不方便”“抽空约”……这也许是我们听过或说过更多的话吧。
我的朋友王赫是成都人 大学考到济南来 后来读研留校 娶了一位漂亮的济南姑娘 似乎人生至此已圆满。但有一次聊天 他开玩笑说 在济南他想打麻将都凑不到一桌的朋友。济南的朋友很少有打麻将的 这可以理解。但没有无拘无束投脾气的朋友 也是一大憾事。王赫后来还是携如花美眷去了成都 过他喜欢的闲云野鹤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去了 周末晚上 吆喝一声 就有朋友一起打麻将 一起喝茶 一起谈笑风生 也让人向往。
但是大多数人 没有仔细打量这座城市的心情 也没有说走就走的勇气 数字时代的生活像一张无形的网 将我们束缚在原地。看看周围 哪一个成年人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分身乏术?我以前很不喜欢迟到的人、说话不算话的人 但现在 我觉得都不重要了 朋友之间 有一颗真诚的心就好 不要过多地勉强别人 大家都在生活里扑腾 一年里发个信息是情分 一年见一次面更是情分。
很多年前听过一首老歌“Mary Says”(《玛丽说》):玛丽说她会过得很好。她告诉我 总有一天 事情会变得越来越简单……我的心会柔软地一动 总有一天 我们会像孩子一样 说“出来玩吧” 或什么都不说 像老人们一样 周末吃过早餐 就去楼下晒太阳、聊天、打扑克牌 也许 是一起跳广场舞 远方的朋友呢 就约着一起去旅行。
不辜负爱你的人
写过《暗算》《解密》《风声》等著名谍战小说的麦家 说过这样一句话 “情话谁都爱听 但日子过久了 情话远不够用 唯有废话才能检验爱与不爱。”愿意讲废话是一种爱意的输出 听废话也并非浪费时间 而是因爱而生的善待和包容。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30岁的优悠刚刚结束了一场相亲 到了她这样的年龄 每一场相亲都像走马观花 连约着见面的程序都大同小异 内心也就几乎到了波澜不惊的地步 结束 开始 再结束 再开始 像吃快餐一样毫无食欲。
身边最坚定的追求者是高中同学崔杰 长相普通 工作普通 家庭普通 而优悠是公认的美女 个头比崔杰还高 她为什么要下嫁呢?带着这样的不甘心 她一次次逃开崔杰废话连篇的追求 却又一次次在爱情泡沫里铩羽而归。
网上流传着“智者不入爱河 怨种重蹈覆辙 我们终成富婆”的吐槽。优悠把大把的时间花在网上 也并没有成为富婆。天气越来越冷 她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 下楼取快递 看见楼下白蜡树飘落满地的黄叶 会忍不住像小动物一样想要一点温暖 而崔杰总是适时出现 嚷嚷着这个冬天我们一起“抱团取暖”吧!谁知道呢 在这座城市 有一个人不离不弃地爱着你 没完没了地和你说着废话 也许哪一天 她真的就会嫁给他呢?
数字时代 我们花在手机和电脑上的时间 真的已经越来越长了 长到需要我们及时反思。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北京城市实验室负责人龙瀛说 他在清华大学做过调查 学生们每天使用手机的时间已经达到了六个半小时 几乎和睡眠时间持平 人们已然无法回避虚拟世界对现实的影响。
避是避不开的 数字化和网络化已经成为了一种现实。“人生无处可逃 只能握手言和。”亲情、友情、爱情都离不开网络的连接 网络极大地便捷了我们的生活 但它永远只是生活方式 而不是生活本身 真实的生活是热气腾腾的。
怎么相爱?爱是没有理由的 又或者 相爱的理由太多太多 可以列举出一堆的道理 但最后 我们多数遵从的还是内心的选择 爱一个人 千山万水也总会去看她(他) 不爱 一拖再拖终于不了了之。
让人感动的是 总有一些勇敢的人 思考得更多 努力得更多 付出得更多 而我们只是幸运地沾了光而已 那就尽可能地不去辜负 时光、生命、亲情、友情、爱情 及一切美好的人和事物。他们都说 世界上有两个我 一个“白马春衫慢慢行” 一个“蝇营狗苟兀穷年” 两个都是我……线上 线下 都是我……都值得爱与被爱 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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