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信小人书连环画(我和连环画的故事)
鸡毛信小人书连环画(我和连环画的故事)这时,那些小孩不游泳了,纷纷爬上岸,向我们走来。“红姑娘,再来一个”,环批和长命齐声叫道。 昨天,村里的小孩和医院的小孩都在荡里游泳,在荡里分不清谁是村里的谁是医院的,在岸上的时候可是分得清清楚楚。医院男孩都穿着三角形的的确良泳裤,女孩则穿着绵绸游泳衣,有红色、蓝色、紫色的,花花绿绿的,真好看,而且外面都穿着衬衫,一脱下就可以下河游泳。他们都长得白净,像村头猪圈里那几头活蹦乱跳的白皮猪。村里孩子大多穿着卡其做的大裤衩,上身光溜溜的,全身就一件家当,还摸爬滚打满身泥污,浑身黑不溜秋的。但是上学是要穿上小袿的,用麻布做的,时间久了,巾巾吊吊,破破烂烂,然而总之还是一件小袿。我们游完了,就爬上岸来,一边看着他们跳水,一边坐在滚烫的石头上,等裤衩烫干了,好回家去。但是主要还是想看那些穿游泳衣的小姑娘,一个个桃红水绿,跟仙女一般,真是好看。 有一个和我年纪一样穿红泳衣的小姑娘,我们叫她红姑娘,听他们
《鸡毛信》的故事
人生中,总有不舍的往事。
我的家乡在四川省雨城县的南边,叫城南村,盛产稻米。村子再南面是雨城地区人民医院,紧傍村子和医院流淌着的是濆江河,河对面就是四川农业大学的奶牛场,每天早晨七点开始挤牛奶的时侯奶牛就哞哞地叫唤,村子里的小孩就该去城南小学上学了。秋收时节,濆江河水裹挟着稻香、奶香和药的气味,哗哗地流进城里,和穿城而过的羌江河水汇合在了一起,羌江河拍打着浪花,嗅了嗅濆江河奇妙的味道,皱了皱鼻,就裹拥着这个新来的姐妹,继续流向远方。
黄昏,夕阳如火,刚收割完稻谷的田野一片静谧。初秋了,我刚满十岁不几天,就上了小学三年级,正是二十四个秋老虎开始不久的时候,天气还很热。家乡把立秋后最热的二十四个伏天叫做秋老虎。田野里散布着拌桶、风车和高高的稻草垛。田坎下面濆江河里吹来的风都是热的,呈半圆形伸进河里的一大片沙砾地叫岩板滩,泛着银光,很刺眼,河水在这里潴留后形成一个大荡,很深,又清又凉,叫岩板荡。不知哪里来的几个小孩脱光了衣服放在滩上,跳进荡里扑腾扑腾地游泳。我和长命、环批、冬狗子、青狗子等十几个小伙伴坐在拌桶上,等着医院里的小孩们在岩板滩上出现。
昨天,村里的小孩和医院的小孩都在荡里游泳,在荡里分不清谁是村里的谁是医院的,在岸上的时候可是分得清清楚楚。医院男孩都穿着三角形的的确良泳裤,女孩则穿着绵绸游泳衣,有红色、蓝色、紫色的,花花绿绿的,真好看,而且外面都穿着衬衫,一脱下就可以下河游泳。他们都长得白净,像村头猪圈里那几头活蹦乱跳的白皮猪。村里孩子大多穿着卡其做的大裤衩,上身光溜溜的,全身就一件家当,还摸爬滚打满身泥污,浑身黑不溜秋的。但是上学是要穿上小袿的,用麻布做的,时间久了,巾巾吊吊,破破烂烂,然而总之还是一件小袿。我们游完了,就爬上岸来,一边看着他们跳水,一边坐在滚烫的石头上,等裤衩烫干了,好回家去。但是主要还是想看那些穿游泳衣的小姑娘,一个个桃红水绿,跟仙女一般,真是好看。
有一个和我年纪一样穿红泳衣的小姑娘,我们叫她红姑娘,听他们说是城里体委体校游泳队的,每天可以吃二两肉,她扎着两根羊角辫,皮肤白得像天边的白云,眼睛大得像天上的月亮,一闪一闪的,好像嘴巴在说话一样。只见她站在一块大石板上,两手高高举起,纹丝不动,忽然腰杆一闪,腾起跃起,在空中轻盈地转了一圈,噗地插进水中,就像她生来就是一只鱼老鸹,从水里出来透一口气,又重新回到了水中。
“好,跳得好”,我们叫起好来。
“红姑娘,再来一个”,环批和长命齐声叫道。
这时,那些小孩不游泳了,纷纷爬上岸,向我们走来。
“穷小子,看什么,不准看,看了生挑针”,一个大个子男孩气势汹汹地说。
挑针,是说乱看了别人家的漂亮女人眼晴上要长烂疙瘩。
“哼,白皮猪,大河又没有扣盖子,我们想看就看,想不看就不看”,长命不甘示弱。
“对啊,我们想看天上就看天上,想看地下就看地下,你管不着”,我们也大声地说。
大个子眼睛直瞪着长命说:“大河是没得盖子,老子也赶不走你们。这样好不,我和你打一架,谁赢了,以后就先在荡里游泳,游完了,输了的一方再来,互不干扰,可不可以?”
