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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战争都是命中注定(一场注定的战争)

所有的战争都是命中注定(一场注定的战争)英国外交部的鹰派对德国崛起高度警惕,如艾尔·克劳认为德国海军是对英国生存最大的威胁,对德国有着歇斯底里的敌视,并断言德国和英国正走向“必然的战争”。英国新闻界和公众中也弥漫着翻的情绪,很多人鼓噪对德国开战,如《星期六评论》就刊载了一系列以“德国必须毁灭”为主题的文章,号召为对德国开战做好准备。德国认为自己受到了法国和俄国两个不友好的邻国威胁,并担忧自身生存。1906年,比洛在帝国议会首次使用了“包围”一词,此后大众一致认为“包围已成事实”——法国渴望为1871年的战败复仇,英国希望粉碎德国的新生帝国,俄国的斯拉夫人对德意志民族怀有与生俱来的仇恨。1907年,英国与法俄缔结三国协约,这更令德国的民族主义者惊恐万分。普鲁士军方强烈主张进行先发制人的战争。伴随工业革命发展,欧洲经济蒸蒸日上,进入了机器时代。生产力迅速进步给欧洲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欧洲君主制及其象征的等级制度顽固地拒绝社会改革

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王储斐迪南大公在萨拉热窝遇刺身亡,之后不到一个月,欧洲列强按照自己的阵营归属兵戎相见,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此爆发。在这场持续四年的战争中,欧洲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浩劫,上千万人战死沙场。一战震动了整个西方世界,而在这之后,第二次世界大战,乃至冷战、东欧剧变等等,均可追溯至一战。可以说,第一次世界大战摧毁了旧的由欧洲主导的世界秩序,进而彻底改变了世界格局。关于这场战争为何爆发,谁应当为这场战争负责的探讨,自这场战争结束后就未曾停歇,各派观点聚讼不已。但各派大体都认可,一战爆发并非单一原因所导致,而是有着诸多复杂原因。到上世纪末,人们开始多视角、多元化审视一战起源,从国际关系、国内政治、社会氛围、高层决策等多层面理解一战起源,进一步丰富了人们对一战起源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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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战爆发百年之际,保罗·哈姆出版了他探究这场战争起因的作品,这本书以这个悲剧的年份为名——《1914》,副标题是“世界终结之年”,令人感受到这个年份带个欧洲人的幻灭感。保罗•哈姆认为,无需夸大萨拉热窝刺杀事件的重要性,第一次世界大战绝非一个偶然事件所导致,而是有着错综复杂的原因。当我们回溯19世纪末欧洲的美好时代,那看似祥和的“昨日的世界”,我们就会发现,导致这场战争发生的原因早已就位,只待一个火花点燃。

正如埃克朗所言:“世界不分因果链,不是线性地安排事件,使得前者是后者的原因,后者是前者的结果”“任何事件永远不会只有一个原因:越往前寻找,越能找到任一特殊事件发生的越多的前因。”保罗•哈姆正是采取了这样的思路,由1914年7月28日奥匈帝国向塞尔维亚宣战,从而点燃战火这一刻往前追溯,通过罗列导致战争的事件、行动和态度,来挖掘这场战争的起因。1914年这个命运攸关的年份于是被置于更广阔的的背景中加以审视。而整本书的结构也就在此思路下展开。


悉德尼•布拉德肖•费伊在其作品《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起源》中指出:“这些基本原因如此复杂,牵涉过去如此久远,如果我们想详细说明它们,就必须写一部自1870年,甚或1789年以来欧洲的外交史。”本书同样离不开对过往的讲述,第一部分以“过去的暴政”为题,回顾了战争的远因。保罗•哈姆将一切追溯到1870年,回顾了从19世纪70年代至20世纪头十年,欧洲整体社会氛围以及权力格局的重塑,从而描绘了1914年的参与者们所置身的时代背景。

