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夏现场导师(他们的理想世界)
乐夏现场导师(他们的理想世界)以下为幕后团队自述。 在《乐夏》收官后,文娱头版(ID:wenyutouban)走近幕后团队,对话灯光、舞台创意、VJ三大幕后团队,倾听他们的“理想世界”。
契合乐队气质、做减法、要纯粹……在《乐夏》的舞台上,他们让声音“更好看”。
从夏天到秋天,第二季《乐队的夏天》(以下简称《乐夏》)在情怀追溯与风格碰撞中落下帷幕。
学院派的才气、严谨风的音乐理念,又或是不走寻常路的音乐现场,对比第一季,“多元”成为本季节目的新注脚。
在半决赛“理想世界”主题赛中,乐队们演绎着他们心中的热爱和理想田园,正如Mandarin在舞台上感谢的那样,五分钟的舞台背后,是整个幕后团队声光热电力的极尽配合。富有巧思的舞台设计、与乐队风格相契合的视觉呈现、带有表演感的灯光变幻,都为音乐的感染力增添助力。
在《乐夏》收官后,文娱头版(ID:wenyutouban)走近幕后团队,对话灯光、舞台创意、VJ三大幕后团队,倾听他们的“理想世界”。
以下为幕后团队自述。
舞台创意篇:做减法受访人:舞台创意总监李柯
舞台创意是近年来新出现的⼀个细分岗位,在过往节目中,灯光、舞美、视频、导摄等是比较独立的创作工种,但随着综艺节目的制作越来越专业,观众审美越来越⾼,舞台创意总监这⼀职务的重要性,开始更多地被大家认可。
简单来说,我的工作就是为每个舞台找到核心定位,定制出统⼀的视觉逻辑,并深度沟通各视觉工种,从而形成⼀个深度契合、完整的舞台视觉体系。我和我的团队都是导演、编剧出身,每个舞台的方向规划、场景设计、视觉呈现,甚至是舞台调度和镜头设计,都是在用导演思维工作。
《乐夏》第一季结束后,我和米未导演组进行了非常详细的复盘,大家的共识是,《乐夏》不同于常规音乐节目,乐队现场的原始生命力是这个节目最大的看点,需要让观众更加专注于音乐和乐队的表演本身。
所以在第二季节目中,我做得更多工作是思考如何营造⼀个符合乐队歌曲气质的听歌空间,如何在舞台上做减法,以及拒绝过度包装的声光电,不能让太多花哨的加持掩盖音乐本身的光芒。
减法意味着升级和更高要求的巧思和设计,这样才能让每个舞台都是⼀个记忆点。
野孩子是《乐夏》中最特别的存在,他们在第⼀赛段中表演的是一首纯清唱歌曲——《黄河谣》。第⼀次听到这首歌曲时,我非常震撼,虽然没有任何乐器,但歌曲本身传达出的力量却非常大。我觉得这首歌⾥流淌出的是最根源、最黄土、最内敛的乡愁,野孩子的歌声⼀出,我就好像看到了一副苍凉的西北景象,如夜幕⼀般缓缓落下。
在和导演组反复讨论后,我开始考虑是否可以大胆地放弃常规舞台的视频和灯光变化,只制作⼀个巨大的圆形灯箱,把它放置在舞台上,模仿太阳的行动轨迹——从初升的红日到正午灼人、刺眼的日光,再到傍晚的夕阳落日。但另一方面,我们也很担心这种极简式设计是否能被观众接受。在和灯光设计卢老师讨论后,没想到我们一拍即合,就是要让听歌的人仿佛置身在粗粝的陕北高坡上,⼀起感受这首歌传达出的情绪。
但有些乐队风格化很明显,单纯营造听歌空间并不能够满足氛围需要。
比如大波浪乐队,他们是中国新浪潮音乐中非常重要的代表,他们大量使用合成器,⽆论编曲方式还是歌曲演绎,你都能感受到他们在将歌曲进行人格化、故事化、戏剧化的尝试。
在设计大波浪乐队的初舞台《No such disease》时,我和导演组以及大波浪的PD进⾏了反复沟通,了解到乐队的很多不同侧面。例如这⽀乐队实际是⼀个拥有双主唱的乐队,李剑是⼀个孤独的艺术家,他的“天才病”——“双相情感障碍”时常让他在对音乐的热爱和现实⽣活中纠结;邢星更是经历非凡,他做过非常多疯狂的事,还拥有自己的潮流品牌,并将自己的音乐信仰外化到单品设计中,得到了很多国际音乐人的肯定。
在设计大波浪乐队的初舞台时,我觉得⼀定要找到⼀个能够代表乐队风格的物化意象,最终“网”这个概念在舞台创作中自然“生长”出来——这是⼀张无法挣脱的网。VJ团队利用裸眼3D技术将歌曲的关键词以及歌名、乐队名纷纷困在这张“网”里,也象征着大波浪音乐的矛盾和挣扎,同时在舞台空间上也设计了镜面的激光反射装置,配合柱状灯彼此形成交织,让整个舞台从空间到视觉都形成⼀张无法逃脱的“天罗地网”。
傻子与白痴乐队的《5:10am》,我想象的听歌氛围是清晨破晓时,阳光慢慢洒进窗户的感觉,基于这个想象,我和灯光设计卢老师多次讨论,决定只从空中降下⼀个数控灯架,斜斜地照在乐⼿身上,并对主唱的面光做了特殊设计,模仿树影照在脸上的阴影感,营造出整个乐队沐浴在晨光中的感觉。
