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高邮系列散文（胡有琪散文诗在民间的季节里行走）
汪曾祺高邮系列散文（胡有琪散文诗在民间的季节里行走）它的屁股开始扭来扭去，堆的雪人鼻子上汗流了下来。威风了一冬的雪听到了地下面燥动的声音，再也无法静心喝酒，赏雪景。.棉衣再也捂不住心尖尖上舞蹈的春意，发痒。尽管风拂面，还是如刀。
胡有琪散文诗《在民间的季节里行走》（组章）
作者：胡有琪 中国文学论坛中级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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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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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衣再也捂不住心尖尖上舞蹈的春意，发痒。
尽管风拂面，还是如刀。
威风了一冬的雪听到了地下面燥动的声音，再也无法静心喝酒，赏雪景。
它的屁股开始扭来扭去，堆的雪人鼻子上汗流了下来。
河，吐出了口中的一口闷气，开江。
沉默终于说话，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一棵树又一棵树，在山的头上站了起来。有芽开始出门，宣传春天。
谁也没有想到，一说立春，脚印就把遍地的雪踏得吱吱地残叫。
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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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那么生分，那么经纬分明，划分界河。
该流的河水，都已流走。
那边的叶红，那边的草枯，并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白昼和黑夜一样长短。
你如何端平一碗水，在一碗水里丈量秋天，平分秋色。
而我，不管是向左，还是向右，秋天都是我的牧场。
我只希望，我的脚印露出的心事，被一座大山验明正身后，能够放行。
梦，穿越黑白。
在我巡视过的地方，黑白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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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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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株枯草，被我说中心事，说出今生前世的坎坷，哭了。
露寒。
失魂的枫叶，已一脸无颜色，死活也不肯读墓碑上的名字。
我刚一扭头，它就披头散发，疯奔。
一只梨开始家访，她的体贴让肺悬崖勒马，不再咳嗽。
而一杯茶，读出了书上的暗疾，正在苦口婆心的化解沉疴，清淤。
柑桔远天远地赶来，依次点灯，暖一行行诗。
只有她的朗诵，读出了我心中的纠结。
她脸上的羞，让秋天的爱情尚存一丝丝温度。
我向一只桔子，也露出了微笑。
在一间忏悔的小屋里，寒露终天坐下来，和我彻夜谈心，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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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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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听点，这是秋天最后的遗产。
说得不好听，这是秋天的最后一根稻草。
尽管秋天已瘦得不成人形，语不成声。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它还是挂满一身的勋章，然后开门，赴冬天的约。
开门，霜降。
一丈之外，秋天与冬天对峙。
霜刀雾剑，已开始短兵相接，每一条路上，都布满陷阱。
每一条，都是不归路
晚秋回头，再一次深情眺望了逝去的三千里江山。
慢慢摘下头盔，摘下披风，摘下勋章，摘下手套，摘下佩剑……
然后，再一次理了理散乱的头发，再一次梳了梳稀稀拉拉的头发，义无反顾地走向冬天。
霜降，为秋天画了一个悲壮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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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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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点燃一朵红梅，冬至便不期而至。
我是一只牧羊犬，所以，我没有伸手，和冬至握手。
酒店里，酒杯却是自来熟，不用招呼，就已经称兄道弟和酒杯混在一起，频频干杯。
有人从门外风一般进来，一脸焦头烂额的寻找他失散的羊。
喝酒划拳的人，一齐转过头，满脸不屑地盯着他，象看怪物。
其实，在人的口里，羊群正在集体沉陷。
一只羊没了，二只羊没了，三只羊没了……
更多的羊被酒杯吞噬。
现在的栅栏太高了，狼嚎已拖不走羊。
但羊的哀叫声还是在此起彼伏，比赛凄惨。
在冬至的餐盘上，一只只羊都成了人们冬季养生的菜。
我只能为羊们鸣不平，大叫。而我的汪汪声，早已引来酒杯的红眼。
见此情景，红梅把嘴唇都咬出了血，最后还是没忍住，哇哇地呕吐……
冬至。羊们的冬天真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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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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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金秋归南山。
转身，菊仍黄，茶已凉，一天挂满惆怅。
十里亭，头染霜。何处炊烟挽客，岸柳凄凄，浮云两片，话未出口声已寒。
山形瘦，草衰枯，多少脚印步踉跄。
