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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太后历史(文明太后冯氏之八)

冯太后历史(文明太后冯氏之八)道武帝之后,拓跋嗣继位,史称明元帝。明元帝受先皇的影响颇深,他对佛教的痴迷,与道武帝比起来不差分毫。明元帝封法果为辅国宜城子、忠信侯、安成公,被法果一一拒绝,遂对法果更加尊重。他下令在平城四周塑造佛像,并且亲自拜访高僧,请求佛教沙门要担负起教化民俗、稳定民心的责任。北魏早期,朝廷操办佛教自然增加了财政的压力,用于宗教支出庞大,必然会压缩其他的正常支出,比如军队支出受到了影响,用于教育办学的开支也无奈减缩等等。朝廷的威望和号召力,因佛教的陡然兴盛,而与之平分秋色。许多效忠皇上和朝廷的官吏和百姓,如今拜倒在某个高僧的门下,或者不渴求朝廷的呵护,以为遇到天灾人祸时,寺庙和佛祖才是他们的保护神。太武帝一生犯过几个大的错误,第一个就是灭佛。应当承认,在北魏政权刚刚诞生时期,道武帝拓跋珪对佛教事业支持和推广的力度是罕见的。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国家办佛教,皇帝亲自参与佛教活动,给僧侣以极高的礼遇,寄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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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祸起萧墙

第一节 宗爱逆行

公元451年和452年,北魏王朝发生了许多让人难以忘记的事情。

太武帝拓跋焘一世英武,他以巨大的魄力和举国的势力一举统一了北方,结束了五胡十六国以来的乱世,南北对峙的格局基本形成。然而太武帝的性格也有弱点,他有时固执,谁的话也不听;他有时轻信,几句浅薄的话,也会让他怒火中烧;还有的时候他多疑,连自己做出的决定都不相信,为此懊悔不已。

太武帝一生犯过几个大的错误,第一个就是灭佛。

应当承认,在北魏政权刚刚诞生时期,道武帝拓跋珪对佛教事业支持和推广的力度是罕见的。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国家办佛教,皇帝亲自参与佛教活动,给僧侣以极高的礼遇,寄教化民风之希望于佛教,以此来达到稳固政权的目的。二是从财力、物力和朝廷法度上保证佛教事业之根本,使佛教区别于其他宗教。以得天独厚的条件纵横于天下。三是佛教推广的深度和广度,民众和官吏的参与面之大都前所未有。四是允许道教、巫祝、神咒混合共存,一些地方的原始宗教,如神异、灵验、咒术等也比较活跃。这样做的意义,无疑极大刺激了佛教这一西方的宗教在中国的普及和生根开花,但同时也暴露出一些问题。

其实宗教的概念,是从佛教进入中国之后,才逐渐形成。佛教是从公元前后由民间逐渐渗透,流入中国的,汉朝时期佛教则正式进入华夏大地。在这之前,中国的宗教,从形式上比较淡化和随意,最为强大的道教,也以方仙道、黄老道和天神信仰为主,在民间随波逐流,老百姓和朝廷之所以接受之,主要是他们有关“神机妙算”和“养生长寿”的玄妙被其吸引。而佛教传入中国,它首先以一种程式化很强的感觉,把自己与其它宗教区别开来,高高在上,颇受尊重。于是道教这种过去教义大于模式,内容重于形式的宗教,颇受启发,亦开始了有组织有计划的强化和发展。佛教有佛寺,他们有道庙、道庵,佛教供佛,他们供神,供老子,佛教出家人称作比丘僧、比丘尼,他们也开始有出家人,称作道人、道姑等等。但是儒教,却执意不肯向佛教和道教学习,儒家的思想,在中国发扬光大,源远流长,为世世代代统治者服务,也被千千万万华夏子孙传承,却从未像佛教和道教一样,讲究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只有道教认为无所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在个别道教圣地居然有佛、儒、道三教合一、三教并存的寺庙,比如举世闻名的北岳恒山悬空寺里,就有一处三教殿。

