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中宝玉身边的丫鬟（宝玉身边的小丫鬟们）

王仁裕的《开元天宝遗事·眼色媚人》：

念奴者，有姿色，善歌唱，未常（尝）一日离帝左右。每执板当席顾眄，帝谓妃子曰：“此女妖丽，眼色媚人。”

原来，这个媚人者，唐明皇和杨贵妃的贴身爱仆念奴。《长生殿》中几乎是与杨贵妃形影不离的角色。那唐朝皇帝的奴婢跑到《红楼梦》里干什么来了。原因就在《红楼梦》作者洪昇身上，十年心血铸就的《长生殿》，承载着他一生的荣与辱，在他的心中挥之不去。因此，我们在《红楼梦》中随处可见《长生殿》的痕迹。以《长生殿》杨贵妃身边的人物来命名《红楼梦》中的人物可能是有意为之，也有可能不经意之间。笔者还是倾向于前者，因为，在怡红院的小丫鬟里，以《长生殿》或杨贵妃相关的元素来命名的不仅此一例。

二、紫绡

如果说媚人的命名分析依据仅仅是《开元天宝遗事》中的一段记载，看上去略显单薄的话。那么有关紫绡名字来源我们就能找到更多的历史记载来证明。

这又是一个名单人物，出场在第二十七回，这回陪她出场的人更多：“红玉听了，才往稻香村来，顶头只见晴雯、绮霰、碧痕、紫绡、麝月、侍书、入画、莺儿等一群人来了。”

如果单从字面上来讲，紫色的丝织物并无特殊含义。但紫绡在中国文学史上是有多项含义的。

第一项是百度百科与《红楼梦》人物并列的选项：白居易的歌妓。其依据是白居易的一首诗——《小庭亦有月》：“菱角执笙簧，谷儿抹琵琶。红绡信手舞，紫绡随意歌。自注曰：菱、谷、紫、红皆小臧获名。（臧获：指奴仆）”《红楼梦》与白居易共用丫鬟，这说明《红楼梦》作者与白居易是心心相通的。与白居易联系最深的清代作者是谁呢？十年时光与白居易《长恨歌》相伴创作出不朽的传奇《长生殿》的洪昇也。

第二项文学含义还是与白居易有关的。《荔枝图序》中把荔枝膜比做了紫绡：“荔枝生巴峡间，树形团团如帷盖。叶如桂，冬青；华如橘，春荣；实如丹，夏实。朵如葡萄，核如枇杷，壳如红缯，膜如紫绡，瓤肉莹白如冰雪，浆液甘酸如醴酪。大略如彼，其实过之。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

元和十五年夏，南宾守乐天，命工吏图而书之，盖为不识者与识而不及一、二、三日者云。”这是元和十五年（公元820年）白居易任南宾（今重庆境内）太守时为介绍四川巴峡荔枝而写的。南宾人不识的水果何止荔枝一项，白居易为什么会下这么大工夫来介绍它呢，又是画又是文字介绍呢？原因也很明白。因为杨贵妃的荔枝传奇。尽管“一骑红尘妃子笑”所表述的可能是从海南骑运来的荔枝，但杨贵妃喜欢荔枝的根还在四川，只不过海南的荔枝比四川的荔枝味道更鲜美罢了。李肇《唐国史补》记载：“杨妃生于西蜀，好食荔枝。南海所生，尤胜蜀者，故每岁飞驰以进。”也有说法是海南和蜀地的荔枝同时进贡。洪昇的《长生殿》进果一出就写下了涪州和南海进贡荔枝的队伍中途抢道的故事。不管怎么样，这个“膜如紫销”的果中上品经过白居易的推介，更显出其独特的韵味。

