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十年代的工程师（石油师人一百一十）
五六十年代的工程师（石油师人一百一十）泥浆试验遇到一个最大的难题：地层 4000 米以下井底温度在 160 摄氏度左右，目前所用泥浆中的处理剂就会分解，井壁就容易塌陷。这 就需要适应高温度的深井泥浆，而这种泥浆在国内根本没有。王国良立 即千里传书，与自己在雅加达读大学的导师取得联系。不久，王国良收 到导师寄来的邮件。王国良和杨辛芳如获至宝，欣喜若狂。他们俩人如 饥似渴、通宵达旦地阅读翻译外文资料。他俩按外语特长分工。英文和 法文方面的有关资料由小杨负责；德文和俄文方面的有关资料由王国良 负责。两个人忙得息息相通， 心心相印，忙得激情四射，灵感偶得。在 和谐美好的环境中，工作效率相当地高，出情出活儿又出彩。他俩居然 在试验室里叽里呱啦地说起了外语，他俩之间不说中国话了。因为他们 整日沉浸在外语世界里，用外语交流十分方便。语感好，心情也好。偶 尔，如果小杨说些带感情色彩较浓的话，就使用贵族语言——法语，显 得高雅和尊贵。这时，王国
王文超
第 138 节 女红卫兵驻队
树欲静而风不止。北京某中学来了四名女红卫兵，进驻了 1205 钻 井队。四名女红卫兵一身旧军装，脚穿解放军的绿胶鞋，头戴绿军帽， 威风凛凛，飒爽英姿。更让人震惊的是四个女孩全部剃了光头。她们是 中学生，都有绰号。年龄最大的叫“红老大”，依次是“红老二”“红 老三”，最小的女孩儿叫“红到底”。她们为何而来？她们是带着问题 来的。铁人是真的吗？ 1205 钻井队的标杆红旗是真的吗？她们带着“是 真的吗”的疑问，来到 1205 钻井队，开始驻队调查，体验生活。
泥浆试验室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尽管工作是两眼一睁忙到闭 灯，但他们的身心是欢悦的。王国良的衣着在杨辛芳的跟前不得不讲究 讲究了，几乎恢复到在雅加达的水平，身着白大褂，戴着白手套。头发 梳得一丝不苟，油光锃亮。白衬衣露出洁白的领口，鼻梁上架着一副黑 边眼镜。打眼一看，颇有学者风度。杨辛芳头冠洁白的无檐帽，脸捂着 雪白雪白的大口罩，只露出一双眉眼。他们正在做 4000 米深井抗高温 防塌陷泥浆试验。泥浆王专注泥浆， 杨辛芳一心二用， 不但注意泥浆试验，还关注着泥浆王的一举一动，时不时地瞟他一眼，心里那个美呀，那个 滋润呀。内心美眼睛就明亮，他只能看见她明亮的眼睛。
泥浆试验遇到一个最大的难题：地层 4000 米以下井底温度在 160 摄氏度左右，目前所用泥浆中的处理剂就会分解，井壁就容易塌陷。这 就需要适应高温度的深井泥浆，而这种泥浆在国内根本没有。王国良立 即千里传书，与自己在雅加达读大学的导师取得联系。不久，王国良收 到导师寄来的邮件。王国良和杨辛芳如获至宝，欣喜若狂。他们俩人如 饥似渴、通宵达旦地阅读翻译外文资料。他俩按外语特长分工。英文和 法文方面的有关资料由小杨负责；德文和俄文方面的有关资料由王国良 负责。两个人忙得息息相通， 心心相印，忙得激情四射，灵感偶得。在 和谐美好的环境中，工作效率相当地高，出情出活儿又出彩。他俩居然 在试验室里叽里呱啦地说起了外语，他俩之间不说中国话了。因为他们 整日沉浸在外语世界里，用外语交流十分方便。语感好，心情也好。偶 尔，如果小杨说些带感情色彩较浓的话，就使用贵族语言——法语，显 得高雅和尊贵。这时，王国良往往佯装听不懂，用英语说， No ！ No ！ 坏事儿就坏在外语上。为了一个单词的正确翻译， 他俩争论得面红耳赤。 两个人同时指点一个单词， 他俩是在不经意间触摸到对方手的， “电流” 接通了，立即传导全身的每一个细胞。眼睛瞅着眼睛，四目相对，两处 火花。争论被叫停， 魂灵被情感灼伤。小杨躲开了，去摆弄试验器皿。 王国良产生一种负罪感，把外语书在此处打个折，要就此打住。
今夜没有星星出没， 天上有厚厚的云层。泥浆试验室的灯光显得愈 加明亮，透出来的光明照亮了屋前小小的空地。灯熄灭了，一片黑暗。
“洞中方一日， 世上已千年。”泥浆王和杨辛芳不知道外面的形势。 一天，胡指导员派人来到泥浆组，听到了他俩用外语交谈。一般来说， 泥浆试验室是“闲人免进”的单位。胡指导员派的人是没有资格来到这 块圣地净土的。但他们找到了恰当的理由。来人说，井打到了断层，泥 浆漏得利害，请求用什么方法能补救，请王工程师到现场作指导。泥浆 王信以为真，他用英语跟小杨交代一下工作就风风火火地坐上车，跟来 人往井队跑去。泥浆王到了井场，推开车门子撒腿就朝泥浆池子跑去， 半道上，被人揪住，拽到大批判现场。井场上打出了横幅标语“彻底批 判资产阶级反动学术权威！ ”一彪人马戴着红胳膊箍冲到王国良面前， 气势汹汹，有拿墨汁的，要给泥浆王打鬼脸，有持剪刀的，欲给泥浆王剃个鬼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台摩托车飞驰而至，老铁从摩托 车跳将下来， 怒目环视， 两眼喷火，吼道：你们要干什么？开批判泥浆 王的大会经过谁批准的？胡指导员理直气壮地说，我们要闹革命，用不 着谁批准！老铁骂道：又是你个龟孙子，你个哈熊，不打井， 还不让别 人打好井。你要批泥浆王，就先把我打倒，否则没门儿！只要我有一口 气在，绝不能让你个龟孙子胡闹！得逞！老铁向群众命令道：我现在还 是大队长， 我命令散会！立即散会， 都上井干活去。老铁踹着了摩托车， 命令王国良：快上车！老铁驮着泥浆王冲出了人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