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送夏日绝句(人言落日是天涯)
推送夏日绝句(人言落日是天涯)这个世界有许多人类一无所知的存在,它们有个统称,虫。而毕生与虫打交道的人,即被称为虫师。山间小道,背着旅行箱的银发虫师踽踽独行。众生皆似,银古独行当然,这是动画的美,不论是每一个故事精致绝伦的色彩铺陈还是剧中配乐登峰造极的游刃有余,虫师都让人在视觉和听觉上得到了非同凡响的享受,在这里实在要对十年如一日爱着这部作品的动画制作组致以敬意。然后,才算进入正题,虫师动画不仅在一众拥趸中得到极高的赞誉,也曾获得2006年第5回东京动画奖电视优秀作品奖,并获选为2006年第十回日本文部省文化厅媒体艺术祭动画部门推荐作品,而这一切荣誉除了以上所说的那些锦上添花的制作外,最关键的原因其实是动画几乎完美继承了原作的那份让人无法轻易忘怀的淡定从容气质。“远处犹如铃铛的声音响起,天边下起了蒙蒙细雨,山里的雾气开始萦绕晚归的旅人,世界寂静下来。人们在一无所知中逝去,人们在半梦半醒间获救,人们终其一生都未能窥见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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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以前有一群生物,低等而且离奇,是与常见动植物截然不同的一群生物,这群微妙的成员,从远古以来人们就非常敬畏,不知道何时开始,称它们为“虫”。
在缓缓铺开的画卷中,无数拥有着奇异形态的生物栩栩如生地出现在眼前,伴随着低沉而磁性的女声旁白,这个人与虫共存的世界风轻云淡地向我们走来……
这是虫师动画每一集开头的画面,不疾不徐,未有一丝刻意,用最平实的语气奠定这部作品离奇而又平凡的基调——即使美得惊心动魄,对故事中的人与虫来说也只是平常。
当然,这是动画的美,不论是每一个故事精致绝伦的色彩铺陈还是剧中配乐登峰造极的游刃有余,虫师都让人在视觉和听觉上得到了非同凡响的享受,在这里实在要对十年如一日爱着这部作品的动画制作组致以敬意。
然后,才算进入正题,虫师动画不仅在一众拥趸中得到极高的赞誉,也曾获得2006年第5回东京动画奖电视优秀作品奖,并获选为2006年第十回日本文部省文化厅媒体艺术祭动画部门推荐作品,而这一切荣誉除了以上所说的那些锦上添花的制作外,最关键的原因其实是动画几乎完美继承了原作的那份让人无法轻易忘怀的淡定从容气质。
“远处犹如铃铛的声音响起,天边下起了蒙蒙细雨,山里的雾气开始萦绕晚归的旅人,世界寂静下来。人们在一无所知中逝去,人们在半梦半醒间获救,人们终其一生都未能窥见此生与那个称为虫的世界曾经如此接近……”
众生皆似,银古独行
这个世界有许多人类一无所知的存在,它们有个统称,虫。而毕生与虫打交道的人,即被称为虫师。山间小道,背着旅行箱的银发虫师踽踽独行。
虫师名叫银古,一个穿着现代服装却游走在古代世间的男子。嘴上叼着的烟升腾起的烟雾缠绕住那些五光十色的小东西们远离主人,不久之后,烟便散去。
银古的旅途没有目的地,同样的也未有起点,或许曾在年少时有过,但因为与虫的一段因缘,从而连这失去的起点也随着失明的左眼一般堙没了,前因不提,后续无论,只有眼前路,身边虫,才是人生。
“谁都没有错,人和虫都只是为了生存。”
梦境里有吞噬记忆的虫醒来,雪地里有蛊惑花期的虫流动,风中像鸟一样的虫迁徙,海岛上转世重生的虫闪着光,轮回的黑暗隧道在不绝的虫洞中上演……
银古遇到被虫所扰的人们,遇到被虫所喜的人们,遇到被虫所吞没的人们……当人的世界与虫的世界交集时,一切的美梦与噩梦都没有错,人也是,虫也是。
银古或许是二次元中最置身事外的主角之一,一路上遇到无数因虫而困扰的人,他为他们排忧解难的同时,从不谈论事件的对错,也极少对人们做出的行为给予评价,他站在是与非的对岸,就像隔着一条生命本源的光河,淡然应对着眼前出现的纠葛,或是人不小心闯入了虫的世界,或是虫不经意过了人的边界,将两者各归原位,或是寻谋共存,仅此而已。
但是,这并不是说银古是个淡漠甚至冷血的人,相反,他是个古道热肠的老好人,有时为了救人都能以身相代,以命相抵,即使对方只是萍水相逢,但说到底,对于四海为家的银古来说,此生所遇之人多半都是缘仅一面。