随着我们走进白居易的世界，紫绡也离洪昇深深喜欢的杨贵妃越来越近了。元和元年，白居易与好友陈鸿在游仙游寺时，相约以唐明皇和杨贵妃故事写诗作赋。白居易写下了那首千古传唱不衰的叙事长诗《长恨歌》，而陈鸿则以小说体裁写下了著名的《长恨歌传》。两人的作品里不约而同地写下了唐明皇派道士去蓬莱仙山去寻找杨玉环魂魄的情节。《长恨歌》写下了“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云舍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而《长恨歌传》重点描写了身处蓬莱的杨贵妃的装束：

久之，而碧衣延入，且曰：“玉妃出。”见一人冠金莲，披紫绡，佩红玉，曳凤舄，左右侍者七八人，揖方士，问皇帝安否，次问天宝十四载以还事。

紫绡——白居易的歌妓。

紫绡——杨妃喜欢的荔枝之膜。

紫绡——杨贵妃的外衣。

与白居易和杨妃有着这么深联系的“紫绡”，一定早就纳入了洪昇的法眼。没有把紫绡写入《长生殿》之中，在《红楼梦》中秀上一把，也算是了了洪昇的一份心愿。否则，曹雪芹之流又怎么想得起紫绡一词，又怎么会硬生生加上这一个有着无限诗情画意名字的名单人物？

三、红玉

也许有人会问，你举出两个毫无戏份的名单人物能有说服力吗？好吧，咱们就来一个戏份多的，小红——林红玉。戏份够了吧？本文将重点介绍小红名字的文学含义。

小红，这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了，没什么可说的，可小红并非本名。小红本叫林红玉，后来叫宝玉以林和玉犯了忌讳给改掉了，才成了小红。这是典型的欲盖弥彰，红玉才是小红的根本。改掉了，红玉二字也是抹不掉的，相反，反倒会激起人们探求红玉二字的欲望。怎么探求，当然是从古典文化传承方面来入手。这一探求不要紧，一个活脱的杨妃形象就再一次呈现在人们的眼前。

首先，我们还是回顾一下前面引用过的《长恨歌传》中杨妃在蓬莱仙山接待唐皇道士时的装束：“冠金莲，披紫绡，佩红玉，曳凤舄”。

由此可见，“红玉”在杨妃身上的重要性。那么，杨妃所佩的红玉为何物呢？我倾向是她生前所佩戴过的“红玉支”，这支“红玉支”的故事在集天宝传奇之大成的《杨太真外传》中描述得十分详尽：

于望京楼下命张野狐奏《雨霖铃》曲。曲半，上四顾凄凉，不觉流涕。左右亦为感伤。新丰有女伶谢阿蛮，善舞《凌波曲》，旧出入宫禁，贵妃厚焉是日，诏令舞。舞罢，阿蛮因进金粟装臂环，曰：“此贵妃所赐。”上持之，凄然垂涕曰：“此我祖大帝破高丽，获二宝：一紫金带，一红玉支。朕以岐王所进《龙池篇》，赐之金带，红玉支赐妃子。后高丽知此宝归我，乃上言‘本国因失此宝，风雨愆时，民离兵弱。’朕寻以为得此不足为贵，乃命还其紫金带。惟此不还。汝既得之于妃子，朕今再睹之，但兴悲念矣。”言讫，又涕零。

这个红玉支，又名金粟装臂环，一种腕饰。由于是高丽国的镇国之宝，所以就显得弥足珍贵。

而最值得称道的是，洪昇的《长生殿》中，直接用红玉来形容杨贵妃春睡的魅态。

试把绡帐慢开，龙脑微闻，一片美人香和。（瞧科）爱他，红玉一团，压着鸳衾侧卧。（老、贴背介）这温存怎不占了风流高座！

四、碧痕

碧痕的戏份虽不如红玉，但相比媚人和紫绡相比还是算个有戏份的，尤其的她的戏份也非常集中。所有碧痕的两次出场，都是聚焦于一件事：伺候宝玉洗澡。用晴雯的话来说是“打发”。于是乎，一个专职的侍浴的丫鬟形象呼之俗出。

