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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尚彪在日本打工经历(背负巨债去日本打15年)

丁尚彪在日本打工经历(背负巨债去日本打15年)那一年,丁尚彪35岁。但是,丁尚彪不得不强忍不舍,毅然决然地奔向一个新国度。在临走之前,他强忍泪水,和前来送行的妻子和独生女儿挥手告别。当时已经上小学的女儿,舍不得爸爸离开,捂着脸在机场嚎啕大哭。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画面,感动了很多经过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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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尚彪在日本打工经历(背负巨债去日本打15年)(1)

1

1989年6月12日,在上海虹桥国际机场,一个叫丁尚彪的男人,身上挎着两个背包,手里拿着登机牌,正在匆忙的向出境安检口走去。

他此行的目的地,是日本。

在临走之前,他强忍泪水,和前来送行的妻子和独生女儿挥手告别。

当时已经上小学的女儿,舍不得爸爸离开,捂着脸在机场嚎啕大哭。

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画面,感动了很多经过的行人。

但是,丁尚彪不得不强忍不舍,毅然决然地奔向一个新国度。

那一年,丁尚彪35岁。

只是,他可能没想到,这一别,竟然是15年前。

2

丁尚彪,1954年出生于上海,16岁的时候,当时国家进入了一个非常特殊的时期,在上初中的丁尚彪,和无数同龄人一样,响应国家号召,到广大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丁尚彪被安排去的地方,是安徽省蚌埠市五河县。

在那里,丁尚彪和其他知青一样,白天要下地干活,但是到晚上的时候,累了一天的丁尚彪没有选择躺下睡觉,而是强忍着疲惫,坚持自学英语。

他想要考大学。

为此他还特地花费了“巨款”买来了一台收音机和英语课本。

每当夜幕降临,其他人都躺下睡觉的时候,丁尚彪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学习英语。

没过多久,丁尚彪的努力就得到了回报。

他被五河县当地一家工厂录用了。

在那里,他遇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一位同样来自上海的姑娘。

姑娘叫陈忻星,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和清秀。

在工厂里,聪明勤奋的丁尚彪让陈忻星暗生好感。

而丁尚彪对这个同乡小妹,也是多有照顾。

丁尚彪在日本打工经历(背负巨债去日本打15年)(2)

后来,两人决定走到了一起。

婚后,夫妻二人互敬互爱,彼此扶持,发誓一定要同甘共苦,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

3

1981年,阔别家乡11年之后,丁尚彪夫妇回到了上海,他们有了共同的劳动果实,他们的宝贝女儿出生了,丁尚彪给女儿取名叫做丁晽。

这个名字在现代汉语中很少见,意思是“想要知道的样子。”

这个含义反映了丁尚彪想要改变命运,不断奋斗,探索未来的信念。

回到上海后,丁尚彪从一个工厂的炊事员做起,凭借踏实努力的工作表现,他慢慢做到了后勤股股长。

但是,丁尚彪依然没有放弃继续深造的决心。

每天晚上下班后,他选择去夜校补习文化课,和提升自己的技术。

当时丁尚彪他们工厂里有19个人去深造,最后只有丁尚彪一个人顺利毕业。

但是丁尚彪依然不满足于此。

他想要获得更多的机会。

同时,随着自己的年龄不断增大,考大学的机会变得越来越渺茫。

当时,在中国沿海城市掀起了一股去国外打工的浪潮。

而当时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邻国的日本东京。

不巧的是。

那时,丁尚彪的一位去日本的朋友给他写了封信说:“日本人不要的彩色电视机、冰箱、微波炉就丢在马路边,捡起来就能用。”

这对丁尚彪触动非常大。

丁尚彪心动了。

在收到这封信之后,丁尚彪和妻子商量说:

“我没有受过正规的文化教育,在一个街道小单位做到中层干部,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去日本我有两个打算:一个是读点书,争取回国后有更好的发展;一个是赚点钱,给家庭一条出路。”