“谷子两头尖,估倒当神仙,你以为你好了不起嗦”,长命说着,回头看看我们。
“啷个不可以,跟他干,怕个球”,我们都有点怵大个子,又不甘心不战而降,就一齐鼓动长命。
长命握紧了拳头,向大个子迎了上去。
所谓打架,就是你搭住我的臂膀,我搭住你的臂膀,谁把谁先掀翻在地下,谁就胜利。
白皮猪们有粮票,吃的是大米白面,吃得饱,有的是力气。我们虽然是种稻米的,吃的却是玉米糊糊,还有一顿没一顿,自然饿得是面黄肌瘦。所以这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片刻不到,还没等我看清是怎么回事,长命就被大个子一个鹞子翻身,掀翻在地上了。
所以今天,我们就只好认命,坐在拌桶上,等着医院的孩子先游完了,我们再去荡里游,可是那些孩子还没有来。
我从兜里掏出一本小人书来,说:“我们先看小人书等着吧。”
那是我今天刚在村里供销社买的一本小人书,叫《鸡毛信》,面子上一个儿童团员一手拿着红缨枪拄在石头上,一手紧抱着小绵羊,一只脚踏在岩石上,两眼直视前方,威风凛凛。面子后头写着:远生的书,购于城南村供销社,1974年9月1日。见有新小人书看,小伙伴们都围了上来,这个搭着那个的肩膀,那个碰着这个的脑袋,挤在一起,把拌桶挤得摇摇晃晃,吱吱嘎嘎乱响,书也看不安生了。
“不要挤,不要挤,你们是看书还是挤人啦?”长命说话了。
长命看了看高高的稻草垛,又说:“草垛上能坐5个人,干脆我们比一比,谁能爬上草垛子,谁就可以看书”。
小伙伴们一听,都向稻草垛冲去,我和长命、环批、冬狗子、青狗子,都比其他的孩子大,我们立刻就爬上了稻草垛,这下子可以安安生生地看书了。
“不安逸,不安逸,你们看书,我们看啥子”?底下的小伙伴不满意了。
“要不,你们边看边念给我们听嘛”!他们仰起头来说。
也行啊!我翻开第一页书就念了起来:“海娃今年十四岁,海娃放了四年羊”。
“长命今年十四岁,长命割了四年草”,长命忽然嘿嘿地笑着接起话来。
“长命,打啥子岔,还看不看书了”?环批不高兴了。
确实,长命今年十四岁,割牛草也割了四年,我买这本书长命也是帮了大忙的。长命刚出生的时候,只有三斤半,医生说这娃娃可能活不起来哟。他爸为了图个吉利,就给他起了个名字叫长命。那曾想,长命长到十四岁,长得壮壮实实、敦敦笃笃的,个子也比一般的小孩高,两个眼睛大得像个铜钱,特别是两个眉毛,又粗,又黑,好比是两根火柴棍烧焦了,给他安在眼睛上,再也取不下来了似的。我们都跟他开玩笑,说他是:眉毛黑,老骚客。
那天,供销社来了本厚书《鸡毛信》,我们一看封面就喜欢上了这本书,可是太贵了,定价是二角四分钱,大家只是看看就算了,我是真想买,可是兜里没钱。问冬狗子借,冬狗子没得一分钱,问青狗子借,青狗子一分钱没得。正在懊恼的时候,长命说“:你可以到老坂山割牛草卖给奶牛场嘛,一斤草七厘钱,卖了草就可以买书了”。
“咹?我只见过角角钱,分分钱,哪里有厘厘钱哦”?我不明白。
“是真的有,十厘钱等于一分钱,十分钱等于一角钱”,长命解释说。
“那为啥要到老坂山去割喃”?我还是不明白。
“因为奶牛场附近的牛草都被川农教职工的娃娃割完了,只有老坂山的草还多得很”,长命眨巴着两个大眼睛说。