“有时他们的眼睛会突然闪亮。也有小孩子经过身旁,会天真地指着木箱说,你好幸福,只用一个箱子,就可以把整个家装进去了。而家是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至于银古能如此淡然地应对着人与虫之间有时涉及生死之事,一来自然是他已经历太多相似之事,虫与人的纷纷扰扰,在他看来只是双方为了活下去的本能,银古很明白这一点,也就对此释然;再来是因为银古的体质引虫,一旦在某个地方停留时间过长就会招来大量的虫给当地造成灾难,所以他此生都注定要漂泊,无法定居就意味着无法建立普通的人际和社会关系,也就意味着无根,对于一个拥有健全人格的人来说,这其实无异于一种变相的放逐,一生都无法终结的旅途,一生都无法安定的生活,只有那些无时无刻不环绕眼前的虫,天涯海角都未曾消失,这或许才是一人旅行也未曾独孤至苦的理由吧——“被各种各样的虫包围着,行走夜路时会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全感。虽然它们也许感觉不到我,只是单纯地存在,和无意识地生活,和它们说话也从来得不到回答。”——这或许才是银古那众生平等云淡风轻的性格所在吧。
“不要被恐怖和愤怒迷住双眼,所有生物只是依借其存在方式而存在的。”
刚开始见到这个一身现代装束的银发虫师穿梭于犹如江户时期山林野地时,不免疑惑,穿着和服还过着男耕女织日子的众生见到这个与众不同装扮的银发男子蓦然出现时,难道就不曾惶惑么?但随着一个又一个故事发生,不由得开始淡然,或许银古的这一身和此世界“格格不入”的现代装束只不过就是一个清浅的象征:他从一开始就置身事外,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外人,唯有此,《虫师》的基调才得以确定。
“虽无言 却风雪而立。虽无言 却花满枝头。虽无言 却兀自凋零。”
但银古终究是个有血有肉的人类,即使半生相伴的多数为“虫”,在走过那么多座山,越过无数多条河,连不寻常的桥也经历了这许多,内心是否真的如死水不起一丝波澜呢?
“左眼是如何变成空洞的不记得了。或者说,从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是这个样子。偶尔和别人提起时总有种悲壮的无所谓。 一直不肯装义眼,只是用头发遮住就开始四处行走。有时起了风,流动的空气穿过头发进入空洞的眼窝,竟有一种清凉的快感。”
银古的人生是一眼活泉,即使是作为人世间其他所有人“漠不关心的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他救死扶伤,不妨碍他为虫为人做到自己力所能及之事,因为“前方总有一条路,只是有时平坦,有时泥泞。”
不悲不喜,人生大抵若此
《虫师》中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每一个篇章每一个故事不管有多么激烈的情感涌动,我们通过银古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不加渲染的,他娓娓道来,末了,微微呼出一口虫烟,你仿似就被安抚了下来,但就像绕梁三日的琴声,淡淡慢慢地在你心中挥之不去,幽幽袅袅。
漆原友纪笔下的人物绝对算不上美型,当然和粗犷也不是一路,是和水墨画有点类似的细腻笔法,只能说这样线条清晰却平和的人物才适合虫师这样题材的漫画。
初看虫师时,总是脸盲症屡犯,永远分不清这些被银古救助的村人谁是谁,只知道这座山已经不再是那座山,这片海也非同一片海,分清他们的永远不是那些连名字都普通到记不住或干脆没有出现的名字,而是与他们产生关联的“虫”。
有能找到现实中形似的虫,有能从已知常识认识的虫,有像鸟一般飞翔的虫,有会幻化彩虹的虫,有能将梦境成真的虫,有吃掉一切声音的虫……虫在用自己的方式生存,在用自己的方式死亡,他们与人关联,只是一场并不刻意为之的“意外”。
很多人将虫师归于治愈系漫画,我倒是觉得治愈只是虫师的其中一部分,因为许多故事其实除了没有一个很好的结尾外,也不曾带给画中人与画外人任何希望,那种绝望有时甚至是根深蒂固的,而你却发现自己没法歇斯底里,没法将那情绪找个出口宣泄,那个结果横亘在面前,没有人能帮你消除,包括银古,除了时间。
虫师涉及到的东西很多,像是作品中几次出现了的“山神”故事,他们的形态各异,既有鹿、野猪、龟这样的动物,也有虫师本人替代被杀的原山神这样的人类,还有似乎能占据整座大山的巨蛇这般玄幻的生物,他们以一己之力守护着一方水土,盛衰荣枯在人与虫之间息息相关。