北魏早期,朝廷操办佛教自然增加了财政的压力,用于宗教支出庞大,必然会压缩其他的正常支出,比如军队支出受到了影响,用于教育办学的开支也无奈减缩等等。朝廷的威望和号召力,因佛教的陡然兴盛,而与之平分秋色。许多效忠皇上和朝廷的官吏和百姓,如今拜倒在某个高僧的门下,或者不渴求朝廷的呵护,以为遇到天灾人祸时,寺庙和佛祖才是他们的保护神。

道武帝之后,拓跋嗣继位,史称明元帝。明元帝受先皇的影响颇深,他对佛教的痴迷,与道武帝比起来不差分毫。明元帝封法果为辅国宜城子、忠信侯、安成公,被法果一一拒绝,遂对法果更加尊重。他下令在平城四周塑造佛像,并且亲自拜访高僧,请求佛教沙门要担负起教化民俗、稳定民心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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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帝拓跋焘是北魏的第三任皇帝,是个极为强势、极具个性,又极度自负的皇帝。拓跋焘自幼对佛教并不排斥,当然也谈不上十分喜欢。史学界认为他即位后之后,受两个人的影响,对佛教产生了疑问,并最终做出让人难以置信的灭佛之决定。这两个人,一是寇谦之,二是崔浩。寇谦之是太武帝十分器重的道教大师,此人,出生官宦家庭,从小对为官之道毫无兴趣,一心研究道教,常年打坐修行,最终自称是太上老君亲封的“天师”。崔浩则是太武帝身边无话不谈的宠臣、重臣。此人乃山东士族“清河崔氏”的后代,少喜道教之阴阳五行之说,辗转被太武帝请来加以重用,随时请教国家大事。应当说,寇氏与崔氏,都是少之又少的大才子,而且他们都为大魏朝创建了许多不可磨灭的功勋。然而崔浩在受到太武帝长期重礼厚待之后,内心有了变化,过高地估计了自己,不再考虑为皇上做事要掌握的分寸,更多地体现自己的喜恶和意愿。在对待佛教的问题上,他犯下了大错。

寇谦之与崔浩都信奉道教,但观念却不同。寇谦之认为道教无所不包含,它可以与宇宙万物共存,而崔浩却认为有道不能有佛,道教与佛教水火不容。崔浩反佛,是铁了心的。首先他自幼喜道,对佛教一直排斥,他认为道教是唯一的天教,不需要佛教和其他宗教与之并存,或者是互为补充;其次,他在辅政期间,多番遭遇反对派,或者持不同政见者,特别是以太子拓跋晃为首的痴迷佛教的势力,这让他很是不快。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佛教,佛教不灭,他不罢休。正值顶峰时期的他,策划了一整套的计划。他多次向皇帝进言,说佛教势力越来越大,将来必成大祸;佛教僧侣打着教化民俗的招牌,干着反朝廷的勾当,号召皇帝的子民诚服于佛教、诚服于沙门,与朝廷分庭抗衡;越来越多的青壮年不愿服兵役,而愿意出家为僧,耗费国家财力,致使许多国之大业因国库羞涩而搁浅,云云。公元438年,计划初见成效,太武帝下令,五十岁以下的僧侣,全部还俗,以充兵役。六年之后,太武帝再次下令,禁止官吏和百姓资助或供养沙门,一经发现,严惩不贷。此时,拓跋焘对佛教的态度,已经有了根本的转变,崔浩多年的“苦心经营”,没有“付之东流”。公元446年,崔浩跟随太武帝镇压盖吴起义。路过一处寺庙,发现里面设有暗室,并有大量兵器与财物。崔浩当即断定,此乃佛教组织密谋反叛之罪证也。皇上大怒,颁诏天下,所有寺庙之佛像、经书,一概焚烧,所有沙门一概活埋。此令非同小可,一旦昭告天下,那将是冤魂无数。太子拓跋晃,有意拖延诏令颁布的时间,暗自通知有关高僧快速逃匿。他深知此为风险之大,但他一意孤行,坚持大义,致使许多僧侣和佛经得到了保护。但是此次灭佛,的确使佛教在中国北方的根基受到了极大的动摇。