好嘛,为了心爱的小人书,我决定和长命一块去割牛草。隔天,我俩背上背兜,拿上镰刀,捡水浅的地方蹚过噴江河,绕过川农的奶牛场,就到了老坂山脚下。只见山上是一层一层的梯田,田里的稻谷长得金黄,一个个把芒针指着天上,等着人们来收割。牛草就长在田堘上,不过都被川农的子弟娃娃割得差不多了。一条羊道弯弯绕绕地通向山顶,路旁稀稀落地长着一些小榛子树。我们顺着羊道往山上爬,到了半山腰,看见路边石洼里有一泓山泉水,清澈透凉,上边石缝里还有泉水往下滴,发出“叮叮咚,叮叮咚”好听的声音,长命说这叫老坂泉。不一会,我们到了山顶,只见山上有好多的牛草,有象草、黑麦草,还有紫花苜蓿。我们割了起来。别看这割牛草是个简单活,其实很累人。象草、黑麦草是竖着长的,好割一点,左手把草捏成一束,右手一刀下去,草就割起来了。不过捏草束的大小我掌握不好,捏小了,效率低,捏大了,草不容易割断。紫花苜蓿巴在地上长,长麻吊线的,就更不好割了。长命的技术可比我高明,割紫花苜蓿捏都不捏,直接把镰刀贴着草的根部,快速地左右闪动,草就一蔟蔟地割起,简直不叫割草,而是铲草了。到了我把草摁满背兜,插好镰刀的时候,长命背兜里的草早就摁了又摁,装得结结实实,还多出了一大捆,长命就用一根绳子把它绑在背兜顶上,缚得牢牢实实。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就下山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瘦小的我背着摁满草的背兜,像背着个磨盘,背兜上的两个襻子勒得我的肩膀钻心地痛。到了老坂泉,我又累又渴,实在走不动了,赶紧叫长命停下来,休息一会再走。我和长命放下背兜,趴在泉边,骨嘟骨嘟地喝了几大口,立刻一股凉意就在周身弥漫开来,那舒服劲儿,沁入骨髓。这时候,从西南方刮起了一股风,越刮越猛,越刮越大,刮得我的麻布小袿哧啦啦哧啦啦地响,风在全身游走,走到哪儿,哪儿就凉悠悠冷飕飕的,刚才的满身大汗,象被风刮走的一只鸟儿,倏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周身上下,清爽无比。
“起风了,要下雨了,赶快下山”,长命又把背兜背在了背上。
说来奇怪,我吹了风,喝了水,顿时全身来了精神,背兜也不重了,和长命一路紧走到了奶牛场。
一进大门,只见有许多川农的娃娃正排着队等着称草,我和长命也排进队伍里,我在前面,长命在我后面。管吊称的是个老头,叫王伯均,戴的眼镜两个圈圈是圆的,肚子是圆的,就是吊称的那个铁称砣也是圆的,和他的外号“王汤圆”真是一个壳壳不脱,说起话来还“呱呱呱的像公鸭子叫。。这王汤圆真可恶,称川农娃娃的草,就把称砣往后挪,后头的称杆总比前头的称杆低,这叫称得望,称得多点的意思;称城南村娃娃的草,就把称砣往前挪,后头的称杆就比前头的称杆高,就是称得少了。到我了,王汤圆又把称砣住前挪,他看了看称星,报了一个数,“33斤”。我一听,怔住了,7厘钱1斤,30斤就是2角1分,3斤就是2分1厘四舍五入就是2分,加起来2角3分钱,买《鸡毛信》还差1分啊!