再比如白皮书乐队的《老鼠》,我体会后觉得这首歌曲是呐喊、挣扎的,在设计这⾸歌曲的舞台时,我提出将前遮挡屏降至乐队的头顶,压缩整个舞台空间,用浓烈的红色氛围模仿肮脏和压抑的下水道,并设计了⼀双双人类行走的脚从乐手头顶走过的视觉效果。我希望通过设计场景来让现场和屏幕端的观众迅速进入到听歌的氛围中。
达闻西《大都会》倒计时的舞台设计我很喜欢,这首歌的感觉很“社畜”,这是我们每个工作人的样子,用什么去表现这种还没有到达人生理想的状态?人生的突破口不是逃离,我们没有把“出口”作为这首歌的设计概念,而是作为一个引子。
倒计时感能带来紧迫感,之前有想过是用24小时还是一首歌的时长进行倒计时,在4分钟内,24小时倒计时的生理感受其实没有那么紧迫,最后选择了这首歌的时长进行舞台设计。在这首歌临近结束时,舞台上的倒计时又重新开始,就产生一个重复感。我们想要用这种方法让观众感受到歌曲的含义,歌曲的纯享版能看到完整的视觉演绎。
今年的舞台设计多了很多我们想表达的内容。整个节目的气质其实跟我们做其他项目不太一样,从节目的舞美就能感受到,live house的现场概念让乐队进入更自在的状态。整季《乐夏》,我们几乎没有调整过乐手的表演状态,也没有告诉他们舞台走位,这些在其他节目其实是比较重要的部分,在这个舞台,乐队都有自己的表达。比如Joyside在舞台上就非常放松。
整季舞台设计的感觉很有空间感,观众对于一段表演的生理反应很直接,你需要用音乐让观众直接体会到情绪,好的舞台是不能再往下“减”东西,合适最重要。
VJ设计篇:贴气质受访人:VJ团队佳男对于歌曲的VJ设计,第一要理解,第二要借由乐队的音乐形态和形式,找到适合视觉呈现的方法,第三是我们自身的创新。
在前期,我们做了大量的功课,去了解这个乐队是怎样的形态,他们的气质是怎样的,才能做贴合乐队风格的创意设计。每次拿到歌曲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怎么用视觉表达故事、表达乐队创作的核心理念。传达乐队想表达的内容,这个比较重要。
对比第一季的制作,今年我们使用了制作电影气氛图的方式制作一些场景,同时也是第一次使用游戏软件制作舞台视觉,这样的场景设计更有游戏感,制作时渲染也快。今年一些新技术的使用,其实在特效领域算是一次突破,从传统的三维制作方式开始转变为游戏的场景制作方式,整体质感和观感上更为细腻,速度也快。
对于VJ制作来说,除了现场实时捕捉外,有些画面需要提前拍摄,制作起来也比较复杂。比如在彩排的时候,我们会提前拍摄乐队的一些镜头,将人像抠出来后,再做动画的内容,进行虚拟与现实结合。
VJ团队在进行绿幕拍摄
重塑演绎《一生所爱》时的VJ效果,就是这样制作出来的。
《一生所爱》的VJ设计是在《大话西游》的故事前提下进行建构,我们用顶机位拍摄乐队成员,三个人三个空间,拍摄效果会带来一种朝着天空挣脱的感觉。镜头拉出来后,华东环抱着一个水晶球,星球里面是刘敏,刘敏也抱着一个水晶球,这三个人就形成了一个生生世世的概念——你的一生怀抱着的是另外一个人。
对于每首歌的制作,其实在前期设计效果时的实验过程会相对比较长,比如木马乐队的《旧城之王》,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新的尝试。
这首歌的VJ采用了三维结合电影气氛图的方式,如何还原旧城的质感?如何还原旧城的光感?在AE制作时,一个灯光打过来的效果,它主光源从哪里来?这都是要考虑的细节。
福禄寿的《少年》的VJ有一个细节,那扇门一开始是一个成年的自己,它的倒影是少年状态,中间转场后,当人物经过那扇门时变成了少年,影子却成了成年状态。
这个设计的灵感来源于新海诚导演的《你的名字。》,我们想通过两个维度,让成年的自己和少年的自己出现在同一个时空下。
福禄寿和李云迪合作的《没咯》也比较有意思,舞台上的大圆环有一个春夏秋冬的时间变化,最后被烈火灼烧,借助这样的形式表达一种气势。
五条人在半决赛演唱的《世界的理想》,讲述了人类文明的发展过程,但这个视觉呈现又很抽象,在设计时,我们反过来用另一种方式表现——对于五条人来说,乐队从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到现在,它又是如何成长的?
