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黎地秧歌出自哪里(100个视角看昌黎昌黎地秧歌)
昌黎地秧歌出自哪里(100个视角看昌黎昌黎地秧歌)在一场场别开生面的秧歌表演中,“妞”、“丑”、“㧟”、“公子”各角色分别手持彩扇、花绢、团扇、拨郎鼓、棒槌、烟袋等。手部的基本动作以八字翻花为主,上下左右,前后抖动扇花,变化万千,如双双对对的彩蝶在花丛中飞舞,既抒情、优美、典雅,又火爆、泼辣、热情、欢快,富有诙谐、幽默、质朴健康的生活情趣。“公子”在传统的昌黎地秧歌表演中多扮成文质彬彬的书生,化妆类似戏曲中的小生,头戴公子帽,身穿长衫。“公子”在舞蹈时左手提起胸前长衫衣襟,右手持扇,敞怀亮相。其表演特点是体态轻盈,飘逸潇洒,脉脉含情,舞姿挺拔。在广场秧歌的群舞中公子往往是变化队形的领舞者。如今,由于“公子”的场地表演特点不十分突出,这一角色正在弱化,很少再出现,特别是大型广场表演,基本不见踪迹。到了节日当天,在村庄大队部的广场或是小学操场排布开大大的秧歌阵势时,可是检验村干部们神力的机会了。有能力的村干部,能够邀请来距离很远的甚至在本县颇
地秧歌铁三角:妞丑㧟
到了昌黎,如果你不看上几场地秧歌,那就算白来了。昌黎民谚有“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都会扭一扭”“饭不吃,酒不喝,不能不看地秧歌”。如此,可以感觉昌黎人对地秧歌的痴迷程度。
昌黎“三歌一影”是昌黎文化的金招牌,属于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全国乃至世界也有响当当的地位。地秧歌就是其中的“一歌”。我很小的时候,家还在农村,昌黎地秧歌就成了我最熟悉和喜爱的朋友。那时候农民基本没有什么文化娱乐活动,除了庙会或者春节时扭起的地秧歌。春节是每个村都会过的,可庙会却不是这样,有的村每年过一次,有的村根本就没有,相比之下,我们村还是比较幸运的,每年的庙会有两个,一个是农历二月十九,一个是农历六月二十四。为了增添自己的人气和在老百姓心中的威信和影响力,一些村干部就会在这些节日里张罗请来秧歌队,给老百姓带来乐子,为村里增添许多热闹祥和的节日氛围。
组织这样的一次活动,村干部着实要费些心思的。一方面要请来一个唢呐队,因为地秧歌需要配合着抑扬顿挫的唢呐演奏才能表演。唢呐吹得越带劲,秧歌才会扭得越欢实,表演者和观众,才会感觉越过瘾。我们镇中心校,有一个擅长吹唢呐的校长,皮肤黝黑,戴着深色眼镜,长着一副颇爱玩乐的五官,据说他是本镇由五六个人组成的这个唢呐队的队长,唢呐队的业务往来,直消跟这个队长联系好就行。除了唢呐队,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秧歌表演的角儿了。需要跟附近村庄乃至整个县的秧歌表演艺人一一取得联系,有组织成团队的,跟队长联系,没成团队的, 就跟本村的队长联系。
到了节日当天,在村庄大队部的广场或是小学操场排布开大大的秧歌阵势时,可是检验村干部们神力的机会了。有能力的村干部,能够邀请来距离很远的甚至在本县颇有名气的秧歌表演艺人,他们表演的妞,“稳中怯,柔中俏,扇花飞舞周身绕,双臂摆动娇又媚,好似葫芦蔓儿飘”;他们表演的丑儿,“应变快,招数多,浑身是戏最灵活,翻、转、钻、闪满场飞,逗得‘妞’角无处躲”;他们表演的文㧟,“扇儿活,烟袋转,颈部前后错双肩”;他们表演的武㧟,“全身摆动腰眼活,动作开阔棒利落;恨起来咬牙切齿,乐起来前仰后合;步伐矫健显威风,妞丑之间巧配合”;他们表演的公子,“酸溜馏,文绉绉,八字步倒背手,一步三颤晃脑袋,眼神盯着妞和㧟” 。
