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对傅聪音乐上的指导(傅聪心中音乐的种子)
傅雷对傅聪音乐上的指导(傅聪心中音乐的种子)傅聪心中音乐的种子,是傅雷亲手播下的。傅雷夫妇在闲暇的时候,爱听唱片。傅聪记得,那是一架“老掉牙”的美国“百代”牌唱机,要用手摇柄摇上一阵子,才能使唱片转动。傅雷夫妇与傅聪在书房傅雷深知“选择不当,遗憾一生”。他曾再三说过,倘有天资,则成为第一流的艺术家;倘无天分,宁做别的工作。傅雷先生在1962年9月10日写给刘海粟的弟子、青年画家周宗琦先生的一封信中,便详细论及对于艺术人才的培养:爱好艺术与从事艺术不宜混为一谈。任何学科,中人之资学之,可得中等成就,对社会多少有所贡献;不若艺术特别需要创造才能,不高不低,不上不下之艺术家,非特与集体无益,个人亦易致书空咄咄,苦恼终身。……热情与意志固为专攻任何学科之基本条件,但尚须适应某一学科之特殊才能为之配合。天生吾人,才之大小不一,方向各殊;长于理工者未必长于文史,反之亦然;选择不当,遗憾一生。爱好文艺者未必真有从事文艺之能力,从事文艺者又未必真有
当地时间12月28日,钢琴家傅聪因感染新冠病毒逝世,享年86岁。傅聪是著名钢琴家,有“钢琴诗人”美誉,为钢琴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其父亲是著名翻译家傅雷。今天,让我们跟随叶永烈先生的记述,了解傅雷是如何培养孩子的。
纵观傅雷一生的成就,可以说主要有三:一是翻译法国文学名著,二是亲手“打造”了驰誉世界的钢琴家——长子傅聪,三是身后由次子傅敏结集出版了影响深广的《傅雷家书》。
在这三项主要成就之中,后两项是互相关联的。
傅雷之子傅聪
傅雷深知“选择不当,遗憾一生”。他曾再三说过,倘有天资,则成为第一流的艺术家;倘无天分,宁做别的工作。
傅雷先生在1962年9月10日写给刘海粟的弟子、青年画家周宗琦先生的一封信中,便详细论及对于艺术人才的培养:
爱好艺术与从事艺术不宜混为一谈。任何学科,中人之资学之,可得中等成就,对社会多少有所贡献;不若艺术特别需要创造才能,不高不低,不上不下之艺术家,非特与集体无益,个人亦易致书空咄咄,苦恼终身。……热情与意志固为专攻任何学科之基本条件,但尚须适应某一学科之特殊才能为之配合。天生吾人,才之大小不一,方向各殊;长于理工者未必长于文史,反之亦然;选择不当,遗憾一生。爱好文艺者未必真有从事文艺之能力,从事文艺者又未必真有对文艺之热爱;故真正成功之艺术家,往往较他种学者为尤少。凡此种种,皆宜平心静气,长期反省,终期用吾所长,舍吾所短。若蔽于热情,以为既然热爱,必然成功,即难免误入歧途。……
傅雷夫妇与傅聪在书房
傅聪心中音乐的种子,是傅雷亲手播下的。傅雷夫妇在闲暇的时候,爱听唱片。傅聪记得,那是一架“老掉牙”的美国“百代”牌唱机,要用手摇柄摇上一阵子,才能使唱片转动。
傅雷在1957年第8期《新观察》杂志发表的《傅聪的成长》一文中,曾经这样写到:
傅聪三岁至四岁之间,站在小凳上,头刚好伸到和我的书桌一样高的时候,就爱听古典音乐。只要收音机或唱机上放送西洋乐曲,不论是声乐还是器乐,也不论是哪一乐派的作品,他都安安静静的听着,时间久了也不会吵闹或是打瞌睡。我看了心里想:“不管他将来学哪一科,能有一个艺术园地耕种,他一辈子都受用不尽。”我是存了这种心,才在他七岁半,让他开始学钢琴的。
傅雷为了让傅聪专心学钢琴,便要他退了学,聘请了家庭教师郁树敏。郁树敏是傅聪当年就读的上海西成小学的国文教师,国文教得不错,傅雷就请他担任傅聪的家庭教师。
傅聪4岁与母亲合影(1938年)
除了聘请家庭教师之外,傅雷也自己担任教师。我在采访傅聪的时候,他回忆说,父亲提出一个问题,让他回答。如果答不上,父亲就讲一个故事启发他;再答不上,又讲一个故事……一直到他经过自己的思索,讲出了答案。
傅聪颇为感叹地说:
这样,学问就成了我自己得来的,不是道听途说,不是copy(拷贝),不是抄书。父亲这种教育方法,使我永远受用不尽,那就是独立思考。养成了独立思考的习惯,就不会停留于一,就会举一反三,在面前展现广阔的知识天地。如果说我以后在学问上有所成就的话,那归功于独立思考。我的基础就是这样打下的。
傅雷倾注了自己的心血,培育着音乐幼苗傅聪。
傅聪在波兰练琴,为参加“第五届国际肖邦钢琴比赛”作准备(1954年9月)
傅聪一直记得,1944年3月10日这一天。那天下午,上海巴黎新村傅家一片节日气氛,父亲买了一个特大的蛋糕,祝贺小傅聪10岁生日。他还打电话约来了傅聪的一个个“小朋友”——他的琴友们。特别使傅聪高兴的是,丁善德伯伯(后来担任上海音乐学院副院长)带着他的6岁女儿来了。他的女儿也是傅聪的琴友。
傅聪和“小朋友”们轮流弹琴,他的生日开成了一个家庭音乐会。“小朋友”们演奏完了,一边分吃着蛋糕,一边听着丁伯伯讲评。就这样,在甜蜜的琴声中,傅聪度过了10岁生日。
不过,那时候的傅聪,像一个上满发条的钟。父亲把发条拧紧,他就嘀嘀嗒嗒走得欢,整天坐在琴凳上练琴。慢慢地,发条松了,走慢了,甚至不走了。这时候,又要父亲给他上发条。
傅雷深知儿子爱琴如命,只是过分倦怠,才显得疏懒。他发觉了,就走过去,啪的一声,把钢琴锁上。这对于傅聪来说,是最厉害的惩罚——他失去了弹琴的权利。
当儿子伤心地伏在钢琴上痛哭时,父亲便会过意不去,又把锁上的琴打开。这时候,傅聪就把内心的悔恨倾注在琴声中,他使劲地练,竭力地想追回因为倦怠而失去的练琴的时间。
傅雷难得露出笑容的照片。摄于1953年,当时傅聪从罗马尼亚布加勒斯特“第四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得奖归来,傅雷心情愉悦
傅聪常常边弹边唱。有时候,他还喜欢自己谱曲。有一次,他正边唱边弹,给父亲听见了。傅雷走进琴房,把傅聪吓了一跳,以为要挨“剋”,谁知道父亲要他把刚才自己创作的曲子重弹一遍。傅雷侧耳细听,居然十分欣赏,把它记在五线谱上,给那首小曲取名为《春天到了》……傅聪在琴凳上,在黑白键上,度过了童年。
【本文来源于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文化巨匠傅雷》,因篇幅限制,有所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