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人物传记(生产队的故事连载22)
农业人物传记(生产队的故事连载22)爷爷说:正常年份,到地主家干活交租,地主家一般热情款待,地主家有家法,干活人不回来,不允许动筷子自家吃。爷爷说:地主也长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两个鼻孔出气,也要吃饭拉屎,也是人,也有天地心性,也有好坏之分,坏地主有,但还是好人多。爷爷说:那时候的地主叫东家。爷爷说:最怕的是东家在大年三十请吃饭,饭无好饭,全家滚蛋。东家放下筷子,管家来算账,全家人都哭了起来。爷爷说:大地主住在大城市,中等地主住在小城市,小地主住在农村。大地主罩着小地主,小地主挂着大地主,七姑八姨,里外粘亲带故,啥都是他们说了算。
几位牌友,熬了一个通宵,干啥呢?斗地主啦!
打牌“斗地主”的人们,没有见过真正的地主。地主,已经成为了一个时代的背影,八十年代出生的地主家的后代们,也不再明白他家的爷爷,老爷爷,太爷爷,曾是那个时代的地主,偶尔听到几句,也是天外来书,一脸懵逼。闲来无事,叫来三五好友,开牌“斗地主”,也斗得蛮有兴致。
小时候,夜深人静,搂着爷爷的脖子睡觉,爷爷就给我讲他当佃农的往事,讲他眼中的地主。
爷爷说:我们一个村庄,同姓一大家子几十口人,都是地主家的佃户,十五六岁就给地主家扛活。人家有地,有房子,有牲口农具车辆,咱们啥也没有,就有一把力气,就是干活,就是交租。
爷爷说:那时候的地主叫东家。
爷爷说:最怕的是东家在大年三十请吃饭,饭无好饭,全家滚蛋。东家放下筷子,管家来算账,全家人都哭了起来。
爷爷说:大地主住在大城市,中等地主住在小城市,小地主住在农村。大地主罩着小地主,小地主挂着大地主,七姑八姨,里外粘亲带故,啥都是他们说了算。
爷爷说:地主也长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两个鼻孔出气,也要吃饭拉屎,也是人,也有天地心性,也有好坏之分,坏地主有,但还是好人多。
爷爷说:正常年份,到地主家干活交租,地主家一般热情款待,地主家有家法,干活人不回来,不允许动筷子自家吃。
爷爷说:地主的事情,大是大非的问题,和一个地主,十个地主,一百个地主的好坏,没有关系,人家压根和咱们不是一类人。用你几天好脸,不用只用哼一声。东西在人家手里,你能咋办?
多年以后,我觉得爷爷说的有道理,很有道理!这正如毛爷爷的话:阶级,这就是阶级,地主能和佃农是一家吗?
爷爷提高了嗓门:地主该斗!田地该分!东西属于咱们的,就是当家。
听一听外面的动静,爷爷叹口气,接着说:都过去几十年了——地主也是人,也是中国人,他们现在也靠两只手吃饭,就不该再继续没完没了斗地主了!几十年了,地主只剩下一个帽子,再斗就是斗自己人了。
爷爷的意思,搁到现在的说法,那就是内卷了。噫!爷爷说得还挺准,还挺超前呢!
说话几年过去了,地主被完全摘了帽子,成分的问题不存在了。地主家嫁出去的女儿,也愿意回娘家了,地主家三个快打光棍蛋的儿子,也开始张罗婚事了。
爷爷,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地主家的佃农;五十六十年代,经历过斗地主,后半辈子在生产队犁耧锄耙。爷爷真心知道,有这几亩田地,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农村农业农民,始终是国家的大事。国家确保农民土地承包经营权,确保农民拥有自己的土地,这是一件深得民心的好政策。年轻时候外出打工,干不动了,回到老家,还有几亩责任田,心中就不慌。不爱干农活,光想往城市跑,把土地撂荒,不把土地当回事,那是他没有当过佃农。
再重复爷爷的那句话,有几亩地属于自己,那可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