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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事评论员张洁(海南周刊张洁)

时事评论员张洁(海南周刊张洁)资料图:张洁《沉重的翅膀》手稿据张洁回忆,她的母亲张珊枝自幼丧母,寄养在亲戚家,后跟随父亲和继母生活,直到与一个名叫董秋水(即张洁的父亲)的男人结婚。董秋水生于东北,早年在东北军做事,张学良组建东北大学后,到学校当了教官。董秋水的经历非常复杂,抗战爆发前后去了延安,不久又到香港协助他人办刊物,与端木蕻良、萧红、骆宾基等在港的东北文学人物相熟。当时还叫董大雁的张洁随母到香港找父亲,后来骆宾基成为张洁的文学启蒙老师,可能与她的这段经历有关。资料图:1946年6月,张洁(前中)与母亲等在陕西宝鸡。童年时遭父亲遗弃张洁很少谈起她的父亲,在她的回忆文章和文学史料中也鲜见父亲的身影。

时事评论员张洁(海南周刊张洁)(1)

资料图:晚年张洁

文\海南周刊特约撰稿 王凯

当地时间2022年1月21日,作家张洁在美国去世,享年85岁。张洁是中国当代最具代表性的作家之一,1978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著有《沉重的翅膀》《无字》《祖母绿》《森林里来的孩子》等作品,是我国第一个获得长篇、中篇、短篇小说三项国家奖的作家,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两度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家。

张洁从小与母亲张珊枝相依为命,母亲是她永远的精神家园和创作源泉。张洁在长篇小说《无字》中写下的第一行文字便是“献给我的母亲张珊枝”;母亲去世后,她又创作了长篇纪实散文《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回忆了母亲生命最后时刻的每一个细节,字里行间充满了悔恨与悲伤——读过这本书的读者都说,这是张洁写得最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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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1946年6月,张洁(前中)与母亲等在陕西宝鸡。

童年时遭父亲遗弃

张洁很少谈起她的父亲,在她的回忆文章和文学史料中也鲜见父亲的身影。

据张洁回忆,她的母亲张珊枝自幼丧母,寄养在亲戚家,后跟随父亲和继母生活,直到与一个名叫董秋水(即张洁的父亲)的男人结婚。董秋水生于东北,早年在东北军做事,张学良组建东北大学后,到学校当了教官。董秋水的经历非常复杂,抗战爆发前后去了延安,不久又到香港协助他人办刊物,与端木蕻良、萧红、骆宾基等在港的东北文学人物相熟。当时还叫董大雁的张洁随母到香港找父亲,后来骆宾基成为张洁的文学启蒙老师,可能与她的这段经历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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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张洁《沉重的翅膀》手稿

1940年代民盟成立后,董秋水成为民盟中央组织委员会委员。在政界和文坛之间徘徊的董秋水,与家庭愈走愈远,渐渐将妻儿视为累赘,直至抛弃。张洁如此回忆那段不愉快的经历:“我母亲带我到香港找父亲,父亲对我们已经很坏,经常打我,用脚踢我。珍珠港事变后,我们逃难到内地,经过广西、四川,最后到陕西,父亲就把我和母亲丢在那里,自己跑了。”

后来董秋水与张珊枝离婚,张珊枝带着张洁留在陕西教书,董秋水去了北京,1949年后在一家出版社做事。著名编辑家沈昌文曾与董秋水同事,他在自传中这样描述董秋水:“这位董先生经常是衣服穿得笔挺,头发梳得光亮。用我们当年革命青年的说法,是旧官僚那样的。每逢党的代表大会开幕,他一定要写一首‘五言’或是‘七律’,贴在墙上表示祝贺的心情。”1950年代末期,董秋水被下放至秦皇岛,后来一直生活在那里,直到去世,当然与张洁也再无交集。

由于董秋水对张洁母女的遗弃,使张洁从小便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里,母女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这段经历对张洁影响很大,也让她对父亲极为不满。多年以后,张洁的长篇小说《无字》出版,其中有一个名叫“顾秋水”的人物,出身东北军,满脑子名利思想,对妻儿极端不负责任——这个“顾秋水”明显有董秋水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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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张洁作品集

关中乡居生活

张洁在她的《怀念关中》系列散文中写道:“我是东北人,可我不是在那儿出生,也不是在那儿长大的。我倒是在关中一个叫作草坡的村子里,度过了大半个童年和整个少年时代。”

张洁所说的草坡是陕西省岐山县蔡家坡镇的一个小村庄,当地人叫“书房沟”,是一个风光旖旎的美丽所在,附近有个龙泉寺,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十分幽静。抗战爆发后,郑州铁路扶轮学校迁至草坡村,校址就选在了龙泉寺。张珊枝与丈夫分手后,就带着张洁来到扶轮学校当了小学教员,这个关中大地上的小村落成了张洁成长的地方。

抗战时期大后方生活困难,张珊枝收入又十分微薄,母女俩的生活非常拮据,刚刚七八岁的张洁常常饿肚子。几十年后,人到中年的张洁在散文《挖荠菜》中这样回忆当年那段困苦的岁月:“小的时候,我是那么馋!刚抽出嫩条还没打花苞的蔷薇枝,把皮一剥,我就能吃下去;刚割下来的蜂蜜,我会连蜂房一起放进嘴巴里;更别说什么青玉米棒子、青枣、青豌豆啰。”

有一天,张洁到财主的地里掰玉米棒子吃,被他们家的管家发现,拿着木棍追了过来。张洁落荒而逃,最后掉进河里,慌乱中鞋子也丢了一只,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回头去找那只丢失了的鞋子,也不敢回家,她怕妈妈知道,怕看见妈妈那双被贫困的生活折磨得失去了光彩的、哀愁的眼睛。“那双眼睛,会因为我丢失了鞋子而更加暗淡”——多年以后,张洁在文章中如此伤感地写道。

1950年代初,张洁离开陕西回老家抚顺读中学,后来又到北京念大学,但她依然忘不了关中乡居的日子:“思念我在那里长大的草坡村。那里的风,吹在脸上是柔柔的;那里的太阳,照在身上是融融的;那里的麦苗,铺在地上是绿油油的;那里的窑洞,是冬暖夏凉的。”1992年,张洁又回到那个充满回忆的小村庄,寻找童年的影子。当年的龙泉寺、老校舍仍是当年模样,望着母女曾相依为命的旧窑洞,张洁依稀听见妈妈在村口喊着自己的名字:“大雁,大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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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图:张洁画作

陪妈妈度过最后的日子

进入1990年代以后,母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衰老了。张洁在《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中说:“身体也分崩离析地说垮就垮了,好像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不行了,连个渐进的过程也没有。”

母亲进入老年后,张洁一开始并没有经常陪在她身边,而是让家里的小阿姨帮忙照顾,自己或游走异国他乡,或应酬交际,或忙于写作。后来听小阿姨说,每当张洁不在的时候,妈妈总是不断自言自语:“张洁快回来了,张洁快回来了。”好像是在为无人照应的自己鼓劲。听了小阿姨的话,张洁忍不住流泪了,从此停下来留在妈妈身边。

在女儿陪伴下,妈妈安心度过了最后的时光。1991年10月28日,张珊枝在北京安详离世。两年后,张洁的《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问世,当时她恸哭失声:“我的生命其实在54岁(母亲去世那年)的时候就能结束了。”

张洁真正创作的开始,是《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这是一次向温情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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