然而，作为一个贵族家庭，安排一个专职伺候洗澡的丫鬟却显得极不合理。解释这种极不合理的现象是《长生殿》的《窥玉》一出戏，只有供杨贵妃沐浴的华清池那样的地方才有资格也有必要设置这样一个角色。在《窥玉》一出，我们也确实是以一个专职的伺浴宫女为先导的。有了这样一个比照，碧痕的职责就有了源头。

就是碧痕之名，也是从《窥玉》一出的“碧漪”和“翠痕”演化而来。杨玉环在洗浴时“轻盈臂腕消香腻，绰约腰身漾碧漪。”出浴时“残妆乱头，翠痕干，晚云生腻。”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在洪昇《长生殿》里真实存在。

为验证《窥玉》一出的宫女在《红楼梦》的存在，笔者在这里稍微跑一点题，谈一谈黛玉房里的一个丫鬟——春纤。这个丫鬟的情况和我们谈到的紫绡等差不多，唯一的戏份只是在晴雯送手帕时在门外晒手帕，平时黛玉身边根本就没有他的踪影，应该是一个二等丫鬟，或者说是干粗活的丫鬟。就是一个这样的下等女仆，却有着春纤这样一个富有诗意的名字。春纤，在古典文学代指女人的纤细手指，一个纤字，尽显女人的魅力，百度百科所举宋代张孝祥的《满江红·思归寄柳州》词就很有韵味：“倩春纤，缕鱠捣香虀，新篘熟。”这是一个女仆吗？然而，就是在《长生殿》的《窥玉》一出里，创造性用春纤二字来形容一个粗手粗脚的下等仆人。前面说过，《窥玉》一出是以一个专职侍浴宫女开场，那剧中又是怎样来介绍这个人物呢？我们来节选一段：

我做宫娥第一，标致无人能及。腮边花粉糊涂，嘴上胭脂狼藉。秋波俏似铜铃，弓眉弯得笔直。春纤十个擂槌，玉体浑身糙漆。柳腰松段十围，莲瓣滩船半只。

原来，粗得像“擂槌”的十根手指也可以称作春纤。你再看看，《红楼梦》中为一个干粗活的丫鬟取名春纤合理不？

碧痕也好，春纤也好，从华清宫飘来的仙女总会带来一股清新之气，让我们静下心来，品味一下，别有一番滋味。

五、绮霰

这也可以算个名单人物，二十回和二十六回名字两次出现，第二十七回说了十多个字的一句话。她的名字同样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首先，绮霰两字没有典故，前面一个绮字还算普通，后面这个霰字几乎没有名字上出现过，因为它实在不合适用于名字。霰：是一种特殊的天气状况，是在冷天中水蒸气在空气中结冰所形成的冰雾。说会用这个字取名呢。尤其是与绮字配在一起就更不搭了。绮代表绚丽多彩的绸缎，霰是冰冷的白雾。《红楼梦》作者怎么会想到这样刁钻的组合来。

其实，当你读到《长生殿》这一段话时，就明白是怎么一会事了。

这是在《长生殿》的第二出《定情》中的一段，唐明皇与杨贵妃初定情，黄昏时共同欣赏美景：

堪赏，圆月摇金，余霞散绮，五云多处易昏黄。（合）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原来“散绮”是一个熟典，指晚上的彩霞像散开的绮罗一样美丽。作者只是玩了一个小技巧而已，把散绮倒个个，变成绮散，再加个雨字头，就成了现在的绮霰。《红楼梦》的作者就是样，即有像紫绡和红玉这样的实写，也有像绮散这样稍加掩饰的创意。不过这种掩饰并不难看破，下面笔者再举一个怡红院里的人名。

我们知道，在宝玉的怡红院里不但有众多的丫鬟。也还有不止一二个的男仆。除了茗烟外，令人有点印象的还有三个闹学堂的小厮：“一名锄药，一名扫红，一名墨雨”。这里我们说说这个扫红。这个红除了红色以外，还作落红（落花）讲。一个专门扫落花的小厮，有点意思。但我想，看了扫红，大部分人一定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句古诗：“落叶满阶红不扫。”白居易的《长恨歌》，描写安史之乱后唐宫的荒凉景象的诗。专门设一个扫落红之人，是不是作者不情愿看到这样的情景啊。