4

1988年,已经34岁的丁尚彪,决定到国外去留学。

那段时间,他一边上班,一边悄悄地在做出国的准备。

只要一有空,他就往上海自费留学服务中心跑,去打探各种留学的消息。

有一天,在那里他无意间看到一家叫“日本北海道飞鸟学院阿寒分校”的机构在招生。

虽然丁尚彪不了解日本,也不知道北海道在哪个地方,但是他还是好奇的花了5毛钱,买了一份这家机构的招生资料。

没想到,这张5毛钱的招生资料,彻底改变了丁尚彪的命运。

可能是受到日本朋友来信的刺激,丁尚彪越来越倾向于去日本,经过很多周折之后,丁尚彪被这所学校录取了。

没过多久,丁尚彪出国的事情还是被单位知道了,单位不仅撤销了他的职务,还让他退还当初公费让他上夜校培训的钱,丁尚彪一咬牙,赔出了278元钱,那是他近3个月的工资。

被学校录取后,对丁尚彪带来最大的困扰不过是赔了单位278块钱。

而是,录取丁尚彪的这家日本学校,需要预先缴纳42万日元的费用,按照当时的汇率,相当于3万元人民币。

在那个万元户都还很稀缺的年代,3万元就是一笔巨款,需要丁尚彪夫妇两人不吃不喝攒15年的工资。

但是丁尚彪决心要出去,夫妇两人只能到处借钱,最终还是凑齐了这笔钱。

1989年的6月12日,丁尚彪坐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

开启了长达15年的漫漫漂泊之路。

5

到了日本,丁尚彪和其他学员一起,被带到了日本北海道阿寒町。

当时的日本北海道一片荒凉。

丁尚彪感觉被骗了。

其实阿寒町是一个资源型的村镇,原本是日本著名的煤矿区,但是随着矿藏资源减少,这片区域就被废弃了,原来生活在这里的煤矿工人逐渐的离开了这里。

为了吸引更多的外来人口,阿寒町政府把一所快废弃的中学拿出来做语言学校,并将当初煤矿工人的2000间宿舍作为学员的宿舍。他们的初衷,是希望通过吸引中国人过来,带动整个阿寒町的人气。

但是很多人来到这里,还是被这里的荒凉程度给震惊了。

特别是来到这里的中国人,他们都是背负着巨大的债务来到这里的,他们借遍了亲戚朋友的钱,来到日本是为了打工挣钱的。

但是阿寒町的发展状况,明显不能满足这些中国人迫切的需求。

于是,开始陆陆续续有人逃离这个地方。

丁尚彪也动起了逃离的心思。

可是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去哪里呢?

丁尚彪最终选择去东京。

因为到了日本后,在去阿寒町报道之前,他在东京找了两份洗碗的工作。

当时一天洗碗的工钱,几乎可以抵他在上海一个月的工资。

丁尚彪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所以这次他决定逃到东京去。

在经历失败了几次后,终于在一天晚上,他终于成功搭上了前往东京的列车。

然而,到了东京之后,丁尚彪遇到了更为严重的问题:他的转学申请被拒绝了。

在阿寒町的学校读书是合法的,是可以延续在日本签证的。

但如今,他的签证已经无法延续了。

换句话说,如果他继续留在日本,就是一个所谓的“黑户”了。

如果签证到期,被发现了,那么他将面临被拘留,被遣返回国的风险。

但是如果回到国内,他将面临巨大的债务和低收入的困境。

那么,是走还是留下呢?