地秧歌里面的“妞”角,一般表演的是闺门少女或年轻小媳妇一类的人物。又称“包头”“上装”,类似戏曲中的旦角。为了表现少女或小媳妇害羞、柔媚的神态和娇柔、含蓄的性格,扭动时“腿要关门脚要绷,膝盖屈伸如坐轿,腰劲带着上身晃,双腿随着胯劲飘”。“妞”头戴首饰,穿红戴绿,以扇子、手绢为道具,在表演时要含蓄、轻盈,步子小,胯要扭。妞的基本动作是右手扇,左手巾。地秧歌里面的“丑”角,属滑稽角色,分为文丑、武丑两种,扭动时均使扇子和手绢。武丑的表演动作比文丑更为开阔豪放。没有“丑”就没有“逗”,“丑”是地秧歌舞蹈表演的核心角色,用本地人的话说:“闹秧歌,不上‘丑’,就同吃饭没肉一样不上口。”“丑”在秧歌表演中肩要活,腿要变,挺胸收腹胯要端;步子轻,亮相缓,情趣幽默要自然。“丑”的基本道具是右手扇,左手巾。
地秧歌里面的“㧟”角和“丑”角一样,分为文㧟和武㧟。文㧟在传统的昌黎地秧歌表演中属灵巧诙谐的老婆婆一类人物,其身穿大襟袄、肥腿裤,在“妞”与“公子”之间起媒介或制约的作用。文㧟以团扇和烟袋为道具,基本功动作是灵活使用扇子花和烟袋花;武㧟在传统的昌黎地秧歌表演中属泼辣、健壮的婆婆一类人物,动作比文㧟大,性格粗犷,以棒槌为道具。
“公子”在传统的昌黎地秧歌表演中多扮成文质彬彬的书生,化妆类似戏曲中的小生,头戴公子帽,身穿长衫。“公子”在舞蹈时左手提起胸前长衫衣襟,右手持扇,敞怀亮相。其表演特点是体态轻盈,飘逸潇洒,脉脉含情,舞姿挺拔。在广场秧歌的群舞中公子往往是变化队形的领舞者。如今,由于“公子”的场地表演特点不十分突出,这一角色正在弱化,很少再出现,特别是大型广场表演,基本不见踪迹。
在一场场别开生面的秧歌表演中,“妞”、“丑”、“㧟”、“公子”各角色分别手持彩扇、花绢、团扇、拨郎鼓、棒槌、烟袋等。手部的基本动作以八字翻花为主,上下左右,前后抖动扇花,变化万千,如双双对对的彩蝶在花丛中飞舞,既抒情、优美、典雅,又火爆、泼辣、热情、欢快,富有诙谐、幽默、质朴健康的生活情趣。
出子地秧歌《戏蝈蝈》
昌黎地秧歌产生之初,各行当均由男性扮演。观看秧歌表演的时候,猜测“妞”表演者的性别,是我们小孩子最爱做的事情。很多男扮女装的“妞”,体态轻盈,袅娜着碎步,加之精致的服饰妆容,很难猜测出他们的性别。一次又一次,我们以此为话题展开讨论,之后发展成激战,乃至以几毛钱为筹码的打赌。我七八岁的时候,正月里去姑姑家看秧歌,目光就老是聚焦在一个个子高高的“妞”身上,“她”虽然个子高,有点驼背,鼻梁上拖着一个黑色镜框,肤色也是黑得泛光,舞绢的双手动作却极其柔美,尤其是那副欲说还羞的神态,真是狠狠吸引到了我的注意力。因为场子秧歌是转着圈扭的,我的眼里仿佛就只有“她”一个人,脚步尾随着“她”动。那时我就想,这个“妞”的真实身份,一定不是和父母一样抡大镐的庄稼人,“她”一定是一位小学教师。(那时在我的眼里,教师是最令人敬佩的文化人)。这个“妞”也许是注意到了我对“她”的过分喜爱,我尾随着“她”的举动也引起了“她”对我的关注,有一次,竟然用目光和我对视了一下。我的心一颤,仿佛如今被明星接见的粉丝,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是在中场休息时,这个我深信不疑的女性性别才彻底被揭晓,原因是“她”接过一位同行递过来的香烟,张开嘴吐出了一股浓浓的烟圈,并且声带里发出能够清晰证明自己男性性别的声音。
昌黎地秧歌在表演时除了需要激昂悠扬的大唢呐,还需配以中、小钗等打击乐。这些打击乐的演奏者,相比来说技艺难度要比唢呐艺人小很多,是要在节奏和气势上给力,能够烘托欢快喜庆的表演气氛,就是一个出色的打击乐手了。在秧歌表演时,大唢呐主要吹奏《满堂红》《句句双》《柳青娘》等喇叭牌子曲,这些曲目欢快乐观,颇具节日喜庆气氛,深得昌黎老百姓喜爱。经年日久,这些曲目都被老百姓深深地刻在了心里,每逢一些缘由,这些经典牌子曲就会从时光深处、从内心深处穿越而来,输送到耳鼓,带来一份特殊的明媚。