伴随工业革命发展,欧洲经济蒸蒸日上,进入了机器时代。生产力迅速进步给欧洲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欧洲君主制及其象征的等级制度顽固地拒绝社会改革,欧洲整体社会氛围直到20世纪头十年仍然是保守的。然而要求民主化的潜流始终在看似稳固的表象下奔涌,对欧洲各国特权阶层来说,他们所认识的世界遭受了严重的政治和社会威胁,战争不失为一个机会,可以团结民众一致对外,从而解决国内危机。与此同时,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战争领域的技术进步尤为神速——火车、飞机、汽车、大炮和机枪令欧洲人掌握了前所未有的杀戮力量,但欧洲的军队还跟不上技术变革的步伐,欧洲的君主、政客和将军们都知道将要到来的战争是恐怖的,但都想象不到到自己将要开启的是何等规模和烈度的战争。

当时欧洲的大国关系合纵连横,如同“四对舞”一样,不同国家间有时紧张,有时缓和。在这之中,1871年普法战争后崛起的德国是位于欧洲心脏的一股新生力量,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欧洲权力格局。刚刚完成统一的德意志缺席了瓜分非洲这场帝国主义盛宴,随着经济快速发展和国力迅速提升,德国也想要进行海外扩张,以满足国内发展需要,却一再受阻于英法,这令柏林愤懑不已。俾斯麦下野后,德皇威廉二世放弃了相对克制的对外政策,并推出了所谓“世界政策”。受此影响无论是德国高层还是普通国民,都梦想成为世界强国,正如提尔皮茨海军上将认为的,德国取得全球主导地位,就像“自然规律一样不可抗拒”,英德关系因此逐渐恶化。而在巴尔干半岛,危机正在孕育。奥匈帝国与站在塞尔维亚背后的俄国交恶,德国和奥匈帝国,之后又加上意大利,组成了三国同盟,以对抗俄国。随着法国民族主义抬头,德国与法国的关系在19世纪末迅速恶化。1892年,法俄缔结协定,将三国同盟视为敌人,加深了裂痕。英国也不得不作出自己的选择,并逐步向法俄靠拢。


第二部分可谓近因,讲述了1900年至1914年,欧洲两大均势集团最终形成,紧张局势加剧。可以说,进入20世纪时,欧洲列强都处于国内外重重矛盾之中,但战争并非必然选项。然而,它们却并未试图彼此协调,而是以不同方式筹划战争,任由局势进一步恶化。

所有的战争都是命中注定(一场注定的战争)(2)

德国认为自己受到了法国和俄国两个不友好的邻国威胁,并担忧自身生存。1906年,比洛在帝国议会首次使用了“包围”一词,此后大众一致认为“包围已成事实”——法国渴望为1871年的战败复仇,英国希望粉碎德国的新生帝国,俄国的斯拉夫人对德意志民族怀有与生俱来的仇恨。1907年,英国与法俄缔结三国协约,这更令德国的民族主义者惊恐万分。普鲁士军方强烈主张进行先发制人的战争。

英国外交部的鹰派对德国崛起高度警惕,如艾尔·克劳认为德国海军是对英国生存最大的威胁,对德国有着歇斯底里的敌视,并断言德国和英国正走向“必然的战争”。英国新闻界和公众中也弥漫着翻的情绪,很多人鼓噪对德国开战,如《星期六评论》就刊载了一系列以“德国必须毁灭”为主题的文章,号召为对德国开战做好准备。

法国民族主义情绪高涨,希望夺回阿尔萨斯-洛林,恢复昔日的荣耀。在这种氛围中,法国领导层拒绝改善德法关系,放任国内的战争叫嚣。而两次摩洛哥危机加剧了英法两国对德国的警惕,他们将与德国的战争视为最大的现实威胁。1910年被任命为英国军事作战局局长的亨利•威尔逊更是无视英国官方政策,僭越职权秘密制定了动员英军参加大陆战争的计划。

奥匈帝国正在分崩离析,军队高层将战争视为维护哈布斯堡王朝自尊和延续的唯一手段,并摆出一幅好战姿态,而他们的目标是征服塞尔维亚。正是这一鲁莽决策未来将点燃欧洲的火药桶。