既然没法读书了,那就留在东京打工挣钱,希望能早日还清债务,也能为女儿读书多攒点钱。

丁尚彪决定留下来。

6

时间来到了1996年,丁尚彪已经在日本东京当了7年的“黑户”了。

这一年,日本电视台纪录片剧组开始跟踪拍摄丁尚彪的生活。

在过去的7年时间里,丁尚彪每天至少要打三份工,他做过各种工作:在餐厅炒菜,刷碗,在工厂里打工,在大楼或街道上做清洁。

一开始他想过投靠朋友,但带着行李去了朋友家,几句话后就被赶了出来。

一开始因为语言不通,有的工作没做好,直接被老板一个耳光扇出鼻血。

丁尚彪租住的,是一个有30年以上房龄的木板房,房东住楼下,他住楼上。

每天下班回家必须踮着脚上楼,不敢有太大动作,因为怕把房东吵醒就再也没有这么便宜的房子居住了。

屋子非常小,丁尚彪在打工之外的所有生活,就在这个小房间里展开:

每天,丁尚彪打完工下班已经是凌晨0点之后了,那个时候,末班车都已经停运了,他就沿着铁轨一个人走回自己的住所。

凌晨回来后开始自己烧晚饭,顺便把明天的便当也一起做了。

一般做完晚饭,已经是后半夜了,而第二天还要早起去打工。

为了省钱,他吃的菜,是每天等超市快打烊时,去买最便宜的蔬菜。

因为房子小,没有卫生间,所以丁尚彪使用的是公共厕所,而洗澡,就在厨房里撑开一个塑料袋,就解决了。

每个月打工赚来的钱,除去自己最基本的吃喝和房租外,一分不留,全部都寄回了家里。

在那7年里,丁尚彪没有进行过一次娱乐消费,连衣服也不舍得买一件。

丁尚彪觉得这些苦都不算什么,但有一点他却很难克服,那就是孤独。

凌晨回到那个小房子里,空无一人,他就会坐在那里,看着墙上挂的女儿的照片,一个人默默流眼泪。

在丁尚彪离开的那7年时间里,妻子陈忻星和女儿丁晽,过得也不容易。

陈忻星和女儿住在上海一间老式的公寓里,家里只有一间房,母女俩只能睡在同一张床上。

陈忻星是上海一家工厂的女工,每天除了要工作,还要操持家务,抚养女儿。

丈夫从日本寄回来的钱,她除了还债以外,全都存了起来,准备给女儿以后读书用。

好在女儿丁晽很争气,读书成绩一直很好,高中更是考入了上海排名顶尖的学校——复旦附中。

1997年2月,日本的纪录片摄制组到上海来拍摄陈忻星和丁晽,并按照丁尚彪的嘱托,带回了之前在日本拍摄的一些关于他的视频。

这是7年来,母女两人第一次看到丁尚彪的画面。在了解到丁尚彪在日本的生活后,母女两人泣不成声。

那一年,丁晽正好在上高三,平时学习成绩优异的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要去国外一流的学府留学。

在备考期间,每当学习压力很大的时候,她就会拿出一盘磁带来反复听一首歌。

这首歌是丁尚彪通过上海广播电台的点歌节目,为她点的一首歌。

歌曲的名字叫《牵手》。

在这首歌曲的前面,是一段丁尚彪给女儿的话:

“女儿,爸爸离开你已经有8年了,真是弹指一挥间。

爸爸的好女儿,虽然我不能坐在你身旁,给予直接多指导和关怀,但是,当你坐在课堂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当你听课思想不集中的时候,当你复习功课疲倦的时候,请你听一遍爸爸在遥远的东京给你点播的歌曲。

我想,这首歌会给你温暖,给你父爱,给你力量。鼓起战胜困难的勇气和信心。努力吧,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那一年的夏天,丁晽拿到了美国纽约州立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在去美国学校报到的前一天,平时省吃俭用的陈忻星带着女儿下了一顿馆子。

第二天,陈忻星和亲戚朋友们一起送女儿去机场,看着女儿走入安检门,陈忻星再一次泣不成声。

女儿丁晽虽然也是依依不舍,但她毕竟还有一件期待的事情:她买的是东京经停的机票,可以在东京逗留24个小时。

在东京,她将要见到8年未见的爸爸了。

父女两人事先约好,丁晽在东京出机场后搭乘地铁到“日暮里”站,丁尚彪会在那里接她。

到了日暮里站,虽然8年未见,但父女俩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丁尚彪带女儿去了自己当初打工的餐馆,丁晽看到爸爸当初洗碗的那个小空间,感慨万千!