六、四儿

前面的分析都与开元天宝遗事的主角杨贵妃与着直接的关系，处处体现着《长生殿》作者洪昇的创作痕迹。下面这个人物虽说与这一主题没联系，但却与洪昇本人的生活密不可分。

以往在分析四儿这个人时，人们往往把注意放在了她和宝玉是否有私情这上，结果越分析越糊涂，反倒是丢了根本。

要说体现在四儿身上令人关注的事情有两件，一是两次的改名，从芸香到蕙香到四儿；二是四儿曾经私下说“同日生日就是夫妻”。

而这两件事均与洪昇的妻子黄蕙有着直接关系。

我们并非简单说她曾经叫蕙香就说与黄蕙有关系了。关键是在宝玉改掉蕙香之名时的一段话令人回味。

宝玉道：“明儿就叫‘四儿’，不必什么‘蕙香’‘兰气’的。那一个配比这些花，没的玷辱了好名好姓。”一面说，一面命他倒了茶来吃。袭人和麝月在外间听了抿嘴而笑。

宝玉并非是不喜欢蕙字，而是认为这个字太好了，别人不应该染指，并且还稍带出了一蕙香名字没有出现的兰字，宝玉为什么会对“蕙香兰气”如此的钟爱和呵护呢？原因就在《红楼梦》的真实作者洪昇身上，洪昇的妻子黄蕙字兰次。占全了蕙和兰字。洪昇与妻子相亲相爱，在生活最困难时也没有离弃。洪昇曾作《七夕闺中作四首》：“忆昔同衾未有期，逢秋愁说渡河时。从此闺阁长携手，翻笑双星惯别离”。黄蕙为太平良相黄机的亲孙女，是一个典型的大家闺秀，“蕙香兰气”正符合她的气质。洪昇借为四儿改名顺便秀一把夫妻恩爱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看同是生是夫妻一节。第七十七回，王夫人亲自清理大观园，先了撵了病中的晴人，然后就在老婆子们的指引下清理了与宝玉同日生是并说什么“同日生日就是夫妻”的四儿。

同日生的就是夫妻，这其实是没有必然的逻辑，在《红楼梦》中，我知道和宝玉同日生的就有三个女子，薛宝琴，邢岫烟和平儿，然而在他们身上根本就体现不出一点夫妻相，凭什么这个与宝玉很少接近的小女仆却能想到与宝玉成为夫妻？从古至今，从来没有过同日生的就是夫妻的说法。那作者为什么要在《红楼梦》中去刻意强调这一点呢？其实，同日生的就是夫妻，就是洪昇自己的亲身生活。

据载，洪昇与妻子黄蕙的生日只差一天，因此在他们举行婚礼时，好友就戏称他们是同月同日生的夫妻，洪昇的师友张竞光、诸匡鼎等人赋《同生曲》庆贺，洪昇的启蒙老师，骈文大师陆繁弨为之作《同生曲序》，一时成为艺坛佳话。我不知道，在中国古代文坛上，还有哪对作家是同日生的夫妻？如果加上蕙和兰这个条件，那就是唯一的了！

其实何止小丫鬟们，大丫鬟们同样与杨贵妃有着密切的联系。大家只知道袭人之名源于陆游的“花气袭人知昼暖”，岂不知，《长生殿》中“芳香四散袭人裾”的那只锦香囊才是袭人名字的真实来源。宝玉深深喜欢的晴雯更是按杨贵妃量身打造，尤其是那篇《芙蓉女儿诔》就是对杨妃生平的全面回顾。还有那个麝月，虽然我们现在还找不到相应的文学比照，但麝香和月亮都是洪昇《长生殿》所着力宣染的事情。只有我们摸清了《红楼梦》中这些小丫鬟命名的真实含义，才能更深刻地体味《红楼梦》这部古典文学名著的内在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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