太武帝灭佛,多一半是相信了崔浩的蛊惑。时过境迁,太武帝感觉做得有些过分,这让太武帝在心目中,给与崔浩的评价大大地打了折扣。然而紧接着有另外一件事,却真正惹怒了太武帝。几年前皇上把撰写《国史》的重任交给了崔浩等人,崔浩又向太武帝推荐了文学大家高允,结果在崔浩的主持下,由高允等人主撰,大魏《国史》的修编进展很快。崔浩与高允坚持如实反映拓跋皇族一统北方的历史,涉及到皇族秘史也一概不能篡改的原则。《国史》完稿,许多皇家丑行或私密之事,也在《国史》中一并暴露。春风得意、一路顺风的崔浩并没有感到编撰之事有何不妥,他居然在未经太武帝审阅的情况下,把《国史》原稿刻于石碑之上,供众人观看。一时间《国史》碑林吸引了文武大臣和黎民百姓,整个平城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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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拓跋焘把《国史》书稿重重地摔在地上,大怒:“岂有此理,大逆不道!寡人重用崔浩,相信崔浩,崔浩却与寡人背道而驰!此等逆贼罪该万死,灭其三族!”。崔浩立刻跪倒在地,喊冤道:“皇上息怒,微臣冤枉啊!再说了,参与《国史》编撰一百多人啊,岂能由微臣一人顶罪?”

太武帝怒斥:“有何冤枉?既然参与者一百多人,让他们与你一起死了吧!”

此时,高允跪倒,三叩头之后:“崔浩所言不假,有损皇家威严的部分,都是微臣一人所写,并非崔浩之罪,其他人等只是参与而已,请皇上只杀了微臣一人吧!”

此时太子拓跋晃站出,为高允求情,他说:“高允乃一代大儒也,若是杀了高允,恐怕会伤了天下文人志士的心啊!”

许多大臣也跪倒在地,为高允求情。

太武帝拓跋焘非但没杀高允,反而认为如此替人受难、敢于担当、高风亮节之人,是大魏难得的忠臣。太武帝免除了其他人的罪行,唯独没有念及崔浩曾经有过的丰功伟绩,更没有顾及多年的君臣之情。公元450年7月5日,崔浩被太武帝诛杀。同时,“清河崔氏”无论远近,都被连坐灭族。史称国史之狱。

太武帝做的另一件糊涂事,就是相信了太监宗爱。

中国古代的宫廷里,有一个奇怪的群体,即宦官。宦官,太监也,是专为皇帝及其家族服务的奴才。天下太监,凡是“青史留名”的,多半都是下作无耻,奸诈的小人。他们作恶多端,祸乱朝廷和后宫,被世人唾弃。太武帝拓跋焘身边有个叫作宗爱的太监。宗爱此人年少时因犯罪被阉,成为宫里的一名太监。由于他有心机、善钻营,很快被太武帝赏识。拓跋焘是特别爱慕虚荣的皇帝,宗爱非常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他感谢上天给了自己一个思维敏捷的大脑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巴。宗爱的大脑,旋转得非常快,他每天都在想:皇上喜欢谁?皇上讨厌谁?说什么样的话,皇上会开心?什么样的话,皇上会生气?献上什么样的礼物,皇上会高兴?宗爱的心里都盘算得清清楚楚。在他眼里,皇上没有半点秘密,都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心机没有白费,他被太武帝留在了身边。然而,太武帝拓跋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欣赏他、依靠他的同时,他却给大魏朝酿造了一杯又一杯的苦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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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拓跋晃是个思维缜密、做事严谨的人,他在太武帝出巡期间都按照父皇的安排,严格履行监国的职责,这让宗爱十分不悦。宗爱生来阴险狡诈,品格卑劣,他一直以为每逢皇帝外出,正是他在京城可以胡作非为的时候,可偏偏受到太子的阻挠,于是他怀恨在心。宗爱在太武帝拓跋焘的面前,常常说太子趁皇上不在京城,便耀武扬威,出言不逊,有损皇上的威严,也有愧于皇上的隆恩。虽然皇上很生气,但也不全相信他的话。直到有一天,太子与两个好友在一起饮酒,酒过三巡,他们免不了慷慨激昂,为国家大事抒发情感,被宗爱的眼线发现。宗爱立刻又向皇上报告,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宗爱还说当年皇上关于灭佛的指令,太子有意推迟执行,导致有不少僧人远逃,将来也必定给大魏国留下后患。这下拓跋焘忍不住了,下令马上将与太子一起饮酒的两位臣子杀死。这两位是太子最好的知音,他们平时形影不离,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他们被杀,严重地刺激了太子,吓得当场昏倒。不出两天,太子自己认为大势已去,皇上也不再相信自己了,大喊“父皇保重,莫上小人的当”,口吐鲜血而死。时间是公元451年六月。