父女俩经过短暂的相聚之后,丁尚彪把女儿送上了开往成田机场的地铁。

在地铁上,父女两人话不多,但临近终点站的时候,丁尚彪却没忍住,开始流眼泪。

由于成田机场那时候要进行身份验证,丁尚彪是“黑户”,所以只能提前一站下车。丁尚彪头也没回就走出了车厢,却在站台上站着,望着车里的女儿,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而车厢里的丁晽一直背着身没有去看爸爸,她想让爸爸自始至终看到自己开心的样子,不要为自己担心,但她还是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8年了,父女俩只见了一天,又要分别了。

在短暂的相处时间里,丁晽曾对父亲说,她读大学是可以打工赚钱的,不用他那么辛苦了,回国吧。

但丁尚彪不肯,他觉得自己握的那根接力棒,还没有跑完。

7

时间转眼到了2002年,丁尚彪48岁了。

因为每天要打三份工,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更老一些,牙齿也都松动了。

2002年的春天,妻子陈忻星在被美国拒签11次之后,第12次签证申请终于成功。

她决定要去美国看女儿。

和当年女儿样,陈忻星买的也是经停东京的机票,但是这次是停留72小时。

在日暮里车站,丁尚彪将迎来自己分别了13年的妻子。

为了见丈夫,陈忻星专门去订做了一套衣服,还专门做了头发。

丁尚彪带着妻子回到自己租住的那间小屋,下厨炒菜给妻子吃。吃完以后,夫妇俩人坐在小桌前,丁尚彪说:“十几年了,真的很辛苦,多亏你了!”

妻子陈忻星瞬间泪如雨下。

在那两天里,丁尚彪自己做了一份手写的旅游攻略,带妻子好好游玩了东京。

然而,72小时还是很快的过去了,短暂的相聚之后,夫妻俩又一次迎来了离别的时刻。

和当年一样,丁尚彪需要提前一站下车,他站在车厢外,陈忻星在车厢内坐着,背对窗外。

两人含泪分别。

8

2004年,女儿已经完全可以自立了,50岁的丁尚彪终于决定回国了。

在回国之前,他回到了15年前他曾经逃离的地方:阿寒町。

当年他们读书的那个学校,早就荒废了。

在离开那里的时候,丁尚彪对着当初的校舍深深鞠了三鞠躬。

然后,正式踏上回家的旅程。

在离境的时候,日本的海关工作人员看了丁尚彪的护照大吃一惊。

随后,站起来对他鞠了一躬,用双手把护照恭恭敬敬地还给了他,目送丁尚彪远去。

一个外国人,竟然在日本以黑户生活了15年,更加令人震惊的是,这个黑户在这15年里都按时交税,零犯罪记录。

坐在机舱里,看着窗外不断消逝的画面。

丁尚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这15年来的风风雨雨,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安心放下了。

只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想要改变命运的年轻人,已经年过半百,满鬓风霜。

丁尚彪在日本打工经历(背负巨债去日本打15年)(3)

2004年,丁尚彪回到上海后和妻子团聚,买了新房。

2004年,女儿丁晽决定留在美国当一名妇产科医生。

2006年,丁尚彪去美国参加了女儿的医学博士学位毕业典礼。

2008年,女儿在美国结婚,他和妻子也去美国生活。

丁尚彪在日本打工经历(背负巨债去日本打15年)(4)

到了美国,虽然生活没有问题,但丁尚彪依然没有闲下来,他又找了工厂、餐馆、酒店的相关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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