北风传信，雪已入关。旗指处，千峰匍匐，尽是雪言雪语。
雪蹄下，多少爱情投降，雪到江南化雨，成殇。
唯有一杯酒，仍在立冬抗寒。
日烧胸中一盆火，夜点灵魂一盏灯。一首诗仍在纸上跃马，豪情江山。
雪捧冬阳，有一种温暖不离不弃。
相思一夜梅花发。
岭外飞鸿绝，微信雪纷纷。推窗，坐看西山白雪三城戍，独钓暗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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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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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拉拉，几粒雪心不甘情不愿地落下来，风一吹，就不见了影子。
你不注意，仿佛它们根本不存在。
别说是人，就连那么多的树伸着手，也没接着雪的喜悦。
人无所谓，还是照样走自己的路。
树却很生气，一脸的不高兴。不时有叶子掉下来，叹息。
我把门打开，一股冷风快速地涌了进来，抢占地盘。
我自然地缩了缩身子，侧着身子走了出去。
街上有了自然的变化，许多人都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有的人还戴上了围巾。
其实，立冬早已警告过：立冬来了，小雪就不远了。
但有的人不以为然，我行我素，还穿着单薄的衣裳装青年。
结果，时不时就会遇到感冒的人在打喷嚏，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不管怎样，雪还是落下来了。
也许有人认为，此时的雪太过于羞羞答答，露面显得扭扭捏捏，一步三摇。
也有人认为，那么一点点雪，却下得从容不迫，落落大方，更见真情。
那怕是一落地，就形踪俱灭，也无悔人世间已走过一回。这，就叫精神。
此时，我却冷然想起一句诗：“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转过身来，有一枝红梅踉踉跄跄迎面撞来。
它犹如刚从酒馆出来，一脸通红，却还在端杯表演，大声朗诵：
让雪下得更猛烈些吧。
我笑了：要想雪下得千山尽白，那是大雪的事
小雪就是小雪。小雪要做的事，就是让人看到，雪已经落下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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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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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你走后，雪就落了下来。
越落越大。越落越密。越落越风声呼叫。
原来的那一页情书，已缩成一团，冷得打颤，一脸苍白。
我本想借红梅取暖。芦苇却抢先登门，说一冬的聊斋。
一本书，反而无言。
我不想落泪，怕滴水成冰。也不想夜烧草场，怕我的诗被逼上梁山。
我只有推开往事之门，在大雪中行走，让灵魂敲经寻脉，追踪觉醒。
门外，我的脚印密密麻麻，踏破了大雪一统天下的梦。
其实，大雪并不可怕。
突破雪的封锁线，我看见山正慢慢地复苏，站起来，伸胳膊伸腿，吊嗓子。
春天，还在前方招手。不，春天已在对岸喊船，泅渡。
爱情还在我的手上，冒出头来，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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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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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的有点冷。
玻璃窗看了看远处高楼悬挂的钟，哈了一口冷气，脖子就缩了回去。
屋里的炉火赶紧递上一杯茶，温和地笑了，这鬼天气。
柴已不多。
火越来越小。雪却越来越大。
一本书已无法承诺对一双手脉脉含情，书一感冒，手就开始失去应有的态度。
我只好把书中的爱情取出来，让小寒取暖。
两只手开始互相鼓励，搓手。
有一朵梅从远方赶来，敲往日红楼的门。
我恍然大悟，小寒还不是大寒，我得挺住，眼睛不能结冰。
我向远方的牵挂，发了一条温馨的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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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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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变了，变得寒上加寒，冷上加冷。
有风，越走越慢。长长的鼻涕变成了冰棍，瞬间，就直直地柱在地上。
胆小如鼠的炉火也是战战兢兢，越烧越没有温度。
那可怜的火苗有气无力地挣扎着，偶尔吐一下舌头，喊救命。
寒，寒冷，寒噤，大寒。
敢开门迎客的，就只有尚未冻僵的梦，还在梦中举旗，抗寒。
此时登基的大寒，真的是吸千年寒冰之灵气，携万古冰川之气势，威风凛凛。
它一挥手，北国千里雪铁蹄横行，万山匍匐。
它路过的地方，河面上，冰冻为桥，呵气成霜。
在这万物蛰藏，万物神敛的日子里，多少风流故事被打回原形，原形毕露，露出一地狰狞。
多少翅膀被冻僵，苍天已不见踪迹。
多少道路无耻投降，不再是道路。
仿佛，这世界所有的歌声都被封存，唯有大寒的笑声。
仿佛，大地已无路可走，大地上已关闭所有的门，唯有大寒的门扉在吱吱唔唔。
此时，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越是绝望的时候，越不能绝望。
你只要静心，就会听到一地麦苗在地下摩拳擦掌，喋语密谋。
一朵红梅还在点灯研墨，以血写诗。
一杯酒，又一杯酒开始联手起义，喊拳。
一碗腊八粥和大寒掰手劲，逼得大寒步步后退。
有爆竹开始和胆怯挑战，亮嗓子。
梦醒，许多事都是一层纸，一根手指就会捅破。
大寒，看似冬天威风凛凛的保护神，却在敲冬天的丧钟。
冬天才是最后的蚂蚱，没有多少日子可以蹦跳了。
冬天的脸色越来越白，在大寒的后面，立春已不再潜伏，铁骑已在对岸集合，准备抢船渡河。
大寒其实是冬天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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