“称望点,称望点嘛”,我央求道。
“呱,称不称,呱,不称我不开领钱单了,呱,下一个”,王汤圆一点不为所动,操起鸭公声气朝我吼。
这下,我的《鸡毛信》买不成了,一分钱逼死英雄汉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长命把他背兜上的那捆草“梆”地放在了我的背兜上,说:“咋个不称呢?加上这捆一起称。称!”
只见那个往前挪了的称砣胜不起加了草捆的重量,不停地往前梭,往前梭,最后,“砰訇”一声,称杆和称砣成了一条直线。
一霎时,我心里对长命充满了感激。
却说我和小伙伴们在稻草垛上看《鸡毛信》,正看到海娃被鬼子逼着赶着羊领路,到了三王峁,山上的消息树倒了,鬼子正准备攻打山上八路军的时候,青狗子突然喊了起来:“看,看,白皮猪些下河了”。我一看,医院里的小孩不知啥时候已经在河里游泳了,红姑娘又在那块大石头上当鱼老鸹,跳水正跳得起劲。我们就喊起了刚编的一段顺口溜:
体委的人,蛋球腾,
吃了二两泡泡肉,屁儿邦鸡巴臭。
通俗地说就是:
体委的人,算个啥,
吃了二两大肥肉,屙屎屁股臭。
忽然,白皮猪们不游泳了,纷纷爬上岸来,聚在一起,吱吱喳喳地不知说些什么。忽然,大个子领着头,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向我们这边跑来,跑进田坎边掰了包谷只剩下玉米杆的地里,把玉米杆折下来,拿在手里,就朝我们的田里冲来,一个个活像是攻打三王峁的鬼子兵。
啊,这些可恶的家伙要打我们了。
“同志们,这里就是三王峁,我们要坚决守住阵地,打退鬼子”,我把《鸡毛信》朝裤衩口袋里面一揣,喊道。
听到我喊,长命、环批、冬狗子、青狗子都把稻草垛上的稻草扯下来,卷成一束草把子当武器,严阵以待鬼子的进攻。
转眼间,鬼子们攻到了草垛前,底下的小伙伴们见对方来势汹汹,竞一哄而散,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他们到了草垛下,用玉米杆朝上面乱戳乱打,把稻草垛打得噼里啪啦直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用草把子横遮竖挡,瓦解敌人的进攻。
草把子轻飘飘的,玉米杆也是银样蜡枪头,都没啥卵用,双方一时僵持不下。这时,鬼子们停下不打了,把玉米杆也扔到了地下,我们正在诧异,只见他们一个个弯下腰,从田里捡起土坷拉朝我们打来。
这一下,我们只剩下挨打的份儿了,用手臂挡,手臂挨一土坷垃,用肩膀挡,肩膀又挨一土坷垃。正惊慌时,一个大土坷垃正打在我的脑袋上,我眼前一黑,就从草垛子上骨喇骨喇地滚了下去,摔在田里,在昏过去之前,我最后的意识就是,我的《鸡毛信》,从裤衩口袋里掉出来了。
以前,我妈下午上工时,都要提醒我别忘了打猪草喂猪。我打回猪草,总是很疲乏,就想躺一会儿再喂猪,躺着躺着就睡着了,直到猪儿嗷嗷叫唤的时候才醒来。就在将醒未醒的时候,眼前总有一些圆气泡泡在上升,有的小,有的大,有的还一闪一闪的,不停地上升,上去了一批,又来了一批,直到睁开眼来,才会完全消失。我从草垛子上滚下来,昏过去不知好久的时候,那些圆气泡泡又在上升了,上去了一批,又来了一批,最后,变成了一个大的黄泡泡,不动了。同时,一个“叮叮咚,叮叮咚”好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那声音在叫着“醒了,醒了,他醒了”。我莫不是又回到了老坂泉边?我猛地睁开眼,发觉我躺在室内的一张长沙发上,屋里有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儿,周围是粉刷得雪白的墙壁,头上一盏白炽灯照得雪亮,刚才的黄泡泡就是这盏灯,亮清清的月光从窗缝钻进来,给明亮的房间添抹了一些温柔,天已经黑下来了。只见一双大大的,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还在说着“醒了,醒了”,啊,是医院里的那个红姑娘,在她旁边,还有一个大人,我认识他,他是医院里急诊室的李代夫。