太子死后,身边忽然冷清了许多,仿佛皇宫变成了地狱,平时话语颇多的大臣们忽然齐刷刷地闭住了口,不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烦皇上,宗爱出出进进也是不言不语。一天夜里,太武帝从噩梦里醒来,太子晃两只眼睛发直,口里反复地说着那句话:“父皇保重,莫上小人的当。父皇保重,莫上小人的当。------”这样的梦境一直浮现在他的眼前。拓跋焘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愚蠢之极的事儿,太子这些年一直都受到自己的器重和培养,他怎么会有反心?太子的性情内向稳重,做事严谨,为人低调,怎么会忽然变得狂妄自大?太子几次监国期间都表现得非常好,怎么就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难道说,是宗爱他……?宗爱所报告的事情,都是他一人所言,自己又没亲眼所见,宗爱他要做什么?他已经做了些什么?

拓跋焘大呼:“寡人糊涂!寡人糊涂啊!”顿时泪如雨下,在场人吓得不敢言语。

太武帝看看站在身边的宗爱,这个自己一向信赖的人。宗爱低着头弯着腰,还如过去一般,恭恭敬敬地在那里站着。停了半响,太武帝拭去眼泪,慢慢地说:“对太子,寡人做得是否过分了?”宗爱正要说话,太武帝又说:“崔浩活着的时候,寡人是不是听他的话听得太多了,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宗爱颤颤巍巍地说:“皇上节节节哀。皇上不不不要自责。”他看看皇上的反应,稳定了一下情绪,接着又说:“那崔浩的话是有些过分,崔浩虽死,可是崔浩说过的话,皇上也不可全不信。再说了,皇上并没有治太子的罪,只是杀了他的两个同谋,太子的死是他自己的心胸狭隘想不开。堂堂大魏国的太子这样,以后江山交给他又怎么能行?”

皇上一听,把桌子一拍,一脚把宗爱踢翻,说:“满口胡言!什么同谋?你有证据吗?”他高高举起的右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桌上的一个盛酒的器皿跳了起来滚到了地上。

宗爱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在地面,连连说:“奴才死罪!奴才死罪!”不敢起来。这个宗爱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另下决心。他在想:看来皇上已经后悔了。皇上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有错,一旦生气必将降罪于我。我该怎么办?太武帝虽然因太子之死,对宗爱不再那么信任了,但是他还一时没想到要除掉宗爱,而宗爱的内心却在谋划着一场政变。

宗爱在想,皇上真的翻脸了,崔浩已死,下一个就该是我了。想到这里,他的头上立刻有冷冰冰的汗水流下。崔浩对于皇上那是立国汗马功劳的,说死就得死,我一个卑微的太监,哪里还有活头?