这些颇具影响力的秧歌艺人有时还表演一些秧歌小戏——当地人称为秧歌“出子”。由于一份深沉的爱,我县一些著名地秧歌表演艺术家深入钻研,不断推陈出新,他们把反映当地的风土人情、生活风貌和戏曲、电影、故事中的戏剧片段移植到秧歌表演中,使地秧歌的表演几乎“戏”连“戏”,成为哑剧味道极足的秧歌戏的大荟萃。这些秧歌“出子”取材广泛,叙事性较强,表演格调焕然一新,充分体现了地秧歌表演特有的风趣、幽默、滑稽的舞蹈动作,红火、热烈的表演场面,鲜明、亮丽的人物形象,产生了不同凡响的喜剧效果,令老百姓深深喜爱。作为压轴大戏的秧歌出子,一般都被安排在最后表演。一时间,这好消息仿佛插上了飞翔的翅膀,迅速地传到了挨家挨户每个人的耳朵里。这下可好,家庭主妇解下围裙,放下手里待刷的盆碗朝着村中老槐树下的秧歌场飞奔而去;孝顺的儿子,背着久卧在床的老母亲,气喘吁吁向秧歌场走来;串亲的客人,顾不上和主人再多寒暄几句,就迫不及待地拽着大衣,拉着带过来的小孙孙去开眼界……一时间,秧歌场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附近人家的院墙上,房顶上,高一点的土坡上,甚至古槐的树杈上,都占满了人。后来的人实在占不到位置,就干脆把自行车推过来,颤颤抖抖地从自行车的后座上站起来,可刚站起来看上几眼,又惊叫着跳下去,就再爬上去,再跳下来。
地秧歌《捶布舞》
当时民俗色彩极浓的秧歌出子有《跑驴》《拾玉镯》《铁弓缘》《断桥》《错中错》《孟姜女》《王少安赶船》《小放牛》《赶脚》《锔缸》《打灶王》《瞎子摸杆》《小姑贤》《老夫背少妻》等。特别是《跑驴》,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就登上了世界舞台获得了大奖。与此同时,昌黎涌现出了周国宝、张谦、卢风春、秦焕、周家福、杜永昌、周国珍、陈笑云、仑宝善、牛步喜、秦梦雨、宋建亮、常丽荣等一大批新老艺术家,他们成为昌黎地秧歌天空里一颗颗璀璨的明星。
老百姓对地秧歌的着迷,除了它独具韵彩的艺术魅力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很接地气,太容易为老百姓所亲近。首先,地秧歌的表演道具大多为劳动工具和日常生活用品,如棒槌、烟袋、扇子、手帕等。另一方面,除了那些艺术水平较高的秧歌表演艺人外,在各村盛大的秧歌表演活动中,参与人数最多的就是本村或外村村民。暂时抛却繁忙的劳动重任,男人穿上家里女人的装束,女人找出压在柜底的大红大绿的夸张服饰,随手从兜里拽出一块手帕,或是折一段稍粗的树枝,就可以在大伙的哄笑声中登场表演了。说是哄笑,其实都是善意的,这笑声中成分最多的是羡慕和开心。不信,你看,只要有一个熟悉的人上场,就会有一个又一个人接连登场。也许动作是生硬的,也许步伐是错乱的,也许他们表演的动作偏离了艺术的审美,可那份因幸福的感觉却是真实的。农民们的舞台,除了庄稼地就是庄稼地,如今,他们把自己的舞台扩大到了荡漾着激昂唢呐声的秧歌场。这种角色的转换,给他们的内心,带来一种特殊的神奇和惊喜,让他们感受到一种和辛勤劳作不一样的体验。这就是地秧歌的独特魅力,它能在瞬间让有着不同身份的人欢聚一团自得其乐,它能穿越种种阻碍把由衷的快乐根植在包括劳苦大众在内的每一个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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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文化丝语