后来,我们把五条人从出道到现在所有的音乐海报做成一面墙,配合着他们现场的实时镜头,来作为这首歌的表达承载。
技术要为内容服务,最终要能达到情感共鸣。对于整个幕后的团队合作,我们会根据音乐划分段落,哪些段落是灯光比较容易表达的,哪些是视觉可以发挥作用的,大家彼此合作完成一个秀,把它当作一个作品来完成。
灯光篇:要“纯粹”受访人:灯光设计总监卢晓伟在保持第一季部分设计风格的基础上,第二季《乐夏》的设计是一个自己推翻自己的过程。
我们在今年提出了一个词——纯粹,所有的创新和尝试,都是在纯粹的基础上建立的。
第二季的制作,我们尽可能多地利用数控马达与灯光结构空间的变化,来达到空间转换的效果。这次还做了“地下工作”,利用舞台下方的空间,把舞台表面做成可以透光的铁丝网的材质,在舞台正下方摆放灯具后,拓展灯光表达空间,把空间扩展到三维。
本季的乐队很多元,我们充分分析每一个乐队的特点,将其对应上一个个灯光“符号”。
比如大波浪乐队的电子东西多一些,我们会尽可能多用一些laser的东西进行表现;福禄寿的歌曲可能就是一个安静的画面程序,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纯粹”。比如,当我现场听到福禄寿《玉珍》这首歌时,我决定在灯光设计时做减法,一直减一直减;达达的《再.见》也是现场临时决定,把这首歌的灯光造型做成了近似于眼睛的造型。
我们应该是让负责音乐收集的团队最头疼的工种啦(笑),每一天都在催他们音乐。拿到音乐后,我们首先是分解音乐,把所有的音乐段落分好,然后再到现场编程序,如果现场时间紧,我们也会在工作室进行离线编程。
一首歌的灯光设计没有办法用时间来衡量。前期跟秀导对接秀的设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现场,当你对一首歌有灵感的时候,可能20分钟就可以编完一首快歌,慢歌也有可能5分钟就可以编完。
具体到工作分工上,前期在工作室,我和田老师完成所有的图纸设计工作后,现场会按照图纸施工。现场主要是由我和灯光设计编程陈飞、田大伟、余益苗,以及激光编程师孙露露合作完成所有设计的呈现工作,我会具体把歌曲分到每个人来编排,排练之前补充修改一次,彩排时再补充修改N次。
尤其是节目进入后阶段录制时,从提出包装方案开始,整个设计都很复杂。现场总导演王雪提出每一个秀都要有记忆点,即使是最简单的画面,也简约而不简单。一个画面也要考虑构图、色彩以及导播老师的拍摄角度,整个舞台要付出很多心力。
所有的灯光设计灵感都来自音乐本体,只有听懂了、投入进这首歌,明白了这首歌所要表达的意义,才会迸发出设计灵感。
对于灯光的作用,从早期舞台上最基础的照明,发展到现在光的“集成”——灯光、视频、道具(道具也是需要灯光来包装的)形成视觉综合体。假设一下,我们闭上眼睛听歌曲,所有的快歌和慢歌都是想象出来的画面,只有睁开眼睛,在享受好声音的同时也能享受到视觉冲击,才是一个完美观看演出的体验。
我对于舞台的“理想世界”理解就是“融合”,大家相互配合,所有工种完全融合到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起服务于音乐表演本体,为音乐烘托出它所要表达的本意,让观众真正走进到音乐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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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彤童
编辑:猫妈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