太子死后不出半年,太武帝封拓跋晃的儿子拓跋濬为高阳王。这既是对太子的一种告慰,也是向朝廷上下表白,太子之死,丝毫不影响皇上对皇孙的宠爱和信赖。太子死后每每见到皇孙拓跋濬,就如同见到太子一样。他感觉皇孙濬儿比以前更加懂事了,太子的死,皇孙一点儿也没露出对皇爷爷的不满情绪来。太武帝忽然又觉得给濬儿的安排不妥,拓跋濬是要继承自己江山的储君,把他放在边藩不好,一则不在自己身边,他的安全怎么保障?再则一旦离开,不能天天在一起,想他的时候怎么办?于是又把给拓跋濬的高阳王之封取消了,诏说:“封皇孙濬为高阳王,寻以皇孙世嫡,不宜在藩,乃止。”同时给拓跋濬的几个叔叔辈的皇子封了藩王,安抚他们的心。拓跋焘这样做,是要保护拓跋濬,同时进一步培养他,让他将来成为强过皇爷爷的一代国君。

太武帝渐渐地感到宗爱没有了往日的可爱,甚至有些可恨,有些阴险。但是他并没有想到,宗爱之坏,坏到何种程度?公元452年春,英武一世的太武帝拓跋焘被宗爱所害,死在自己的寝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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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暴崩,引起许多大臣的怀疑,平日里早对宗爱小人得势、为非作歹恨之入骨的大臣们大都认为,皇上之死,一定与宗爱有关。但是迫于宗爱的淫威,人们暂时还没有对付他的证据和办法。国不可一日无君,太武帝在世时早已明确表白过,将来要皇孙拓跋濬来继承皇位,然而面对这个问题,有三位重臣意见不一致。有两位考虑到拓跋濬才十三岁,不是宗爱的对手,如若拓跋濬继位,势必让宗爱把持朝廷,到时必是国之不幸。另一位则坚持按先帝的遗愿来办,让拓跋濬继位。一时僵持不下,所以暂时决定对皇上之死秘不发丧。宗爱知道拓跋焘已死,这些老臣们一定在商议谁来继位的事,此时他并没有闲着,他也在考虑如何能够左右他们,让事情的结果最终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老臣们考虑到太武帝的儿子里,三皇子东平王拓跋翰年龄适中,能力亦强,且能征善战,在皇孙拓跋濬之外,最佳人选应该是他。这是朝廷上下明理人都能够看出来的,所以他们立即把拓跋翰暗中藏了起来,担心被宗爱所害。宗爱的确非常明白,老臣们无非是在拓跋翰与拓跋濬之间考虑问题,而这两个人选上位,都是宗爱所不愿意看到的,宗爱密谋害死太子,拓跋濬上来一定对自己不利,而拓跋翰上来更是英武难挡。怎么办?宗爱知道,把皇权直接从太武帝手里接过来,那是痴人说梦。于是他在皇帝的儿子里,选择了一个人,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就是纨绔不羁的六皇子,不学无术的拓跋余。他了解拓跋余有三大爱好,女人、财宝和狩猎。于是他平时变着法儿地满足拓跋余这三方面的欲望,让拓跋余成为他急来可以抱住的“佛脚”。一次太武帝南征回来,宗爱添油加醋地述说了六皇子留守京城期间的“功劳”。太武帝就加封拓跋余为南安王。拓跋余不成大器,也不傻,他认识到了宗爱的价值,在某种意义上,他觉得宗爱比父皇更可爱,父皇这些年几乎忘记了他的存在,而宗爱不但给了他美女、财宝和花天酒地的日子,还给了他一个南安王。他在心里感谢宗爱。

拓跋余从来没有做过当皇帝的梦,但是一张刚出锅的馅饼,晃晃悠悠地砸在了他的脸上,把他着着实实地烫了一下,随后而来的便是洋洋得意。宗爱他把拓跋余秘密地召进宫来,然后以皇后的名义,宣兰延、薛提、和匹三位重臣进宫议事。可怜三位重臣自以为做事小心谨慎,对付宗爱绰绰有余,然而他们想不到中了宗爱的奸计,当他们忙赶来要与皇后商议大事时,却让宗爱早已埋伏下的杀手,进一个杀一个,全部杀死。被藏匿起来的三皇子拓跋翰也很快被宗爱的人找到,秘密杀死。第二天上朝,宗爱即矫皇后诏书,把拓跋余推到了皇帝的宝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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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里,冯昭仪在做什么?

