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街道(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的街道(空无一人)位于上海的德玉堂画廊今秋举办了康迪达·赫弗的展览“康迪达·赫弗:明境”,距上一次画廊举办她的个展已经6年时间,而距离赫弗在北京三影堂的展览,也已经有5年。我们对赫弗的创作背景以及背后的杜塞尔多夫学派已经不再陌生,而令人欣喜的是,“明境”中我们可以看到赫弗跨度2007-2019年的14幅作品,其中有不少为近几年的新作。在今年的特殊情况下,再看德国当代摄影师康迪达·赫弗空无一人的建筑空间作品,人的缺席似乎获得了另一种不合理的合理性,这位今年76岁的摄影师,近50年来一直将镜头对准没有人的公共空间,表达形态之美,以及空间与人的关系。展览:康迪达·赫弗:明境 展期:2020.9.5-10.31 地点:上海德玉堂画廊
《柏林新博物馆IX》 2009
《莫斯科德弗瑞克文化中心ZIL V》 2017
《巴黎救世军庇护所(勒·柯布西耶__FLC_ADAGP)III》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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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康迪达·赫弗:明境
展期:2020.9.5-10.31
地点:上海德玉堂画廊
在今年的特殊情况下,再看德国当代摄影师康迪达·赫弗空无一人的建筑空间作品,人的缺席似乎获得了另一种不合理的合理性,这位今年76岁的摄影师,近50年来一直将镜头对准没有人的公共空间,表达形态之美,以及空间与人的关系。
位于上海的德玉堂画廊今秋举办了康迪达·赫弗的展览“康迪达·赫弗:明境”,距上一次画廊举办她的个展已经6年时间,而距离赫弗在北京三影堂的展览,也已经有5年。我们对赫弗的创作背景以及背后的杜塞尔多夫学派已经不再陌生,而令人欣喜的是,“明境”中我们可以看到赫弗跨度2007-2019年的14幅作品,其中有不少为近几年的新作。
赫弗1976年开始师从伯尔尼·贝歇,在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开设的摄影课程里学习,一直到1982年。在此之前,她在报社担任过摄影师,拍摄过一系列利物浦诗人的肖像。学习摄影的早期,她用了近六年时间拍摄德国的土耳其移民,正是师从贝歇夫妇期间,她彻底将镜头从人转向没有人的建筑内部空间。
贝歇夫妇在摄影史上的地位举足轻重,不仅因为他们开创了一种类型学的纪录摄影,重塑了工业建筑的文化历史,同时还在于他们开设的摄影课程培养出了一批极其出色的学生。
在谈及贝歇夫妇和他们培养的一批优秀摄影师共性时,策展人亚历山大德拉·莫罗提到,他们在主题、方法论和制作三个领域有着相似性:“作品中反复出现的主题就是关于再现本身,包括复杂的哲学、审美、社会和政治含义。另一方面,他们的方法是采用了’临界质量’的策略,通过系列和利用重复来强化作品传达的讯息,从而把注意力放在特定的主题上。”在制作方面,均采用了大画幅格式。
赫弗在主题对象的确定以及表现的方法上,她选择了不带有情绪判断的客观对象——公共空间内部,用一种完全与快照相反的方式,严格把控作品的构图、光线和尺寸。
她选择的主要拍摄对象——美术馆、博物馆、图书馆、极具历史价值的宫殿和宅邸等建筑空间,本身也承载了独一无二的历史和文化价值,但是与贝歇夫妇不同的地方在于,她并没有使用类型学的方法去拍摄,也完全没有记录的动机,这些分类呈现是随机的。
人在空间中的消失是赫弗刻意的选择,在没有人出现的地方,这些具有深厚历史背景的空间本身成为主角,呈现出惊人甚至神圣的美感,但是人的不在场并不意味着人的缺席。“我很清楚,人们在这些空间里所做的事情以及这些空间对他们的影响,当没有人在场时更加清晰,就像一个缺席的客人一样通常是谈话的主题。”
在这次展览中,我们可以看到她在2007年左右拍摄的图书馆和美术馆内部,了解她对这些公共空间凝视的角度。“在欧洲,空间或者场地是被它所在的建筑强烈影响的。这些公共场所是力量的象征,不管是政治、教会、经济等,通过不同风格来彰显。例如对称本身就是一种如此的表达。”
比如2007年的《凡尔赛宫I》,建筑本身有着非常戏剧化的历史,从多任统治者的王宫到历史博物馆,这巨大变化隐藏在人留在空间的痕迹中,我们在赫弗的作品中可以看到它华丽的外表,人为的装饰、壁画和雕刻、水晶灯等等暗示曾经活动的细节。
另一个典型的例子,是赫弗2009年作品《柏林新博物馆IX》,呈现出美术馆中一个具有古罗马圆拱结构的展厅空间,中间唯一摆放的,是来自埃及的《纳芙蒂蒂王后胸像》。关于这个半身塑像最后“定居”德国的历史,有非常精彩的故事,而且在上世纪30年代塑像公布于众以来,她以清晰的轮廓,瞩目的眼线和高冠,赢得了时尚界的关注,成为当年最为流行的一种装扮。
希特勒曾经说过要建造一个新博物馆,并把它单独放在一个带有穹顶的展厅中,经历了二战波折,最后它在赫弗作品中,果真独自占领了一个穹顶的屋子。赫弗选择了这个独特的展品和空间,选择呈现它弱小却又强大的存在,这件摄影作品和其再现物,可以说非常完整地表达了赫弗作品背后的复杂性。
从赫弗近几年的作品,明显能看到她创作的变化,首先,她的题材从空间内部开始走向外部,从空间的全景更多转向空间的细节,作品也有更加抽象化的表现。
无论是2017年《莫斯科梅尔尼科娃之家VIII》选择的空间一隅,还是《莫斯科德弗瑞克文化中心ZIL V》中发散排列的灯管,在与拍摄对象的互动关系上,赫弗不再使用完全的对称,而更加个性化。
展览中包括2018年在法国拍摄的一系列建筑内部和外部,包括勒·柯布西耶的普瓦西萨伏伊别墅内景和外景,以及同样为勒·柯布西耶建筑作品的《巴黎救世军庇护所III》,这些现代建筑的表现更加简约,摄影师也突破了以往只关注内部,开始有了建筑处于环境中的外部呈现。
其次,赫弗作品的尺幅开始变小,展览中2019年创作的《红色平方》,以及2015年的《楼梯3》,都是此前少见的小尺寸,它们聚焦于细节和局部,呈现出小型绘画作品一样的观感,我尤其喜欢《红色平方》,暖红色的墙砖细节带有以往没有的温度。
但是一如既往,这些作品中都没有人的出现。
从凡尔赛宫到萨伏伊别墅,赫弗的主要拍摄对象从来没有离开过来自欧洲的建筑文化遗产,这也从侧面说明她是一个建筑迷和艺术迷,而这些空间及内在物值得被关照。他们无一不是人类的创造和结晶,并开放给公众或者文化精英,摄影师可能当时并没有想到,在今天空无一人变成了特殊时期的常态,而再次观看的人,会如何思考这些公共空间将来的命运,也就是人自身的命运?供图/上海德玉堂画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