漆原友纪用了一个“虫”的概念,其实在写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永恒不变的故事,没错,越到后来,你就越能体会,所谓的“虫”并不是我们普通意义所理解的妖或精灵,他们有可能是人们生活不可或缺的微生物之类的存在,也可能是守护山林湖海的自然之神,当然也有会给人带来死亡与灾难的“祸端”,虫就是自然之力,也就是漫画中所说的最接近生命本源的存在。
作品中的虫像是一个人有限生命中的未知一般无穷无尽,银古也是在常年的旅途中慢慢认知,慢慢了解,但知道的越多越无知,而作者并没有想为大众科普的意思,虫师中每一种出现的虫更像是一个“契机”,它虽有自身独一无二的特性,但重要的依然是与它产生交集的人如何应对,故事的走向是喜亦或悲并不是由银古决定的,甚至也不是由“始作俑者”的虫决定,决定人生走向的始终是人。
“看到过太多的游子,说起故乡,总会泪光盈盈。仿佛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座山或一条河,都有一张微笑着的脸庞,都有一个值得潸然泪下的理由。”而这理由终究是人心所系吧。
虽说每个人的人生对自己和重要之人来说就是一方天地,喜怒哀乐都牵一发而动全身,但虫师里的个人情感却像山间漫起的薄雾,像天边飘过的流云,死生契阔也不过在无语泪流中风流云散,送终将离去的爱人消失在山野,盼不知何时归来的亲人默然长逝,那些因为“虫”的缘起因为“虫师”而终亦或更添牵绊,原来,只是如此。
禅意与故事
在虫师漫画里,总是有这样毫不吝啬笔墨的大场景的描绘,或是连绵无尽的山脉,或是苍翠无度的林海,或是横亘天际的长虹,或是肆虐无忌的漫天大雪,还有那惊涛暗涌风起雨涌的大海……这些场景总能给人以豁然开阔的冲击,但同时也让人不免带有沧海一粟的渺小感,而此时出现或退场的“虫”或多或少就更让人带点悸动带点唏嘘,为读者身入此情境奠定了顺理成章的基础。
除了作为许多点睛之笔存在的大场景外,虫师中可以说充斥着与人的数量相当的各种细致又不失自然的风景描绘,那是浓烈的乡间气息,是一部作品除故事外最强烈的标签,尤其当你以主角银古仿佛不同时空的存在去看去感受这个世界时更是如此,不属于这个世界,却慢慢接受了这个世界的一切,甚至每到一处出现稍稍不寻常的状况,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都是“这是虫,得治!”【笑】还真是中了虫师的毒颇深啊。
曾见过有不少人说看虫师就感受到一股禅意,那或许是说通过虫师的画与事而掉进了它的意境中,这说起来其实是个很高的赞誉,有多少作品费劲力气也没法让人产生共鸣,但虫师却看似轻易就做到了让你通过故事体会它的深意。
在商业因素占据主要地位的当下,或许很难想象一部没有美型人物,不卖腐不卖肉,没有萌妹子没有御姐,不热血无打斗,没有谈情说爱你侬我侬,甚至日常的都缺失了必要的搞笑元素,只是让一个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可以脑补素材的主角像是纪录片似的游走世间的作品都被不少人奉为“神作”,这当然不是没有理由的。
虫师是就像是人间百态,由一个又一个不相关的故事组成,这其中唯一的连接点只是主角银古的云游四方,虽然多数情况下是以银古的视角来讲故事,但也并不是千篇一律的套路,顺叙、倒叙、插叙、平叙、补叙、直接叙述、间接叙述混杂并用,故事节奏其实并不像许多人所认为的相当缓慢,张弛有度的叙述节奏才能将读者更快地引进故事中,这一点,虫师无疑是出色的。
而且,虫师的故事基调虽淡,但故事本身却并不平淡,矛盾冲突塑造的紧张毫不逊色于许多以节奏紧凑为主的作品,结局的反转或出人意表也常常让人吃惊,这或许也是应了那么句话“现实比故事更离奇”,虽然这也是个虚构着现实的故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
虫师的漫画和动画都已落下帷幕,而人世间的故事依然在悄悄上演,银古朝着一碧如洗的晴空呼出一口虫烟,盘旋在头顶的虫暂时散去,他背起木箱继续上路,旅途还在继续,我们期待有朝一日还能在虫的世界与他再会。
【编辑:阿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