总之,欧洲各国没有付出任何认真的外交努力,通过谈判来协调各方,相反,各国都热衷于军事手段,认为战争“迫在眉睫”。欧洲各国的主流媒体也都在宣扬军国主义,使得公众意识中也接受了战争的“必然性”。


然后是第三部分,时间来到1914年,随着萨拉热窝一声枪响,欧洲的政客和将领们不但没有管控危机,反而打着各自的算盘,利用斐迪南之死,集体制造了战争。这部分可谓紧锣密鼓,讲述了6月28日到8月初这一个多月中发生的故事。

所有的战争都是命中注定(一场注定的战争)(3)

令人感叹的是,在如此重大的历史关头,欧洲历史舞台上却尽是一群庸碌之辈。德国、英国、俄国和奥匈帝国的君主都试图回避战争。德皇威廉二世经常作出“愚蠢甚至孩子气的行为”,虽然嘴上发出战争叫嚣,但“在面对威胁时,威廉确实是在躲避暴力,倾向于躲在他的羽毛帽子下求和”。沙皇尼古拉二世名为专制君主,实际上只是将军和大臣们的傀儡,无法牢牢把握国家事务,被即将到来的屠杀吓得不轻。英国的乔治五世已经无法理解事态发展,只是表达了老派的沮丧。奥皇弗朗茨•约瑟夫则自己在宫中忙来忙去,眼不见心不烦。

几国文官也大多反复无常、手忙脚乱,在把世界带入战火边缘时却失去了勇气,然而已无济于事。奥匈帝国外交大臣贝希托尔德优柔寡断,他大力促成了对塞尔维亚的最后通牒,但事到临头却失去了勇气,担心真的开战会坏事。德国首相贝特曼-霍尔韦格敦促奥匈帝国开战,并愚蠢地希望英国在德国与法国的战争中保持中立,但当得知英国会站在法国一边后,陷入崩溃,对时局发展感到惊恐。英国首相格雷后知后觉,他本以为塞尔维亚问题无关紧要,对奥地利与塞尔维亚之间的冲突漠不关心,直到7月27日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因此如坐针毡,但他依然没有采取任何有力措施阻止各国加速走向战争。

终于,各国纷纷动员,战争机器启动了。各国人民怀着“为国捐躯,美好且光荣”的想法,热切地涌入战争。


最后一部分是战争的降临。这部分主要描述了1914年从战争爆发到这年年底的战局。德军借道比利时入侵法国,按照施利芬计划的宏大构想,展开对法军的两翼合围,但最终在马恩河折戟,之后西线转入堑壕战。奥军入侵塞尔维亚,连战皆败,但塞尔维亚人也损失惨重。俄军为策应西线,向德奥发起进攻,但在坦能堡遭到惨败。无论在东线还是西线,任何一方都未能取得决定性胜利,战争又持续了4年。这部分在涉及大型战役时大多是对芭芭拉•塔奇曼等人关于战史的杰出作品的简要复述。

所有的战争都是命中注定(一场注定的战争)(4)


费曼说过,真实世界中最重要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大批定律共同起作用的一种复杂的偶然结果。欧洲各国对战争爆发都负有责任,看似偶然的结果,其实早就注定。集体愚蠢和麻木不仁导致了一代人的死亡。如果没有萨拉热窝事件,战争也许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以这样形式爆发,但如果促成战争的条件没有消除,我们也许可以说,战争终将在某处以某种形式爆发。

本书也并不只是对往事的梳理,而是隐晦地透出对现实的关注。保罗•哈姆在书中多次提到中国,如讲到德国在19世纪末迅速赶超英国时写道“颇似21世纪中国与美国的竞赛”;在讲到德国对外贸易迅速增长时,提到“这种急剧增长堪比一个世纪后的中国”。早在2012年8月22日,美国政治学者格雷厄姆·艾利森在《金融时报》发表短文(“Thucydides’s Trap Has Been Sprung in the Pacific”),断言“定义未来几十年全球秩序的问题将会是:中国和美国能够避免修昔底德陷阱吗”?显然,保罗•哈姆在行文时也联想到了亚太局势,这也是中国读者在阅读本书时可能会引起共鸣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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