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异家庭如何告诉孩子爸妈分开了(私生活混乱的母亲会养出怎样的女儿)
离异家庭如何告诉孩子爸妈分开了(私生活混乱的母亲会养出怎样的女儿)“母爱这大题目,像一切大题目一样,上面做了太多的泛滥文章。普通一般提倡母爱的都是做儿子而不做母亲的男人。而女人,如果也标榜母爱的话,那是她自己明白她本身不足重的,男人只尊敬她这一点,所以不得不加以夸张,浑身是母亲了。其实有些感情是,如果时时把它喜剧化,就光剩下戏剧了;母爱尤其是。”她说:可是,在张爱玲笔下,母亲也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不可避免地带有女性的弱点。她们会虚荣、会嫉妒、会猜忌、会残酷------总而言之,张爱玲将母亲的光辉形象拉下了神坛。
张爱玲笔下,塑造过很多母亲形象。
比如《金锁记》中那个用黄金枷砍杀身边人的曹七巧,《半生缘》中为了保全自己牺牲曼桢的顾家母亲;《倾城之恋》中自私软弱的白家老太太。
这些母亲与我们看到的男性作家塑造的母亲大相径庭。
在男性作家笔下,母亲是温柔地、高尚的、无私的,为了孩子可以牺牲一切。
可是,在张爱玲笔下,母亲也是一个女人,是女人,就不可避免地带有女性的弱点。
她们会虚荣、会嫉妒、会猜忌、会残酷------
总而言之,张爱玲将母亲的光辉形象拉下了神坛。
她说:
“母爱这大题目,像一切大题目一样,上面做了太多的泛滥文章。普通一般提倡母爱的都是做儿子而不做母亲的男人。而女人,如果也标榜母爱的话,那是她自己明白她本身不足重的,男人只尊敬她这一点,所以不得不加以夸张,浑身是母亲了。其实有些感情是,如果时时把它喜剧化,就光剩下戏剧了;母爱尤其是。”
可以说,没有哪个作家能将母亲写得那么细腻与恐怖的了。
这不仅是作者敏锐地观察力,还与她的经历是分开不的。
在《小团圆》一书中,作者就借“九莉”与“蕊秋”,生动地还原了她与母亲黄逸梵的恩怨纠葛。
《小团圆》中蕊秋的原型,就是张爱玲的母亲黄逸梵。
黄逸梵门庭显赫,祖父曾是七省水师提督。
到了她这一辈,家境渐渐衰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黄的陪嫁依然够她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的了。
和许多没落贵族子弟一样,黄逸梵厌倦旧式家庭的一切,包括婚姻。
讽刺的是,他们并不讨厌旧家庭给的钱。
这些遗老遗少们,躺在前人铺好的床上,坐吃山空。
纵观一部《小团圆》,就是一部母女俩的金钱之战。
九莉的学校是一所寄宿制学校。
每到暑假,大家都纷纷回家去,除了她。
“她是这里的苦学生。”
暑假不回去,至少可以省下一笔旅费。
九莉窘迫到什么程度?
在学校里,她是唯一用不起自来水笔的。
“总是一瓶墨水带来带去,非常触目。”
九莉父亲乃德虽然家境不能同日而语,但仍能住得起别墅,开得起汽车,用得起仆人,不至于为女儿买自来水笔的钱都出不起。
九莉的继母翠华从中挑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和妹妹楚悌以及前妻蕊秋的矛盾。
在和大房争夺遗产的官司中,乃德临时倒戈,导致楚悌在官司中吃了大亏。
兄妹从此反目,老死不相来往。
而蕊秋跟楚悌关系要好,两人曾经一度出洋留学。
离异之后,蕊秋还是与楚悌住在一起。
九莉的舅舅,也就是蕊秋的双胞胎弟弟,暗讽她们是同性恋人。
九莉受不了家里压抑得环境,从家里逃出来,投奔了母亲与姑姑。
乃德就断了一切经济来源。
瑞秋与楚悌的欧洲游学,花了大量的钱财,再加上楚悌输了官司。
两人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楚悌找了一份外贸公司的工作,蕊秋则继续在公寓里办各式沙龙,为自己的“归宿”制造各种机会。
九莉愿意继续求学,蕊秋不置可否。
原来,她是有兴致将女儿培养成一个淑女,可惜九莉不是一块好材料。
九莉的相貌比蕊秋要差得多,钢琴等一些西洋才艺也是一般般。
蕊秋担心的是自己花的钱打了水漂。
九莉急着向蕊秋保证:
“我要把花的钱赚回来,花的这些钱我一定要还给二婶的。”
因为九莉是过继给大房的,所以她叫生母蕊秋“二婶”。
父母对于花在自己身上的钱,总是很大方,是舍得的。
到了孩子这里,他们就会变得小心翼翼,甚至吝啬。
九莉永远忘不了在父亲烟榻前要钱时等待的恐怖。
蕊秋也是。
九莉的弟弟九林有一次受了委屈,也要来投奔母亲。
蕊秋的恐慌,让九莉明白,爱是需要金钱来成全的,没有钱,什么都是海市蜃楼。
母爱也不例外。
真正让九莉对蕊秋绝望甚至厌恶,是她将她的奖学金在赌桌上输光的那次。
九莉拿到了安竹斯先生给的八百块奖学金,兴冲冲地给蕊秋看。
蕊秋当晚就在牌桌上输掉了。