那次割牛草我吹了大风,喝了凉水,回来就感冒了。我妈带我到医院里急诊室去看病,看我的就是这个李代夫。李代夫说要打青霉素,先做皮试。皮试做到一半,我妈性子急,问代夫:“还要等好久哦,快点打针嘛”?我不知哪里来的灵光,竟对我妈说:“妈,饭也要做好再吃嘛,不能吃夹生饭,这皮试做了一半,就是饭刚做了一半,再等等嘛”。李代夫听了就笑了,摸摸我的脑袋说:“这娃娃,真懂事”。
李代夫说:“娃娃,你叫远生吧?他们把你打昏了,喊不醒你,把你背到我家里,喊我救你,我给你太阳穴搽了点酒精,你就醒了”。
我说“:谢谢代夫,我认识你,我的书呢?”我还忘不了我的小人书。
李代夫往我右手边努了努嘴“:呶,那不是吗?”
我扭头一看,只见长命、环批、冬狗子、青狗子和医院的小孩们正围坐在一把长木凳上,看那本鸡毛信,这时见我醒了,都抬起头来看着我,长命还诡异地一笑,像在说,我们找到新朋友了,是男娃娃,你也找到新朋友了,还是个小姑娘。
红姑娘瞅瞅《鸡毛信》,望着李代夫说:“爸爸,远生的字写得多好啊!比我们班哪个都写得好,学习也一定很好。我们班主任刘老师最喜欢字写得好的娃娃了。”
原来李代夫是她的爸爸,这里就是她的家。
有一次我和长命一路背起背兜上街捡居民不要的破烂的时候,捡到了一封信,信上的字是行书,写得很好,里面还有“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的句子,我很喜欢,就天天照着写,写得久了,我的字也像模像样了。
听了红姑娘的话,李代夫说:“是呀,李会,你要向远生学习”。
我才知道红姑娘叫李会,只听她说:“爸爸,要是远生也在城里读书,我们一起上学,就不怕那个豹子崖了。爸爸,刘老师不是经常找你看病吗?你找她说说,看能不能把远生转学到城里去。”。
原来医院到城里去,有两条路,一条大路,一条小路。大路是公路,从9月1日起要铺上柏油,要修三个月。圧路机、沥青机、乒乒车成天价在路上穿梭来往,石子、砂子、沥青遍路都是,不能行走,医院的小孩到城里上学就只能走小路,这小路一边临噴江河,一边是陡坡,很难走,快到噴江桥头的时候有一处豹子崖,下面是湍急的水流,上面是陡直的岩壁,非常危险,要身子贴着岩壁,慢慢地挪动,才能过去。
听了李会的话,李代夫想了一会,对我说:“娃娃,你妈我认识,叫她明天来找我,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帮你转学”。
我一听,这不是叫化子吃上了烧鸡,穿上了新衣,变了个样么?忙不迭点了点头。
不久,我就转学到城里城关三小上学了。城里路远,我要比长命他们起得早。每天早晨,我家门口就会响起李会“叮叮咚,叮叮咚”的声音:“远生,上学了”,小伙伴们一个都没睡着,他们掀开被窝,侧起身子,支起耳朵,都在听这声音,羡慕极了。
一天,长命神秘兮兮地告诉我,红姑娘的声音太好听了,好听得来他今天早晨都烂尿了。
我很好笑,声音好听和烂尿有啥关系?声音好听,就多听点;烂尿了,就挂起裤儿晾干嘛。
一直到很久以后的一天夜里,我才明白长命说的烂尿是怎么回事。那时,我已满十四岁,上了初中,在城里上了四年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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