太武帝拓跋焘之死,对冯昭仪来讲,如天塌地陷,她怎么也想不到,身体硬朗、说话声大如雷、做事来历风行的太武帝会忽然因病而亡。悲痛之余,她在暗自思考。许多情况表明,正如大臣们所怀疑的,拓跋焘必然是被那奸臣宗爱所害。冯昭仪是个大喜大怒都不会乱了方寸的人,她很快想明白了,眼下是危机四伏,如若宗爱害死了太武帝,必是为了篡夺大魏的江山。那么,太武帝死了,三位老臣死了,拓跋翰也死了,宗爱要害的人,下一个恐怕就是皇孙拓跋濬了。所以她立刻安排拓跋濬和常氏、冯女,转移到宫外她个人的一个秘密住处。她反复叮嘱冯女,眼下是最危急的关头,意气用事必然会毁了大局,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千万不要露面,尤其是提醒拓跋濬不要惊慌,不要害怕,不要绝望,不要懈怠,要做好准备,等待机会。

昭仪还在想,如果宗爱要杀她,怎么办?她分析的结果,是宗爱的目标暂时还不是她,因为她的上面还有皇后,看来皇后眼下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宗爱几次都是以皇后诏书为名,来行事的。再加上冯昭仪平时做事非常低调,从不随皇上招摇,更不过问政事,不可能惹得别人的忌恨。所以昭仪自认为暂时是安全的。她吩咐宫里的人尽量不出门,闭门度日。有人打听,只说昭仪悲痛伤身,卧床养病。

冯女与常氏、拓跋濬在深夜里,一起住到了昭仪的一处外宅。这个院子在城东比较偏僻的一个角落,周围有两家店铺,还有许多普普通通的鲜卑平民的住宅。门口有几棵大树,茂密的枝叶遮挡住半个院门,使得这处院子更显得平平常常,不显山不露水。这处院子是昭仪悄悄置办下来,准备自己在出现特殊情况时避难用的,结果今日给皇孙派上了用场。日常除一两个平民打扮的下人出来买菜购物,就不再有人出出进进。常氏这几天显得有些紧张,吃饭睡觉都不踏实,她在为濬儿担心,更在为自己担心。自从和濬儿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将来的生活随着濬儿的发达,不会再出现风风雨雨了,谁曾想风云突变,大家的命运一下子变得无法判断。拓跋濬少年气盛,时不时地会桌子一拍,大骂几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冯女了解拓跋濬的性情,也很清楚眼下的情况,跟当年父亲被传,全家人被杀那天的气氛差不多。那时的冯女岁数太小,她只有害怕,只有紧紧地抱住母亲,用自己的脸贴着母亲的脸,以求得一时的安全。而今天的冯女,虽然年龄并不算大,可是她经历过血雨腥风的考验,而且姑妈冯氏昭仪对她的教诲已经在她的身上和心里发挥了作用。冯女稳稳地坐在一旁,说:“皇孙千万息怒,气坏了身子最不值得。”拓跋濬停下脚步,看着冯女,心想这种情况下,能不急吗?

冯女接着又说:“宗爱邪恶,作恶多端,眼下对付他的,是昭仪,皇孙的责任就是保护自己,保住自己就是保住了大魏江山。切不可忘了昭仪的话,安下心来,等待时机。”濬儿长叹一口气,坐下了。冯女把一杯茶端了过来。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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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勇,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大同市作家协会主席,山西省作家协会委员,大同市传统文化促进会顾问,长期从事文学创作,曾出版散文集《未必出行》、随笔集《一叶菩提》和《家长里短》,长篇传记文学《冯太后传》,小说《黄花女人》被改编为同名电影拍摄并上线,系列历史散文集《这就是北魏》由商务国际有限公司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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