“九莉本来没注意,不过觉得有点奇怪,蕊秋像是拦住她不让她说下去,随又岔开了,始终没接这碴。”
九莉靠着写作积累了一些钱,蕊秋已经靠变卖古董过活,“归宿”还是落了空。
她要把花的钱还给蕊秋,蕊秋坚持不要。
蕊秋想通过钱再将母女感情联系起来。
九莉没有想到“蕊秋以为她还钱是要跟她断绝关系,但是这样相持下去,她渐渐也有点觉得不拿她的钱是要保留一份感情在这里。”
“不拿也就是这样,别的没有了。她心里说。”
父亲家,象征着黑暗堕落。而母亲家,也未必光明。
蕊秋抛下年幼的孩子出国留学,可是她到国外并不是为了刻苦学习,完成学业或者为了民族振兴这些。
出国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享受。
一句话,就是为了吃喝玩乐谈恋爱交朋友与性享受。
在国外那么多年,充其量就是一个会放一串儿洋屁的学混子。
她对九莉的培养,自然是不希望她成绩优异,出人头地,靠自己谋得一份能养活自己的职业。
她憧憬着女儿能成为上流社会的贵妇人。
而九莉最反感的就是从女学生到少奶奶的生活。
两人相处总是疙疙瘩瘩,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九岁的时候,蕊秋带着九莉去逛街,过马路的时候,蕊秋牵着九莉的手。
“九莉没想到她手指这么瘦,像一把细竹管横七竖八夹在自己手上,心里也很乱。在车缝里匆匆穿过南京路,一到人行道上蕊秋立刻放了手。九莉感到她刚才那一刹那的内心的挣扎,很震动。这时她这次回来唯一的一次形体上的接触。显然她也有点恶心。”
手牵手这样的肢体接触,在寻常母女之间是再普通不过的。
可是,却引起了女儿的不适,和母亲的恶心。
九莉是爱蕊秋的。
这种爱是崇拜和向往,母亲代表着另一种全新的生活。
可是,等她真的进入到这种生活后,迎接她的是无尽的失望。
母亲对她态度很坏。
九莉在母亲那里,永远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母亲节那天,九莉给蕊秋买了一朵芍药。
因为花太重,蒂子断了。九莉“魂飞魄散”,从前母亲责备她的话一股脑冒了出来。
就在九莉战战兢兢时,蕊秋竟然柔和地说了句“不要紧,插在水里还可以开好些天”。
父亲不能依靠,母亲也不能依靠,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而言,这是多么令人恐慌、不安的事情。
蕊秋只有在招待客人下午茶的时间里,才会露出亲切的笑容。
每当这个时候,九莉总是拿着书躲到外面去看书。
有一次,蕊秋请客吃茶,客厅少了一张椅子。
九莉只能去推小沙发椅。沙发椅笨重,九莉艰难地推着,好不容易进了客厅的门。
“你这是干什么?猪!”
很难想象一个敏感的小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母亲这样羞辱,她那时是什么心情。
书上写九莉的表现:
“九莉只好像他们一样装不听见,仍旧略带微笑。”
这还不是蕊秋说的最伤人的话。
一个小孩,最害怕的就是母亲说当初就不应该生下你。
九莉生了病,被赶出卧室,睡在客厅里。
医生看完病出来,蕊秋恶狠狠地咒骂:
“你活着就是害人!像你这样的人只能让你自生自灭。”
九莉当时并不知道又是哪里得罪了蕊秋。
多年后,楚悌告诉她,给她看病的德国医生看上的是她,而不是蕊秋。
这让一向自负的蕊秋,有了深深地挫败感。
在蕊秋看来,九莉的相貌实在是远远不及她。
母亲看不上女儿,可女儿在情感战争中打败了她。
母女关系因为男人问题,降到了冰点。
这是九莉始料未及的。
蕊秋多次出国,她在离婚前离婚后的恋爱对象多达十余人。
在性方面,她甚至比一些西方人更开放。
跟她有过关系的,不仅有英国商人、军官等,甚至还有本家侄儿。
蕊秋和楚悌在一起,丝毫不避讳谈论性事。
两人甚至还分享过同一个男人。
在高门巨族内性关系混乱是一种常见现象:姑姑与侄儿,小叔与嫂嫂------
实际上,蕊秋把所谓的女性“贞节”看得比较淡然。
但是,九莉跟她相反。
九莉对待感情非常严肃认真。在跟绍之雍发生恋情之前,她都不曾留意过男性。
所以,德国医生对她另眼相看,九莉根本是没有察觉的,更不会跟她抢男人。
但是,蕊秋记恨着这件事。
她的心思都在诱惑男人身上,对儿子女儿并不爱。
女儿是不得已才接纳,儿子是不闻不问。
她的借口是,乃德总会为儿子留下财产的。
九莉在母亲这里受到的伤害要比父亲那里要多。
因为她爱母亲,因为爱,才会在乎。
几年后,九莉成了著名小说家后,她想用金钱彻底斩断与蕊秋的母女关系。
《小团圆》这个故事,明显是张爱玲与黄逸梵的缩影。
她对母亲痛彻心扉的感悟,看完让人唏嘘不止。
同时,我们也明白了张爱玲的智慧,是在漫长痛苦生活中浸泡出来的。
我们不能责备一个渴望母爱,又被爱深深伤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